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最古寺
几人休息了会，时间尚早，剩下的比赛又觉得没趣。
“老何，要不我们出去玩玩。”夏成森提议道。
“去哪？”
“城东有个最古寺，听说里头求学业挺准的，不少人去求签，离学校也不远。”
“行，那就去这吧？”何云飞向林若和朱萍露出询问的目光，“你们觉得呢？”
“好。”二人也应了下来，从未溜出学校，还有些激动。
“那我们先去借几辆自行车。”何云飞说道，“你们先去五栋寝室等我们吧，从后头的荒地出去。”
“好，”林若问道，“正门口吗？”
“侧边吧，别被宿管阿姨看见了。”
几人在操场上寻着熟人，终于借到3辆自行车，这时孙元凑了过来，“你们要借自行车吗？”
此处就胡逸跟他熟络些，“是啊，可以借下你的吗？”
“行啊。”孙元满口答应，“不过你们是要去哪？”
胡逸怕他乱说，“就在学校里转转。”
“你骗谁呢。”孙元不满地说道，“这你就不厚道了啊，我车都借给你了。”
“行，你可以别跟人说啊。”
“放心吧。”孙元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我们准备去最古寺求个签。”
“哦。”孙元点点头，把钥匙递过来，“小心点骑。”
“放心吧，谢啦。”
在男寝楼下车棚开了车，夏成森选了辆小巧的，刚跨上去，黄建国便飞快地坐到了他后座上。
“我草，你给我下来。”夏成森使劲地踩着被压瘪的轮胎，艰难地往前挺了两下。
“不行，你快蹬。”
在离五栋有些距离的小路上，找到了林若和朱萍。
“怎么在这么远？”何云飞有些好笑。
“不是你说要躲着宿管吗？”林若气呼呼说道。
“那你先上来吧，还有些距离。”
到了寝室楼后头，林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来到石墩处，还和上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看来连保安都懒得来这里。
夏成森率先爬了上去，接着是何云飞，他站在墙墩上，把林若拉了上去。
“黄妈，把自行车递上来。”
他个头高，将自行车举过头顶，衔接得倒不费力。
很快，四辆自行车都上了墙，也不知道它们这辈子有没有上过这么高的地方。
七人站在墙墩上，感受着微风吹来，林若被远方的景色所吸引，露出惊讶的目光。
“走吧。”夏成森举起孙元的自行车，不待人反应，朝着泥土地上抛去。
“砰！”自行车摔在地上，不甘地弹了起来，然后才在尘土中寂静下去，旁边不知从哪掉下来块铁皮，弯曲地躺在一旁。
夏成森还欲再扔，一把被何云飞拦住，生怕等下无车可骑。
“这么磨蹭。”夏成森不满地跳下去，骑在车上，“我先走了啊。”
车轱辘有些变形，动起来吱呀作响。
“你硌屁股吗？”何云飞笑道。
夏成森忍住颠簸，装作毫无感觉，“完全没有。”顺着小路，往前要骑远了。
“你等等我。”黄建国不忘初心，飞快地追了上去
“你给我也出点力。”
“行。”黄建国敷衍地往地上蹬了几下，然后抬起无处安放的长腿，悬在半空中。
几人跟在后头，先后跳了下来。
“我们也走吧。”何云飞骑上了自行车，车座高矮刚好合适，只是坐板有些硬。
“嗯。”林若斜坐上，搂住了他的腰。
“走咯。”何云飞奋力向前追了去，地上的路不是很平整，坑坑洼洼的，车子有些颠簸。
过了这一段，到了条公路上，路旁是成片的耕地。耕地连着河流，河水顺着沟渠慢慢地浇灌进来。
几个农民直起身来，有些好奇地打量这几个不速之客，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夏成森停在路口，挥着手，“你们快点！”
胡逸从他身旁冲了过去，伸出手给了他脑袋一记重击。
“卧槽！”夏成森怒气冲冲地追去，但只能看他越来越远。
远处是连绵群山，骑了几公里，才终于离得近了，前面是一段平缓的下坡。
“坐稳啦！”何云飞转头说道。
“好。”林若兴奋地伸出一只拳头。
松开了刹车，自行车越跑越快，追赶着风，可以闻到泥地里青草的香味。风儿灌入喉咙，有些湿润，何云飞大口吞咽了下去。
他的外套被吹得鼓起，林若的头发往后飘去。
“啊！”何云飞放声叫了起来。
前方也响起热烈的回应。
不远处是片油菜花地，整片金黄延绵，如同一滴颜料，从天空坠落，散落开来。
一个水车在田里的小溪慢悠悠转动，打起一捧水，升上天空，云中的小人往里面加了些彩絮，变成了一颗糖果降到地面。
