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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因祸得福!

    至于gm大酒店,王川想将这家大酒店发展成顾问单位,就是不知道这个案子了结后,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不管怎么样,先把案件的判决结果告诉客户再说。

    想到此处,王川先拨通了cm公司法务部总经理司徒婷的电话,将判决结果告诉她,司徒总很高兴,让王川将判决书邮寄给她。

    之后王川又给gm大酒店法务部丁总打去了电话,将案子的判决结果告诉了她,丁总对王川一顿感谢。

    本来王川以为丁总也会让他把判决书邮寄过去,但却没想到丁总请他到大酒店去一趟,说是有事要咨询。

    下午王川去了gm大酒店,他是第一次来到这家酒店,与高经理他们酒店一比,这家大酒店显得更加的高端大气。

    当他走进丁总办公室时,丁总刚刚放下手中的电话。

    “王律师,快请进!”丁总笑道。

    “丁总,这是贵司案件的判决书。只要十五日内对方不上诉,这案子就结了。”王川道。

    “好,谢谢,您辛苦了!”丁总显得很客气。

    “您让我来,要咨询什么事?”王川开门见山道。

    “这事是我们法务部的事,前不久我们招了一名法务专员,叫赵松,他原来是名律师,面试的时候挺好的,但是后来发现他工作中经常出错,而且专业能力非常差,我们就想解雇他。

    但是您知道的,他也是搞法律的,我们不想家丑外扬,搞的酒店的人都知道,更不想双方撕破脸,所以我们想请您跟他谈谈,看看他有什么想法。最好是主动离职。

    这事我跟总经理也说过,总经理同意聘请贵所跟对方谈判。不知道您谈判如何收费?”丁总道。

    “嗯,我可以接受贵司的委托跟赵松谈下,但是在谈判之前我需要了解下这个人的情况,费用的话谈一次三千元。”王川想了下道。

    “可以,没问题。您准备一份协议,越快越好。如果实在谈不拢,后期的诉讼我们希望能一并委托给您,当然费用另算。”丁总微笑道。

    “这没问题。您这边将他日常工作出错的情况,和能够表现专业能力不符合要求的证据准备下,这几天我会联系他,跟他天下。您听我信儿!”王川道。

    “好,材料我们有,我让助理马上那给您。”说着,丁总发了個微信,不一会儿她的助理房雅娟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

    放下文件袋后,房雅娟与王川打了个招呼便退出了门。

    “材料都在这里面了。都是复印件。”丁总道。

    王川拿过文件袋,抽出文件来大概扫了一遍,又与丁总聊了两句便离开了gm大酒店。

    都是律师,王川不太愿意帮丁总做谈判的事,但是想要gm大酒店成为自己的客户又不得不做,最后王川还是决定接下这个差事。

    次日一早,他便将协议发给了丁总,下午时,丁总给他回信上面已经同意了,下午就把钱打入律所账户。下午四点多时,会计给王川回信儿,gm大酒店的律师费已经进账了。

    王川拿着手中赵松的个人资料,心中盘算着如何谈判。下班后,他拨通了赵松的手机。

    “您好,那位?”电话中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对方语气很客气。

    “您好,我是王川律师。不知道您周六是否方便?我受gm大酒店的委托,想跟您聊聊工作的事。”王川道。

    “周六可以。在什么地方?”对方说话很痛快,这有点出乎王川的意料。

    王川将老牛茶馆的地址报给了他,约他周六下午二点见面。

    周六中午,王川到了老牛茶馆,与牛主任一起吃了中午饭,饭后两人喝茶闲聊。

    “最近咱们律师界又去世了三位,最大的五十二岁,最小的才三十岁,都是因为工作压力大脑溢血故去的。

    前不久与我一起进入律师行业的一位老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他彻底休息啦。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整天请客喝大酒喝的,现在谈弦子了。

    那位老哥当初他入行时滴酒不沾,但是为了做业务,每天拿二锅头练酒量,这么多年过去了,业务做起来了,酒量也上来了,结果人却趴下了!

