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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分班

    C高被称为S省六大名校之一,不过却是最末尾的一个,但就算是这般,从一个小县城考来也是极为不易。当然若是花钱,也能给予平等的受教育机会,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三年前,老校区周围被各种摊贩占满,老旧的围墙再也无法将喧闹隔绝在外,校领导索性大手一挥,整校迁至了X市的郊区,只留下了一些职工宿舍在原地,剩些生气。

    新校区正门口,是一个广场,中央有一个喷水池,不过却鲜见开启;左边是个图书馆,多半也处于闲置状态;右边体育馆举办各种晚会的次数远多于体育赛事。

    广场后,是一栋高耸的信息大楼,侧道的花坛中载满各种鲜花,春天一来,总是香气四溢。

    新校区西面是片矮旧的居民楼,各式苍蝇馆子隐藏其中,南面有条新建的商业街,东边是走读生集中租住的房区,一个车站刚刚动工,再远处是个工厂,烟囱里经年不变冒着黑烟。

    何云飞寝室四人。胡逸,外号“老毛”,一次课间,这厮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忽然大脑短路,举手一挥:“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自此声名大振。

    黄建国,瘦高瘦高,名字威武刚正,做起事来却磨磨蹭蹭,讲话慢条斯理,落个“黄妈”的外号。

    夏成森,鬼主意非常多,有些矮,据他说取此名字,是因为命里缺木。他说:“我小时候小名夏狗儿!”见众人大笑,连忙补充:“这已经算非常好了,我们那一村的人全姓夏,夏蛋,夏流也有人叫!”

    当然,这个真实性有待考证,只不过他却把“夏蛋”的外号给继承了下来,每念至此,他都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四人当初均由县城里考入市重点,初入学时成绩还不错,但自从被胡逸带入了魔兽世界网游中,成绩都下滑得厉害。

    何云飞剩得一门数学,勉强凑合。胡逸和夏成森差得均衡,整体在中游。黄建国自入学后就再没完整地学过一天,激烈地竞争倒数头游。

    盛夏已进入了尾声,炎热慢慢地消退了,但还是让人感到些闷,身上很快出了层细汗,被风一吹又干了。

    高二上学期过了一个月,马上就要文理分科了。

    何云飞讨厌背诵,自然选择了理科,另外三人也留了下来。

    早上自习,黑熊在最后一排,把腿翘到桌子上,和几人打着扑克,他身材魁梧,是班上混混的头,和校外黑社会有些联系。

    “何云飞,熊哥喊你。”一个小弟走来。

    两人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何云飞不知他想做什么,走到跟前,“什么事?”

    “江桦让人找我给你点教训。”

    何云飞皱了皱眉,这小子怎么阴魂不散,“你想怎么样?”

    王蕾在旁边听到谈话,笑眯眯的说道,“黑熊,别吓唬他,给我点面子,算了。”她也跟几人混成一片,坐过何云飞前头。

    黑熊瓮声瓮气地点点头,“以后你离江桦远点,这人很小气,我不动你,说不定他还会找其他人。”

    “行。谢谢了。”

    王蕾调笑道,“还不谢谢姐姐,我去读文科了,会想我吗?”

    何云飞有些头疼,干笑了两声。

    “以后谁欺负你,就来找姐姐。”王蕾信誓旦旦地说,“姐罩着你。”

    回到座位,下课铃正好响了,夏成森过来,“老何,去食堂吧。”

    何云飞在书本下一阵翻找,“艹,忘记带卡了。”

    胡逸赶忙捂住口袋,“那你刷谁的卡?”

    “就刷你的。”

    “我穷啊,刷夏蛋的吧。”他直叫苦。

    “抠死你得了。”何云飞骂道。

    “你还是饿着比较好。”夏成森附和。

    “那怎么行,”何云飞搂住他的肩膀,“饿死了谁陪你们去上网,大局为重。”

    大路上今年载上杏树苗,枝吐绿芽,青绿色溢出,流淌在黑黑的柏油路上。每次雨后,蒸腾起的水汽总是夹杂着柏油与树木的混合味道。

    路过北面的篮球场,不少人在上面对抗。

    食堂就在球场不远处,再往后就是寝室楼和小商业街,形成了一个牢固的铁三角。

    三人来到食堂二楼,已经错过高峰期,菜也所剩不多,全部耷拉在一起,汤汁凝固,让人食欲不振。

    勉强打上几个菜,几人找了张桌子坐下。

    “改天请你们去校外吃粉。”何云飞说道。

    “真的假的?”