林若将头靠在了他的背上。
坡很快到了尽头，这里有条小路通往河边，河对岸就是最古山，台阶环绕而人，庙就在山里。
“我们从这过去吧？”胡逸在最前面问道。
这时夏成森终于追到了他，自行车一甩，朝着他打去。
“好。”何云飞感觉刹车不灵，干脆用脚在地上刹了一段。
林若跳下后座，拿起车篓里的衣服。
油菜花的香气一直飘到了这边，让人鼻子有些发痒。
来到河边，有许多被冲刷得光滑的石头，表面十分平整，湖水十分清澈。
夏成森拾起脚下的一块石子，朝着河里扔去。“扑通。”石子激起一大片浪花。
“夏旦，你这水漂打得不行啊，是往河里下蛋吗？”黄建国挤兑道。
“放屁，来，看看谁丢得远。”
几人不甘示弱，来到湖边，站到了有些湿滑的石头上。
“这个怎么玩？”林若好奇地问道。
“把石头贴着湖面甩出去。”何云飞捡起一片薄薄的石头，递给林若，“要选这样的。”
“然后呢？”
何云飞握住她的手，“我喊你松手你就放。”
“好。”
二人的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
“放！”
石头像只青蛙，在湖面用力蹦了四下，快接近湖中心，才沉了下去。
“看我的。”夏成森握着石头，往前一个猛冲，脚底一滑，一下子踩入了水中，鞋子全都打湿了。“我艹。”
可惜，石块只在水面上弹了三下。
“菜，就多练。”胡逸调整好姿势，稳稳扎住马步，手腕一抖，“看我巧劲。”
不过没选好角度，石块朝着水面扎了下去。
“砰。”瞬间被淹没不见。
“哈哈哈哈哈。”众人发出无情的嘲笑。
“不算，不算，重新来。”胡逸赶紧抵赖。
黄建国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胳膊长的好处在此刻尽显，手一抖，石块在水面连弹五下。
“看见没有？”他得意不已。
邓潇在地上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个差不多合适的石头，使出吃奶的力气，脸涨得通红，将石头甩了出去。可身子在原地转了个圈，石头往回飞向众人。
几人吓个半死，赶忙低下头。
石头撞到远处的树干才停下。
“我艹，你想杀人吗？”夏成森擦去冷汗。
朱萍一把拎住他的耳朵，“你怎么在玩呢？”
“不是故意的，我错了。”他赶忙尴尬地求饶。
几人又玩了会，地上已经没有多少合适的石块，找不到趁手的，但有些意犹未尽。
“要不用这个吧。”何云飞将铜牌从口袋里摸了出去。
“不要了吗？”胡逸有些不舍，还没有焐热。
“铜牌有什么好要的。”
“有道理。”夏成森没有意见。
“来吧。”胡逸摩挲着铜牌的表面，做最后的告别。
“我们一起吧。”何云飞把奖牌递给林若。
几人一起向前冲去，又互相拉扯，相互阻挠，终于一起抛了出去。也不知是谁的铜牌，在水面上不停地前进，最终飞到了对岸。
“走吧，过河吧。”
台阶小路绕了不远，便汇入主路，道上不少香客，水泥地面有些裂痕，青苔从其中挤出来。
半个小时路，终于来到寺庙门口，斑驳的红墙，远远可以闻到檀香，一个僧人在打扫着地面，大殿里有诵经的声音。
穿过大殿，旁边是一个平台，种着棵千年古木，身上有几道被雷击的痕迹，郁郁葱葱，要把整个院子都盖住。
枝干上挂着许多红绳，吊着愿望。
几人诚心地许过愿，也挂在上去。
一阵风吹过，铃铛发出响声，载着愿望，飘向远望。
回到院门口，却见院外路口站着不少人坐在石墩上，为首的正是方脑袋。
见着几人瞬间站起来，露出凶狠的目光，
“糟了，他们怎么来了。”何云飞眉头一皱，显然来者不善。
方脑袋露出狞笑，对何云飞勾了勾手。
“老何，怎么办？”夏成森问道。
“他们朝我来的，我去会会他们，在这里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何云飞想了想。
“不行。”林若一把拉住他，“你不能去。”
“对啊。”黄建国也阻止道，“他们来了这么多人，明显是来找茬的。”
“这里下山应该还有其他路吧。”胡逸想了想，“要不我们折回看看。”
“好。”几人合计觉得有道理，退回往后山走去。
“大哥，他们搞什么鬼？”老二狐疑地问道。
“当缩头乌龟呗。”
“先等等，我就不信他们能不出来。”方脑袋说道，势必今天要报仇雪恨。
后山的小路很窄，大树将阳光挡在外面，地上都是枯叶和树枝，走在上面吱呀作响。何云飞拾起根树干给林若撑着。
