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职业崩塌
开学前一天，何云飞坐上大巴来到了学校，夏成森、胡逸和黄建国也差不多时间到了。
楼道里，不少人扛着大包小包，把几人怼着墙热情摩擦。路过郭亮寝室门口，只有李萌一人在。
“空军没来吗？”何云飞问道。
“他转校了啊。”李萌奇怪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吗？”
何云飞一愣，怎么根本没听他提起过。
“什么时候的事情？”胡逸插话。
“就期末吧。”李萌轻视道，“在这边混不下去了呗。”
何云飞折回超市，用公用电话跟郭亮拨了过去，他有个旧手机。
响了许久，直到变成了忙音，也没有人接。失望地刚要离开，公用电话又响了，是郭亮的号码。
“空军，你转校了？”何云飞问道。
对面沉默了一会，“嗯。”
“怎么都不给我们说一声。”
“是啊，太不够义气了。”夏成森在一旁嚷嚷。
“嗯...”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的，“我爸要我转来一中，离家近点，看着我。”
“哦。”何云飞知道他就算在眼皮子底下，也不会安分，没再说其他，“有时间来找你。”
空军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你要是遇到事情跟我说。”便挂了电话。
到班上领了新书，有股特有的香气，堆在桌子上，让何云飞产生了三秒钟的豪情，接着转瞬而逝。
不少同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封皮，小心地包上。
何云飞见林若穿着件薄薄的棉袄，扎了两个马尾辫，一个暑假不见，感觉又漂亮了几分。
“发什么愣呢？”黄建国走了过来。
“干什么？”何云飞把书一股脑塞到了抽屉里。
“又没电了。”黄建国把诺亚舟放下来，“你能不能记得充电。”
“下次一定。”何云飞把充电器拿出来打发他走。
生活总是出人意料，每当信心满满，以为掌握了诀窍，就会收到他的礼物。年前考试，班级整体物理成绩全校倒数第二。
不少学生议论纷纷，自我检视总是最难，最后纷纷将矛头指向小金，责难他教授经验不足，尤其很多题自己不会。
苏浪如同豺狼发现猎物，主动站出来，要为民请愿，换掉物理老师。很快，他就做好了像样的请愿书，让小猪拿给同学们签字。事情进展得出奇的顺利，很快便集齐了大半人的签名，另外沉默的一半被代表。
接着，苏浪写了大概是这辈子最长的一封联名信，总结起来就是要么换老师，要么集体罢课。
学校怕惹恼了学生家长，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居然真的决定将小金给换掉。那日阳光明媚，本该是个暖心的午后，却是某个人职业生涯断崖式下跌的日子。
武哥结束课堂后，宣布将小金调到低年级去，由正教高三的老鲁前来兼课。
苏浪带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武哥轻轻地叹了口气走了。
何云飞敏锐地嗅到，权力更迭的空当，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刚喊齐另外三人，班长李文君也凑了过来，硬要加入他们。
几人直奔网吧，快到傍晚时，何云飞玩忽然听到对面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不过被一排电脑挡着，看不见人。李文君在他身旁，对视一眼，都是疑惑。
“哪有那么巧。”何云飞抢先扑灭怀疑的火苗。
“班长，去买几包方便面吧。”夏成森推了推他。
“你怎么不去？”
“为人民服务你不知道吗？”
“行。”李文君夹着拖鞋，跑往柜台。
好一会，还不见他回来，何云飞探起身子，大厅里没见着他。
“吃独食去了？”黄建国十分不满有比自己还慢的人。
在四人要失去耐心时，终于又听到了熟悉的拖鞋声，李文君从拐角处冒了出来，哭丧着脸。
“完了，被小金逮住了。”
“这种玩笑莫要吓说。”胡逸有些不满。
“骗你是儿子。”李文君急了，“刚才我买方便面，小金正好走过来结账。”
“靠，他说什么了？”夏成森紧张地看着他，游戏人物被打得噌噌掉血，也没空去管。
