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贺敏篇
贺敏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这一点估计令不少人羡慕，不仅如此贺敏自身又如此优秀，就这样可能从未和她说过话的人都认定了她必然有一个完美人生。也正是如此，人们也都认为这样的人是没有悲伤的权利的，她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其他人的苦难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她占有了太多的运气，所以她没有抱怨这个世界的资格，她必须要保持完美地度过一生，否则任何自认为比她不幸的人都有资格审判她。
贺敏的外婆一共有两个孩子，大女儿是贺敏的妈妈，一个漂亮的女人，嫁给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也就是贺敏的爸爸。贺敏的父母都是爱她的，不过她的母亲就像是一个空洞的花瓶，精致的玩偶，随着贺敏的长大，她发现在思想上面她越来越难以和母亲沟通。
贺敏外婆还有一个小女儿，这个女儿和贺敏的妈妈没差几岁，可生活确实是天差地别，贺敏的这个小姨懒惰、粗俗，找了一个整日酗酒、没有正业的男人。所以自贺敏有记忆起，她小姨一家对她们一家来说就如同吸血鬼、寄生虫一般的存在。
因为两个家庭生活条件的巨大差距，让贺敏的外婆一直偏向于小姨的女儿，这个女孩和贺敏同岁，只不过小了几个月，因此从小到大，什么事都要贺敏让着妹妹。其实贺敏可以理解，哪个父母不希望她的每个孩子都过得一样好，只不过贺敏的外婆将这种均衡思想贯彻始终，愈加疯狂，她对贺敏表妹的偏爱与日俱增，在她的娇惯下，那个女孩变得更加任性妄为，于此同时，外婆对贺敏母亲的金钱索要次数、数量也越来越多，这使得小姨一家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没有工作的贺敏母亲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问她的丈夫要钱。
在初三的时候，本来贺敏的父母想要将贺敏高中送到国外去留学，在贺敏的表妹得知这个消息后，她也要求出国读书，偏爱她的外婆以及贺敏的小姨竟然要求贺敏的父亲也将贺敏的表妹供读到留学结束。
那一次贺敏的父亲彻底爆发了，他在家对贺敏的母亲说：
“每一次你都和我说这是最后一次帮她们，现在我告诉你没有什么最后一次了，因为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她们任何一分钱。”
听到丈夫的话，贺敏的母亲无话可说。
次日中午贺敏在学校吃饭，她的表妹竟然来学校找她了，在食堂看到表妹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这就是疯子会干的事。
直到表妹站到贺敏面前，贺敏才抬起头看着她，
“什么事。”
“是你干的吧，你就不想我去留学！”表妹站在贺敏面前大呼小叫，不过在这挤满人喧闹的食堂，她的叫声也没淹没了，不过坐在贺敏周围的几个人还是看了过来，贺敏并不理会。
“你要在这继续嚷嚷吗？”贺敏的声音还是很平静的，没有半点急躁。
“我有什么不能做的，怎么你不好意思了？”
“怎么会，那就在这说说吧，把我们家，你们家的事全说了。”
食堂门口又进入了一批人，其中有蔡佳莹和她的几个同学，也不知道怎么，蔡佳莹一进食堂，第一眼就看到了贺敏，还有站在她面前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女孩，她认出来了，她应该是全校唯一知道贺敏表妹的人，虽然她也只见过那个女孩一次。贺敏很少讲她家里的事，不过偶尔的几句也让蔡佳莹知道了贺敏表妹一家是什么样的。
蔡佳莹看到贺敏起身了，然后她的表妹和她一起朝食堂后门走去，蔡佳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们身上，她听到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让她跟上去，于是蔡佳莹就这么一路跟着贺敏她们走到了学校食堂后面。蔡佳莹贴着食堂侧墙，一个贺敏她们看不到的死角里，蔡佳莹不发一声地看着贺敏她们的对话，然后她缓缓拿出兜里的手机。之后蔡佳莹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做出那个举动，她一直在想为自己找借口，不过最终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心底早就想要贺敏碎裂。
