第42章：不由人
嗖——
蓝色流光闯进壶济崖，速度半分没减。
有弟子察觉到了，诧异地抬头看去，“什么东西这般快？”
“谁在山谷内御物？新亭长老知道要骂人了。”
“呃，白色宗服，不是我们的人？”
……
蓝玉盘在几名弟子前停下。
扶不离把缩小的蓝玉盘还给玉想，又对几名弟子拱手一礼，“打扰了，你们的师弟师妹安全送回来了。”
此时玉想和琼思还晕头转向的，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一路上，扶师姐御物的速度飞快，他们有些不太好受。
许其律也还没缓过来，又被师姐抓上了飞剑，嗖地一下飞出百米外。
“师姐慢点，我想吐了。”
“忍着，马上就到宗门。”
……
半个时辰后，闲鹤山天池。
允棠有些为难道：“你师父还未出关，这事我做不了主。若是你执意要去寻阿爹阿娘，切记不可随意插手世俗之事。”
“弟子谨记在心。”
“沙漠那边有长老传信回来，他们找到望景了。”
扶不离一直皱着的眉头放松下来，“找到大师兄了？”
“是。”允棠颔首，“望景在前线时，忽感进阶，便寻了个隐蔽之地打坐。不过可惜的是，进阶失败了。”
“大师兄没事就好。”
允棠见她情绪依旧低落，不太放心，“可要我寻几名弟子随你一同前去？”
“不用了长老，这是我自己的事，怎可麻烦其他师兄师姐。”
“去吧。”
允棠看着扶不离御剑飞远，叹气一声。
仙凡有别。
一旦踏上仙途，这红尘人间客，是回不去的了。
……
已是半夜，早先下了场大暴雨，这会雨小了，起了一层薄雾。薄雾朦胧，让夜色都更加浓郁了几分。
青石板被雨水洗得色泽发亮，这一脚上去，稍不注意，绝对会脚下打滑。
打更人敲着锣鼓从将军府门前走过，他瞥一眼门口挂着的白灯笼。
白灯笼在风雨中轻轻摇曳，看起来阴森森的。
更夫打了一个哆嗦，又是怜悯又是害怕，叹息一声后快步离开了。
将军府内还烛火通明。
常久安一身丧服，怀里抱着一个漆黑的灵位。
从下午接到消息时，她在前厅一语不发坐到了后半夜。
白猫卧在她脚边，安安静静的，没有闹。
“夫人。”门口的小满不忍心，劝道，“夫人，我扶您去歇息吧？”
常久安依旧不发一语，只是双眼空洞地望着外面。
外面漆黑一片，也没什么好看的。
常久安终于动了，她僵硬地站起身，轻轻把灵位放下，又去取挂在墙上的弓。
满弓上弦。
她对着外面的黑夜。
利箭脱手。
这一箭，飞快地没入黑暗中。
“我这身手，还算敏捷吧？”常久安喃喃自语，“真当将军府没有敢造反的人？呵，两个月前的死讯，今日才告知我，尸首也不肯给我留一具……”
她转头看向桌上的灵位，“委屈我家将军了。”
几人听到这一番话，不免心酸起来，扶家精忠名将，诺大的将军府竟满门忠烈。
周遭静默了一瞬。
常久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她再也撑不住，无力地跌坐在地，边哭边问：“我们做错了什么？我家将军做错了什么？”
小满忙过来扶她，干巴巴安慰道：“夫人，请节哀，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门外的几名侍卫也进来，半跪在常久安面前，齐声道：
“夫人，请节哀。”
常久安只是哭着，哭着哭着，她突然咳出一口鲜血。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在一片嘈杂里，传来不可置信的一声：“阿娘？”
这声音常久安日夜思念，每每想起小女儿热烈的语气，她都会嘴角上扬。可如今这声音带着小心翼翼，轻微得仿佛是她的错觉。
门口站着位亭亭玉立的墨衣姑娘。
不是错觉。
“阿娘！”扶不离跪在地上，身体还轻颤着，伸手给常久安把脉。
还好，还好，只是气急攻心。
常久安抱着女儿，泣不成声，“你阿爹走了，他怎么能留我孤独一人？”
“不足百人的军队，你阿爹在峡内苦苦坚持，皇帝说好会派援兵，可他等了一日又一日，最终命丧投石车下。”
“你阿爹虽然皮糙肉厚的，可他最怕疼了，平常磕碰到了，总要我给他揉揉，他一定很疼……”
扶不离拍着常久安的背，没有应声。
她从青川来凡间，用最快的速度日夜不停地赶路。
一到京城上空，她便察觉了符纸熟悉的轻微灵力，然后寻到了将军府。
才落地，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阿娘的一番话，又让她一口气堵在胸口处，不上不下。