“什么...都没说。”李文君开始结巴，还未上天赏赐的缘分中缓过来。
“没事。”何云飞宽慰道，“已经管不到我们了。”
“嗯。”李文君将方便面递了过来，“说不定没认出我。”
“找的零钱呢？”胡逸这方面始终头脑清醒。
“忘了。”
几人兴致全无，索性一起下了机。才转角，何云飞猛地蹲下，小金居然还在柜台处，直勾勾地看着这边，像是专门等着。
几人钱也不敢要了，匆匆跑出网吧，似乎只要速度够快，就会让坏事永远追不上。
不过小金本就一肚子火，顺理成章地将事情捅到了武哥那里。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晚自习，武哥气冲冲地走进教室，将书拍在讲台上，像是法官落下审判的法槌。
五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获得了解脱。
判决解除李文君班长职务，由傅访接任，这是今天第二个职业生涯断崖式下跌的人，并一人交一份检讨，要是再犯，罪加一等。
晚上，几人回到寝室，正为检讨的事情发愁。
“你们看。”黄建国忽然从包里抽出一本书来。书皮磨损破解，有点武功秘籍的出场方式。
《检讨大全》。
“还有这种书？”何云飞如获重宝，翻了几页，全是各式各样的检讨。
“在哪弄的？”胡逸问道。
“校外书店里借的。”
“你借的不都是黄书吗？”何云飞说道。
“就这一本，”黄建国十分得意，“我总觉得，哪一天，我们可能会用上。”
“妈的，都是被你诅咒了。”
何云飞捷足先登，直接开抄，顺便自信满满地进行了些反向润色。
“李文君怎么办？”胡逸还算有些同情心。
“让他自己慢慢想。”夏成森说道。
今天下午学校组织大扫除，每个班级负责一个区域，没有安排到任务的同学早早溜了。
何云飞本也想走，不想被武哥留下，让他再送几把扫帚过去。他不情愿地穿过校园，走到食堂后头，把工具甩在地上，正要离开，见林若在前面，赶忙过去，“这次不是没有轮到你吗？”
林若见是他，擦了擦细汗，“嗯，朱萍有些事情，我来替她。”
何云飞又不想走了，拿着扫帚亦步亦趋跟在她后头。
“你跟着我干嘛？”林若有些不满。“尽偷懒。”
“武哥让我来送工具，又没让我打扫。”
“那你快回去吧。”
“监督你。”何云飞耍无赖，指着撮箕，“看看，你也没扫多少。”
“我已经倒垃圾桶里去了。”林若剜了他一眼，气得加快脚步。
“那边，那边。”他指挥道。“这边，这边。”“对。”
“你闭嘴。”林若忍无可忍。
这时她走到一条绿化带前，灌木丛上挂着个塑料袋，格外显眼。
她踮起脚，小心避开荆棘，但就是差点，一着急脚踏空，何云飞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拉了回来。
离得近了，林若脸微微一红。何云飞没见着，转身伸手将塑料袋摘了下来。“身高不够哟。”
“哼。”林若指着不远处的灌木堆，“那里还有，你也摘下来吧。”
“我不去。”
“那我去。”
“你待着吧。”
“切。”林若嘴角露出笑意。
两人拌着嘴打扫，慢慢天色晚了，大扫除也开始收工。
“辛苦啦。”林若走到他旁边。
“碰到你真倒霉。”何云飞拍了拍手上的灰，“你肩膀上也有灰。”说着伸手轻轻掸了掸，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让她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根。
“今天就到这吧。”恰是武哥溜达了过来，“把东西放回教室，就去食堂吃饭吧。”
何云飞从林若手上接过工具，“我送回教室吧。”
林若见他没有察觉异常，松了口气，“那我去帮你打饭。”
到食堂，供饭已接近尾声，人很少，何云飞找到林若，旁边还有朱萍，两人正谈笑着。
“怎么还没吃。”何云飞有些意外。
“她非要等你一起来。”朱萍说道。
“快吃吧，都冷了。”何云飞饿得慌，也不客气，直接塞了一大口。
“你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帮林若打扫，是不是不怀好意。”朱萍审视着他。
“瞎说，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何云飞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把两人都逗乐了。