贺敏表妹气势冲冲地指着贺敏叫骂，
“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事，你就是心理阴暗不想让我好！”
“你好不好跟我没有关系。”
“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吗，因为我是被偏爱的那个，你就处处碍我事。”
“你这话说的不虚吗？”贺敏微微挑起下巴，冷笑了下，用看笑话一样的眼神把比她矮一头的表妹从上到下瞟了一遍。
贺敏依旧带着轻蔑的笑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
“你告诉我，除了外婆还有你爸妈，上天还给了你什么偏爱？”
“啪”贺敏的表妹直接狠狠地给了贺敏一巴掌，看到这蔡佳莹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下，这一幕来得突然又意外。不过还没等蔡佳莹缓过神，脸发红的贺敏没流露出任何受伤的神情，她连一秒都没缓，一巴掌便回敬给了她表妹，然后拽起她的衣领，眼神已经变得凶残，
“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是一点记性也不长，问问你自己哪一次你挑衅我自己不落疤的，之前你还能仗着有外婆护你，现在可就只有你自己了！”
贺敏松开了表妹的衣领，转身就要离开，她的表妹却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不就命好有个有钱的爸吗，就能拽上了，你以为那都是你的钱，你妈和我妈才是一家人，你有的我都要有。”
贺敏被表妹的话彻底气笑了，她转过身面对着她，
“这次的事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是我爸不想再接济你们一家了，所以你们今后最好节省点，别一穷二白的还想要奢靡生活，下一次你那个酒鬼爸要再把自己喝进医院，我们是不会给一分钱的，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吧，还有我们不是一家人。”贺敏甩开表妹的手离开。
“贺敏，你要是死了就好了，你的都会成为我的了。”表妹对着贺敏的背影恶毒地说出这句话。
贺敏清楚地听到了，不过她没有再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一周之后贺敏和她表妹的对话录像被传到了学校群里，贺敏一帧不落地看完了整个视频，她笑了，这段视频里只剪辑了对贺敏不利的部分，她表妹说的一些话还有打人的动作都被剪的一干二净。
在这之后，网上、学校里都有不断地对贺敏的议论声，
“有钱了不起啊。”
“早就看不惯她那一副高岭之花的姿态。”
“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人，装不下去了吧。”
“对亲人都这么冷血，得离这种人远远的。”
“还打人，而且不止一起了吧，之前在学校也干过，这是校园暴力啊。”
不过，无论是发视频的人，还是批判贺敏的人，都低估了贺敏的承受能力，贺敏强大的心脏让处在漩涡中心的她毫发无伤。贺敏一生都在做自己，从不为给谁看，她既不会回头，也不会后悔。
在视频流出之后，虽然事关贺敏，但她并没有为自己这件事浪费很多精力，反而是蔡佳莹的反常令贺敏感到担忧，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令一向开朗的朋友变得沉默，有时还会精神恍惚，后来贺敏再去回想那段时间，她想她可能已经猜出了答案，但她不愿承认，她不想经历背叛，也不想失去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但是贺敏不是一个会自我欺骗、逃避的人，她必须直面生命中的任何一个问题，所以贺敏雇人查出了上传视频的人，是刘青童，再得知是她干的时候贺敏最初的反应不是愤怒、报仇，而是庆幸，庆幸伤害自己的人不是她珍视的朋友。
