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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16 交错轨迹(1)

    痛!

    好痛!

    仿佛是诡秘之主第一章那么痛!

    屁股好痛!

    “早知道昨天吃火锅就不要红汤了,我要死了!”

    这位新晋的喷射战士看向手表,表盘上显示着11/14,指针指向15:14。

    毫无疑问,是个很正常的日期和时间。

    “遭!面试要迟到了!”

    慌乱的纸卷转动声、痛苦的低吟、急促的水流冲刷而下。

    他来到洗手台前,冰冷的液体流淌过手掌,他对着镜中那个略显消瘦和疲倦的人影整理起来。

    领带被向右扯了两公分,两侧领口被调整到同一个高度,袖扣上的三个圆孔重新垂直于袖子。

    对精准的要求过分苛刻,就像侦探故事里的变态杀人犯一样。

    再加上他拎起手提包的动作,仿佛里面有把装着消声器的手枪。

    他冲出厕所屋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倒映出的黑色身影逐渐远去。

    门口的清洁工抬起头,帽檐和卫生口罩挡住了那张面容,似有一双眼睛注视着离去的身影。

    纹路混乱的木质拖把杆自乳胶手套中滑落,坠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玻璃窗外,挡住太阳的云恰好被风吹走,便有一束阳光落了下来。

    将那影子拉得狭长,几乎撕裂。

    竖向的影子,横向的影子。

    叠在一起便形成了交错的图形。

    正如丨、一和乂。

    但那不是十字,而是一条轨道。

    不知何时起便出现在天空中,如西部片里时常出现的老式轨道一样。

    钢轨、枕木,仅此二者组成,却偏偏漂浮在空中。

    它突兀地出现了,恰如故事里逢魔时分的血色妖月,似乎是一切灾难的开端,某种不祥之兆。

    轨道有尽头吗?或许有,但没人知道。

    倘若这世界真是圆的,沿着轨道一直走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能回到原点。

    但谁都知道,地圆说只是无端的妄想,只有奇幻故事里才会出现的设定。

    又一片阴影自空中投射而下,这一次遮蔽住阳光的不是白色的云,而是黑色的岛。

    碎石漂浮着,随着那座岛一同游弋,如古时记载的鲸和鱼群一般。

    或许所谓的岛也只不过是大一些的碎石?

    又或许,将那些碎石拼合在一起,便能看到旧日的世界。

    谁知道呢。

    这不是一个清洁工该思考的问题,他捡起地上的拖把,将之放入水桶中重新清洗。

    纤长的毛絮在水中绽放,似是一朵盛放的花,又或是修长的秀发。

    每个老式拖把都该有个与之相配的长发头颅,这样才能在鲜红如血的塑料水桶中恸哭。

    水的波纹随着声响荡开,偶有几个气泡自深潭般的桶底冒出。

    “呼———呵———”

    几近窒息的痛苦喘息响起,空洞的瞳孔将视线所及的一切纳入眼中。

    惊惧着、骇然着,却做不出反抗。那便是另一处的故事了。

    急促的脚步声终于冲进了半掩的门扉,钟表的指针却已经超过第二十个刻度。

    “抱歉先生我来晚了。”

    “无妨,下午也只有你一名应聘者。请坐吧。”

    “姓名?”

    “魏词。”

    “年龄呢?”

    “二十一。”

    “不是十七?”

    面试的男人愣了下,仔细地打量桌子前的少年,他的面貌稍显稚嫩,的确不像二十岁以上的人。

    这个穿着一身陈旧正装的年轻人连忙露出讨好的微笑:“您放心,我虽然年纪大了些,这方面可能稍有劣势,但我的经验非常丰富。”

    面试官眯眼看着他,似在审视。

    消瘦的面容,苍白的脸色,他就像是个常年熬夜和营养不良以致身体虚弱的病人。

    严重的黑眼圈如同自带一层烟熏妆。

    “歌特系...吗?现在的人应该能接受吧...”

