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
老人把帽子摘下拢在怀里,略显浑浊的双眼透着疲惫:“这天可真是冷啊。”接着朝克里斯伸出手,“老尼尔。幸会,医生。”
克里斯握住来者的手说道:“尼尔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到帮您呢?”
“最近精神状态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耐不住这寒天。”
“最近温度是比较低,不少人感冒了。”克里斯说道,仔细观察了尼尔的面容,“不过您看起来还好。除了精神不佳,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最近老睡不踏实,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克里斯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了,“能描述一下吗?”
尼尔顿了一会,双眼注视着克里斯,一字一句说道:“一些陌生的、诡异的,声音。”
克里斯正悄然打量着眼前的老人,这会与对方的目光撞在一块,激起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掩饰下来。
“您之前听到过类似的声音吗?”
“没有,这两天才出现的。”尼尔摸了摸鼻头,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吸了吸鼻子解释道:“天气太干燥了,鼻子不大舒服。”
尼尔摸鼻子的动作让克里斯进一步怀疑他与传染病有关。
在心理学的范畴里,摸鼻子是人们在撒谎时经常伴随的不经意动作。当然鼻子干燥确实也会让人这么做,但这种情况下动作一般是重复的,而且会导致鼻部皮肤粘膜受损泛红。
尼尔的鼻子状况显然不支持这个理由,他刻意的解释更加显得此地无银,也说明了他研究过心理学但不精通!
克里斯暗暗警惕起来。
“这是皮肤屏障受损的敏感反应,注意保湿会好很多。”克里斯说着,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尼尔身后,门虚掩着。
他站了起来,微微躬身说道:“不好意思,尼尔先生。我把听诊器落在导诊台了。稍侯片刻。”说罢绕过尼尔向门口走去。
尼尔侧身微微颔首:“我在此处静候您。”
出了诊室,克里斯快步朝导诊台走去。
“米娜小姐,有没有看到我的听诊器?“克里斯大声说道,手指对米娜作噤声状。
他扭头确认诊室那边没有异样,拿起台子上的笔快速写着:
保持安静!通知恩格鲁警官,传染病的嫌犯在医院!
米娜看着眼前的纸大气不敢出,惊恐的点点头,快速悄然离去。
克里斯翻出导诊台里备用的听诊器,深吸一口气,往诊室走去。
先稳住尼尔!这是自我救赎和抓住凶手的机会!
几个呼吸过后,克里斯快速跳动的心脏平复了些,他拧下门把手推开门。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诊所的窗户敞开着,帘子在猎猎作响。
尼尔不见了!
不用再回到危险之中,克里斯紧绷的心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懊悔。
对方也是个研究过心理学的,方才被他洞察到自己的异常了。
克里斯把窗户关好,坐到椅子上,复盘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有那么一会愣了神,重新回过神来,发现世界蒙上了一层荧蓝。
克里斯没来得及惊慌,一个声音乍然从他的脑袋中响起:
[你就不检查下房间里有没有异样,说不定那老鬼又给你留了张带符号的字条。]
他的头颅里像钻进了一条蠕虫,每个音节如同一次蠕动,扭转着刺激着脑实质。
“你是谁!”再次确认声音来自于自身而非外部,克里斯顾不上难受,低声吼道。
“难道开始发作了?“
想到这,克里斯彻底慌了。
他慌忙的抬起双手,前后转动看了看,又上下左右摸着自己的脸,都没有发现异样。
慌乱之中他的余光瞥到了办公桌,上面赫然多了一张纸条!
[别担心,看了也不会有事的。]脑海里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到底是谁?”克里斯远离桌子,警惕地环顾四周,“我不会傻到轻易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看不看随便你。]或许是窥见克里斯心中所想,声音继续在脑袋里回响,[反正境况已经足够糟糕了,冒个险说不定还能获取更多的信息。]
它说的倒也没错……
不对,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被说服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优秀的心理学家啊!
克里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他给自己鼓了鼓气,闭上双眼摸索着拿起了桌上的纸条。
谨慎的,紧张的,克里斯慢慢睁开一条眼缝。纸条上写的是:
TOCHTER。
和自己昨夜在家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符号!
刹时,克里斯冷汗直流,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却没有等来和之前一样的脑袋冲击。
“免疫了?”
[也有可能是上次冲击之后身体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声音再次响起。
也有可能……啊不对!怎么又轻易认同它的话了。
克里斯叹了口气,无奈的坐回了椅子上,抹去额头的冷汗。
[要不要和我合作,我可以帮你找出凶手。]
克里斯心想,这么不明就里的任人摆布太难受了,倒不如破罐子破摔激一激它。
他张口低声骂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不知哪来的喇叭精!”