    这人啊,想要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冥冥中自有标价,谁都逃不脱!”老牛漫无目的的望向窗外的远方,好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与王川闲聊。

    “这么说,您应该算是因祸得福!”王川微笑道。

    “嗯?怎么说!”老牛转过头看向王川。

    “如果当时您不掀桌子,肯定还在律师圈混,就您这酒量……还是现在更好些,天天没事喝喝茶,听听曲儿,多健康啊!”王川嘿嘿一笑道。

    “去,哪凉快哪待着去!”老牛横了王川一眼。

    “我明白,您老是为我好,放心吧,以前我不喝酒,以后莪也不会喝大酒,我的酒量您还不清楚!”王川笑道。

    “哼!也不知道是谁一口

    气喝了七杯白酒,直接去了医院!”老牛看着天花板冷哼道。

    “嗨!咱们能不揭短吗?”王川无奈道。

    “是你先揭我短的!”老牛一瞪眼不乐意道。

    “好吧,我服了!以后不提这事了!”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好了,快到时间了,我得去准备下了,约了人!”

    “瞧瞧,进门时口口声声的说是专门来看我的,怎么样,露馅了吧!蹭吃蹭喝还差不多。”老牛故作不爽道。

    “这话说的,看您是主要的,约人再其次。”说着王川提着包就要出门。

    “小刘,一会儿给王律师来一壶咱们店里最贵的茶哈,我得把饭钱都赚回来。”老牛冲着外面喊道。

    王川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师父,不待这样的哈!”

    “哼,我这叫打土豪分田地!”老牛说完不再搭理王川,自顾自的饮起茶来。

    茶室内,几句无营养的寒暄后,王川端起茶杯,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看向对面的赵松,他二十多岁,长得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只是此时的他一脸的沮丧。

    这赵松人样子长得还算可以,看来酒店人事部门招聘不仅要看学历和工作经历,还要看模样,太丑了恐怕进不了gm大酒店。王川一边喝茶一边琢磨着。

    “赵先生,很高兴认识您。咱们是第一次见面,我想您可能知道我请您来的目的。我希望咱们开诚布公的聊聊!”王川微笑道。

    “我知道,您是想谈解除劳动关系的事吧!”赵松看向王川,淡淡道。

    此时的他没有横眉冷对,也没有怨毒的眼神,反而很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了将要发生的一切。

    应该说王川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赵松没像以前谈判的对手方那样横眉立目,大吵大闹,说自己有多么辛苦,多么无助,骂东家多么不是东西,多么朱扒皮。

    这说明对方还是很理智的,对目前的形式看的很清楚,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这样的谈判对象既好又不好。

    好在双方可以理智的谈下去,大概率会有个好的结果;不好在对方太理智,谈起来可能不好对付,需要王川一击即中,尽快找到对方的软肋,或者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说服对方。

    “聊聊您的想法吧!我会转达给酒店。”王川道。

    “王律师,您是律师,我也是律师,至少曾经我是,现在……虽然只是将律师证挂在所里,听个名,但是我希望咱们能以律师的身份严谨、客观的谈一谈。

    我到今天执业时间不过一年零八個月,如果把在公司做法务的时间也算上的话,跟您比我什么都不是,做什么什么不成,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赵松的情绪很低落,自顾自的说着。

    茶室内的气氛有点沉闷,让王川这个有志青年的心里很不舒服,一直以来他见过的律师不管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不管是留下的还是离开的,大家心中还是有希望的,大有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感觉。

    但是面前的这位二十多岁的男人却让他看不到希望,看到的只是灰暗。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才刚入行,给人家打工,做所里没人愿意做的案子,起早贪黑,上下班一来一去三个多小时的路程。

    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哪到哪啊!律师不是熬年龄熬出来的,都是一步一个坑,一步一个坎,积累经验做出来的。

    你才刚刚入行,还没有开始,何来失败?”王川沉默片刻后道:“聊聊你吧!反正今天没事,咱们就当聊天了。”

    王川可不想激化矛盾,现在对方心里有执念,最好的办法就是疏通,堵不如疏。治理黄河是这个道理,谈判之前先让对方纾解下情绪,愿意跟自己谈,也是这个道理。

    “我家是农村的,自小家里人就告诉我要好好学习。寒窗苦读十二载,我还算努力,考上了法大。

    后来我铆着劲读了四年大学,别人打球我看书,别人谈恋爱我看书,别人寒暑假旅游我看书,整整四年我一直是学校的尖子生,大四考过了司法考试,后来保送读了研究生,毕业后直接进入了一家大所。