    面试官自顾自嘟囔了一句,让人不明所以。

    他语气严肃起来。

    “魏先生,我必须和你说清楚一点——我们的俱乐部并非什么人都招的。我无意冒犯,但还是需要对你的技艺有所了解才行。”

    “我懂!我懂!咱们这是精英化路线,您放心,我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魏词拼命点头,就恨不得冲过去给对方点根烟抽,如果他口袋里有烟的话。

    “您放心,我来之前老汤都跟我交代清楚了。无论客人提出什么要求我都能满足。”

    他的语气谄媚之极,让面试官听得牙都酸了。

    这年头,就算是服务行业也不容易,经常要被顾客出于刁难或猎奇的心里提出各种奇怪的要求。

    不过挣得倒是挺多的,为了生活,稍微损失点颜面算什么呢?

    魏词期待地看着面试官,正打算将浑身本领表演给对方看。

    却突然听到对方疑惑地询问:“魏先生你的乐器呢,难道没带着吗?”

    魏词一愣,没搞懂“乐器”是什么意思,某种新的黑话吗?

    面试官目露不悦,但想到是熟人介绍而来也就不好做得太不近人情。

    他带上年轻人走向旁边的屋子,用随身的钥匙打开一个封闭的巨大木匣。

    古朴厚重的木板被缓缓抬起,其下出现的是一把精致华美的琴。

    这是一把做工颇为考究的小提琴,过分的精致渗入到了每一处细节中,让它的音色和价格都理应十分出众。

    但魏词根本不懂乐器,这玩意儿对他而言就是块木头上带几根弦。

    “请吧。”

    魏词摸不着头脑,但满脑子都是赚大钱的他也只能迎难而上。

    只见,他拿起这把小提琴,手指快速在琴弦上拨动起来。

    双指时而快速摩擦,时而前后抖动。时而将琴弦牢牢夹住,时而用手指探入琴弦的间隙中。

    手指动作快得形成幻影,让这把价值不菲的小提琴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哀鸣。

    “停下!你在干什么?我让你演奏不是让你拆!”

    面试官怒气冲冲地夺走魏词手上的小提琴,可他明明还有绝活儿没展示出来。

    他愕然地看着对方,嘴里吞吞吐吐:“这算...过了吗?”

    “我是让你演奏一首曲子,你又在做什么?算了,你走吧。”面试官不耐烦地摇头,就要轰人。

    魏词当即扑通一声跪下,扯着对方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上蹭。

    “先生!好心的先生啊,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能‘演奏’的!虽然有点难,但是改变频率和力度应该能控制客人发出声调的。就是这个,会不会太过粗暴了?我怕客人受不了啊。”

    他的话把面试官说得一愣:“什么东西?不是,你来干什么的?”

    “面试牛郎啊,这富婆快乐琴我不会,其他的快乐球、快乐钉、快乐火我都能豁得出去,给个机会吧!”

    面试官顿时大怒:“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都不会还敢来捣乱,真是粗鄙!我们这是正经高雅的音乐俱乐部,不是你想的那种地方!”

    “我也能跟着音乐节奏搞啊,您给个机会...”

    “你给我滚!我们这是艺术的地方,艺术你懂吗!”

    碰!魏词被一脚踹出门外,屋门在他身后狠狠关闭。

    他双手捂脸,郁闷地坐在门口的一个花盆上。

    这个混账房东,介绍工作之前也不说清楚了。

    “一口一个会所、俱乐部,我哪知道人家那是正经的音乐俱乐部啊!我要知道我还来这自取其辱?”

    他低头看着双手,凭借这身精湛的技艺,如果改行练琴还来得及吗?

    不谈别的,仅凭这对食指,绝对比琴弓还要灵活耐用。

    不行,不能改行。

    之前听人说写书能赚钱,脑子一热去试了,结果把半年的积蓄都吃光了也没写出什么名堂。

    更何况正行师傅在隐退前嘱咐过,要将这一身绝学传承下去,岂能让它在自己手中断绝?

