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速之客
两天后，就是会考了。每日自习，何云飞都会拿起满满一堆的试卷，摞在桌上。
想着上一次的惨痛经验，他比以往更加积极，不懂的地方找着老师不依不饶地追问，将错题全都抄到了习题本上，反复巩固其中的知识点。
遥想考试，憧憬得也更多了些。
会考前一天，每个人都搬着自己的书往各自的巢穴中移动。差生倒也无所谓，反正也没几本书，丢了就丢了罢。尖子生则如同守护财宝的巨龙，将自己的笔记小心地藏了起来，担心某个小偷趁着自己打盹顺走了最珍贵的宝物。
何云飞扭过头，林若课桌上的书摞得比她人都要高了。
“我帮你搬回寝室吧。”
“我也搬一点，不然太沉了。”林若伸手准备拿几本书下来。
“不用。”何云飞握着书，往上一抬，“没有多...”重还没说出来，只觉得手臂往下一沉，书本差点全都倾倒下去。
怎么跟掺了铁一样？
他又加了几分力气，才将书稍稍抬起来些，硬着头皮终于把“重”字说了出来。
“真不用我帮忙吗？”林若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用，我们走吧。”何云飞说道，在这每耗上一秒，体力就要多消耗一分。
“等等，刚朱萍让我等等她。”
“行。”何云飞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将手放了下去。
很快，朱萍走了过来，后头跟着邓潇，同样抱着书。
“你帮萍姐搬书呀？”林若问道。
“嗯，她书多，我力气大。”邓潇信誓旦旦地说道。
最近频繁地看到他出现在朱萍身旁，关系越来越近，没想到被拒绝多了，让他变成了一个成功的斗士。
“我们走吧。”朱萍无奈地摇摇头，拉着林若往前走去。
“老何，你终于开窍，知道主动帮妹子搬书了？”邓潇走过来，小声说道。
“放屁，是林若非要我搬的，不然我可不搬。”何云飞轻咳了一声。
“流弊。”邓潇佩服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
“快走吧。”
两人跟了上去。
林若和朱萍在前面有说有笑地走着，满是枯黄落叶的林荫小道上，发出沙沙响声。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何云飞抬起头，斑驳的光晕出现在太阳周围，仔细看去，仿佛有几百种色彩。
自行车的铃铛声从左侧传来，一名穿着白衬衫的老师匆匆地骑了过去，车篓里放着一叠厚厚的试卷。
很快，何云飞便感觉手上像是灌了铅一般，有些脱力，已经快没有了知觉，只想将书本全都甩在地上。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邓潇，见他毫无感觉一般。
他力气这么大？何云飞有些疑惑，将书本往肚子上靠了靠，想省省力气。
此时，邓潇也喘了口气，瞄向何云飞，心中叫苦不迭，每往前走一步，都感觉关节裂开了一分。
在两人暗中较劲间，终于出了林中小道，球场里不少人，何云飞往里面看去，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邓潇也学起了他。
“喂，该往这边转弯啦。”林若有些好笑，提醒道。
“哦。”何云飞连忙回过头。
邓潇方向没找准，差点撞上大树。
“你干什么，别把树给撞坏了。”何云飞哈哈笑道。
“靠。”邓潇往他身上撞去，被躲开了。
何云飞一脚踢到他屁股上，抱着书往前跑去。
两人一前一后，不过怀里有书，谁也跑不快。
“别追了。”何云飞在林若身旁停了下来，“朱萍，你快管管他。”他现在不仅手没有了力气，脚也开始打颤。
“你瞎说什么呢，”朱萍脸微微一红，“你们别闹了。”
“好吧，不跑了。”邓潇也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女生寝室。
宿管阿姨瞬间投来警惕的目光，仔细审视着两名不速之客。
何云飞被她看得不自在，这是他离女生寝室最近的一次，楼上挂满了颜色鲜艳的衣服，赶忙收回了目光。
“谢谢你们啦。”林若对二人道。
“嗯，辛苦啦。”朱萍也笑了笑。
“不辛苦，不辛苦。”邓潇瞬间像打了鸡血，兴奋不已。
今日，考试如约而至，整个年级如同候鸟，又经历了一次迁徙，只不过有的人是去经历严寒，有的人是享受暖冬。
