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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挞

    从厕所回来,黎枝薏坐在凳子上发呆。许然察觉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黎枝薏回神,看向许然好久,或许是在发呆,又或许在想别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周围都是同学嬉戏打闹的声音,陈斯在后排和其他男生玩扑克牌,这会应该是赢了,嘴里发出某种返祖声音,响彻教室,引得前排的同学好奇的回过头去。

    许然见她不回应,许然左手抵桌子撑着下巴盯着她。

    许然将黎枝薏的杯子打开递给她:“怎么了啊?喝点水吧。”

    “嗯?”黎枝薏吓了一跳,刚刚没听见。

    看着杯子,她好像中午吃饭的时候把水喝完了,但是现在杯子里明明有水,记错了吗?

    拿过许然递过来的水杯,杯壁有温度,温的?

    “刚看到你杯子没水了我就去接了,现在天气确实很热,但不能喝冷水,喝点温的。”许然边翻动新发下来的满是墨水味的课本边说。

    纸张划拉的瞬间黎枝薏闻到新书的墨水味,有些难闻。

    “谢谢你,这样吧,下次我帮你打。”黎枝薏一脸严肃说道。

    许然随口嗯了一声。

    上课又下课,下课又上课,没有老师讲课的时候时间就是过得快。

    很快上完下午三节课就能回家啦,黎枝薏心满意足地想着。

    第三节课还有十分钟下课,班主任龚语来交代了明天要注意的事项并告知为了让学生更好地军训今晚不用上晚修。

    教室一片喝彩声。

    “叮铃铃……老师们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

    学生们一个个好似恨不得自己是刘翔。

    黎枝薏一步一蹬的出了学校。

    许然不解的问:“有什么开心事?瞧你给笑的脸上都出花了。”

    “今晚不用上上课!”黎枝薏满脸笑意。

    许然不解,一个晚自习而已,有这么高兴?

    但是黎枝薏看起来真的很高兴,那他就高兴。

    黎枝薏一边走一边说:“要是今天能吃上热乎乎的蛋挞就好了。”

    想起来今天早上家里人送来学校的时候还塞钱给自己,但是想着晚上直接就回家了也就没要多,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五块钱,还包括坐公交的钱,黎枝薏心里极为懊恼,但也无计可施,抬脚就往公交车站走。

    “黎枝薏,不是说想吃街角巷子里的蛋挞吗?”许然站在原地等待着黎枝薏的回答。

    黎枝薏纳闷着刚才只是提了一嘴而已,许然不会当真了吧,虽然她现在真的很想吃蛋挞。

    “可是我今天没带够钱,我明天再吃吧。”黎枝薏拢拉着脑袋说到。

    “我想吃,你陪我去。”许然说。

    黎枝薏想着这人怎么回事啊,我没带钱啊!

    见黎枝薏没答复,以为她要拒绝。

    “我不知道最近哪里有好吃的甜品店,你带我去,作为浪费了你时间的赔偿,我请你吃,行不行?”许然抬头询问黎枝薏。

    黎枝薏没想到许然会喜欢吃蛋挞,弟弟常常嫌弃姐姐喜欢吃甜不拉几的东西,所以黎枝薏以为男生很少喜欢吃甜甜的东西。

    “好啊,免费的怎么会不吃。”黎枝薏看着许然笑着说。

    黎枝薏把许然带到平安街街角的甜品店,店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店面不大,装修也没有外面许多店铺精致,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全都有,各式各样的甜品摆放在用透明挡板隔着的架子上。

    看到黎枝薏来了,老奶奶脸上堆满笑容,皱纹在奶奶的脸上尽显无余:“枝薏啊,今天要吃蛋挞吗?”

    黎枝薏和奶奶打了招呼:“奶奶,我今天没带钱,但是我同学要买。”说着还不忘看了看许然。

    “哎呀,带不带钱有什么关系,你想吃奶奶就给你,不用钱。”奶奶笑着说。“你今天还呆在奶奶这里吗?”奶奶满面慈祥,眼尾的鱼尾纹更明显了。

    黎枝薏常常到奶奶这边的甜品店,店里面有桌子,平常没顾客的时候黎枝薏就会来“打扰”奶奶。

    怕耽误了许然时间,黎枝薏只能抱歉地说:“奶奶,等我有空我就来,今天我是带同学来的。”

    奶奶有些伤心,但还是拉着黎枝薏和许然往里面走:“那小同学你看看,你想买什么啊?”