    他兀自感叹了一阵,就坐在办公室门口的一个花盆上。

    希望能有个好心的秃头帅哥叫住自己然后请吃顿饭、送个护肤品什么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往来的俱乐部成员看见他都躲得远远的,一脸像是怕沾上脏东西的表情。

    二十分钟后,这个落寞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个人好怪啊,刚刚一直在碎碎念,真可怕。”

    “是啊是啊,吓得我都快报警了,幸亏他走了。”

    魏词没有听到身后的议论,他现在只想扯着房东老汤的那张肥脸狠抽一顿。

    俗话说想什么来什么,他还在大街上走着,迎面就看见一个面熟的胖子。

    “姓汤的!”魏词一声暴喝,三步并两步冲了上去,恶狠狠地盯着他。

    抬起手来啪一声——

    双手合十请求起来:“借我点钱!”

    老汤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街上碰见这小子。

    “干嘛,借钱你还这么狠?想当我儿子啊?”

    “滚!你这次把我坑得那么惨,不周济点说不过去吧?”

    老汤嗤笑一声:“先把上个月房租结了再说吧。”说罢就要走。

    魏词肯定不能就这么放过他,追了上去。

    “你先借我个三万两万的,我不就能把房租交上来了吗?”

    “你缺心眼儿还是我缺心眼儿?我还有事,别挡路啊,不然我报警。”

    看着那个嚣张离去的背影,魏词气得手疼。

    也可能只是攥拳太用力了,指甲深深刺入肉里什么的。

    所以说为什么不经常修一修指甲呢?

    【以下是正能量小课堂】

    指甲里的污垢可能会携带大量细菌,你不洗手就吃东西或是做这做那,都是很“干净又卫生”的事情。

    尤其是传染病高发季节,呼吁大家勤洗手、勤消毒。

    那么有没有一种方便又安全的洗手液呢?这时候就要像大家推荐“广告费没给结”牌洗手液,很好用的。

    【正能量小课堂结束】

    说到底,老汤这人其实不坏。别误会,他老婆没得癌症,这孙子只是贪财吝啬。

    但是他出租给魏词的房子一个月只收300块钱,这几乎可以和做慈善画上等号。

    而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因为老汤以前被魏词他爹帮过一把。

    魏词曾十分感激老汤。

    直到他进屋之后得知三百元的租金仅包含四面墙壁以及屋顶和地板为止。

    别说水电燃气了,那是个连水管、电线、燃气罐都没有的半地下室毛坯房。

    老汤这孙子就算不是坏人也是个烂货。

    魏词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想要让贫穷的泪水不要留下来。

    不知何时起,沉重的黑云压得很低,似乎再过不久就会有一场滂沱大雨。

    天空中那些轨道也被乌云笼罩,若隐若现的。

    为了避免这身昨天才租来的衣服退还时被商家扣押金,魏词打算赶在雨下起来之前跑回家里。

    他家在橡城主浮岛的西北,位于一片稳定浮岛的老旧民居里,那座岛是老汤的产业。

    次岛不与主岛相连,因此要回去必须去渡口乘坐浮船。

    魏词一路走来,今天街上的行人却不多,许是因为天气原因吧。

    到了渡口,乌云已经笼罩在头上,天空都似乎要塌下来,隐约传来的闷雷声预示着瓢泼的雨水即将到来。

    空气中充斥着雨时独有的潮味儿,让人很不舒服。

    魏词提鼻子嗅了嗅,发现一股腥气夹杂在其中。像是堆积了十几天忘记清理的厨余垃圾。

    善心发作的魏词想去找找气味的来源,这天气可马上就要下雨了。

    到时候雨水一冲,那些垃圾不得被冲得到处都是?

    等天晴了再用大太阳一晒,那味道还指不定要多刺激呢。

    他一路嗅着空气里的腥味停停走走,绕着渡口旁的矮楼转了一圈来到了后院。

    他不是这片的住户,也不知道这是谁家,总之先叫个居民下来收拾一下吧。

    把垃圾直接丢后院是不是多少沾点什么?公德心呢?廉耻呢?

    魏词骂骂咧咧走了过去:“多缺德哦,你在这种地方......搞,搞血祭?我焯,什么鬼东西!”