早自习取消掉，同学们抓住这空当，享受难得的闲暇，教室里有些闹哄哄的。
八点五十，不认识的监考老师走进教室，面无表情，开始分发试卷。
何云飞坐在最后一排，旁边几人吊儿郎当的，完全没将考试当一回事。
“考试期间不要交头接耳，注意遵守纪律。”老师的目光扫了过来，让刺头闭了嘴。
铺开试卷，何云飞头脑出奇地冷静，复杂的问题也得明朗起来，平日里的努力终是起了作用，他奋笔疾书起来。
做完试卷，距离结束还剩几分钟，他看向窗外，一片枯黄的树叶从枝干上滑落，打了个旋，缓缓落到了地面上。
曾闻人言，所有的人事物都有自己的轨迹，在变换中移动，但都有注定的结局。就如那黄叶凋零时，刚脱离枝干的刹那，就注定会落在地上；就如那开闸的洪水，在奔腾中，终于汇入江海；就如被西西弗斯不断向山顶推动的石头，人们能够预知，它终会滚回地面。也如那灿烂的在相遇，有些在开始时，就注定要分离。
两天考试很快结束，下午何云飞回到教室。
“老毛，又考得不怎么样吧？”
“你存心来气我吗？”胡逸不满地说道。
“智力有所提高啊。”何云飞喝了几口可乐。
高三的改卷速度总是匪夷所思，翌日下午正和几人在走廊上吹风，小蔡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他把夹着的试卷放到讲台上，“来，组长把试卷发下去。”又急匆匆离开。
林若双手撑着头，明亮的眼睛，双瞳剪水，何云飞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来，秋波微转，打掉他的手，“我在想考得怎么样。”
这时，傅访走了过来，在试卷中翻了翻，“给。”
何云飞接过来，吸了一口气，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似乎被他按在下面的是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以后不知是欢愉还是苦痛。有时，虽然结果已定，但在自己还未见到前，一切都还存在两种可能。
这一次，何云飞终于跨上新的台阶，理综226分，语文114分，数学143分，英语121分，总分604，班级第十四，让胡逸大受震撼，而他惨遭滑铁卢。
“快把你嘴巴闭上，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何云飞志高意满，拍了拍他，再加把劲，肯定能超过江桦。
往后的日子，胡逸也像是受了刺激，忽然决定暂时不去上网了，不过上课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林若这次却是有些退步，考了642分，从班级第二滑到了第四。
夏成森依然坐很远的车去市区里上网，不管不顾，毫不在乎。越是绝望，越是狂欢，当伤口溃烂时，喜欢不断舔舐，去获得撕裂的快感，到最后，忽然想把整张皮都扯下来。
W市，两名中年男子坐在茶楼里，桌上茶壶冒着热气，绿色的茶叶在杯子里旋转，散发出丝丝香气。
“林总，听犬子说，小若最近成绩有所下滑啊。”
林海点点头，露出些愁容，“是啊，还是江公子让人省心啊，成绩一直这么靠前，让你看笑话了。”
“诶，林总这是哪里的话，我也是看着小若长大的，对他也像亲闺女一样，只不过...”江同方话锋一转，假意有些为难，“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怎么，江总，你我二人这么多年交情，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吗？”
“好，那我就直说了，听说小若好像谈恋爱了。”
“什么？！”林海眉毛一挑，杯到嘴边又放了下来，“还有这种事情？”
“是的，而且和小桦一起的英语补习班也好久没上了。”江同方继续补充道。
“看来我得去一趟X市了，简直无法无天。”林海脸色发红，气得不轻。
“你也别太生气，都是年轻人，高三关键时刻，好好开导开导就可以了。”江同方劝道，眼中却是得逞之意。
“嗯，谢谢江总，要不是你，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你还跟我客气啥，实在不行，你和那个男生也好好谈谈。”
“好，我知道了。”
“来，饮茶。”