“大家都小心点。”
“嗯。”
走到山腰岔路口，几人选了条向下的路，没想到尽头却是一个山洞，洞口竖着两墩猫头鹰石像，张着嘴巴，造型有些怪异。
里面虽然看起来黑，但没有阴森的感觉。
“进去看看吗？”邓潇壮着胆子问道。
“来都来了。”夏成森好奇地往里张望，“我们这么多人怕啥，老何你说呢？”
“那我和你先进去看看，你们在外头等等。”
“小心点啊。”林若关心地喊道。
两人一前一后，洞门口感觉温度都低了几度，里面什么都看不清，像是光线都被隔在了外头。
“我怎么感觉你在哆嗦？”何云飞猛地一拍夏成森。
“我靠。”夏成森一声惨叫，“你吓死我了。”
“快走，别磨叽。”何云飞撑开手机，终于有了微弱的亮光。
洞里墙壁十分干燥，只是有些霉味，地上干净，像是有人经常打扫。
“老何，你来看，这是什么？”夏成森眯着眼，仔细看着墙壁。
何云飞凑过去，费力地看到上面似乎有壁画，一直延伸到深处，还有不少文字，看来这里是前人记录的地方。
“先等等，我把他们都喊进来。”
“好。”
很快，七人都走到墙下，洞里一下多了生气，壁画似乎都活了过来，颜色愈发鲜艳。
何云飞和林若一起，往里头走了走，这里画着一株花，两片花瓣一白一黑，根茎缠绕在一起。
旁边刻着遒劲的字，“双色花，由死去的鸳鸯所化，多出现于高山，傍水而生，传说寻到的人会永远在一起。”
何云飞忽然想起了宋雨跟自己说过的传说，没想到在此处居然见到了。
“真的有这个花吗？”林若问道。
“也许吧，听说如果夏天很长就会生长，说不定今年也能找到。”
此时，城市西面的边缘，有一个废弃的工厂，顶封了一半，水泥也还没浇，许多钢筋从墙体中露了出来。
地面上有些潮湿，柱子上生出许多青苔。
二楼处有些嘈杂的声音，两伙人正站在这里。
其中一伙人的前方站着苏浪。
他叼着烟，双手插在口袋中，对着面前的人道，“光头，谁打了我兄弟，交出来，这事情我们就两清了。”
“你的人泡了我兄弟的马子，这个账你准备怎么算？”光头恶狠狠地说道，他顶着浓密的头发，也不知怎么叫了这个名字。
“这么说，你是不准备交人了？”苏浪将烟头吐向地面，狠狠地踩灭。
“交出来，老子以后还怎么混。”光头的食指戳向苏浪的心口，露出不屑的笑容，“黑熊都跑了，你跟老子嚣张什么？”
苏浪脸上青筋一抽，没有说话。
“怎么，放不出个屁来了。”光头抬起手，招呼身后的小弟准备离去。
“妈的。”苏浪忽然暴起发难，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大吼一声，“给老子打。”
光头一下子被打懵了，痛苦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他身后的小弟见状连忙将他扶住，“上，上，都给我上！”
两边瞬间混战在了一起。
叫骂声，惨叫声，怒吼声，闷哼声，在这钢筋混凝土的浇灌的世间里，拳拳到肉，毫不退缩。
不知道打了多久，苏浪脸上已有些青肿，嘴角渗出些血丝，喘着粗气。
面前一人脚步已有些虚浮，他一把拎住他的衣领，一拳打到了他的脸上。
“啪。”那人鼻青脸肿地往一旁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光头那边也已处于下风，打不过，许多人畏惧地往后退去。
苏浪走到光头身前，蹲下身去，“把人交出来。”
“这次老子认栽了。”光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过要老子交人，不可能。”
“行。”苏浪站起身来，“算你是个汉子，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不过你记住，以后这里老子说了算，你再敢过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光头咬咬牙，还想说什么，不过见他们气势汹汹，还是将话咽了回去，爬起来，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烂尾楼上，苏浪坐在二楼边缘，一只脚悬在空中，看着远方坚硬的城市，阳光被遮挡，他的身子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好像忽明忽灭。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烟，塞入了嘴中，掏了掏口袋，才发现火机不知在刚才的打斗中，掉到哪里去了。