    “你这样显我很没有诚信。”何云飞感到牙齿咯嘣一下,嚼到了石子。“我艹!”他将饭吐了出来。

    “你恶不恶心。”胡逸往旁边挪了挪。

    “妈的,也不洗干净。”

    “不要大惊小怪。”夏成森一看就是经历过大场面。

    何云飞又在菜里搅了搅,愈发没了食欲。

    回到教室,同桌宋雨正在看书,她留着一头齐肩短发,挽在耳朵后头,清爽可爱。

    “这么快就开始看历史了?”

    “嗯。”宋雨放下书,“前几天看了本小说,耽误了些时间。”

    “什么小说,好看吗?”

    “肯定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宋雨笑了笑,“里面讲了一个传说。”

    “什么?”

    “如果一个夏季比往年都要长,就会长出双色花,找到它的人,就能永远在一起。”

    “那我先热死了。”

    很快到了周天,下午不上自习,明天是分班的日子。

    何云飞午饭没吃就往校门口碰头处走去,他约上了郭亮、夏成森、胡逸、黄建国去网吧。

    郭亮是他高一时的同桌,入学军训时全校都着陆军装,唯独他穿着空军服,在整片迷彩大阵中独领风骚,老师忍无可忍将他踢了出去,从此也被人喊作“空军”。他曾经创下连通三十天宵的记录,成为学校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同学。”

    何云飞听见有人在喊自己,转过身居然又是林若,旁边还有上次的短发少女。

    林若轻笑着说道,“好巧,你知道塘桥怎么去吗?”

    何云飞努力回忆,有些啃巴地说道,“好像是在校门口坐601公交,终点站,就到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短发少女看出他的犹豫,有些怀疑。

    “绝不会错。”何云飞不甘示弱,笃定起来。

    “好的,谢谢啦。”林若点点头。

    “你要去买什么吗?”

    “我的胶卷用完了,听说那边挺多卖的。”

    “对了,你叫什么?”

    “林若,她叫朱萍。”

    “你问那么多干嘛?”朱萍警惕地问道。

    何云飞有些尴尬,正巧远处夏成森几人走来,连忙中止了对话,“我先走了。”

    “嗯。”

    到了跟前,夏成森眼尖,问道,“好像是上次那个女生。”

    “你看错了。”何云飞说道,“对了,去塘桥是坐601吗?”

    “不是啊。”黄建国说道,“是106。”

    “你怎么知道?”

    “那边卖黄色小说的可多了。”胡逸说道。

    “别听他瞎说。”黄建国涨红了脸。

    坏了,何云飞暗自嘀咕,抬头望去,哪还有她们的身影。

    在网吧玩了一下午,外面已是暮色点点,回到教室迟了会,还好老师还没有来,估计是忙分班的事情去了。

    何云飞趴在桌上睡觉,忽然感到后座有人拿笔杆戳自己,回过头,见韩自强递了张纸条过来。

    他疑惑地拆开,“诺亚舟给我,看小说。”往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看去,只见黄建国正露出猥琐的笑容。

    这小子有次在网吧下满了黄色游戏,准备带回寝室再好好品鉴,可最后发现一个也玩不了,在被窝里捶胸顿足。

    晚自习就像便秘,慢斯慢理地往外涌,不过比便秘好的是,时间一到,终于还是会舒畅的。

    下课铃响,宋雨喊住何云飞。“等等。”

    “怎么了?”何云飞疑惑地问道。

    “我们一起走吧。”

    “哦...好,”何云飞挠挠头。

    黄建国收拾完书包,在教室后头叫道,“老何,别磨蹭了。”

    “你丫别叫了,打更啊。”何云飞走过去,“先回去吧你。”

    “你不走吗?”他露出狐疑的眼神。

    “你别管。”何云飞把他往外推,“快滚吧。”

    和宋雨走在路上,气氛有些沉闷,何云飞不停地思索说些什么打破尴尬,身旁不断有人路过,慢慢走远。

    夜里寒气袭来,宋雨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你冷吗?”