    只见后院的旷地上,数具胸腹洞开的尸体横躺着,鲜红的血浆自胸腹间汩汩流出。

    血液随着泥地上的凹壑逐渐汇聚成一个圆,并以七具尸体为顶点连成了一个七角星。

    不需要邪异的符号,不需要骇人的祷文,眼前这一幕就已经足够吓坏成年人了。

    魏词的心脏疯狂抽搐,像是下一秒就要抽死过去。

    鼻腔内的腥味让他几欲呕吐,但脑子里的某种念头却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魏词四下环顾,发现左右无人。

    矮楼附近并无什么隐蔽之处,西侧更是一片空海,若失足跌落便是无尽的深渊。

    只有沿着渡口外的铁锈道路向东走一段路,才能看见其他建筑。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魏词原本酸软的双腿竟僵硬地迈开步子。

    他拼命压低身形和声音,转回矮楼之前,就像什么都没察觉一样从容地走向渡口。

    但暗中,他却极尽自己所有的精神,绝不肯放过身边任何细微的异常之处。

    渡口之内,泊船仓库的铁门早已打开,风吹过那锈蚀的门板便会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

    这里似乎没人,至少是没有活人。

    他心思转动起来,开始思考此番状况。

    首先能排除的是自杀。

    “这不是废话吗!”

    不行,我的小脑袋瓜快点转起来。

    想回家就肯定要坐浮船过去,虽说浮船还健在,而且魏词还正巧会开,但现在上船跑路真的来得及吗?

    四下暂时没看见别人。但也不能肯定行凶者已经跑路,万一那位凶犯正在哪当老六,魏词怕不是突然就要被人给刀了。

    既然如此的话......

    遇事不觉先报警!这是每一位公民都应该养成的良好习惯。

    当然这里指的自然是紧急危险的突发情况,你要是因为失恋了也想找好哥哥们聊聊天,怕不是要蹲在小铁窗里被好哥哥们教育一顿。

    魏词蹑手蹑脚走向矮楼的楼梯间,希望能找到渡口办公室里的公用电话。

    虽然不想进入案发现场,但情急之下他也没别的办法。

    陈旧的楼梯内,裸露的暖气管和排污管挂在头顶,木质的走廊外壁上画满了涂鸦。

    脚踏车、回旋镖、画笔和木偶堆在墙角,想来这里本应有一群嬉闹玩耍的熊孩子。

    但愿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不在后院那些尸体之列吧。

    魏词来到一楼最大的一间房间内,刚推开门便能看到一片混乱的场景。

    桌椅翻倒、瓶罐打碎,不知什么作用的纸张文件四散在地。

    血浆喷洒在一面杂物架和墙上,又拖着一条长长的轨迹去向更内侧的屋子。

    不用想,里面肯定还有尸体。

    魏词屏住呼吸倾听了片刻,没有任何动静,倒是有水滴滴落的声音。

    这个也不用想,还是不看为妙。

    他关上门并反锁住,却打开了面向外侧的玻璃窗,这样万一有什么危险也方便逃命。

    来到电话前,拿起听筒拨动转盘,嘈杂的噪音转瞬即逝,传来一位女性接线员温柔的声音。

    “这里是橡城浮岛市政厅,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帮我报警,主岛西侧渡口,职员的住宿楼外发现了七具尸体,现场疑似血祭仪式。楼内有打斗痕迹和血迹,可能也有尸体。我在现场,目前没看到凶犯,但我不敢多留。”

    魏词语速极快地描述现场情形,那位接线员小姐的专业素养也很高,全程没有任何打断,应该也没听漏。

    “我明白了,您不要在现场停留。很多邪信徒式凶杀案中,凶手都有返回现场的习惯,如果...”