想着上一次的惨痛经验，他比以往更加积极，不懂的地方找着老师不依不饶地追问，将错题全都抄到了习题本上，反复巩固其中的知识点。
遥想考试，憧憬得也更多了些。
会考前一天，每个人都搬着自己的书往各自的巢穴中移动。差生倒也无所谓，反正也没几本书，丢了就丢了罢。尖子生则如同守护财宝的巨龙，将自己的笔记小心地藏了起来，担心某个小偷趁着自己打盹顺走了最珍贵的宝物。
何云飞扭过头，林若课桌上的书摞得比她人都要高了。
“我帮你搬回寝室吧。”
“我也搬一点，不然太沉了。”林若伸手准备拿几本书下来。
“不用。”何云飞握着书，往上一抬，“没有多...”重还没说出来，只觉得手臂往下一沉，书本差点全都倾倒下去。
怎么跟掺了铁一样？
他又加了几分力气，才将书稍稍抬起来些，硬着头皮终于把“重”字说了出来。
“真不用我帮忙吗？”林若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用，我们走吧。”何云飞说道，在这每耗上一秒，体力就要多消耗一分。
“等等，刚朱萍让我等等她。”
“行。”何云飞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将手放了下去。
很快，朱萍走了过来，后头跟着邓潇，同样抱着书。
“你帮萍姐搬书呀？”林若问道。
“嗯，她书多，我力气大。”邓潇信誓旦旦地说道。
最近频繁地看到他出现在朱萍身旁，关系越来越近，没想到被拒绝多了，让他变成了一个成功的斗士。
“我们走吧。”朱萍无奈地摇摇头，拉着林若往前走去。
“老何，你终于开窍，知道主动帮妹子搬书了？”邓潇走过来，小声说道。
“放屁，是林若非要我搬的，不然我可不搬。”何云飞轻咳了一声。
“流弊。”邓潇佩服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
“快走吧。”
两人跟了上去。
林若和朱萍在前面有说有笑地走着，满是枯黄落叶的林荫小道上，发出沙沙响声。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何云飞抬起头，斑驳的光晕出现在太阳周围，仔细看去，仿佛有几百种色彩。
自行车的铃铛声从左侧传来，一名穿着白衬衫的老师匆匆地骑了过去，车篓里放着一叠厚厚的试卷。
很快，何云飞便感觉手上像是灌了铅一般，有些脱力，已经快没有了知觉，只想将书本全都甩在地上。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邓潇，见他毫无感觉一般。
他力气这么大？何云飞有些疑惑，将书本往肚子上靠了靠，想省省力气。
此时，邓潇也喘了口气，瞄向何云飞，心中叫苦不迭，每往前走一步，都感觉关节裂开了一分。
在两人暗中较劲间，终于出了林中小道，球场里不少人，何云飞往里面看去，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邓潇也学起了他。
“喂，该往这边转弯啦。”林若有些好笑，提醒道。
“哦。”何云飞连忙回过头。
邓潇方向没找准，差点撞上大树。
“你干什么，别把树给撞坏了。”何云飞哈哈笑道。
“靠。”邓潇往他身上撞去，被躲开了。
何云飞一脚踢到他屁股上，抱着书往前跑去。
两人一前一后，不过怀里有书，谁也跑不快。
“别追了。”何云飞在林若身旁停了下来，“朱萍，你快管管他。”他现在不仅手没有了力气，脚也开始打颤。
“你瞎说什么呢，”朱萍脸微微一红，“你们别闹了。”
“好吧，不跑了。”邓潇也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女生寝室。
宿管阿姨瞬间投来警惕的目光，仔细审视着两名不速之客。
何云飞被她看得不自在，这是他离女生寝室最近的一次，楼上挂满了颜色鲜艳的衣服，赶忙收回了目光。
“谢谢你们啦。”林若对二人道。
“嗯，辛苦啦。”朱萍也笑了笑。
“不辛苦，不辛苦。”邓潇瞬间像打了鸡血，兴奋不已。
今日，考试如约而至，整个年级如同候鸟，又经历了一次迁徙，只不过有的人是去经历严寒，有的人是享受暖冬。
早自习取消掉，同学们抓住这空当，享受难得的闲暇，教室里有些闹哄哄的。
八点五十，不认识的监考老师走进教室，面无表情，开始分发试卷。
何云飞坐在最后一排，旁边几人吊儿郎当的，完全没将考试当一回事。
