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的事发了
被自称“无心”的白毛少年救下后，杨万里急匆匆回到安身小苑。
天尊赠他的那张图，自他诞生魂魄后，一直在灵湖上飘着。
安安静静，杨万里怎么呼唤都不动弹。
但不知为何，他从录道章出来后，图录就开始异动。
刚到家，还没等他喝口水，图录突然哗啦啦翻开。
上面没有大树，没有灵光。
只有漆黑一片的深渊。
杨万里魂魄看到深渊的瞬间，就宛若着魔，飞蛾般扑了进去。
青年只来得及翻出一张灵符，还没等发出讯息，魂飞魄散的痛苦，瞬间将他淹没。
……
深渊里。
不知过了多久。
杨万里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他只有一个执念，找回魂魄。
他似乎经历了一片又一片幻象，可都和第一次观看图录时一样，没有留下丝毫记忆。
直到最后——
风铃声将他惊醒。
他又站在公园里，但这次有些不同。
头顶苍穹浓墨重染，他似乎能听到天魔哭嚎，妖鬼惊叫。
游人对一切毫无所知。
只有那个独自对弈的男人，在仰头观天。
杨万里看到手中白子，上前两步，递了过去。
那人接过棋子，轻笑一声，按在棋盘上。
这一子落下——
如同落下一子。
杨万里不懂棋局，看不出名堂。
只看到，落子的瞬间，一道炽烈的光吞没了周遭一切。
………………
睁眼。
熟悉的天花板。
此刻的青年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汗水浸透衣服，淌了一地。
屋外已是破晓，傻咕咕开始咕咕地叫。
缓了好一会儿，杨万里才勉强挪动手指。
看到手里的灵符，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有发出讯息。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他低声道，似乎有所明悟。
身躯上的煎熬暂且放下，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魂魄。
不太熟练地内视，杨万里惊奇发现。
魂魄不仅还在，还强大不少，并且思维敏锐，似乎经历一场蜕变。
他连忙去看图录，果然图录的“泽”字，又黯淡了一截。
“只要泽字还未耗尽，我就能不断重生魂魄。”
“看起来，每次重生，魂魄还会变得更强大？”
“送我这样的机缘，天尊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棋子，与天对弈……”
心中百般思绪，青年看向窗外，阳光晴好，祥和依旧。
但联想到幻境的一切，他心中突然有了种紧迫感。
或许，这世界并不如自己看到的那样宁静。
……………………
此后又过了两月。
杨万里每日钻在道藏馆，几乎没感到时间流逝。
幻境带来的急迫感，驱使他不断探寻隐秘，翻阅道藏。
魂飞魄散，卷土重来，然后再一次魂飞魄散。
自虐般的修行下，杨万里总结出了图录的部分使用方法。
重生。
每次魂魄进入极端疲惫期，深渊就会出现，吞没他的魂魄。
每次魂魄重生后，都会变得更完美，更坚韧，就像一场进化。
到如今，寻常承道音，已经无法对他造成负荷了。
为了进化魂魄，他开始使用更高阶的承道音。
使用承道音——重生——使用更高阶承道音，在这个循环里，不知不觉间，他读过的道藏，学过的秘法，已远超普通学子。
这些积累沉淀下来，成了他的底蕴。
杨万里深信，不断重复这个过程，自己的魂魄终将臻至完美。
魂魄蜕变中积累的底蕴，又将助他走出一条非凡的路。
这是一条正向循环。
但杨万里也观察到，魂魄越强大，泽消耗的就越多。
再进化一两次，泽就彻底耗尽了。
他很想见语心一面，只是最近传讯没有回应，少女这次闭关，似乎格外漫长。
……
“道兄，那位道兄？”
身后有人呼唤，惊醒沉思的青年。
杨万里好奇回头，这是两月来，第一次有人找他搭话。
喊住杨万里的，是一位身着锦衣的少年郎，背负一把长剑，腰间还挂着酒葫芦，在清一色的藏青道袍里，显得格外不同。
那人看到杨万里回头，连忙道：“道兄是生面孔，近日总在道藏馆见到你，是上院的师兄吗？”