但是这并不意味这贺敏会放过伤害她的人，视频流出之后，贺敏的表妹也看到了视频，她竟然将视频拿给了她们的外婆看，本就身体不好的外婆因为这件事生了一场大病，虽然救了回来，但是自此之后，她的身体就每况日下，没过几年就去世了。外婆的死让贺敏的妈妈至今都无法原谅她。外婆去世之后，贺敏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开始和她的表妹亲近，她几乎将能分享的东西都分享给她的表妹，贺敏对表妹的态度和之前的十几年里简直判若两人，不知道她们过去的人，都认为贺敏对她表妹简直比亲姐妹都好。可惜在贺敏的世界里从来都没什么以德报怨，只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蔡佳莹呢，在之后的几年里虽然没有回到曾经那种明朗的性格，但是也走出了阴郁，贺敏也再也没问过蔡佳莹当时性情大变的原因。这些年，蔡佳莹和贺敏依旧是朋友，贺敏一步步看着擦佳莹从一个咋咋唬唬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也陪同她一起完成了整容手术，丑小鸭终于华丽地蜕变成了白天鹅。
就在蔡佳莹自己都要忘记她曾经干过的事情，享受着美好生活的时候，刘青童失踪了，紧接着贺敏的表妹死了。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了蔡佳莹心头，多年未见的刘青童在那次同学聚会中和贺敏、蔡佳莹再次相遇，那天蔡佳莹和刘青童见面时，两个人都极为默契的将曾经共犯的记忆从脑子删除，她们就像是学生时代找不到任何交际点的两个并不相熟的同学一样，客气又客套地打着招呼。回忆着那次聚会蔡佳莹更加害怕了，那个时候如果贺敏就知道了，她当时在旁边是怎样看着她和刘青童虚假的作秀。蔡佳莹不敢想了，这么多年贺敏从未提起过那段视频，但是她真的不在意吗，蔡佳莹无法确定，不过从刘青童失踪再到表妹死亡，贺敏对蔡佳莹的态度没发生任何改变，可能是贺敏不知道那段视频是她录的，这么一想蔡佳莹轻松了一些，但是她还是无法不害怕，因为这种恐惧是来自死亡的威胁。
贺敏的表妹刚去世，蔡佳莹就去到贺敏家看望她。打开门贺敏穿着睡衣，刚洗了个脸，头发还是乱蓬蓬的，配着她那张清丽素颜的脸，有些反差的可爱。
“快进来。”贺敏把蔡佳莹拉进屋，然后就看到蔡佳莹手上拎着一个礼盒。
“这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蔡佳莹把礼盒放到茶几上，打开，贺敏看到礼物的那一瞬间愣住了，那一刻她有说不出的感动，礼盒里面一只蓝色的玩偶熊静静地躺在里面，贺敏轻轻触摸了一下毛绒绒的它。
“我找到它了，希望能安慰到你。”蔡佳莹握住了贺敏的手。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这个玩偶是贺敏童年最喜爱的玩具，是小时候过生日妈妈送给她的，很多年它都摆在贺敏的床头，夜夜陪伴着她，可惜一次搬家的时候弄丢了，贺敏寻找了很久都无法找到同款，没想到蔡佳莹还记得并且帮她找到了。
然而，感动的背后却是阴冷的预谋。
对贺敏来说，那一夜是最为漫长的，像是明天无法降临。
贺敏坐在客厅沙发中央，偌大的房子没开一盏灯，夜幕将贺敏修长的身体融进黑暗。贺敏空洞地看着茶几上的礼盒，里面空无一物，贺敏不愿相信的事实时隔多年还是以残忍的方式摆在她面前，那夜是贺敏记忆里唯一的一次放声痛哭。
次日，贺敏像是昨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她按时起床，洗漱，然后将玩偶从卧室移到了阳台上，让它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回到屋内前，贺敏还不忘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脑袋。
蔡佳莹知道她不该用这种方式去监视贺敏，可是她害怕极了，她不知道贺敏是否发现，她有预感下一个便会轮到她，所以她要盯紧了贺敏，无时无刻的注视她，一刻也不能停歇，蔡佳莹知道自己快疯了。
假期总是可以睡个好觉，不过别墅里的四个女孩都起的很早，不知昨夜是否无梦。
“今天又一位我们的老同学会过来。”贺敏一大早就向大家宣布了这个消息。
“是谁？”三个人异口同声问到。
“苏安茜。”
