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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纸鸢坠落

    从天上掉落入河床的纸鸢被摔得头晕目眩,但是因为身在汹涌的河水中,还是能勉强保持清醒,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河边的水草,奈何水流太急,扯断了救命稻草,被大水继续冲着往下游而去,然而下游末端处,有一个庞大的瀑布,若是寻常人被河水卷入其中,九死一生。

    虽说有些狼狈,所幸也被大水冲出了那片山脉,算是暂时脱离了那凶险的山林。被呛了一肚子河水的纸鸢顺着河流而下,被冲出了十几里路,最后还是抓住了一棵柳树低垂下来的枝条,使尽浑身解数,爬上了岸边,此时的她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小村落附近,距离九城之地的一两城不足三十里路,但是第一次出远门的她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她只知道自己的家在大苍边关永安谷!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浑身湿漉漉的纸鸢爬上岸边的芦苇荡草丛,眼眶通红,眼里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河水,她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绣袋,却发现什么都没了,身上那男子款式的道袍也是破破烂烂,身上唯一完好无损的东西,也就是左手手腕上的一串玉石小珠子了,这串小珠子还是偷偷从父亲那边偷来的神道宝物,可以遮掩天机,屏蔽自身气息,防止别人推算的宝贝,当初是用来防着父亲找到她的,确是如今唯一能依赖的宝物了。

    明明已经快二十岁的纸鸢,此刻却像个小姑娘一般,蹲在比人还高的草丛中,抱着脑袋低声哭泣,因为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往那边走,又不敢哭的太大声,生怕自己被那些黑衣服的坏人发现。

    虽然纸鸢是纸糊的三境,但也还是一位三境道法修士,所以没感觉有多冷,只是因为心里害怕和委屈,才显得楚楚可怜。

    蹲着哭了一会儿,她自己用湿漉漉的袖子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准备顺着河流往下游,因为常年待在边关,也听人说过,有河流的地方总会有人烟的。

    似乎是因为草丛太深,她有些害怕会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趴在河边捞起一段两丈多长的枯枝,一边用枯枝探路一边走。

    直到顺着河流走了两个多时辰,才看见一个小村庄,又累又饿的纸鸢眼中终于有了丝丝光亮,快步朝着村庄走去。

    纸鸢爬上岸的草丛边,此时蹲着两个黑衣人,一人少年模样,身上背负着小臂长短的赤红色匕首,另一人一身黑衣,除了眼睛什么都没露出来,唯一的特点就是腰间系着两个小铃铛,两人便是李想和孙如。

    看着草地上还没干透的水渍,李想对着孙如竖了竖大拇指,赞叹道:“啧啧啧,孙如,你这狗鼻子可真灵!这神通本事我是真的很佩服!”

    孙如声音淡漠的说道:“你去追她,看这里的样子,我闻了味道,最多往下游走了两个时辰!我去将山里的人都找出来,怎么说也是同僚,能帮一把是一把。”

    李想撇撇嘴没有反驳,但是还是问了一句:“我说孙如,连你也找不到那传说中的大恶人?”

    孙如点点头道:“我没见过他,没有刻印下他的气味,仅靠那人给的线索和那些味道都快消散的东西,确实很难。”

    李想无所谓的道:“找不到就算,反正我也不想招惹那人,你的神通都如此可怕了,我都不敢想那十五境的大天神会有多夸张,到时候被他发现蛛丝马迹,咋死的都不知道,反正只要找到那风筝,生意就算做成了!”

    孙如没有回答,转身快步跃出芦苇荡,朝着山脉中掠去,如今找到了纸鸢,出手的山巅境生肖都死了,他有义务去找回那些还在山中搜寻的包袱斋的后生。

    李想抬头看着那因为被踩踏而倒塌的芦苇枝条,嘴角一翘,仿佛找到了一些乐趣,散漫的起身,拍了拍手,顺着那新开辟出来的小道追了过去。

    此时的纸鸢已经被一位善良的老婆婆遇到了,老妇人手里抱着两棵新鲜蔬菜,看着河边模样狼狈的姑娘,于心不忍。

    老妇人将她带去了自己家里,一个坐落在河边的农村小院,全是一层高的土屋,有一个主屋,两间简陋的耳房,还有一间四面漏风的厨房,老妇人将纸鸢带到了一间耳房,给她找来了自己儿媳妇的衣物,虽然只是粗布麻衣,但也算干净暖和。

    此时正值早晨,老妇人的儿子儿媳天刚蒙蒙亮就已经下地干活去了,如今家里只剩老妇人和纸鸢,老妇人看着换好衣服的纸鸢,由衷的赞叹:“姑娘,你模样看着就贵气,老身一看就知道你一定是大户人家的闺女,为啥会一个人走到我们这小地方的?”