楼道里，不少人扛着大包小包，把几人怼着墙热情摩擦。路过郭亮寝室门口，只有李萌一人在。
“空军没来吗？”何云飞问道。
“他转校了啊。”李萌奇怪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吗？”
何云飞一愣，怎么根本没听他提起过。
“什么时候的事情？”胡逸插话。
“就期末吧。”李萌轻视道，“在这边混不下去了呗。”
何云飞折回超市，用公用电话跟郭亮拨了过去，他有个旧手机。
响了许久，直到变成了忙音，也没有人接。失望地刚要离开，公用电话又响了，是郭亮的号码。
“空军，你转校了？”何云飞问道。
对面沉默了一会，“嗯。”
“怎么都不给我们说一声。”
“是啊，太不够义气了。”夏成森在一旁嚷嚷。
“嗯...”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的，“我爸要我转来一中，离家近点，看着我。”
“哦。”何云飞知道他就算在眼皮子底下，也不会安分，没再说其他，“有时间来找你。”
空军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你要是遇到事情跟我说。”便挂了电话。
到班上领了新书，有股特有的香气，堆在桌子上，让何云飞产生了三秒钟的豪情，接着转瞬而逝。
不少同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封皮，小心地包上。
何云飞见林若穿着件薄薄的棉袄，扎了两个马尾辫，一个暑假不见，感觉又漂亮了几分。
“发什么愣呢？”黄建国走了过来。
“干什么？”何云飞把书一股脑塞到了抽屉里。
“又没电了。”黄建国把诺亚舟放下来，“你能不能记得充电。”
“下次一定。”何云飞把充电器拿出来打发他走。
生活总是出人意料，每当信心满满，以为掌握了诀窍，就会收到他的礼物。年前考试，班级整体物理成绩全校倒数第二。
不少学生议论纷纷，自我检视总是最难，最后纷纷将矛头指向小金，责难他教授经验不足，尤其很多题自己不会。
苏浪如同豺狼发现猎物，主动站出来，要为民请愿，换掉物理老师。很快，他就做好了像样的请愿书，让小猪拿给同学们签字。事情进展得出奇的顺利，很快便集齐了大半人的签名，另外沉默的一半被代表。
接着，苏浪写了大概是这辈子最长的一封联名信，总结起来就是要么换老师，要么集体罢课。
学校怕惹恼了学生家长，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居然真的决定将小金给换掉。那日阳光明媚，本该是个暖心的午后，却是某个人职业生涯断崖式下跌的日子。
武哥结束课堂后，宣布将小金调到低年级去，由正教高三的老鲁前来兼课。
苏浪带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武哥轻轻地叹了口气走了。
何云飞敏锐地嗅到，权力更迭的空当，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刚喊齐另外三人，班长李文君也凑了过来，硬要加入他们。
几人直奔网吧，快到傍晚时，何云飞玩忽然听到对面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不过被一排电脑挡着，看不见人。李文君在他身旁，对视一眼，都是疑惑。
“哪有那么巧。”何云飞抢先扑灭怀疑的火苗。
“班长，去买几包方便面吧。”夏成森推了推他。
“你怎么不去？”
“为人民服务你不知道吗？”
“行。”李文君夹着拖鞋，跑往柜台。
好一会，还不见他回来，何云飞探起身子，大厅里没见着他。
“吃独食去了？”黄建国十分不满有比自己还慢的人。
在四人要失去耐心时，终于又听到了熟悉的拖鞋声，李文君从拐角处冒了出来，哭丧着脸。
“完了，被小金逮住了。”
“这种玩笑莫要吓说。”胡逸有些不满。
“骗你是儿子。”李文君急了，“刚才我买方便面，小金正好走过来结账。”
“靠，他说什么了？”夏成森紧张地看着他，游戏人物被打得噌噌掉血，也没空去管。
“什么...都没说。”李文君开始结巴，还未上天赏赐的缘分中缓过来。
“没事。”何云飞宽慰道，“已经管不到我们了。”
“嗯。”李文君将方便面递了过来，“说不定没认出我。”
“找的零钱呢？”胡逸这方面始终头脑清醒。
“忘了。”