道院分五院，养灵、明理、致知为下院，闻道与求道为上院。
上院和下院不在一处，平日也互不来往。
杨万里摇头：“我是插班生。”
……
片刻后。
“我与杨兄一见如故，恨不得就此结为异姓兄弟……”
杜仲康，也即是那锦衣少年，热情地拉着杨万里，嘴里喋喋不休。
得知杨万里是插班生，杜仲康似乎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巴巴地贴了上来。
听说杨万里来到道院后，一直猫在道藏馆，杜仲康主动提出带他熟悉环境，顺带讲述一些道院常识。
杨万里有些纳闷，插班生难道还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杜仲康听了笑笑说：“天灵道院这两年只有两位插班生，一位是妖族的天才，在下院呆了一周就完成考核，升入上院。”
“另一位呢？”
杨万里好奇问道，却迎来杜仲康的奇怪眼神，这才反应过来。
卧槽，我被人当成天才了！
“另一位……当然是道兄你啊。道兄高来高去惯了，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天资普通之辈的烦恼。下院升上院的考核极其困难，仲康在下院蹉跎太久，近日也想拼上一拼。”
“本来心里没有许多把握，但今日遇到道兄，真乃天助我也！”
“若是道兄在下院玩耍够了，想去上院看看，一定要知会小弟一声。”
“想必以道兄的本事，升学考核不过探囊取物罢了。”
杜仲康没给杨万里插话的机会，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可以用四字概括。
大神求带！
杨万里彻底麻了。
小杨当了两年凡人，平时坐飞舟都不敢大声讲话，今日却享受了一把天才待遇。
有一说一，挺爽的。
小杜挺会来事儿，一口一个道兄，满脸都是钦佩，换身女装都要投怀送抱了。
可关键是——
我tm也菜啊！
我走后门进来的兄弟！
他很想澄清，但杜仲康完全不给机会。
拉着杨万里如数家珍般，介绍下院各种隐秘。
别说，小杜在下院久了，还真了解许多录道章不会解说的东西。
比如——
“杨兄，虽说你天资卓绝，非常人能及，可在下院，也要注意一些人物。”
“当然，杨兄需要留意的，都是些讲师前辈罢了，寻常人哪能入您的法眼。”
“其中，最需要注意的，便是下三院院长，咱们天灵道院院长的首徒，不动铁壁，灵岳先生。”
“此獠……咳咳，此人心狠手辣非常人所能及，又因一张铁面冰冷如万年雪山，没有丝毫情面可讲！”
“若是犯在其他人手里，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犯在他手里，便是沧海潜龙，也要被扒一层皮！”
杜仲康满脸严肃，声音低沉道。
“杜兄……”
“嗯？道兄不信？”
“不是，杜兄，你说的那位‘不动铁壁’，可是一袭白衣，面容方正，身姿雄伟？”
“杨兄见过？”
“以前没有，现在看到了，正往咱们这走呢，看起来有点生气。”
杨万里乐呵呵道，一脸幸灾乐祸。
在杨万里看热闹的目光里，杜仲康两股战战的等待中，那白衣先生终于走到二人面前。
“杨万里，你的事发了，跟我走一趟吧。”
“学生知错了，灵岳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啊？”
杜仲康滑跪太快，一时没有听清。
等到听清了，原地出现了两个木头人。
“杨万里？”
“啊……哦。”
杨万里向来是个好学生，寻思自己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大抵是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了。
一旁的杜仲康就不一样了，满脸心痛地看着杨兄远去，擢升上院的机会就这么沉底了。
注意到杜仲康的不舍，那白衣先生低头：“你和他很熟？”
“啊，今天刚认识，只说了两句话而已，不太熟。”
小杜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杨兄一路走好，小弟不送了。