    宋雨摇摇头,“我记得有次天冷,拿了你的衣服穿,把你冻坏了吧?”

    “我怎么记不得了。”

    “你呀。”

    再往前几步就是女寝,宋雨停下脚步,“分班后,你要加油啊。”

    “你也是。”何云飞点点头。

    挥手道别,回到宿舍,夏成森和黄建国马上围了上来。

    “老何,又背着我们偷偷约会。”夏成森拉住他的胳膊,“讲讲,刚才都聊了些什么?”

    “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何云飞挣开他的手,对黄建国骂道,“又跟踪哥”

    “哈哈,明天就分班了,怎么不多待一会?”黄建国问道。

    “不是就在楼上吗?”何云飞无奈地说道。

    翌日,一下早自习,通知便被贴在了教学楼下。

    何云飞原本班级学理科的多,现在只需要交换一部分学理科的同学进来就行。

    “我帮你把桌子搬过去。”何云飞对宋雨说道。

    “那我和你一起搬。”

    “不用。”何云飞扭头朝黄建国喊道,“黄妈,快过来。”

    “怎么了?”黄建国不舍地将目光从小说上移开。

    “搭把手。”

    “哦。”他慢吞吞地起身。

    整栋楼里尽是桌椅拖动的声音,两人抬着桌子也不避人,磕磕碰碰一阵,终于到了楼上的教室里。

    阳光偏移过来,暖洋洋的。

    “我走了。”何云飞对宋雨笑了笑。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谢谢你了。”

    “没事,有需要再喊我。”

    “好。”

    何云飞拉着黄建国往回,在走廊处,迎面撞见林若和朱萍挪着桌子过来。

    何云飞想躲,不料已被朱萍看到,“喂,你站住!”

    他尴尬地转过身,“哎呀,是你们啊!”

    “昨天你把我们害惨了,终点站什么都没有?”朱萍有些愠怒,“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误会了,误会了,我记错了。”何云飞连连摆手。

    “那你还那么肯定,害得我们胶卷没买到。”

    “好啦。”林若止住她,“算了,他也不是有心的。”

    何云飞赶紧拉住黄建国,“我们帮你搬桌子,就当赔罪了,你们去哪?”

    “可别想那么轻易原谅你。”朱萍往前一指,“十五班。”

    何云飞一愣,“那我们以后就同班了。”

    “怎么这么倒霉。”

    “老何,被嫌弃了。”黄建国适时插嘴道。

    “闭嘴。”

    林若看着他们拌嘴,轻笑起来。

    班里乱糟糟了许久,座位才基本调整好,林若坐在教室里第二排靠着走廊的位置,在何云飞的斜前方,老毛搬到了他前面。

    这时,江桦也寻着味过来了,“若妹妹,不是要你搬的时候和我说吗?怎么自己搬了?”

    “没事,江哥,不用什么事都麻烦你。”

    江桦一下子又看到了何云飞,像个河豚臌胀起,立马走来,恶狠狠地说道,“你是不是不怀好心,跟若妹妹瞎指路。”

    “我说记错了你信吗?”何云飞有些头疼,但也不想让林若误会自己。

    “若妹妹,你看看这种人,就是垃圾,早知道我打车送你过去了。”江桦不依不饶,“你以后离若妹妹远点,不然被我发现饶不了你。”

    “江哥,别说了。”林若脸色有些难看。

    “行,我是怕你被人坑。”他叮嘱道,“以后有任何事情都要跟我说啊。”

    何云飞若有所思,没再搭理。

    教室里多了些生面孔,最后一排门边新坐一人,大腿肌肉粗壮,穿着运动裤和背心,椅子靠墙摇晃,挡着人从后门进出。

    另一个新来的男生头发蓬松,穿着篮球衣,直接把他凳子一推,走了进去,后头跟着另一人,十分瘦。

    “你他妈找事?”背心男就像煤气罐,一下子被点着。

    球衣男没有理他,径直走到黑熊旁边坐了下来。

    背心男看他们聚在一起,忍住口边的话,坐了回去。

    黄建国在角落里缩了缩,生怕殃及池鱼。

    这时,武哥走进教室,他身材肥胖,顶着啤酒肚,常年梳着大背头,跨在他的大摩托上,踩出轰鸣声,在公路上自由驰骋。

    他是班主任,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平日里尽管笑眯眯的,但没人敢不买他的账。

    教室里安静下来,新来的刺头也不敢造次。

    “大家好。”武哥同大家打了个招呼,“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希望新来的同学可以尽快融入集体,大家生活和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