    本来我以为我会走上人生的巅峰,但是进入律所后我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家律所很大,律师也很多,莪的团队老大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律师。

    当时跟我一起进入律所做实习律师的还有一位女实习律师,我虽然成绩比她好,但是我不懂人情世故,师父总骂我是个书呆子,让我起草的文件,他修改过后从来不让我看,我甚至都不知道哪里该改进,哪里该修改。”赵松长长出了一口气。

    王川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有些无奈:这师父当的,修改的文件都不给徒弟看,这不是摆明了不想让徒弟成长吗?成功固然重要,但是失败也是宝贵的经验,徒弟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怎么改进?怎么成长?这师父够狠的!

    “我师父每每见到那位女实习律师总是喜笑颜开的,而我仿佛就不应该存在。我以为混过了实习律师阶段就会好起来,结果拿到律师证后,我依然很失败。

    我想换团队,但是所里的团队都不收我,我明白他们不想得罪我师父。因为我师父是合伙人,是管委会的委员,在所里关系多。

    我想转所,但是当时进入团队时,我答应师父拿到律师证后要在所里做一年。所以后来我又在团队里混了一年,做的全是陈年旧案,或者别人认为没有油水的小案子,杂七杂八的什么案子都有。

    但是即便如此,每次开会我还是团队里被批的最狠的律师。一年后我终于解放了,我转所去了另外一家中型律师事务所做提成律师。

    但是我发现开拓客户太难了,我一个小律师根本没人认,让我去忽悠客户,骗钱,我又心里不安。实在混不下去了,后来我去了公司做法务。结果却因为基本功不扎实,审个合同频频出错。

    哎!您说我是不是很失败!”赵松无奈的笑了笑道。

    他的眼圈中闪着泪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王川说这么多,只是觉得与眼前的王律师聊天很舒服。

    王川当了这么多年的律师自然知道律师圈里的那些藏污纳垢,律师也是凡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放到什么时候说都是正确的。

    律师圈也是个小江湖,有人贪婪最后锒铛入狱,有人狂傲最后一事无成,有人死磕最后混的饭碗没了,有人正义却落得一生清贫。

    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是如果没有个好师傅带着,实习律师真的要走很多弯路,也许根本就走不上律师这条充满了荆棘的路。

    “您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吧!”王川沉默了片刻,问道。语气中不带任何颜色。

    赵松点了点头,没说话。

    “你身边的律师有跟着师傅学的很成功,最后赚大钱的吗?”王川问道。

    “什么意思?”赵松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不知道王川的意思。

    “这么说吧,你老师如果愿意教你,你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这话不假。但是不管你老师怎么教你,有些东西仍旧是你得不到的,比如客户的信任。

    而客户不会因为你是某某知名律师的徒弟就会完全信任你,就会把大案子都交给你做。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大家就不用干了,拼师父就行了,还努力干什么?

    其实这根富豪圈一样,绝大部分人家富不过三代,好资源可能总是攥在那百分之二十,甚至百分之十的人手里,但是这百分之二十或者百分之十的人却是不断变化的,你方唱罢我登场。

    说的文一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的糙一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别说谁失败!明白了吗?”王川道。

    “您是说……”赵松好像明白了,他的眼中开始硕硕放光。

    “既然你选择了当律师,没饿死之前,使劲干就是了。想那么多干嘛!撸起袖子加油干吧!”