小猪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打燃打火机，用手挡着风伸了过去。
苏浪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吞入腹中，才缓缓吐出。
烟雾缓缓升起，只剩下烟灰飘落，凌乱不堪。
小猪也为自己点了根烟，往后躺了下去，“不知道熊哥在牢里还好吗。”
“嗯。”苏浪点了点头，“会好的。”
光线西斜，阴影彻底将他吞没。
就在这时，整个城市都震动起来，洞里的几人感到脚下不停晃动，头顶似乎颠倒过来，不断有碎石落下。
短暂的几秒后，何云飞率先反应过来，“大家快出去！”
林若脸色有些发白，“地震了？”
“好像是。”黄建国把身旁的夏成森一把拧住，往外推。
何云飞拉住林若，把他护在身下，“跟着我！”
好在洞口不远，几人很快便冲了出去。
“轰隆隆！”一块巨大的石头坠下，将洞穴堵住，激起一片尘土，要是再晚点，几人可就凶多吉少。
惊魂未定地看着周围，不少树木东倒西歪，下山路一片狼藉。
还未等众人喘息，又是一阵强烈的震动。
“那有片空地，我们去那！”夏成森喊道。
“快走！”
烂尾楼里，楼房忽然向着旁边倾斜，一根水泥柱子被震断，轰然倒下。
“浪哥！小心！”小猪眼见不好，一把将沈浪推了出去。
“小朱！”沈浪眼前一黑，身上传来剧痛，耳旁尽是巨响，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挣扎着站起来，拼了命扑打，终于看清小猪被压在柱子下，嘴角鲜血不断往外冒，已经不再动弹。
“不！”沈浪发出一声惨叫，冲上前去抱住石柱，可却无法移动分毫。
“走，浪哥。”小猪眼神渐渐涣散。
城市里其他地方，道路上喇叭作响，不少地方起了火光，人们惊恐地走上街道，消防车、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烟雾。
半山腰处，等了十几分钟，地面似乎短暂地恢复了平静。
“我们快下山吧。”何云飞预感不妙。
“嗯，不知道现在学校里怎么样了？”
快到山脚时，何云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武哥。
“喂，你们在哪？几人在一起？”那头语气十分急促。
“我们在最古寺这？”
“人都还安全吗？”武哥没有追究几人怎么跑出了学校。
“都没事。”
“那就好。”武哥顿了顿，“快回学校，注意安全。”
绕回湖边，找到自行车，几人飞快地往回骑，田地里的农民此时都不见了，偶尔能听见几声犬吠，接着看见狗在地里飞蹿。
上坡的路有些难骑，何云飞站起身来，使劲地踩在踏板上。
血红的落日在坡的尽头落下，此时还剩一半，离得这般近，仿佛要掉下来了一样。
胡逸几人的身影在前头如同要冲进去了一般。
回到学校，同学们都聚在操场，嘈乱不堪，小蔡看到他们，赶紧让他们在班级里待好，在本子上打了勾，又挤入人群。
广播里不断播放着，“各位同学，请不要慌张，远离建筑物，有序前往南操场，寻找自己的班级。各位同学...”
不多时，主席台上去几人，为首的正是校长。
“武哥也在那。”胡逸眯着眼。
“需要这么费力吗？”黄建国苦中作乐，“那么大的肚子还能有谁？”
“大家静一静。”校长抬起手。
哄闹的声音渐渐地平息。
“刚才校方已向多方核实，南川方向发生了地震，我市只是余震，请大家不要过度紧张。”
“不过以防万一，大家先不要随处走动，就在操场上休息，如果有消息，我们会进一步的通知。”
同学们的惊恐情绪被压下，少数女生在小声抽泣。
何云飞拿起电话和家里报了个平安，天上红霞连边，如同烧着了一般，接着渐渐暗了。
大地恢复了平静，校方最终确认地震对X市的影响应该已经结束，让同学们先去食堂就餐。
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开着，电台主持人播报着实时情况，身后尽是废墟，紧急救援的画面不断切换。
何云飞停了脚步，看到屏幕下方滚动字幕中的数字，第一次深切感受到死亡，林若眼眶有些泛红。
电视机里传来，“根据中国地震台网测定，今天16点28分，在南川发生8级地震，震中位于北纬31度，东经103.4度...”