穿着灰色风衣的年轻女人正朝别墅门口走来，她来做什么？将蔡佳莹的秘密告知贺敏的人是她，如今她是来见证贺敏的复仇，还是后悔想要阻止，抉择可能会在一刹那间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因为人心本就复杂难测。
贺敏的外婆一共有两个孩子，大女儿是贺敏的妈妈，一个漂亮的女人，嫁给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也就是贺敏的爸爸。贺敏的父母都是爱她的，不过她的母亲就像是一个空洞的花瓶，精致的玩偶，随着贺敏的长大，她发现在思想上面她越来越难以和母亲沟通。
贺敏外婆还有一个小女儿，这个女儿和贺敏的妈妈没差几岁，可生活确实是天差地别，贺敏的这个小姨懒惰、粗俗，找了一个整日酗酒、没有正业的男人。所以自贺敏有记忆起，她小姨一家对她们一家来说就如同吸血鬼、寄生虫一般的存在。
因为两个家庭生活条件的巨大差距，让贺敏的外婆一直偏向于小姨的女儿，这个女孩和贺敏同岁，只不过小了几个月，因此从小到大，什么事都要贺敏让着妹妹。其实贺敏可以理解，哪个父母不希望她的每个孩子都过得一样好，只不过贺敏的外婆将这种均衡思想贯彻始终，愈加疯狂，她对贺敏表妹的偏爱与日俱增，在她的娇惯下，那个女孩变得更加任性妄为，于此同时，外婆对贺敏母亲的金钱索要次数、数量也越来越多，这使得小姨一家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没有工作的贺敏母亲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问她的丈夫要钱。
在初三的时候，本来贺敏的父母想要将贺敏高中送到国外去留学，在贺敏的表妹得知这个消息后，她也要求出国读书，偏爱她的外婆以及贺敏的小姨竟然要求贺敏的父亲也将贺敏的表妹供读到留学结束。
那一次贺敏的父亲彻底爆发了，他在家对贺敏的母亲说：
“每一次你都和我说这是最后一次帮她们，现在我告诉你没有什么最后一次了，因为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她们任何一分钱。”
听到丈夫的话，贺敏的母亲无话可说。
次日中午贺敏在学校吃饭，她的表妹竟然来学校找她了，在食堂看到表妹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这就是疯子会干的事。
直到表妹站到贺敏面前，贺敏才抬起头看着她，
“什么事。”
“是你干的吧，你就不想我去留学！”表妹站在贺敏面前大呼小叫，不过在这挤满人喧闹的食堂，她的叫声也没淹没了，不过坐在贺敏周围的几个人还是看了过来，贺敏并不理会。
“你要在这继续嚷嚷吗？”贺敏的声音还是很平静的，没有半点急躁。
“我有什么不能做的，怎么你不好意思了？”
“怎么会，那就在这说说吧，把我们家，你们家的事全说了。”
食堂门口又进入了一批人，其中有蔡佳莹和她的几个同学，也不知道怎么，蔡佳莹一进食堂，第一眼就看到了贺敏，还有站在她面前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女孩，她认出来了，她应该是全校唯一知道贺敏表妹的人，虽然她也只见过那个女孩一次。贺敏很少讲她家里的事，不过偶尔的几句也让蔡佳莹知道了贺敏表妹一家是什么样的。
蔡佳莹看到贺敏起身了，然后她的表妹和她一起朝食堂后门走去，蔡佳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们身上，她听到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让她跟上去，于是蔡佳莹就这么一路跟着贺敏她们走到了学校食堂后面。蔡佳莹贴着食堂侧墙，一个贺敏她们看不到的死角里，蔡佳莹不发一声地看着贺敏她们的对话，然后她缓缓拿出兜里的手机。之后蔡佳莹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做出那个举动，她一直在想为自己找借口，不过最终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心底早就想要贺敏碎裂。
贺敏表妹气势冲冲地指着贺敏叫骂，
“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事，你就是心理阴暗不想让我好！”