“考试期间不要交头接耳，注意遵守纪律。”老师的目光扫了过来，让刺头闭了嘴。
铺开试卷，何云飞头脑出奇地冷静，复杂的问题也得明朗起来，平日里的努力终是起了作用，他奋笔疾书起来。
做完试卷，距离结束还剩几分钟，他看向窗外，一片枯黄的树叶从枝干上滑落，打了个旋，缓缓落到了地面上。
曾闻人言，所有的人事物都有自己的轨迹，在变换中移动，但都有注定的结局。就如那黄叶凋零时，刚脱离枝干的刹那，就注定会落在地上；就如那开闸的洪水，在奔腾中，终于汇入江海；就如被西西弗斯不断向山顶推动的石头，人们能够预知，它终会滚回地面。也如那灿烂的在相遇，有些在开始时，就注定要分离。
两天考试很快结束，下午何云飞回到教室。
“老毛，又考得不怎么样吧？”
“你存心来气我吗？”胡逸不满地说道。
“智力有所提高啊。”何云飞喝了几口可乐。
高三的改卷速度总是匪夷所思，翌日下午正和几人在走廊上吹风，小蔡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他把夹着的试卷放到讲台上，“来，组长把试卷发下去。”又急匆匆离开。
林若双手撑着头，明亮的眼睛，双瞳剪水，何云飞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来，秋波微转，打掉他的手，“我在想考得怎么样。”
这时，傅访走了过来，在试卷中翻了翻，“给。”
何云飞接过来，吸了一口气，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似乎被他按在下面的是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以后不知是欢愉还是苦痛。有时，虽然结果已定，但在自己还未见到前，一切都还存在两种可能。
这一次，何云飞终于跨上新的台阶，理综226分，语文114分，数学143分，英语121分，总分604，班级第十四，让胡逸大受震撼，而他惨遭滑铁卢。
“快把你嘴巴闭上，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何云飞志高意满，拍了拍他，再加把劲，肯定能超过江桦。
往后的日子，胡逸也像是受了刺激，忽然决定暂时不去上网了，不过上课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林若这次却是有些退步，考了642分，从班级第二滑到了第四。
夏成森依然坐很远的车去市区里上网，不管不顾，毫不在乎。越是绝望，越是狂欢，当伤口溃烂时，喜欢不断舔舐，去获得撕裂的快感，到最后，忽然想把整张皮都扯下来。
W市，两名中年男子坐在茶楼里，桌上茶壶冒着热气，绿色的茶叶在杯子里旋转，散发出丝丝香气。
“林总，听犬子说，小若最近成绩有所下滑啊。”
林海点点头，露出些愁容，“是啊，还是江公子让人省心啊，成绩一直这么靠前，让你看笑话了。”
“诶，林总这是哪里的话，我也是看着小若长大的，对他也像亲闺女一样，只不过...”江同方话锋一转，假意有些为难，“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怎么，江总，你我二人这么多年交情，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吗？”
“好，那我就直说了，听说小若好像谈恋爱了。”
“什么？！”林海眉毛一挑，杯到嘴边又放了下来，“还有这种事情？”
“是的，而且和小桦一起的英语补习班也好久没上了。”江同方继续补充道。
“看来我得去一趟X市了，简直无法无天。”林海脸色发红，气得不轻。
“你也别太生气，都是年轻人，高三关键时刻，好好开导开导就可以了。”江同方劝道，眼中却是得逞之意。
“嗯，谢谢江总，要不是你，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你还跟我客气啥，实在不行，你和那个男生也好好谈谈。”
“好，我知道了。”
“来，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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