众人一时都没有讲话，回想起下午经历十分后怕。
“差点被方脑袋害死了。”夏成森说道。
“还好祖上积德。”胡逸闷了口饭，“不过洞里的壁画如此精美，太可惜了。”
“高考完了，我们再去看看吧。”邓潇提议道。
“好。”
饭后走到校园门口，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似乎都放缓了速度，整个城市都安静下来。
教室门口，一群人正聚在走道上，一条裂纹出现在墙壁上，一直蔓延至天花板。
“真是豆腐渣工程。”韩仲严骂道。
“还只是余震就这样了，要是真发了地震，那还得了。”
“肯定贪污了不少。”
“别瞎说。”
这触目惊心的裂纹，里面的漆黑将一切都吞噬了干净，晚上班里不少人不在，老师也一直没来，外头似乎警车来了又走了。
下了自习，何云飞将林若送到教师公寓门口，不少人站在楼下说着私语。
何云飞摸了摸她的头，“有事情第一时间跟我打电话。”
“嗯。”林若嘱托道，“你也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可有龟壳呢。”何云飞逗着林若露出笑容。
“老何，要不我们出去玩玩。”夏成森提议道。
“去哪？”
“城东有个最古寺，听说里头求学业挺准的，不少人去求签，离学校也不远。”
“行，那就去这吧？”何云飞向林若和朱萍露出询问的目光，“你们觉得呢？”
“好。”二人也应了下来，从未溜出学校，还有些激动。
“那我们先去借几辆自行车。”何云飞说道，“你们先去五栋寝室等我们吧，从后头的荒地出去。”
“好，”林若问道，“正门口吗？”
“侧边吧，别被宿管阿姨看见了。”
几人在操场上寻着熟人，终于借到3辆自行车，这时孙元凑了过来，“你们要借自行车吗？”
此处就胡逸跟他熟络些，“是啊，可以借下你的吗？”
“行啊。”孙元满口答应，“不过你们是要去哪？”
胡逸怕他乱说，“就在学校里转转。”
“你骗谁呢。”孙元不满地说道，“这你就不厚道了啊，我车都借给你了。”
“行，你可以别跟人说啊。”
“放心吧。”孙元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我们准备去最古寺求个签。”
“哦。”孙元点点头，把钥匙递过来，“小心点骑。”
“放心吧，谢啦。”
在男寝楼下车棚开了车，夏成森选了辆小巧的，刚跨上去，黄建国便飞快地坐到了他后座上。
“我草，你给我下来。”夏成森使劲地踩着被压瘪的轮胎，艰难地往前挺了两下。
“不行，你快蹬。”
在离五栋有些距离的小路上，找到了林若和朱萍。
“怎么在这么远？”何云飞有些好笑。
“不是你说要躲着宿管吗？”林若气呼呼说道。
“那你先上来吧，还有些距离。”
到了寝室楼后头，林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来到石墩处，还和上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看来连保安都懒得来这里。
夏成森率先爬了上去，接着是何云飞，他站在墙墩上，把林若拉了上去。
“黄妈，把自行车递上来。”
他个头高，将自行车举过头顶，衔接得倒不费力。
很快，四辆自行车都上了墙，也不知道它们这辈子有没有上过这么高的地方。
七人站在墙墩上，感受着微风吹来，林若被远方的景色所吸引，露出惊讶的目光。
“走吧。”夏成森举起孙元的自行车，不待人反应，朝着泥土地上抛去。
“砰！”自行车摔在地上，不甘地弹了起来，然后才在尘土中寂静下去，旁边不知从哪掉下来块铁皮，弯曲地躺在一旁。
夏成森还欲再扔，一把被何云飞拦住，生怕等下无车可骑。
“这么磨蹭。”夏成森不满地跳下去，骑在车上，“我先走了啊。”
车轱辘有些变形，动起来吱呀作响。
“你硌屁股吗？”何云飞笑道。
夏成森忍住颠簸，装作毫无感觉，“完全没有。”顺着小路，往前要骑远了。
“你等等我。”黄建国不忘初心，飞快地追了上去
“你给我也出点力。”
“行。”黄建国敷衍地往地上蹬了几下，然后抬起无处安放的长腿，悬在半空中。
几人跟在后头，先后跳了下来。
“我们也走吧。”何云飞骑上了自行车，车座高矮刚好合适，只是坐板有些硬。
“嗯。”林若斜坐上，搂住了他的腰。
“走咯。”何云飞奋力向前追了去，地上的路不是很平整，坑坑洼洼的，车子有些颠簸。
过了这一段，到了条公路上，路旁是成片的耕地。耕地连着河流，河水顺着沟渠慢慢地浇灌进来。
几个农民直起身来，有些好奇地打量这几个不速之客，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夏成森停在路口，挥着手，“你们快点！”
胡逸从他身旁冲了过去，伸出手给了他脑袋一记重击。
“卧槽！”夏成森怒气冲冲地追去，但只能看他越来越远。
远处是连绵群山，骑了几公里，才终于离得近了，前面是一段平缓的下坡。
“坐稳啦！”何云飞转头说道。
“好。”林若兴奋地伸出一只拳头。
