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归乡
黑翼收拢，于达雷斯的窗前出现了一位深色长发的女性。仙姿玉色，魔鬼身材，紫色双眸慑人心魄，一颦一笑惊鸿艳影，头上尖角为其增添了独属魅魔的危险意味。
女子并未挑剔，于白色大理石的阳台围栏上落座，双腿交叉，对三层楼的高度不以为意。
“达雷斯伯爵。”
“伊莉丝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客套就不必了，我可是兴师问罪来的。教主赐予你的圣物，就这么简单的被毁掉了，是否应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魅魔轻抚下颌，娇媚的嗓音听不出是在责难。
金发的俊朗男子放下手中的竖琴，毕恭毕敬的向其鞠了一躬，“这可完全怨不得我啊？”
“恶魔的契约魔法效力之卓越难道要人家再说明一下吗？你将一次宝贵的机会用在无聊的用途上。”
“怎么是无聊呢？让蝼蚁掌握触及超脱世界的力量，本身不就是非常戏剧性的一幕吗？”
“道理我都懂，可教主大人的目的是更为纯粹的利益获取。”
“但这次我也引出了不得了的人物不是吗？”
“丝毫情报都没有获取，只顾夹着尾巴逃命的胆小鬼。”
“那可是能一击终结契约恶魔的强者，而且还拥有将魔力波动压缩到趋近于零的手段，您认为对上那种等级的人，我有胜利的可能吗？”面对伊莉丝撩动人心的语调，达雷斯依旧能从容应对。
“感知不到魔力呀！可不一定意味着是隐藏了，还可能是他已经耗光了魔力。那不正是你的出手良机吗？”
“在下向来稳健行事。”
“只会隔岸观火的家伙。你能让人欣赏的，只有你这张脸了。”
达雷斯缓缓向伊莉丝走进，一只手托住着皮质长靴的足底，令一手抬起她翘起的小腿，轻吻了上去。伊莉丝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她用泛着紫红色微光的眸子俯视着单膝跪地的男性。随后用食指抬起达雷斯的下巴。
“不可以再这样不乖了。”每个字都附满了磁性，好似发动了催眠言灵，轻佻的眉角犹如漠视世间的所有。
“您是指？”
伊莉丝轻呵一声后，便化作紫色的亮尘消散了身影，融入到盟国静谧的夜色中。
高档装备店外
灰白的外衣，由雪山白熊王鬃毛编制而成，保证高防御属性的情况下，又能适应冰冻系魔法。
骨制指环，取自亡灵法师的头骨，在拥有除神圣属性外的多属性魔法的抗性，毒耐性的表现上同样优越。
蓝色宝石的戒指，原料是深海矿甲鲸的背部结晶石，极大增强体力与魔力恢复速度。
秘银金属指环，刻录着神圣属性和精神攻击的特防。
这些个防具，花费掉我大半年的委托金。选装完毕，就该踏上前往盟国的旅程了。至于尾随我的两位骑士，我再次用感知魔法找寻，以无踪迹。
协众盟国，区别于其他大国的人类主导，盟国秉承着神生万物，万物皆灵的思想，是以多种族共荣为信条的国家。国土面积最大占据寒温热三带，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处于待开发状态，在这之中的秘境和迷宫更是数不胜数，是冒险者的天然圣地，同样也是多物种衍息生命之所。
长着翅膀，头顶兽耳在大街上都算寻常的，更有紫色皮肤，蜥蜴脸，身负毛皮的奇异面孔。
老师居住地在盟国靠西的一处名为“鞍城”的城市，因为曾经作为王国的神职人员，精通治疗与回复魔法，便在当地开了一家诊疗所。
记得多年之前，王国内颁布亚人种限制令，尤其是身居要职的神官，遭受到了大批量的免任。当时王国与帝国正处在交战中，老师也是在迁徙盟国之际，收留了于战乱而在废墟中独自一人的我。救我于未乱之际，赐我衣食，教我魔法，以学徒的身份让我定居盟国。
后又送我去普世教国的魔法学院。
最开始我对去学校没有丝毫的兴趣，光是老师自己的藏书已经够我学上几年了，可老师却因为我太过懂事以至于不像是小孩子，猜测我是缺少社会化的教育或是战后应激症，便将我送到同龄人居多的生活环境。也因如此，毕业后，学校将我分配给旅行商队做义务实习，后对冒险者的职业产生兴趣，便做到了现在。
因为盟国是冒险者大国，老师的门店也经常门庭若市，可她确日复一日的独享清闲。
至于这是为什么？原因其实很简单。穿过绿树成荫的宽阔街道，在花店的一侧便是老师诊疗所。