“你好不好跟我没有关系。”
“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吗，因为我是被偏爱的那个，你就处处碍我事。”
“你这话说的不虚吗？”贺敏微微挑起下巴，冷笑了下，用看笑话一样的眼神把比她矮一头的表妹从上到下瞟了一遍。
贺敏依旧带着轻蔑的笑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
“你告诉我，除了外婆还有你爸妈，上天还给了你什么偏爱？”
“啪”贺敏的表妹直接狠狠地给了贺敏一巴掌，看到这蔡佳莹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下，这一幕来得突然又意外。不过还没等蔡佳莹缓过神，脸发红的贺敏没流露出任何受伤的神情，她连一秒都没缓，一巴掌便回敬给了她表妹，然后拽起她的衣领，眼神已经变得凶残，
“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是一点记性也不长，问问你自己哪一次你挑衅我自己不落疤的，之前你还能仗着有外婆护你，现在可就只有你自己了！”
贺敏松开了表妹的衣领，转身就要离开，她的表妹却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不就命好有个有钱的爸吗，就能拽上了，你以为那都是你的钱，你妈和我妈才是一家人，你有的我都要有。”
贺敏被表妹的话彻底气笑了，她转过身面对着她，
“这次的事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是我爸不想再接济你们一家了，所以你们今后最好节省点，别一穷二白的还想要奢靡生活，下一次你那个酒鬼爸要再把自己喝进医院，我们是不会给一分钱的，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吧，还有我们不是一家人。”贺敏甩开表妹的手离开。
“贺敏，你要是死了就好了，你的都会成为我的了。”表妹对着贺敏的背影恶毒地说出这句话。
贺敏清楚地听到了，不过她没有再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一周之后贺敏和她表妹的对话录像被传到了学校群里，贺敏一帧不落地看完了整个视频，她笑了，这段视频里只剪辑了对贺敏不利的部分，她表妹说的一些话还有打人的动作都被剪的一干二净。
在这之后，网上、学校里都有不断地对贺敏的议论声，
“有钱了不起啊。”
“早就看不惯她那一副高岭之花的姿态。”
“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人，装不下去了吧。”
“对亲人都这么冷血，得离这种人远远的。”
“还打人，而且不止一起了吧，之前在学校也干过，这是校园暴力啊。”
不过，无论是发视频的人，还是批判贺敏的人，都低估了贺敏的承受能力，贺敏强大的心脏让处在漩涡中心的她毫发无伤。贺敏一生都在做自己，从不为给谁看，她既不会回头，也不会后悔。
在视频流出之后，虽然事关贺敏，但她并没有为自己这件事浪费很多精力，反而是蔡佳莹的反常令贺敏感到担忧，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令一向开朗的朋友变得沉默，有时还会精神恍惚，后来贺敏再去回想那段时间，她想她可能已经猜出了答案，但她不愿承认，她不想经历背叛，也不想失去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但是贺敏不是一个会自我欺骗、逃避的人，她必须直面生命中的任何一个问题，所以贺敏雇人查出了上传视频的人，是刘青童，再得知是她干的时候贺敏最初的反应不是愤怒、报仇，而是庆幸，庆幸伤害自己的人不是她珍视的朋友。