松开了刹车，自行车越跑越快，追赶着风，可以闻到泥地里青草的香味。风儿灌入喉咙，有些湿润，何云飞大口吞咽了下去。
他的外套被吹得鼓起，林若的头发往后飘去。
“啊！”何云飞放声叫了起来。
前方也响起热烈的回应。
不远处是片油菜花地，整片金黄延绵，如同一滴颜料，从天空坠落，散落开来。
一个水车在田里的小溪慢悠悠转动，打起一捧水，升上天空，云中的小人往里面加了些彩絮，变成了一颗糖果降到地面。
林若将头靠在了他的背上。
坡很快到了尽头，这里有条小路通往河边，河对岸就是最古山，台阶环绕而人，庙就在山里。
“我们从这过去吧？”胡逸在最前面问道。
这时夏成森终于追到了他，自行车一甩，朝着他打去。
“好。”何云飞感觉刹车不灵，干脆用脚在地上刹了一段。
林若跳下后座，拿起车篓里的衣服。
油菜花的香气一直飘到了这边，让人鼻子有些发痒。
来到河边，有许多被冲刷得光滑的石头，表面十分平整，湖水十分清澈。
夏成森拾起脚下的一块石子，朝着河里扔去。“扑通。”石子激起一大片浪花。
“夏旦，你这水漂打得不行啊，是往河里下蛋吗？”黄建国挤兑道。
“放屁，来，看看谁丢得远。”
几人不甘示弱，来到湖边，站到了有些湿滑的石头上。
“这个怎么玩？”林若好奇地问道。
“把石头贴着湖面甩出去。”何云飞捡起一片薄薄的石头，递给林若，“要选这样的。”
“然后呢？”
何云飞握住她的手，“我喊你松手你就放。”
“好。”
二人的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
“放！”
石头像只青蛙，在湖面用力蹦了四下，快接近湖中心，才沉了下去。
“看我的。”夏成森握着石头，往前一个猛冲，脚底一滑，一下子踩入了水中，鞋子全都打湿了。“我艹。”
可惜，石块只在水面上弹了三下。
“菜，就多练。”胡逸调整好姿势，稳稳扎住马步，手腕一抖，“看我巧劲。”
不过没选好角度，石块朝着水面扎了下去。
“砰。”瞬间被淹没不见。
“哈哈哈哈哈。”众人发出无情的嘲笑。
“不算，不算，重新来。”胡逸赶紧抵赖。
黄建国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胳膊长的好处在此刻尽显，手一抖，石块在水面连弹五下。
“看见没有？”他得意不已。
邓潇在地上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个差不多合适的石头，使出吃奶的力气，脸涨得通红，将石头甩了出去。可身子在原地转了个圈，石头往回飞向众人。
几人吓个半死，赶忙低下头。
石头撞到远处的树干才停下。
“我艹，你想杀人吗？”夏成森擦去冷汗。
朱萍一把拎住他的耳朵，“你怎么在玩呢？”
“不是故意的，我错了。”他赶忙尴尬地求饶。
几人又玩了会，地上已经没有多少合适的石块，找不到趁手的，但有些意犹未尽。
“要不用这个吧。”何云飞将铜牌从口袋里摸了出去。
“不要了吗？”胡逸有些不舍，还没有焐热。
“铜牌有什么好要的。”
“有道理。”夏成森没有意见。
“来吧。”胡逸摩挲着铜牌的表面，做最后的告别。
“我们一起吧。”何云飞把奖牌递给林若。
几人一起向前冲去，又互相拉扯，相互阻挠，终于一起抛了出去。也不知是谁的铜牌，在水面上不停地前进，最终飞到了对岸。
“走吧，过河吧。”
台阶小路绕了不远，便汇入主路，道上不少香客，水泥地面有些裂痕，青苔从其中挤出来。
半个小时路，终于来到寺庙门口，斑驳的红墙，远远可以闻到檀香，一个僧人在打扫着地面，大殿里有诵经的声音。
穿过大殿，旁边是一个平台，种着棵千年古木，身上有几道被雷击的痕迹，郁郁葱葱，要把整个院子都盖住。
枝干上挂着许多红绳，吊着愿望。
几人诚心地许过愿，也挂在上去。
一阵风吹过，铃铛发出响声，载着愿望，飘向远望。
回到院门口，却见院外路口站着不少人坐在石墩上，为首的正是方脑袋。
见着几人瞬间站起来，露出凶狠的目光，
“糟了，他们怎么来了。”何云飞眉头一皱，显然来者不善。
方脑袋露出狞笑，对何云飞勾了勾手。
“老何，怎么办？”夏成森问道。
“他们朝我来的，我去会会他们，在这里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何云飞想了想。
“不行。”林若一把拉住他，“你不能去。”
“对啊。”黄建国也阻止道，“他们来了这么多人，明显是来找茬的。”
“这里下山应该还有其他路吧。”胡逸想了想，“要不我们折回看看。”
“好。”几人合计觉得有道理，退回往后山走去。
“大哥，他们搞什么鬼？”老二狐疑地问道。
“当缩头乌龟呗。”
“先等等，我就不信他们能不出来。”方脑袋说道，势必今天要报仇雪恨。
后山的小路很窄，大树将阳光挡在外面，地上都是枯叶和树枝，走在上面吱呀作响。何云飞拾起根树干给林若撑着。
“大家都小心点。”
“嗯。”
走到山腰岔路口，几人选了条向下的路，没想到尽头却是一个山洞，洞口竖着两墩猫头鹰石像，张着嘴巴，造型有些怪异。