    “好了,现在将书翻到第37页,今天我们讲李白的《蜀道难》。”

    何云飞听了一会,就开始打起瞌睡。

    一晃神上午过去了。

    食堂里,几人打好饭菜坐到了一起。

    “班上新来了两个刺头啊。”黄建国苦不堪言,后排生存空间再度被挤压。

    “早上起冲突的那俩人吗?”何云飞不觉奇怪。

    “是的。”

    “都是谁啊?”夏成森问道。

    “坐门口穿背心的叫杨玉松,听说是体育特招生。”

    “体育特招生?”何云飞还是第一次听说。

    “就是平常专门参加比赛,可以为学校挣些面子,据说以后高考的时候分数线也很低。”王中华说道。

    “靠,这么爽?”胡逸有些愤愤不平。

    “嗯,各个县来的体育生现在都混在一起,不好惹。”

    “另一个呢?”何云飞咬到一块肥肉,全是油,又吐了出来。

    “那个叫苏浪,听说是以县前十的名次考入学校的。”

    “这么牛逼?”夏成森问道,“哪个县?”

    “T县。”

    “我擦,那不跟我是老乡。”胡逸插嘴道。

    “别打岔了。”何云飞又咬到一块肥肉,看看碗里,已经没有荤,狠下心吞了下去。

    “听说他高一入学后,和班主任起了冲突,自那以后就不学习,跟班上几人成天混在一起,这次和他一起转过来的叫小猪,是他的小弟。”

    “什么矛盾?”

    “好像老师说他偷钱了吧。”

    “要跟这两人同寝室,可是血霉咯。”胡逸抱怨道。“学校怎么也不管管?”

    “屡教不改,难得管了吧。”

    “也是,你看老师管老何了吗?进校时成绩不也很好。”夏成森说道。

    “滚,别拿老子举例子。”

    “对了,老何,我还帮你打听了,早上来找林若的男生和她一个县,家里很有钱,是个富二代,成绩好像也不错。”黄建国话题一转。

    “什么叫帮我打听,你就是村口老妈子。”

    “仗着有背景,难怪这么嚣张,像个脑瘫。”夏成森骂道。

    “嗯,所以我感觉林若不喜欢他,倒是对老何挺有好感。”

    “确实。”

    “都别放屁了。”

    下午是吕卫老师的数学课。

    他今年二十六七岁,戴着副黑框厚眼镜,起码七百度,眼睛鼓得圆圆的,大家都喊他吕眼镜。

    他解题思路新颖,能令人茅塞顿开,而且兰花指一翘,就能画出一个标准的圆形,让人惊叹。上课至忘乎所以,便会手捻着粉笔往前一送,OK?OK?的问个不停。

    这时,他在黑板上写出题面,设f(n)=2+24+27+210+···+23n+10,(n∈N),则f(n)=()

    何云飞脑海中已飞快地构思出解题思路,领先几个版本。

    下课铃声响了,吕眼镜及时收回手,“好了,下周我们摸底测试,大家做好准备。”

    教室里一片哀嚎。

    何云飞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便往教室外走去。夏成森见他走得急,露出狐疑的表情。

    他来到武哥办公室,顺利地扯了个肚子疼的谎,逃过了晚自习,翻出学校院墙,走到了公交站。

    太阳一点一点地落山,对面街道还笼罩在余晖中,尖塔形的钟楼旋转起来,如同一个魔法世界。

    车来了,何云飞确认一番确定没有坐错。

    车厢里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饿了,他闻到一股混杂在汽油味中时有时无热干面的气味。

    开了没多远,公交车拐入居民区,不少卖菜的妇人在路边摊前奋力吆喝,赶上最后下班的时机。

    道路被挤占了不少,有几辆车没错好,把路给堵住了,公交车也停了下来。

    何云飞往外看去,两侧的居民楼外头晒满了衣服,楼道里有打闹的小孩跑过,有家人大门开着,电视机里正放着新闻联播。

    一对夫妇站在窗前吵着架,然后把窗帘拉上了。

    他忽然想爬到车顶上去。

    好一会,公交车才重新启动,穿过市区,过了一座桥,来到了另一条繁华的街道,塘桥市集。

    天已经彻底黑了,不过这里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街旁的铺子不少往外支出了个棚子,摆放着从店铺里拿出来的商品,将道路占得将将容得两人通过。