“阿娘，我会给阿爹报仇的。”扶不离说话时，眉眼间带了些戾气。
常久安逐渐平静下来，“不离，你要做什么？”她眼皮一跳，“可不能做傻事。”
“阿娘放心，不会做傻事的。”她豁然站起身。
常久安想拦住她，然而扶不离的身影一闪，出现在门外，常久安连她的一片袖子都没摸到。
“阿娘，我去去就回。”
扶不离撑开青隐伞，消失在雨夜。
……
皇城，城墙上的侍卫手持长矛，盯着前方发呆。
一阵轻灵的风从侍卫身旁过。
侍卫嗅到了风里的清香，愣了一下，这感觉就像有人从旁边走过似的。
扶不离撑着伞，隐匿地从层层守卫面前穿过。
宫里的某处似乎在开酒宴，那里一片通明，靡靡之音传出好远。
皇宫太大，扶不离又没进过宫，自然是不知皇帝在哪的。
不过，这宫里藏着几个修士，抓来问问便知。
扶不离抬脚往开酒宴的宫殿去，身形几个闪烁，她就出现在宫殿门口。
“什么人！”
殿内，一个男人在与舞女饮酒对歌，忽然，他拍案而起，冲着门口吼道：“阁下何不现身一叙？鬼鬼祟祟的！”
此言一出，殿内其余两名男人也站了起来，戒备地盯着门口。
他们察觉到微弱的灵力波动。
来人也是修士！
大殿里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
扶不离收了伞，主动暴露身形，她忽略三名修士，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殿内上首的人。
那人一身黄袍，长得横眉怒目样。
“陛下，可算找到你了。”扶不离礼貌一笑，清冷的面容温和下来。
单听这话，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那女子眼里明晃晃的杀意，就让人不得不警惕。
皇帝皱眉，“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呃……”
扶不离伸手隔空掐住了皇帝的脖子，她温声道：“废话真多。”
殿内的美人尖叫起来，宾客飞快爬着离座，喊声喧闹，快要把这屋顶掀翻。
“有刺客——”
“禁卫军呢！快喊禁卫军！”
“护驾，保护陛下！”
蓝色流光闯进壶济崖，速度半分没减。
有弟子察觉到了，诧异地抬头看去，“什么东西这般快？”
“谁在山谷内御物？新亭长老知道要骂人了。”
“呃，白色宗服，不是我们的人？”
……
蓝玉盘在几名弟子前停下。
扶不离把缩小的蓝玉盘还给玉想，又对几名弟子拱手一礼，“打扰了，你们的师弟师妹安全送回来了。”
此时玉想和琼思还晕头转向的，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一路上，扶师姐御物的速度飞快，他们有些不太好受。
许其律也还没缓过来，又被师姐抓上了飞剑，嗖地一下飞出百米外。
“师姐慢点，我想吐了。”
“忍着，马上就到宗门。”
……
半个时辰后，闲鹤山天池。
允棠有些为难道：“你师父还未出关，这事我做不了主。若是你执意要去寻阿爹阿娘，切记不可随意插手世俗之事。”
“弟子谨记在心。”
“沙漠那边有长老传信回来，他们找到望景了。”
扶不离一直皱着的眉头放松下来，“找到大师兄了？”
“是。”允棠颔首，“望景在前线时，忽感进阶，便寻了个隐蔽之地打坐。不过可惜的是，进阶失败了。”
“大师兄没事就好。”
允棠见她情绪依旧低落，不太放心，“可要我寻几名弟子随你一同前去？”
“不用了长老，这是我自己的事，怎可麻烦其他师兄师姐。”
“去吧。”
允棠看着扶不离御剑飞远，叹气一声。
仙凡有别。
一旦踏上仙途，这红尘人间客，是回不去的了。
……
已是半夜，早先下了场大暴雨，这会雨小了，起了一层薄雾。薄雾朦胧，让夜色都更加浓郁了几分。
青石板被雨水洗得色泽发亮，这一脚上去，稍不注意，绝对会脚下打滑。
打更人敲着锣鼓从将军府门前走过，他瞥一眼门口挂着的白灯笼。
白灯笼在风雨中轻轻摇曳，看起来阴森森的。
更夫打了一个哆嗦，又是怜悯又是害怕，叹息一声后快步离开了。
将军府内还烛火通明。
常久安一身丧服，怀里抱着一个漆黑的灵位。
从下午接到消息时，她在前厅一语不发坐到了后半夜。
白猫卧在她脚边，安安静静的，没有闹。
“夫人。”门口的小满不忍心，劝道，“夫人，我扶您去歇息吧？”
常久安依旧不发一语，只是双眼空洞地望着外面。
外面漆黑一片，也没什么好看的。
常久安终于动了，她僵硬地站起身，轻轻把灵位放下，又去取挂在墙上的弓。
满弓上弦。
她对着外面的黑夜。
利箭脱手。