    许然看着奶奶的眼睛说:“奶奶,我想买蛋挞。”

    奶奶笑得开心说:“你们呀,还真是会挑时机,刚刚出炉的,看来你和这热乎乎的蛋挞还真是有缘分啊。”

    许然看到了桌子上的蛋挞,色泽金黄,很有卖相。可是只有六个。

    “奶奶,还有没?我想多买点。”许然问。

    奶奶问六个不够吗?平常都是算着时间做的,今天你们早放学,奶奶不知道,刚开始不久呢。

    “没关系奶奶,时间还早,我们等你。”许然说。

    大约等了半个钟,奶奶做了很多很多,许然买走一小部分然后和奶奶道别,“走了,黎枝薏。”

    黎枝薏在等奶奶做蛋挞的时候一边等一边帮奶奶插花,此时刚弄好全部。听到许然的声音估摸着可以走了,拿起帆布袋向许然的方向走去。

    “那奶奶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来。”黎枝薏向奶奶说。

    奶奶边笑边说让黎枝薏慢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想吃甜品的随时来找奶奶。

    黎枝薏边往门口走边答应着。

    去公交车的路上,黎枝薏和许然说奶奶做的甜品真的很好吃,一定要好好品尝。

    许然从刚刚的甜品袋子里拿出一个蛋挞吃了,黎枝薏满心欢喜地看着许然:“是不是?是不是很好吃?”

    许然其实不爱吃甜品,但黎枝薏好像很喜欢。

    “确实好吃,奶奶的手艺真好啊。”许然真心觉得不错,比外面打着五星级标准的甜品好吃多了。

    说着将全部的蛋挞都塞到黎枝薏手上。

    “都给你了。”许然对黎枝薏说。

    黎枝薏摸不着头脑,虽然他又说请她吃但是这是全部给完她?

    “你给完我了,你吃什么?”黎枝薏不明道。

    “我不爱吃太甜的东西。”许然说。

    “不爱吃?那你还说你想吃,买这么多又都不吃。”黎枝薏真的很想骂这个浪费食物的家伙。

    “所以啊,就麻烦同桌帮我消灭咯,你也不想浪费食物还有奶奶的心血吧?”许然摊手勾起唇角道。

    黎枝薏看着怀里一大袋的蛋挞心里不禁苦恼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那明天我把钱给你。”黎枝薏说。

    “不用,我请你的。”许然说。

    “许然,可是这也太多了吧,你得亏本。”

    “又不是老婆本。”许然不在意地说了一声。

    ???

    黎枝薏懵逼了一下。

    许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意思是,这个不值几个钱哈哈哈……”

    好尴尬。

    但是她不打算再和许然争执了,抬脚就走了。

    正打算怎么更好地圆场的许然看到黎枝薏不在意地走了,他也跟了上去。

    少年手插裤兜,眼神不离前方抱着蛋挞的女生。

    他说:“你开心就好咯。”少年嘴角微扬,带着不易察觉的弧度。

    “许然哥!”清脆甜美的嗓音在后面响起。

    许然走着走着听到有人大喊自己,四处张望看见一个女生在对面正在对自己招手,女生身边还有两个人,背着书包,应该是她的同学。

    柳千?许然有些疑惑。

    按理说之前听到爸妈提过一嘴柳千不会在本地上学,现在这是?

    女生左顾右盼没有车才小跑到许然面前,黎枝薏也听到声音了回头看,黎枝薏静静地等待许然。

    “许然,你怎么在这,你要回家了吗?我和你一起吧。”女生很高兴地看着许然。

    “小千怎么在这?不是说不在本地上学吗?”许然没有直接回答柳千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为什么在这里。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我原本不在这读的,但听我爸妈说哥要在二中读,那我也要在这里读。”柳千嬉皮笑脸地说,大眼睛弯成浅浅的月牙,白皙的肤色,嘴角上扬的弧度在女生脸上都很适配,让她看起来格外明媚。

    许然和柳千的父母都是年轻一起打拼的时候认识的,后来结婚生子,许然和柳千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许然把柳千当成亲妹妹,而柳千也总是将许然喊作哥哥。

    “人家好久没见哥哥了,要不我今晚去你家,顺便见见叔叔阿姨吧,我也好久没见他们了都想他们了。”柳千笑嘻嘻地扯着许然的衣服说。

    “你要是想去自己先去,我还得和同学走,你那边同学还在等你呢。”说着抬脚就走了,不留时间给柳千多做思考。

    柳千看到许然大步往前走不禁疑惑。

    和别人?和谁?