里面虽然看起来黑，但没有阴森的感觉。
“进去看看吗？”邓潇壮着胆子问道。
“来都来了。”夏成森好奇地往里张望，“我们这么多人怕啥，老何你说呢？”
“那我和你先进去看看，你们在外头等等。”
“小心点啊。”林若关心地喊道。
两人一前一后，洞门口感觉温度都低了几度，里面什么都看不清，像是光线都被隔在了外头。
“我怎么感觉你在哆嗦？”何云飞猛地一拍夏成森。
“我靠。”夏成森一声惨叫，“你吓死我了。”
“快走，别磨叽。”何云飞撑开手机，终于有了微弱的亮光。
洞里墙壁十分干燥，只是有些霉味，地上干净，像是有人经常打扫。
“老何，你来看，这是什么？”夏成森眯着眼，仔细看着墙壁。
何云飞凑过去，费力地看到上面似乎有壁画，一直延伸到深处，还有不少文字，看来这里是前人记录的地方。
“先等等，我把他们都喊进来。”
“好。”
很快，七人都走到墙下，洞里一下多了生气，壁画似乎都活了过来，颜色愈发鲜艳。
何云飞和林若一起，往里头走了走，这里画着一株花，两片花瓣一白一黑，根茎缠绕在一起。
旁边刻着遒劲的字，“双色花，由死去的鸳鸯所化，多出现于高山，傍水而生，传说寻到的人会永远在一起。”
何云飞忽然想起了宋雨跟自己说过的传说，没想到在此处居然见到了。
“真的有这个花吗？”林若问道。
“也许吧，听说如果夏天很长就会生长，说不定今年也能找到。”
此时，城市西面的边缘，有一个废弃的工厂，顶封了一半，水泥也还没浇，许多钢筋从墙体中露了出来。
地面上有些潮湿，柱子上生出许多青苔。
二楼处有些嘈杂的声音，两伙人正站在这里。
其中一伙人的前方站着苏浪。
他叼着烟，双手插在口袋中，对着面前的人道，“光头，谁打了我兄弟，交出来，这事情我们就两清了。”
“你的人泡了我兄弟的马子，这个账你准备怎么算？”光头恶狠狠地说道，他顶着浓密的头发，也不知怎么叫了这个名字。
“这么说，你是不准备交人了？”苏浪将烟头吐向地面，狠狠地踩灭。
“交出来，老子以后还怎么混。”光头的食指戳向苏浪的心口，露出不屑的笑容，“黑熊都跑了，你跟老子嚣张什么？”
苏浪脸上青筋一抽，没有说话。
“怎么，放不出个屁来了。”光头抬起手，招呼身后的小弟准备离去。
“妈的。”苏浪忽然暴起发难，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大吼一声，“给老子打。”
光头一下子被打懵了，痛苦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他身后的小弟见状连忙将他扶住，“上，上，都给我上！”
两边瞬间混战在了一起。
叫骂声，惨叫声，怒吼声，闷哼声，在这钢筋混凝土的浇灌的世间里，拳拳到肉，毫不退缩。
不知道打了多久，苏浪脸上已有些青肿，嘴角渗出些血丝，喘着粗气。
面前一人脚步已有些虚浮，他一把拎住他的衣领，一拳打到了他的脸上。
“啪。”那人鼻青脸肿地往一旁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光头那边也已处于下风，打不过，许多人畏惧地往后退去。
苏浪走到光头身前，蹲下身去，“把人交出来。”
“这次老子认栽了。”光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过要老子交人，不可能。”
“行。”苏浪站起身来，“算你是个汉子，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不过你记住，以后这里老子说了算，你再敢过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光头咬咬牙，还想说什么，不过见他们气势汹汹，还是将话咽了回去，爬起来，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烂尾楼上，苏浪坐在二楼边缘，一只脚悬在空中，看着远方坚硬的城市，阳光被遮挡，他的身子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好像忽明忽灭。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烟，塞入了嘴中，掏了掏口袋，才发现火机不知在刚才的打斗中，掉到哪里去了。
小猪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打燃打火机，用手挡着风伸了过去。
苏浪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吞入腹中，才缓缓吐出。
烟雾缓缓升起，只剩下烟灰飘落，凌乱不堪。
小猪也为自己点了根烟，往后躺了下去，“不知道熊哥在牢里还好吗。”
“嗯。”苏浪点了点头，“会好的。”
光线西斜，阴影彻底将他吞没。