我顺手取了束白色的郁金香。花店的老板和妻子一同经营着这家店已经有些年头了，这是一对，精灵夫妇，是对十足的俊男美女。见我归来，有些拘谨的不敢认。
我一开口说话，他们才肯定没有认错人。
女主人率先激动的开口，“小伊什！已经这么高了！”
“阿姨，我总该要长身体吧！”面对这些从小熟知的还经常来师傅家吃饭的邻居，哪怕是我，也该多少带些礼貌。
“叫什么阿姨，叫姐姐。”
她的实际年龄要超六十岁。
店老板摘下刚刚搬花盆戴着的手套，“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应该还是会想去远一点的地方。”
“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是想过周游世界，可忙活了半辈子，最终发现还是稳定下来好啊！”
老板娘:“年轻人总要做点年轻人的事，你那时候别提有多幼稚了，哪像小伊什，这么有礼貌。”
店老板：“我也不差的好吧！记得那时我可是参加过屠龙讨伐的。”
“是是是，给人家勇者大人背装备，还让你吹一辈子了。”
“你好！你那时候还在部落里摘果子呢！”
不知发生了什么，对话成了他二位的翻旧账。我也趁乱脱身。
诊疗所。
一进门，早就有几位冒险者排队等待了，店内设有三位医师，都并非老师本人。
左侧飞在半空中帮人取药的是朱丽叶——一位仅有人类手掌大小的妖精，她以深蓝发色的精灵女性为外表，背后扑闪着蓝黑相间蝴蝶翅膀。
右边桌子上毛茸茸的，替人把脉的米白色外形像海獭一样的生物是杰斯。别看的眼睛小小的，在判断病情这一方面的从未出过错，是非常可靠的老前辈。
而距离中间那不说都不会认为那是活物，他仅是一个会讲话骷髅头骨，但嘴上功夫却丝毫不显逊色。
老师既是神官同时，又是一位强大的召唤师，这三位都是替她工作的使魔。
“啊——是小伊什！”骷髅路修最先注意到我，也同样反应最强烈，旁边客人都给吓一跳。
朱丽叶一如既往的高冷，“哦，回来了。”
杰斯捋顺自己自己肚皮上的毛皮，“老夫就说，最近的毛发干柴分叉，原来是预示你小子要回来。”
“小伊什！等我看完病，再跟你叙旧啊！”路修每次张口说话，都要将它的脑袋顶一下，无论是视觉和听觉上都颇为滑稽。
“好好，那先不打扰各位了。老师呢？”
杰斯：“在里面。”
门店的后方，是一个小巧的院子，良好的采光使得四周栽种着药材绿植都能均匀的接受照射，一面墙摆放着爬枝叶的竹架，古井坐落其下方，正中央是一副品酒饮茶的桌椅。由花束和藤蔓编制起的秋千在院子中悠闲荡漾。而坐在秋千之上，淡黄色长发几乎要垂至地面，脑袋两侧有一对回形角，法袍打扮的女子便是老师——裘洛丝蒂。
老师正用她擅长和生物沟通的能力，与飞落在她指尖的青雀交流。
一人一雀，阳光花香，在这幽深小院之中怡然自得。
“老师。”我没多想的开口，却忽觉打破这股宁静甚是惋惜。
她将慵懒的双眼转向这边，然后柔声细语，“小什？”老师的喜怒很少流于形色。她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即使这一举动会吓飞了在她指尖停留的青雀。
“我已经十七岁了。”精神年龄可能更为成熟。
老师没有多说，只是站起身，双手继续保持刚才的动作。若是有人用命令语气，我反而不会照做，可老师向来都没有逼迫我做过任何事，她脸上没有任何意图的显现。就是这种有意却无为的性格。啊——真的是，天然系，这大概就是我的克星。
她接过郁金香，浅闻后放置一旁。面对这种情况，很难不乖乖照做，靠近环抱。开始有点难为情。气味，温度，无一不是那么的熟悉，这是远出在外不从体会过安心感。稍过一会儿，老师给我的拥抱让我回想起最初相遇时，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尤为奢侈的温暖。在心中，或许我是真将她当作了母亲一样的角色。
“长高了。”
“毕竟到青春期了。”角在我走之前，只能触碰到我头，而现在仅能触碰到下巴的位置，但尽管如此，颈椎还是要刻意避开那对角的。
“声音变粗了、喉结也突出来了、有刮胡子吗？”老师如同看待一个新物种一样，不断抛出各种问题。而在最后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欢迎回家”。
......