……
神秘声音似乎被干沉默了。
过了一会,克里斯隐约听到一声叹息,[就凭我能告诉你纸上写的是什么。]
随后又幽幽地传来一句讥讽,[优秀的心理学家。]
“魂淡!”克里斯仿佛被踩到了狐狸尾巴。
在所有痛点都被洞悉时,他发现自己所掌握的那点心理学知识完全不够用。自己再生气都无可奈何。
“在谈合作之前,先告诉我你是谁?”克里斯试探的问道,并没有指望它会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
[我来自于你们所说的第一纪元。]
“古文明的人类!”虽然克里斯已经做好了对方会随便糊弄自己的心理准备,但在对方说出这个答案时还是失声叫了出来。
[嗯,我叫林辰。]神秘声音顿了一下,[在我们那个纪元,也是个医生。]
即使看不见对方,克里斯还从林辰的声音中察觉到了一丝哀伤,这表明他大概率不是在说谎。
[小家伙,不要用你那一套浅薄的心理知识来揣度我。]林辰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屑,[你们的整体知识体系也就相当于我们纪元中世纪的水平,只是教会的历史挖掘让它在某些方面得以不协调的超越时代。]
“关于合作我还需要考虑一下。”既然心思揣度不过对方,克里斯决定坦诚一些,“毕竟我对你的存在和出现方式充满了顾忌。”
[哈哈。完全可以理解。]林辰的语气带着一丝高兴,又很快将情绪隐去,[虽然你所谓的心思还显得嫩了些,但不能否认的是,我们俩加起来远不止一千六百个心眼。]
一千六百个心眼是什么鬼?这家伙似乎觉得自己很幽默?
克里斯一阵腹诽,只觉得林辰的幽默冷得让彭尔镇的寒冬都自惭形秽。
[为表诚意,我可以向你预付合作的报酬。]
这家伙好像没发现我的嫌弃,难道他只能通过感受我的情绪来猜测,并不能真正窥探我的想法?
克里斯从思绪里拔出,询问道:“什么报酬?”
[那张纸条上写着的神秘符号,它的含义是——女儿!]
“女儿?”克里斯做过许多猜测,却从没想过是这个答案。
[而且,所谓的符号是我所在纪元的文字。]
“古密斯文?人类古文明使用的复杂文字?”克里斯感到疑惑,“纸张上的文字显然是誊抄的,纸也是最常见的浆作纸。据我所知,没有任何文字能造成如此可怕的效果。”
[古密斯文?]林辰夹杂着一股毫无掩饰的怀惜,否认道,[不,德文。]
克里斯握住来者的手说道:“尼尔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到帮您呢?”
“最近精神状态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耐不住这寒天。”
“最近温度是比较低,不少人感冒了。”克里斯说道,仔细观察了尼尔的面容,“不过您看起来还好。除了精神不佳,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最近老睡不踏实,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克里斯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了,“能描述一下吗?”
尼尔顿了一会,双眼注视着克里斯,一字一句说道:“一些陌生的、诡异的,声音。”
克里斯正悄然打量着眼前的老人,这会与对方的目光撞在一块,激起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掩饰下来。
“您之前听到过类似的声音吗?”
“没有,这两天才出现的。”尼尔摸了摸鼻头,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吸了吸鼻子解释道:“天气太干燥了,鼻子不大舒服。”
尼尔摸鼻子的动作让克里斯进一步怀疑他与传染病有关。
在心理学的范畴里,摸鼻子是人们在撒谎时经常伴随的不经意动作。当然鼻子干燥确实也会让人这么做,但这种情况下动作一般是重复的,而且会导致鼻部皮肤粘膜受损泛红。
尼尔的鼻子状况显然不支持这个理由,他刻意的解释更加显得此地无银,也说明了他研究过心理学但不精通!
克里斯暗暗警惕起来。
“这是皮肤屏障受损的敏感反应,注意保湿会好很多。”克里斯说着,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尼尔身后,门虚掩着。
他站了起来,微微躬身说道:“不好意思,尼尔先生。我把听诊器落在导诊台了。稍侯片刻。”说罢绕过尼尔向门口走去。
尼尔侧身微微颔首:“我在此处静候您。”
出了诊室,克里斯快步朝导诊台走去。
“米娜小姐,有没有看到我的听诊器?“克里斯大声说道,手指对米娜作噤声状。
他扭头确认诊室那边没有异样,拿起台子上的笔快速写着:
保持安静!通知恩格鲁警官,传染病的嫌犯在医院!
米娜看着眼前的纸大气不敢出,惊恐的点点头,快速悄然离去。
克里斯翻出导诊台里备用的听诊器,深吸一口气,往诊室走去。
先稳住尼尔!这是自我救赎和抓住凶手的机会!
几个呼吸过后,克里斯快速跳动的心脏平复了些,他拧下门把手推开门。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诊所的窗户敞开着,帘子在猎猎作响。
尼尔不见了!