几人兴致全无，索性一起下了机。才转角，何云飞猛地蹲下，小金居然还在柜台处，直勾勾地看着这边，像是专门等着。
几人钱也不敢要了，匆匆跑出网吧，似乎只要速度够快，就会让坏事永远追不上。
不过小金本就一肚子火，顺理成章地将事情捅到了武哥那里。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晚自习，武哥气冲冲地走进教室，将书拍在讲台上，像是法官落下审判的法槌。
五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获得了解脱。
判决解除李文君班长职务，由傅访接任，这是今天第二个职业生涯断崖式下跌的人，并一人交一份检讨，要是再犯，罪加一等。
晚上，几人回到寝室，正为检讨的事情发愁。
“你们看。”黄建国忽然从包里抽出一本书来。书皮磨损破解，有点武功秘籍的出场方式。
《检讨大全》。
“还有这种书？”何云飞如获重宝，翻了几页，全是各式各样的检讨。
“在哪弄的？”胡逸问道。
“校外书店里借的。”
“你借的不都是黄书吗？”何云飞说道。
“就这一本，”黄建国十分得意，“我总觉得，哪一天，我们可能会用上。”
“妈的，都是被你诅咒了。”
何云飞捷足先登，直接开抄，顺便自信满满地进行了些反向润色。
“李文君怎么办？”胡逸还算有些同情心。
“让他自己慢慢想。”夏成森说道。
今天下午学校组织大扫除，每个班级负责一个区域，没有安排到任务的同学早早溜了。
何云飞本也想走，不想被武哥留下，让他再送几把扫帚过去。他不情愿地穿过校园，走到食堂后头，把工具甩在地上，正要离开，见林若在前面，赶忙过去，“这次不是没有轮到你吗？”
林若见是他，擦了擦细汗，“嗯，朱萍有些事情，我来替她。”
何云飞又不想走了，拿着扫帚亦步亦趋跟在她后头。
“你跟着我干嘛？”林若有些不满。“尽偷懒。”
“武哥让我来送工具，又没让我打扫。”
“那你快回去吧。”
“监督你。”何云飞耍无赖，指着撮箕，“看看，你也没扫多少。”
“我已经倒垃圾桶里去了。”林若剜了他一眼，气得加快脚步。
“那边，那边。”他指挥道。“这边，这边。”“对。”
“你闭嘴。”林若忍无可忍。
这时她走到一条绿化带前，灌木丛上挂着个塑料袋，格外显眼。
她踮起脚，小心避开荆棘，但就是差点，一着急脚踏空，何云飞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拉了回来。
离得近了，林若脸微微一红。何云飞没见着，转身伸手将塑料袋摘了下来。“身高不够哟。”
“哼。”林若指着不远处的灌木堆，“那里还有，你也摘下来吧。”
“我不去。”
“那我去。”
“你待着吧。”
“切。”林若嘴角露出笑意。
两人拌着嘴打扫，慢慢天色晚了，大扫除也开始收工。
“辛苦啦。”林若走到他旁边。
“碰到你真倒霉。”何云飞拍了拍手上的灰，“你肩膀上也有灰。”说着伸手轻轻掸了掸，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让她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根。
“今天就到这吧。”恰是武哥溜达了过来，“把东西放回教室，就去食堂吃饭吧。”
何云飞从林若手上接过工具，“我送回教室吧。”
林若见他没有察觉异常，松了口气，“那我去帮你打饭。”
到食堂，供饭已接近尾声，人很少，何云飞找到林若，旁边还有朱萍，两人正谈笑着。
“怎么还没吃。”何云飞有些意外。
“她非要等你一起来。”朱萍说道。
“快吃吧，都冷了。”何云飞饿得慌，也不客气，直接塞了一大口。
“你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帮林若打扫，是不是不怀好意。”朱萍审视着他。
“瞎说，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何云飞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把两人都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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