就在这时，整个城市都震动起来，洞里的几人感到脚下不停晃动，头顶似乎颠倒过来，不断有碎石落下。
短暂的几秒后，何云飞率先反应过来，“大家快出去！”
林若脸色有些发白，“地震了？”
“好像是。”黄建国把身旁的夏成森一把拧住，往外推。
何云飞拉住林若，把他护在身下，“跟着我！”
好在洞口不远，几人很快便冲了出去。
“轰隆隆！”一块巨大的石头坠下，将洞穴堵住，激起一片尘土，要是再晚点，几人可就凶多吉少。
惊魂未定地看着周围，不少树木东倒西歪，下山路一片狼藉。
还未等众人喘息，又是一阵强烈的震动。
“那有片空地，我们去那！”夏成森喊道。
“快走！”
烂尾楼里，楼房忽然向着旁边倾斜，一根水泥柱子被震断，轰然倒下。
“浪哥！小心！”小猪眼见不好，一把将沈浪推了出去。
“小朱！”沈浪眼前一黑，身上传来剧痛，耳旁尽是巨响，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挣扎着站起来，拼了命扑打，终于看清小猪被压在柱子下，嘴角鲜血不断往外冒，已经不再动弹。
“不！”沈浪发出一声惨叫，冲上前去抱住石柱，可却无法移动分毫。
“走，浪哥。”小猪眼神渐渐涣散。
城市里其他地方，道路上喇叭作响，不少地方起了火光，人们惊恐地走上街道，消防车、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烟雾。
半山腰处，等了十几分钟，地面似乎短暂地恢复了平静。
“我们快下山吧。”何云飞预感不妙。
“嗯，不知道现在学校里怎么样了？”
快到山脚时，何云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武哥。
“喂，你们在哪？几人在一起？”那头语气十分急促。
“我们在最古寺这？”
“人都还安全吗？”武哥没有追究几人怎么跑出了学校。
“都没事。”
“那就好。”武哥顿了顿，“快回学校，注意安全。”
绕回湖边，找到自行车，几人飞快地往回骑，田地里的农民此时都不见了，偶尔能听见几声犬吠，接着看见狗在地里飞蹿。
上坡的路有些难骑，何云飞站起身来，使劲地踩在踏板上。
血红的落日在坡的尽头落下，此时还剩一半，离得这般近，仿佛要掉下来了一样。
胡逸几人的身影在前头如同要冲进去了一般。
回到学校，同学们都聚在操场，嘈乱不堪，小蔡看到他们，赶紧让他们在班级里待好，在本子上打了勾，又挤入人群。
广播里不断播放着，“各位同学，请不要慌张，远离建筑物，有序前往南操场，寻找自己的班级。各位同学...”
不多时，主席台上去几人，为首的正是校长。
“武哥也在那。”胡逸眯着眼。
“需要这么费力吗？”黄建国苦中作乐，“那么大的肚子还能有谁？”
“大家静一静。”校长抬起手。
哄闹的声音渐渐地平息。
“刚才校方已向多方核实，南川方向发生了地震，我市只是余震，请大家不要过度紧张。”
“不过以防万一，大家先不要随处走动，就在操场上休息，如果有消息，我们会进一步的通知。”
同学们的惊恐情绪被压下，少数女生在小声抽泣。
何云飞拿起电话和家里报了个平安，天上红霞连边，如同烧着了一般，接着渐渐暗了。
大地恢复了平静，校方最终确认地震对X市的影响应该已经结束，让同学们先去食堂就餐。
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开着，电台主持人播报着实时情况，身后尽是废墟，紧急救援的画面不断切换。
何云飞停了脚步，看到屏幕下方滚动字幕中的数字，第一次深切感受到死亡，林若眼眶有些泛红。
电视机里传来，“根据中国地震台网测定，今天16点28分，在南川发生8级地震，震中位于北纬31度，东经103.4度...”
众人一时都没有讲话，回想起下午经历十分后怕。
“差点被方脑袋害死了。”夏成森说道。
“还好祖上积德。”胡逸闷了口饭，“不过洞里的壁画如此精美，太可惜了。”
“高考完了，我们再去看看吧。”邓潇提议道。
“好。”
饭后走到校园门口，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似乎都放缓了速度，整个城市都安静下来。
教室门口，一群人正聚在走道上，一条裂纹出现在墙壁上，一直蔓延至天花板。
“真是豆腐渣工程。”韩仲严骂道。
“还只是余震就这样了，要是真发了地震，那还得了。”
“肯定贪污了不少。”
“别瞎说。”
这触目惊心的裂纹，里面的漆黑将一切都吞噬了干净，晚上班里不少人不在，老师也一直没来，外头似乎警车来了又走了。
下了自习，何云飞将林若送到教师公寓门口，不少人站在楼下说着私语。
何云飞摸了摸她的头，“有事情第一时间跟我打电话。”
“嗯。”林若嘱托道，“你也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可有龟壳呢。”何云飞逗着林若露出笑容。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