这一箭，飞快地没入黑暗中。
“我这身手，还算敏捷吧？”常久安喃喃自语，“真当将军府没有敢造反的人？呵，两个月前的死讯，今日才告知我，尸首也不肯给我留一具……”
她转头看向桌上的灵位，“委屈我家将军了。”
几人听到这一番话，不免心酸起来，扶家精忠名将，诺大的将军府竟满门忠烈。
周遭静默了一瞬。
常久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她再也撑不住，无力地跌坐在地，边哭边问：“我们做错了什么？我家将军做错了什么？”
小满忙过来扶她，干巴巴安慰道：“夫人，请节哀，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门外的几名侍卫也进来，半跪在常久安面前，齐声道：
“夫人，请节哀。”
常久安只是哭着，哭着哭着，她突然咳出一口鲜血。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在一片嘈杂里，传来不可置信的一声：“阿娘？”
这声音常久安日夜思念，每每想起小女儿热烈的语气，她都会嘴角上扬。可如今这声音带着小心翼翼，轻微得仿佛是她的错觉。
门口站着位亭亭玉立的墨衣姑娘。
不是错觉。
“阿娘！”扶不离跪在地上，身体还轻颤着，伸手给常久安把脉。
还好，还好，只是气急攻心。
常久安抱着女儿，泣不成声，“你阿爹走了，他怎么能留我孤独一人？”
“不足百人的军队，你阿爹在峡内苦苦坚持，皇帝说好会派援兵，可他等了一日又一日，最终命丧投石车下。”
“你阿爹虽然皮糙肉厚的，可他最怕疼了，平常磕碰到了，总要我给他揉揉，他一定很疼……”
扶不离拍着常久安的背，没有应声。
她从青川来凡间，用最快的速度日夜不停地赶路。
一到京城上空，她便察觉了符纸熟悉的轻微灵力，然后寻到了将军府。
才落地，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阿娘的一番话，又让她一口气堵在胸口处，不上不下。
“阿娘，我会给阿爹报仇的。”扶不离说话时，眉眼间带了些戾气。
常久安逐渐平静下来，“不离，你要做什么？”她眼皮一跳，“可不能做傻事。”
“阿娘放心，不会做傻事的。”她豁然站起身。
常久安想拦住她，然而扶不离的身影一闪，出现在门外，常久安连她的一片袖子都没摸到。
“阿娘，我去去就回。”
扶不离撑开青隐伞，消失在雨夜。
……
皇城，城墙上的侍卫手持长矛，盯着前方发呆。
一阵轻灵的风从侍卫身旁过。
侍卫嗅到了风里的清香，愣了一下，这感觉就像有人从旁边走过似的。
扶不离撑着伞，隐匿地从层层守卫面前穿过。
宫里的某处似乎在开酒宴，那里一片通明，靡靡之音传出好远。
皇宫太大，扶不离又没进过宫，自然是不知皇帝在哪的。
不过，这宫里藏着几个修士，抓来问问便知。
扶不离抬脚往开酒宴的宫殿去，身形几个闪烁，她就出现在宫殿门口。
“什么人！”
殿内，一个男人在与舞女饮酒对歌，忽然，他拍案而起，冲着门口吼道：“阁下何不现身一叙？鬼鬼祟祟的！”
此言一出，殿内其余两名男人也站了起来，戒备地盯着门口。
他们察觉到微弱的灵力波动。
来人也是修士！
大殿里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
扶不离收了伞，主动暴露身形，她忽略三名修士，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殿内上首的人。
那人一身黄袍，长得横眉怒目样。
“陛下，可算找到你了。”扶不离礼貌一笑，清冷的面容温和下来。
单听这话，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那女子眼里明晃晃的杀意，就让人不得不警惕。
皇帝皱眉，“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呃……”
扶不离伸手隔空掐住了皇帝的脖子，她温声道：“废话真多。”
殿内的美人尖叫起来，宾客飞快爬着离座，喊声喧闹，快要把这屋顶掀翻。
“有刺客——”
“禁卫军呢！快喊禁卫军！”
“护驾，保护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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