    纸鸢想起了老妪,眼睛又红了,抿着嘴,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妇人赶紧出声安慰道:“莫哭莫哭,一定是因为昨夜的大雨,姑娘和家人走散了吧?然后又迷了路?不用担心,你一定能找到家人的,我看你脸色有些差,也应该是饿了一天了,你在这里歇会,我去给你煮碗粥暖暖身子。”

    没一会厨房中就传来了做饭的动静,纸鸢坐在耳房中的小木床上,心乱如麻,没想到自己的一次任性出走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想起自己这两月的江湖之行,就会觉得是一场闹剧。

    想到白发老妪,纸鸢忍不住低声啜泣,只是流泪也没什么用,纸鸢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回到永安谷,或者找到自己的那些义弟。

    可能是肚子真的的饿了,纸鸢甚至能闻到粥的香味,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耳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位黑衣少年手中端着一碗白粥出现在了耳房门口。

    纸鸢看到黑衣少年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该怎么办,而是大声质问:“你将那老婆婆怎么了?”

    李想想都没想,语气淡漠,直接了当的说:“杀了!”

    纸鸢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口中大骂黑衣少年,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死,直接推开李想,跑向简陋的厨房,看到老妇人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纸鸢大骂黑衣少年畜生!

    李想走回厨房,将白粥往桌上一放,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可能是烫了些,还使劲吹了几下,喝了两口,才对瘫坐在地上的纸鸢说道:“齐筝啊,你现在其实应该抱怨暗中保护你的老太婆,要不是她放了我,我哪有现在这么开心,哈哈哈。”

    纸鸢看向李想的眼中满是怨恨:“你别胡说八道!”

    李想不屑的哼了一声,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当时你被我揍得晕过去了,在我将要杀了你的时候,那老太婆救了你,她当初明明可以弹指间杀了我,却非要说什么,这个仇,我留给风筝来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说说,你咋报?”

    纸鸢没有出声,只是一直捏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黑衣少年。

    李想喝完了白粥,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好像十分满足,他走到纸鸢身边,看都没看地上的老妇人,自顾自道:“你也别担心,我暂时还不会杀你,说不定呐我还需要你保我一命。”

    纸鸢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目光却没离开过黑衣少年,眼中愤怒和怨恨之色不加掩饰。

    李想看着纸鸢的模样,似乎觉得十分有趣,而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惊喜的拍了拍手说道:“那老太婆说等将来的你来杀我,我觉得挺有趣,我在想,如果将你养在身边当只狗,也是挺好玩的事情,这样,我倒想看看北蛮风筝如何登天,如何杀得了我!”

    纸鸢终于忍不住怒骂道:“你就是个畜生!混蛋!你连畜生都不如!”

    李想没有理会纸鸢的怒骂,而是挑了挑眉,想了一会才说道:“不行不行,也不能直接将你养在身边,你模样那么俊俏,太显眼了,若被那齐镇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我得好好想想!”

    “有了!有办法了!”黑衣少年一拍大腿,惊喜的说道:“我想到一个好法子,先将你毒哑了,让你不能说话,然后将你脸蛋毁了!最后在帮你找几个便宜男人让你生一堆小畜生!”

    “畜……”纸鸢还没能骂出口,便被李想一把捏住了嘴巴,一脚踢向纸鸢腹部,纸鸢瞬间被废了气府,口中溢出鲜血。

    李想冷眼看着手里的纸鸢,从怀中掏出一瓶不知道什么黑色粉末,就往她嘴里倒,接着纸鸢只觉得自己喉咙十分难受,火辣辣的疼,就像被开水烫过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了,只能呜呜呜呜的哭泣。

    李想捏住纸鸢,用气机压迫得她不能动弹,而后抽出背后的匕首,放在厨房那还在着火的灶台上烧炙,直到烧得通红冒起黑烟,反手就往纸鸢脸蛋上,脖子上按去。不仅犹如烙铁一般,还顺便割出一道道深深的口子,伤口被烫得瞬间愈合,血都没流多少。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纸鸢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一直流着眼泪,牙齿都疼得快咬碎了,但那黑衣少年仿佛没有停手的意思,纸鸢疼得昏迷又醒,醒了又痛晕过去,被李想折磨得痛不欲生。

    等到孙如寻着味道追来的时候,纸鸢已经被李想折磨得面目全非,已经被废了气府,剪断了长发,毁了容貌,甚至还毒哑了她,不止如此,竟然还硬生生敲碎了纸鸢一条小腿骨,如果不是因为气味,孙如都认不出眼前的女人,便是那北蛮风筝。

    孙如见状大怒,甚至想直接杀了李想,万一这件事被人知道了,真的会被屠十族。不说齐镇,单单是北蛮那些将一语箴言奉做信仰的人,都会撕了包袱斋,并且手段如此残忍暴虐,江湖中人都会看不过去的。

    谁知那李想竟然还不打算停手,但是最后还是被孙如制止了。

    李想看了看被孙如带回来十几位包袱斋的年轻人,邪魅一笑,仿佛有了主意。

    后面这些黑衣人都是被生肖们带出来见见世面的人,最高也就三境左右,其实那些人岁数都比李响大几岁,但是李想的地位却比他们高的多。

    李想没理会孙如的念叨,反而和后面来的这些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孙如似乎还要去寻人,但看到纸鸢那凄惨模样,便有些不放心李想在这里待着了,硬是揪着他的领子,将他带上一起寻人的路途。

    孙如没发现的是,李想跟着他离开之前,回头看向小院中的时候,其中有几人也对着李想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