天尊赠他的那张图，自他诞生魂魄后，一直在灵湖上飘着。
安安静静，杨万里怎么呼唤都不动弹。
但不知为何，他从录道章出来后，图录就开始异动。
刚到家，还没等他喝口水，图录突然哗啦啦翻开。
上面没有大树，没有灵光。
只有漆黑一片的深渊。
杨万里魂魄看到深渊的瞬间，就宛若着魔，飞蛾般扑了进去。
青年只来得及翻出一张灵符，还没等发出讯息，魂飞魄散的痛苦，瞬间将他淹没。
……
深渊里。
不知过了多久。
杨万里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他只有一个执念，找回魂魄。
他似乎经历了一片又一片幻象，可都和第一次观看图录时一样，没有留下丝毫记忆。
直到最后——
风铃声将他惊醒。
他又站在公园里，但这次有些不同。
头顶苍穹浓墨重染，他似乎能听到天魔哭嚎，妖鬼惊叫。
游人对一切毫无所知。
只有那个独自对弈的男人，在仰头观天。
杨万里看到手中白子，上前两步，递了过去。
那人接过棋子，轻笑一声，按在棋盘上。
这一子落下——
如同落下一子。
杨万里不懂棋局，看不出名堂。
只看到，落子的瞬间，一道炽烈的光吞没了周遭一切。
………………
睁眼。
熟悉的天花板。
此刻的青年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汗水浸透衣服，淌了一地。
屋外已是破晓，傻咕咕开始咕咕地叫。
缓了好一会儿，杨万里才勉强挪动手指。
看到手里的灵符，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有发出讯息。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他低声道，似乎有所明悟。
身躯上的煎熬暂且放下，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魂魄。
不太熟练地内视，杨万里惊奇发现。
魂魄不仅还在，还强大不少，并且思维敏锐，似乎经历一场蜕变。
他连忙去看图录，果然图录的“泽”字，又黯淡了一截。
“只要泽字还未耗尽，我就能不断重生魂魄。”
“看起来，每次重生，魂魄还会变得更强大？”
“送我这样的机缘，天尊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棋子，与天对弈……”
心中百般思绪，青年看向窗外，阳光晴好，祥和依旧。
但联想到幻境的一切，他心中突然有了种紧迫感。
或许，这世界并不如自己看到的那样宁静。
……………………
此后又过了两月。
杨万里每日钻在道藏馆，几乎没感到时间流逝。
幻境带来的急迫感，驱使他不断探寻隐秘，翻阅道藏。
魂飞魄散，卷土重来，然后再一次魂飞魄散。
自虐般的修行下，杨万里总结出了图录的部分使用方法。
重生。
每次魂魄进入极端疲惫期，深渊就会出现，吞没他的魂魄。
每次魂魄重生后，都会变得更完美，更坚韧，就像一场进化。
到如今，寻常承道音，已经无法对他造成负荷了。
为了进化魂魄，他开始使用更高阶的承道音。
使用承道音——重生——使用更高阶承道音，在这个循环里，不知不觉间，他读过的道藏，学过的秘法，已远超普通学子。
这些积累沉淀下来，成了他的底蕴。
杨万里深信，不断重复这个过程，自己的魂魄终将臻至完美。
魂魄蜕变中积累的底蕴，又将助他走出一条非凡的路。
这是一条正向循环。
但杨万里也观察到，魂魄越强大，泽消耗的就越多。
再进化一两次，泽就彻底耗尽了。
他很想见语心一面，只是最近传讯没有回应，少女这次闭关，似乎格外漫长。
……
“道兄，那位道兄？”
身后有人呼唤，惊醒沉思的青年。
杨万里好奇回头，这是两月来，第一次有人找他搭话。
喊住杨万里的，是一位身着锦衣的少年郎，背负一把长剑，腰间还挂着酒葫芦，在清一色的藏青道袍里，显得格外不同。
那人看到杨万里回头，连忙道：“道兄是生面孔，近日总在道藏馆见到你，是上院的师兄吗？”
道院分五院，养灵、明理、致知为下院，闻道与求道为上院。
上院和下院不在一处，平日也互不来往。
杨万里摇头：“我是插班生。”
……
片刻后。
“我与杨兄一见如故，恨不得就此结为异姓兄弟……”