    柳千远远看去,许然正在和一个女生说话。女生手里拿着一袋东西,许然的动作好像在和女生说抱歉。

    柳千的表情疑惑不解,印象中的许然是不与女生走近的,也很少与女生聊天说话,怎么回事?

    柳千心里惴惴不安,此刻内心百感交集。

    “是我一个妹妹。”许然走在黎枝薏身边说道。

    黎枝薏不知道该作什么回答,她没想问是谁,但许然自己都说了,黎枝薏就有些好奇了。

    “你妹妹也在这个学校读书吗,那你们怎么不一起回家,你妈妈不担心吗。”黎枝薏有些不理解这个。

    许然被她怎么抛出一大堆问题不禁逗笑。“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啦。”

    许然同黎枝薏说了柳千以及柳家和自己家里的情况,黎枝薏才恍然大悟,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同父异母或者领养什么的,原来是邻居妹妹。

    黎枝薏问许然是不是柳千也在二中读,许然想起刚才柳千说的话,那应该是在二中读,不知道在哪一个班。

    上了公交车后,许然好像感受到手机在震动,好像有人发信息。

    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屏幕上柳千那栏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点开信息,聊天界面上柳千说今晚不去了,改天再去拜访叔叔阿姨,今天太突然了没做准备。

    许然回了个好字,然后让她早点回家没再说什么。

    其实柳千完全可以空手去,许爸爸和许妈妈根本就不会在意什么,他们待柳千就如亲人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黎枝薏再问许然真的不要钱吗?这蛋挞就免费送她啦?

    许然看着眼前的黎枝薏满眼的疑惑说:“那你改天请我吃别的。”许然知道,黎枝薏不想轻易接受别人的恩惠,所以她会找时机把恩惠回给对方。

    黎枝薏满眼欣慰说可以。

    到站了,黎枝薏像往常一样下车。

    “黎枝薏。”许然叫住她。

    ?

    怎么了?黎枝薏疑惑的回头看着许然。

    “没什么,明天见,注意安全。”许然说。

    “好。”黎枝薏作了短暂停留,等车开走才回的家。

    回到家后发现妈妈不在家,应该是没下班或者去接弟弟了,黎枝薏吉拉着拖鞋去厨房把米饭放进锅里煮,后回了房间。

    手机QQ响了,黎枝薏不爱看,一般都是班级同学在群里发聊天,和同学不熟,她也插不进去嘴。

    黎枝薏拿起手机看,好像不是班群消息。

    打开QQ,许然发来消息“加微信行不行?”

    其实黎枝薏QQ和微信都差不多,只是微信很少加有同学,QQ多一点同学,动态不爱在QQ发,都在微信发朋友圈。

    黎枝薏没想什么就把微信的二维码发给许然了。

    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好友申请。

    【我是许然。】聊天界面只有这句话。

    黎枝薏给对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对方也回了一个微笑的,黎枝薏心里暗想好尴尬。

    黎枝薏不说话了,她觉得两个人像傻子。

    顺手点开了许然朋友圈,朋友圈里面没发什么,一只白色的猫当头像,名字只有一个字母X,没有设置个性签名,发了两三个朋友圈还是两三年前的了。黎枝薏觉得有些微妙,说不清是哪里,但就是觉得很是微妙。

    这边的许然同样点开了黎枝薏的朋友圈,相比之下,黎枝薏的朋友圈显得很活泼,设置了全部可见,平均下来几乎两三个星期发一次,许然从上到下慢慢看,全部看完了。

    她爱吃蛋挞,她还爱吃有芋泥的食物,喜欢红色的山茶花,喜欢烟花……许然慢慢地看,也慢慢地记住了。

    【明天军训记得做好防晒,防止中暑。】黎枝薏吃完晚饭后看到这一条来自许然的信息。

    和许然说知道了后黎枝薏就开始准备好明天要带到教室的东西。

    防晒霜、葡萄糖水、大水杯……

    长达一个小时的整理实在是累人,框框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疲惫竟趁机席卷而来,黎枝薏没再理会什么,玻璃窗户没关上只留下一扇纱窗,晚风卷着桂花香溜了进来,清雅的香味安慰着睡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