    王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陌生人要说这么多,可能是路见不平,也可能是作为同行内心深处对眼前这位小律师有些怜悯,不管是为什么,他说了,而且说的还很真切。

    “王律师,谢谢您!”赵松眼中有了光,认真道。

    一个被学校保送读研的学生再书呆子,也不会傻到哪去,王川的话他是能听懂的,也想的明白的,只是之前没人跟他说这么多,他钻了牛角尖而已。

    “你能想明白就好!”王川微笑道,但转念一想不对啊!我不是来跟他谈解除劳动关系的吗?聊这些干嘛。

    “好了,不闲扯了!咱们聊聊你的事吧!”王川道。

    “嗯,我明白gm大酒店的意思,本来就是我做的不够好,人家看不上,我也犯不着死皮赖脸的不走。但是我也干了几個月啦,他们能给多少经济补偿金?”赵松说着看向王川。

    “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您虽然在gm大酒店干了几个月,社保给您上了,工资给您发了,工作也给您安排了,但是您与gm大酒店之间不是劳动关系。所以这经济补偿还真没法给您。”王川正色道。

    “为什么?咱们都是律师,我也不难为您,只要您能拿出规定来,我可以分文不要,马上辞职走人!”赵松道。

    “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律师执业管理办法》关于律师执业管理的相关规定,律师事务所是律师的执业机构,律师只能在一个律师事务所执业。

    根据上述规定,专职律师是不能与公司建立劳动关系的!不尽管如此,提成律师与律师事务所之间也不是劳动关系。”王川道。

    “这个规定我清楚,但是上诉规定只说律师只能在一家律师事务所执业,但是并没有明确专职律师不能与公司建立劳动关系,相关专家的解释我也看过不少,这个好像没有定论吧!

    而且粤省那边有过相关案件的判决,支持律师与公司建立劳动关系。”赵松面无表情的看向王川。

    “您看下这个就明白了!”王川将一份判决书复印件放到了桌上,推给了赵松:“这是帝都法院最新的判决,您说的我也承认,但是那是在粤省,不是在帝都,都说县官不如现管,这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赵松拿起判决书,足足看了有二十分钟,脸色阴晴不定。

    见他迟迟不说话,王川心中冷笑:小样!还想跟我斗,你才看过几份判决书啊!我再给来个雪上加霜。

    “这是今年最新的判决书,如果你不确定可以在网上查下,我犯不着为了今天的谈判伪造判决书。

    而且我可以告诉您,在网上能查到的帝都这边的判决书都是这名判的。不尽管帝都,浙省那边也是这么判的。

    如果你在粤省,我绝对会建议gm大酒店给您补偿金,但是在帝都我没法张这个口,因为不管劳动仲裁委怎么判,法院根本不会支持你的主张。”王川道。

    (此时是二零一四年,六七年后,粤省的裁判口径也发生了改变,与帝都法院系统保持一致,专职律师与公司是不能建立劳动关系的)

    “王律师,我不怀疑这份判决书的真实性,就是觉得……好吧,不管怎么样,我今天都得谢谢您,要不是您开导我,我还在钻牛角尖呢。

    您是个好人!谢谢您!”赵松起身冲着王川鞠了一个躬。

    “别!别!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是同行,权当交流聊天了。好人我可当不起!”王川急忙起身,他没想到嘚吧出一张好人卡来。

    “莪先回去了,今天这茶我请您喝。”赵松说完,离开了茶室。

    “哎!哎!真不用,不用……”王川有心拦住对方,但是赵松已经出了们。

    随后就听茶室外不远处,传来赵松的声音:“窝草,这么贵!”

    周末王川家四位老人又讨论了一天,孩子的名字还是没确定下来,不过小名有了,叫乐乐!四位老人希望小家伙永远快快乐乐!

    周一上午,gm大酒店法务部丁总给王川打

    来了电话,告诉他两个消息,第一赵松主动离职了,手续办的很痛快,现在正在做交接;第二酒店的肖总经理想跟他约个时间见一面。

    最后王川与丁总确定次日下午去gm大酒店见肖总经理。

    中午吃过饭后,王川溜溜达达回到律所,见很多座位都空着,所里很安静,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最近除了nc电子公司的项目外,没听说有别的项目啊!人都去哪啦!

    走进一看才明白,原来不少律师都躺平了,不是几年后网上传说的那种躺平,是真正的躺平,好几位律师躺在工位旁的午休床上,正在闭目休息。

    王川看看乐了,这玩意挺好的。

    下午一上班,王川将杜文慧和小郭叫了进来。

    “王律,什么事?”杜文慧问道。

    “你们中午睡觉那个折叠床多少钱一个?”王川问道。

    “哦,你说那个午休床啊!不贵一二百就能买个不错的,网上就有。”杜文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