    她话还没说完,魏词就急切地打断了,他将声音压得很低。

    “来不及了,我刚看见外面有个黑袍人过来了,让治安局快一点,我先溜了。”

    说罢,他轻轻将听筒放回电话上挂断,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几步,来到窗台旁的视线死角。

    他很担心那黑袍人会扒窗户往里看,但还算好运,很快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魏词当机立断,他起身推开窗户翻了出去,还不忘转身将窗户关上。

    也就在这时,被锁住的屋门响了一声,门外之人发现推不动,也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狂暴的锤砸声只持续了几秒便终止了,魏词立刻意识到那家伙也有离开矮楼的可能。

    他不做停留,拼命朝着东侧跑,企图跑到人流更多的地方。

    此时,天空中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踩在坑洼的道路上,不时溅起一个水坑。

    魏词抬起头,发现前方仍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道路,两侧均是一片旷地。

    按理说,这里应该已经接近市区了才对。

    他回过头,想确认自己跑了多远,却惊觉到那座充满死亡的矮楼就在身后。

    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矮楼后院的一角。

    正有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伫立在那,他似乎有两米多高,穿着一身黑袍,头上还戴着面罩。

    卷边的铁铲被他扛在肩上,泥水顺着边缘滴落。

    也或许,是血水。

    他看了一眼魏词,却没理会,而是继续挖起坑来。

    魏词拼命地奔跑,可无论跑出多远,只要回头便能看到那栋矮楼。

    几个不断流淌着泥水的深坑已经被黑袍人挖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被开膛破肚的尸体拖动到坑里,然后埋上。

    此时雨已经下得很大了,正好冲刷掉泥地上的血迹和流淌出来的秽物。

    后院的尸体被整齐地码放在坑里,就等着填上。

    只是,十一个坑,十具尸体。

    看来最后一个是留给魏词的,真他妈贴心。

    魏词无助地站在雨中,他已经意识到了,无论怎么跑都无法远离这里,那就没必要再浪费力气了。

    黑袍人似乎暂时还不想理他,也或许只是在戏耍猎物。

    他将一个个装有尸体的深坑掩埋,俨然是在给魏词的生命倒计时。

    面对这种从未听闻的诡异景象,魏词毫无办法,但他知道作为猎物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哀嚎着逃命,要么遵从狩猎的规则伺机反杀。

    但是知道归知道,能不能做到就是两码事了。

    比如各位都知道让自己性格温柔一点、待人友善一点、仪表精致一点有助于找到女朋友,但是应该也没几位成功了吧。

    魏词重新走回矮楼,走入室内企图找些能用来救命的工具。

    后院挖土传来的沙沙声不知为何格外刺耳,就连嘈杂的雨水也无法掩盖。

    这声音可真是要了魏词的命了,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的心智。

    魏词想找的东西只有一样——枪,但很显然民居建筑里几乎不会有枪,不然那些住户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他不了解这栋楼的结构,但想来应该和自家那边不会有太大差别。

    公用的餐厅和厨房在二楼,魏词冲入其中,先从厨具架上拿来一把锋利的大菜刀,能剁骨头那种。

    但是他好像觉得只有这东西还不够保险,又接连拿来了好多厨具。

    他用麻绳拴住几个大锅,一口挡在胸前一口放在背后,像是穿了件马甲似的。

    他又拿来些盘子和抹布,绑在自己手臂和大腿外侧,至少挨砍的时候能多少扛一刀。

    不是喜欢玩吗?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喜欢玩就有翻车的时候。

    魏词还找来了些瓶子和酒,做了几个像模像样的燃烧瓶。

    但这些酒水都不是什么烈酒,更不可能是医用酒精,实际不会有什么威力,顶多就是吓唬人用。

    准备完这一切,魏词从二楼的窗口向下看去,那黑袍的哥们儿已经填完了十个坑。

    这填坑速度可以让某个叫绫戴丽的作者自愧不如当场上吊,学学人家吧绫戴丽,学学!

    那黑袍怪人也是真够嚣张,杵着铁锹站在第十一个坑前,似乎等着魏词自己下去。

    魏词非常生气,他推开窗户拿出一把小菜刀,瞄向对方投了过去。

    虽说这手飞刀的技术肯定不能与完美潇洒的女仆姐姐相比,而且他也不能咋瓦鲁多来造成全范围无死角打击。

    但是命中一个一动不动的装逼选手还是没问题的。

    小刀噗一声刺进那黑袍人的身体,血浆霎时喷出,那黑袍人影晃了晃便倒地不起。

    高空抛物真的很危险,请告诉自家小孩不要高空抛物,他再敢乱丢就把他刚写完的寒假作业丢下去。

    魏词连忙跑下去,打算趁他病要他命。

    二楼的高度其实也不高,以魏词的身手是能直接跳下去的。

    但他身上穿了一身盔甲,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魏词跑进后院,那黑袍人已经缓慢地爬了起来。

    不停渗血的面罩被他摘下,一张苍白如纸的死人脸看向魏词。

    他的皮肤像是在水里泡了十几天的尸体一样恶心,再加上身体显得十分臃肿,怕不是...