杜仲康，也即是那锦衣少年，热情地拉着杨万里，嘴里喋喋不休。
得知杨万里是插班生，杜仲康似乎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巴巴地贴了上来。
听说杨万里来到道院后，一直猫在道藏馆，杜仲康主动提出带他熟悉环境，顺带讲述一些道院常识。
杨万里有些纳闷，插班生难道还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杜仲康听了笑笑说：“天灵道院这两年只有两位插班生，一位是妖族的天才，在下院呆了一周就完成考核，升入上院。”
“另一位呢？”
杨万里好奇问道，却迎来杜仲康的奇怪眼神，这才反应过来。
卧槽，我被人当成天才了！
“另一位……当然是道兄你啊。道兄高来高去惯了，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天资普通之辈的烦恼。下院升上院的考核极其困难，仲康在下院蹉跎太久，近日也想拼上一拼。”
“本来心里没有许多把握，但今日遇到道兄，真乃天助我也！”
“若是道兄在下院玩耍够了，想去上院看看，一定要知会小弟一声。”
“想必以道兄的本事，升学考核不过探囊取物罢了。”
杜仲康没给杨万里插话的机会，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可以用四字概括。
大神求带！
杨万里彻底麻了。
小杨当了两年凡人，平时坐飞舟都不敢大声讲话，今日却享受了一把天才待遇。
有一说一，挺爽的。
小杜挺会来事儿，一口一个道兄，满脸都是钦佩，换身女装都要投怀送抱了。
可关键是——
我tm也菜啊！
我走后门进来的兄弟！
他很想澄清，但杜仲康完全不给机会。
拉着杨万里如数家珍般，介绍下院各种隐秘。
别说，小杜在下院久了，还真了解许多录道章不会解说的东西。
比如——
“杨兄，虽说你天资卓绝，非常人能及，可在下院，也要注意一些人物。”
“当然，杨兄需要留意的，都是些讲师前辈罢了，寻常人哪能入您的法眼。”
“其中，最需要注意的，便是下三院院长，咱们天灵道院院长的首徒，不动铁壁，灵岳先生。”
“此獠……咳咳，此人心狠手辣非常人所能及，又因一张铁面冰冷如万年雪山，没有丝毫情面可讲！”
“若是犯在其他人手里，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犯在他手里，便是沧海潜龙，也要被扒一层皮！”
杜仲康满脸严肃，声音低沉道。
“杜兄……”
“嗯？道兄不信？”
“不是，杜兄，你说的那位‘不动铁壁’，可是一袭白衣，面容方正，身姿雄伟？”
“杨兄见过？”
“以前没有，现在看到了，正往咱们这走呢，看起来有点生气。”
杨万里乐呵呵道，一脸幸灾乐祸。
在杨万里看热闹的目光里，杜仲康两股战战的等待中，那白衣先生终于走到二人面前。
“杨万里，你的事发了，跟我走一趟吧。”
“学生知错了，灵岳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啊？”
杜仲康滑跪太快，一时没有听清。
等到听清了，原地出现了两个木头人。
“杨万里？”
“啊……哦。”
杨万里向来是个好学生，寻思自己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大抵是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了。
一旁的杜仲康就不一样了，满脸心痛地看着杨兄远去，擢升上院的机会就这么沉底了。
注意到杜仲康的不舍，那白衣先生低头：“你和他很熟？”
“啊，今天刚认识，只说了两句话而已，不太熟。”
小杜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杨兄一路走好，小弟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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