傍晚，围坐在餐桌前路修，向我一个劲的不停发问，接取过什么好玩的委托，有没有搞女朋友，甚至连我上学前的陈年旧事也拿出来提问，以至于我都没来得及动几口菜。
抱着盐烤鱼肉的杰斯老成地说：“小伊什，你的味道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啊！”
“变化？”
“很微妙的变化？”
“你——”
“什么？”
“你是脱胎换骨了？气味和魔力都是很新的味道。”
“可能是前些日子受过重伤。”
“重、重、重重伤！”路修好像要唱出来似的，他的头骨顶部也触及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峰。
“重伤？”老师忧心忡忡的看向我这边，并用握持住一只手将魔力注入我体内。那股暖流的好似热汤侵浸，像是激发了细胞的活性，让我清醒了许多。
“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
朱丽叶：“和人决斗了，还是怪物伤的？”
“没有。”我沉下声音，“各位，应该有听过在王国境内的陨石灾难吧！”大概的描述以一下自己的遭遇，并询问在坐各位的意见。
杰斯擦干净胡须上附着的油点，“能用这种等级魔法的人，怕是整个王国内部，怕都是鲜有人在。单单从能否办得到这一点，我倒是能想出几个人来。”
“比如？”
“亚空帝国的女帝，以及其精锐魔法师团，普世教国魔法学院的校长，盟国内某些种族的长老级人物。而各个大国之间，要做出其王国内部实行魔法轰炸，貌似都不成立。”
“这次袭击的规格有这么高吗？这些可都是能称之为撼动世界格局的强者。”
“如果没有你的说法，我可能不会这般推断。尤其是在你被攻击时，没有听到其他地方遭遇袭击的声响，而王国内有这么多的马车，主力军还不在你所处的地方，你有很小的几率是被第一时间攻击，因为若是要发动奇袭，优先攻击主力军才是常识，这就很有可能说明，所有陨石是同时下落，并且提前锁定了目标，其对施法者操作的精度是第一个门槛；而第二个则是，当对方发现你还存活之时，准备了第二轮的攻击，大范围的魔法攻击，能做到不间断，不顾及消耗的使用，对魔力量的要求也颇为严苛。王国上层，肯定也是对这事焦头烂额了，他们没找你问话吗？”
“多少说了两句，就放我回来了。而且还有跟踪我的迹象。”
“情理之中。”
路修：“不管怎么说，小伊什你安然无恙就好！”
“可如果不能查出幕后黑手，这终日也是提心吊胆的。”
朱丽叶：“确实是个麻烦。”
片刻的宁静后，老师突然提议道，“路修契约就交给你吧。”
“欸？”我与路修异口同声。
“作为不死者，对生者气息和魔力波动极为敏感，而且不需要休息和睡眠，放在你身边作为一个能时刻提醒你危险的帮手正合适。”
“可是裘洛斯蒂大人！”路修还在因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惊愕。
的确，老师的提案是很明智的，虽然路修说话方式可能是张扬一些，偶尔还不是很成熟，可他作为几乎是看着我成长的老前辈，对其的信任程度自然是不在话下。
“今后，就由你来代替我照顾小什吧！而且，不能靠自己的双腿去外看世界，能跟着小什的冒险出去走走，不也很合适嘛？”
路修的眼洞里似乎出现了不存在的泪水，“裘洛斯蒂大人！哪怕契约交由了小伊什，我也永远是您最忠实的使魔！”
自此，我的旅途中多了一位挂在腰上的伙伴。
女子并未挑剔，于白色大理石的阳台围栏上落座，双腿交叉，对三层楼的高度不以为意。
“达雷斯伯爵。”
“伊莉丝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客套就不必了，我可是兴师问罪来的。教主赐予你的圣物，就这么简单的被毁掉了，是否应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魅魔轻抚下颌，娇媚的嗓音听不出是在责难。
金发的俊朗男子放下手中的竖琴，毕恭毕敬的向其鞠了一躬，“这可完全怨不得我啊？”
“恶魔的契约魔法效力之卓越难道要人家再说明一下吗？你将一次宝贵的机会用在无聊的用途上。”
“怎么是无聊呢？让蝼蚁掌握触及超脱世界的力量，本身不就是非常戏剧性的一幕吗？”
“道理我都懂，可教主大人的目的是更为纯粹的利益获取。”
“但这次我也引出了不得了的人物不是吗？”
“丝毫情报都没有获取，只顾夹着尾巴逃命的胆小鬼。”
“那可是能一击终结契约恶魔的强者，而且还拥有将魔力波动压缩到趋近于零的手段，您认为对上那种等级的人，我有胜利的可能吗？”面对伊莉丝撩动人心的语调，达雷斯依旧能从容应对。