不用再回到危险之中,克里斯紧绷的心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懊悔。
对方也是个研究过心理学的,方才被他洞察到自己的异常了。
克里斯把窗户关好,坐到椅子上,复盘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有那么一会愣了神,重新回过神来,发现世界蒙上了一层荧蓝。
克里斯没来得及惊慌,一个声音乍然从他的脑袋中响起:
[你就不检查下房间里有没有异样,说不定那老鬼又给你留了张带符号的字条。]
他的头颅里像钻进了一条蠕虫,每个音节如同一次蠕动,扭转着刺激着脑实质。
“你是谁!”再次确认声音来自于自身而非外部,克里斯顾不上难受,低声吼道。
“难道开始发作了?“
想到这,克里斯彻底慌了。
他慌忙的抬起双手,前后转动看了看,又上下左右摸着自己的脸,都没有发现异样。
慌乱之中他的余光瞥到了办公桌,上面赫然多了一张纸条!
[别担心,看了也不会有事的。]脑海里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到底是谁?”克里斯远离桌子,警惕地环顾四周,“我不会傻到轻易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看不看随便你。]或许是窥见克里斯心中所想,声音继续在脑袋里回响,[反正境况已经足够糟糕了,冒个险说不定还能获取更多的信息。]
它说的倒也没错……
不对,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被说服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优秀的心理学家啊!
克里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他给自己鼓了鼓气,闭上双眼摸索着拿起了桌上的纸条。
谨慎的,紧张的,克里斯慢慢睁开一条眼缝。纸条上写的是:
TOCHTER。
和自己昨夜在家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符号!
刹时,克里斯冷汗直流,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却没有等来和之前一样的脑袋冲击。
“免疫了?”
[也有可能是上次冲击之后身体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声音再次响起。
也有可能……啊不对!怎么又轻易认同它的话了。
克里斯叹了口气,无奈的坐回了椅子上,抹去额头的冷汗。
[要不要和我合作,我可以帮你找出凶手。]
克里斯心想,这么不明就里的任人摆布太难受了,倒不如破罐子破摔激一激它。
他张口低声骂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不知哪来的喇叭精!”
……
神秘声音似乎被干沉默了。
过了一会,克里斯隐约听到一声叹息,[就凭我能告诉你纸上写的是什么。]
随后又幽幽地传来一句讥讽,[优秀的心理学家。]
“魂淡!”克里斯仿佛被踩到了狐狸尾巴。
在所有痛点都被洞悉时,他发现自己所掌握的那点心理学知识完全不够用。自己再生气都无可奈何。
“在谈合作之前,先告诉我你是谁?”克里斯试探的问道,并没有指望它会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
[我来自于你们所说的第一纪元。]
“古文明的人类!”虽然克里斯已经做好了对方会随便糊弄自己的心理准备,但在对方说出这个答案时还是失声叫了出来。
[嗯,我叫林辰。]神秘声音顿了一下,[在我们那个纪元,也是个医生。]
即使看不见对方,克里斯还从林辰的声音中察觉到了一丝哀伤,这表明他大概率不是在说谎。
[小家伙,不要用你那一套浅薄的心理知识来揣度我。]林辰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屑,[你们的整体知识体系也就相当于我们纪元中世纪的水平,只是教会的历史挖掘让它在某些方面得以不协调的超越时代。]
“关于合作我还需要考虑一下。”既然心思揣度不过对方,克里斯决定坦诚一些,“毕竟我对你的存在和出现方式充满了顾忌。”
[哈哈。完全可以理解。]林辰的语气带着一丝高兴,又很快将情绪隐去,[虽然你所谓的心思还显得嫩了些,但不能否认的是,我们俩加起来远不止一千六百个心眼。]
一千六百个心眼是什么鬼?这家伙似乎觉得自己很幽默?
克里斯一阵腹诽,只觉得林辰的幽默冷得让彭尔镇的寒冬都自惭形秽。
[为表诚意,我可以向你预付合作的报酬。]
这家伙好像没发现我的嫌弃,难道他只能通过感受我的情绪来猜测,并不能真正窥探我的想法?
克里斯从思绪里拔出,询问道:“什么报酬?”
[那张纸条上写着的神秘符号,它的含义是——女儿!]
“女儿?”克里斯做过许多猜测,却从没想过是这个答案。
[而且,所谓的符号是我所在纪元的文字。]
“古密斯文?人类古文明使用的复杂文字?”克里斯感到疑惑,“纸张上的文字显然是誊抄的,纸也是最常见的浆作纸。据我所知,没有任何文字能造成如此可怕的效果。”
[古密斯文?]林辰夹杂着一股毫无掩饰的怀惜,否认道,[不,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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