    何云飞挤在人群中,左右张望,寻找着卖相机的铺子。

    走了几分钟,身上就已经微微发汗了,卖衣服、小饰品、盆栽的店面倒挺多。

    这到底有没有啊?何云飞暗自嘀咕。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忽然一个生锈的铁牌,一排字中应是写了照相机,他精神一振,挤了过去。

    店里有个低音炮,正放着动感的音乐,喇叭里不停传出来滋滋的杂音。

    店里老板坐在柜台后,埋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老板,有胶卷卖吗?”

    老板抬起头来,胡须有些稀疏,戴着副老花镜,“嗯,你要什么价格的?”

    “都有什么价格?”

    “20,30,50,100,200的,都有。”老板笑了笑。

    “那...就50块的吧。”何云飞一狠心,花了近半月的生活费。

    “好,你等等。”老板走到墙边,从壁柜堆积的货物中取出了胶卷。

    回到路边,有个烧烤摊,肉串飘来诱人的香味,何云飞咽了下口水,好在旁边还有卖烤红薯的,他过去买了两个。

    赶上末班的公交车,坐在最后一排,边颠边吃,两旁民居里的灯光不断亮起。

    十点多钟,终于回到学校。

    才进寝室,夏成森一个箭步冲来,把盒子抢了过去。“拿的什么?”

    胡逸和黄建国赶忙围了过来。

    “胶卷。”何云飞拿起水杯喝了几口,刚才吃红薯好像噎着了,现在才吞下去。

    “买这个干什么?”夏成森问道。

    “你不管,拿来。”

    几人七嘴八舌居然最后被黄建国分析了个七七八八,“好你个老何,背着我们追林若。”

    “别放屁,只是上次指错路,不想欠人情。”

    “你还有这种道德品质?”

    “这栋楼,就你素质最差。”

    这时,走廊里传来吵闹叫骂声。

    黄建国推开门,走廊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杨玉松带着几人,面色凶狠,狠狠地踹了旁边寝室门几脚。

    “你叫你妈逼。”苏浪走了出来,死死地看着他。

    “还跟老子嘴硬。”后头几人围上来,摩拳擦掌。

    寝室里其他人躲在一边,不敢说话,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看来是早上二人发生冲突,现在来找场子了。

    杨玉松使劲一推,“跪下叫爷爷,今天不打你。”

    “草。”苏浪还了一掌。

    杨玉松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给我打!”

    几人瞬间一拥而上,苏浪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却是有股狠劲,顶着疼痛,也是胡乱踢打。

    杨玉松几人也挨了几下,身子撞到墙上直响

    就在这时,几人匆匆走了过来。“别打了。”

    “好像是小猪。”黄建国小声说。

    他后头跟着大熊和几人,看来是解围的。

    杨玉松听到声音,扭头见到来人,对苏浪讥笑道,“垃圾,找人去了啊。”

    苏浪揉了揉嘴角的瘀青,站起身来。

    “杨玉松,给个面子。”大熊走到最前头。

    “你他妈是谁啊,还给你面子。”一人站出来,叫嚣道。

    “诶。”杨玉松挡住他,指着苏浪对黑熊道,“可以,不过叫他以后小心点,否则老子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黑熊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哥几个,走。”杨玉松散了一包烟,纷纷点上,趾高气扬走了。

    “浪哥,怎么样。”小猪搀住他的胳膊。

    “没事。”苏浪咧嘴笑了笑,牙齿上沾了些血丝,对黑熊点点头。

    “你挺能打。”

    “还行吧。”

    “你是T县人?”

    “嗯。”

    “好。”大熊难得挤出一丝笑容,“以后有事情随时来找我。”

    慢慢地,人也都散了。

    苏浪回到寝室中,使唤一人,“去,跟老子打瓶热水回来。”

    “浪...浪哥,现在已经关门了。”

    “把你的拿来给老子倒点水。”

    “好。”

    何云飞摇了摇头,和几人回到房中,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