    魏词没有停留,压抑住心中的恐惧A了上去。

    这疑似浮尸的鬼东西也冲向他,一人一尸相交之时,菜刀寒芒一闪。

    腥臭的血浆喷出,黑袍人的右手顿时被划破一条巨大的口子。

    深可见骨的伤口里似乎有无数白色的蛆虫蠕动,随着溅出的血浆一起落入泥土中。

    这一幕把魏词给恶心的差点连昨天的晚饭也给吐出来。

    他强忍恶心挥刀砍去,却突然觉得一阵心惊胆战,立刻停住脚步。

    只见脚下那些蠕动翻滚的白色蛆虫扭曲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四散分开。

    魏词越看越渗得慌,连忙后撤两步,回到矮楼门口。

    那些蛆虫钻入泥土之中,也不知去向何处。

    但很快,本应填埋好的十个土坑却突然一阵翻涌。

    倒下的尸体再度站起,成为破土而出的亡者。

    魏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真正恐怖的东西是那些虫子吗?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连这黑袍人也只是一句被控制的尸体?

    他当即从腰间的绳子上扯下一个玻璃瓶,用火柴点起上面的布条丢了出去。

    然而,那布条早在先前的打斗中被雨水浸湿,根本不足以点燃瓶中的酒液。

    魏词不信邪,又接连丢出两瓶,这是他全部的存货。

    可正如前文说的那样,这些劣质的酒水是无法燃烧的,酒精浓度太低了。

    效果最好的一瓶也不过是在空中燃起了一团火花,落地之后瓶身碎裂,一小团火焰在地上蔓延,却被雨水迅速浇灭。

    如此的反击根本阻挡不了那些虫子和爬起的尸体,对付一个“人”魏词还有拼一枪的机会。

    这十一具死尸加在一起他可受不了。

    一人在前面逃,十一具死尸在后面追,但他们的智力显然不怎么高,全都挤在门口处进不了。

    只有一个被开膛破肚情况最惨的家伙挤掉了自己好几块内脏之后才挤了进来。

    不远处,隐藏于黑暗中的两人。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完美亡灵?这就是‘完美的转化祭仪’?”一人质问,语气鄙夷。

    “该死!我都说了,是祭仪被打断才会发生这种事!我正在想办法解决!”

    “那你最好快点,迷阵的效果可持续不了多久了。外面那些蓝皮狗很快就能进来,到时候我倒想看看你的完美亡灵挨不挨得住他们的那些蒸汽枪。”

    “你就不能做点事吗!与其在这里烦我,不如去解决掉里面那家伙。我任务完不成你也别想拿到酬劳。”

    “行啊,三十里程点出手一次,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管杀管埋、不死有补刀,售后有保障。”

    “滚!怎么会碰上你这种队友。”

    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是吗,所以与此同时,与他们遥遥相对的另一边。

    “喂喂,这任务刷在脸上了,做不做?”一个男人问。

    “哈?做啥,不是说好一起摆烂吗,谁先干活谁是狗,你想当狗吗?”一个女人答。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的油腻而猥琐起来。

    “如果是当计诗岚小姐的狗也不是不可以。”

    “滚啊快死,蝈楠真下头,真恶心,呕呕呕!”

    “你他妈的,刚才在车上缠着人家姑娘要恰个V的是你好吧?蝈钕真下头,真恶心,呕呕呕!”

    “咿咦噫————你好恶心哦~还学人家讲话诶,这位大叔快点去死好吗?”

    “咦~~妈的学不来,你才恶心,而且你不是也二十——唔!!唔...唔”

    他说不出话了,毕竟暴露美少女的年龄可是重罪。

    但是等一下,20+这个重要数字不是已经————(_*&89U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