但是这并不意味这贺敏会放过伤害她的人，视频流出之后，贺敏的表妹也看到了视频，她竟然将视频拿给了她们的外婆看，本就身体不好的外婆因为这件事生了一场大病，虽然救了回来，但是自此之后，她的身体就每况日下，没过几年就去世了。外婆的死让贺敏的妈妈至今都无法原谅她。外婆去世之后，贺敏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开始和她的表妹亲近，她几乎将能分享的东西都分享给她的表妹，贺敏对表妹的态度和之前的十几年里简直判若两人，不知道她们过去的人，都认为贺敏对她表妹简直比亲姐妹都好。可惜在贺敏的世界里从来都没什么以德报怨，只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蔡佳莹呢，在之后的几年里虽然没有回到曾经那种明朗的性格，但是也走出了阴郁，贺敏也再也没问过蔡佳莹当时性情大变的原因。这些年，蔡佳莹和贺敏依旧是朋友，贺敏一步步看着擦佳莹从一个咋咋唬唬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也陪同她一起完成了整容手术，丑小鸭终于华丽地蜕变成了白天鹅。
就在蔡佳莹自己都要忘记她曾经干过的事情，享受着美好生活的时候，刘青童失踪了，紧接着贺敏的表妹死了。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了蔡佳莹心头，多年未见的刘青童在那次同学聚会中和贺敏、蔡佳莹再次相遇，那天蔡佳莹和刘青童见面时，两个人都极为默契的将曾经共犯的记忆从脑子删除，她们就像是学生时代找不到任何交际点的两个并不相熟的同学一样，客气又客套地打着招呼。回忆着那次聚会蔡佳莹更加害怕了，那个时候如果贺敏就知道了，她当时在旁边是怎样看着她和刘青童虚假的作秀。蔡佳莹不敢想了，这么多年贺敏从未提起过那段视频，但是她真的不在意吗，蔡佳莹无法确定，不过从刘青童失踪再到表妹死亡，贺敏对蔡佳莹的态度没发生任何改变，可能是贺敏不知道那段视频是她录的，这么一想蔡佳莹轻松了一些，但是她还是无法不害怕，因为这种恐惧是来自死亡的威胁。
贺敏的表妹刚去世，蔡佳莹就去到贺敏家看望她。打开门贺敏穿着睡衣，刚洗了个脸，头发还是乱蓬蓬的，配着她那张清丽素颜的脸，有些反差的可爱。
“快进来。”贺敏把蔡佳莹拉进屋，然后就看到蔡佳莹手上拎着一个礼盒。
“这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蔡佳莹把礼盒放到茶几上，打开，贺敏看到礼物的那一瞬间愣住了，那一刻她有说不出的感动，礼盒里面一只蓝色的玩偶熊静静地躺在里面，贺敏轻轻触摸了一下毛绒绒的它。
“我找到它了，希望能安慰到你。”蔡佳莹握住了贺敏的手。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这个玩偶是贺敏童年最喜爱的玩具，是小时候过生日妈妈送给她的，很多年它都摆在贺敏的床头，夜夜陪伴着她，可惜一次搬家的时候弄丢了，贺敏寻找了很久都无法找到同款，没想到蔡佳莹还记得并且帮她找到了。
然而，感动的背后却是阴冷的预谋。
对贺敏来说，那一夜是最为漫长的，像是明天无法降临。
贺敏坐在客厅沙发中央，偌大的房子没开一盏灯，夜幕将贺敏修长的身体融进黑暗。贺敏空洞地看着茶几上的礼盒，里面空无一物，贺敏不愿相信的事实时隔多年还是以残忍的方式摆在她面前，那夜是贺敏记忆里唯一的一次放声痛哭。
次日，贺敏像是昨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她按时起床，洗漱，然后将玩偶从卧室移到了阳台上，让它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回到屋内前，贺敏还不忘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脑袋。
蔡佳莹知道她不该用这种方式去监视贺敏，可是她害怕极了，她不知道贺敏是否发现，她有预感下一个便会轮到她，所以她要盯紧了贺敏，无时无刻的注视她，一刻也不能停歇，蔡佳莹知道自己快疯了。
假期总是可以睡个好觉，不过别墅里的四个女孩都起的很早，不知昨夜是否无梦。
“今天又一位我们的老同学会过来。”贺敏一大早就向大家宣布了这个消息。
“是谁？”三个人异口同声问到。
“苏安茜。”
穿着灰色风衣的年轻女人正朝别墅门口走来，她来做什么？将蔡佳莹的秘密告知贺敏的人是她，如今她是来见证贺敏的复仇，还是后悔想要阻止，抉择可能会在一刹那间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因为人心本就复杂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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