“感知不到魔力呀！可不一定意味着是隐藏了，还可能是他已经耗光了魔力。那不正是你的出手良机吗？”
“在下向来稳健行事。”
“只会隔岸观火的家伙。你能让人欣赏的，只有你这张脸了。”
达雷斯缓缓向伊莉丝走进，一只手托住着皮质长靴的足底，令一手抬起她翘起的小腿，轻吻了上去。伊莉丝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她用泛着紫红色微光的眸子俯视着单膝跪地的男性。随后用食指抬起达雷斯的下巴。
“不可以再这样不乖了。”每个字都附满了磁性，好似发动了催眠言灵，轻佻的眉角犹如漠视世间的所有。
“您是指？”
伊莉丝轻呵一声后，便化作紫色的亮尘消散了身影，融入到盟国静谧的夜色中。
高档装备店外
灰白的外衣，由雪山白熊王鬃毛编制而成，保证高防御属性的情况下，又能适应冰冻系魔法。
骨制指环，取自亡灵法师的头骨，在拥有除神圣属性外的多属性魔法的抗性，毒耐性的表现上同样优越。
蓝色宝石的戒指，原料是深海矿甲鲸的背部结晶石，极大增强体力与魔力恢复速度。
秘银金属指环，刻录着神圣属性和精神攻击的特防。
这些个防具，花费掉我大半年的委托金。选装完毕，就该踏上前往盟国的旅程了。至于尾随我的两位骑士，我再次用感知魔法找寻，以无踪迹。
协众盟国，区别于其他大国的人类主导，盟国秉承着神生万物，万物皆灵的思想，是以多种族共荣为信条的国家。国土面积最大占据寒温热三带，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处于待开发状态，在这之中的秘境和迷宫更是数不胜数，是冒险者的天然圣地，同样也是多物种衍息生命之所。
长着翅膀，头顶兽耳在大街上都算寻常的，更有紫色皮肤，蜥蜴脸，身负毛皮的奇异面孔。
老师居住地在盟国靠西的一处名为“鞍城”的城市，因为曾经作为王国的神职人员，精通治疗与回复魔法，便在当地开了一家诊疗所。
记得多年之前，王国内颁布亚人种限制令，尤其是身居要职的神官，遭受到了大批量的免任。当时王国与帝国正处在交战中，老师也是在迁徙盟国之际，收留了于战乱而在废墟中独自一人的我。救我于未乱之际，赐我衣食，教我魔法，以学徒的身份让我定居盟国。
后又送我去普世教国的魔法学院。
最开始我对去学校没有丝毫的兴趣，光是老师自己的藏书已经够我学上几年了，可老师却因为我太过懂事以至于不像是小孩子，猜测我是缺少社会化的教育或是战后应激症，便将我送到同龄人居多的生活环境。也因如此，毕业后，学校将我分配给旅行商队做义务实习，后对冒险者的职业产生兴趣，便做到了现在。
因为盟国是冒险者大国，老师的门店也经常门庭若市，可她确日复一日的独享清闲。
至于这是为什么？原因其实很简单。穿过绿树成荫的宽阔街道，在花店的一侧便是老师诊疗所。
我顺手取了束白色的郁金香。花店的老板和妻子一同经营着这家店已经有些年头了，这是一对，精灵夫妇，是对十足的俊男美女。见我归来，有些拘谨的不敢认。
我一开口说话，他们才肯定没有认错人。
女主人率先激动的开口，“小伊什！已经这么高了！”
“阿姨，我总该要长身体吧！”面对这些从小熟知的还经常来师傅家吃饭的邻居，哪怕是我，也该多少带些礼貌。
“叫什么阿姨，叫姐姐。”
她的实际年龄要超六十岁。
店老板摘下刚刚搬花盆戴着的手套，“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应该还是会想去远一点的地方。”
“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是想过周游世界，可忙活了半辈子，最终发现还是稳定下来好啊！”
老板娘:“年轻人总要做点年轻人的事，你那时候别提有多幼稚了，哪像小伊什，这么有礼貌。”
店老板：“我也不差的好吧！记得那时我可是参加过屠龙讨伐的。”
“是是是，给人家勇者大人背装备，还让你吹一辈子了。”
“你好！你那时候还在部落里摘果子呢！”
不知发生了什么，对话成了他二位的翻旧账。我也趁乱脱身。
诊疗所。
一进门，早就有几位冒险者排队等待了，店内设有三位医师，都并非老师本人。
左侧飞在半空中帮人取药的是朱丽叶——一位仅有人类手掌大小的妖精，她以深蓝发色的精灵女性为外表，背后扑闪着蓝黑相间蝴蝶翅膀。
右边桌子上毛茸茸的，替人把脉的米白色外形像海獭一样的生物是杰斯。别看的眼睛小小的，在判断病情这一方面的从未出过错，是非常可靠的老前辈。
而距离中间那不说都不会认为那是活物，他仅是一个会讲话骷髅头骨，但嘴上功夫却丝毫不显逊色。
老师既是神官同时，又是一位强大的召唤师，这三位都是替她工作的使魔。
“啊——是小伊什！”骷髅路修最先注意到我，也同样反应最强烈，旁边客人都给吓一跳。
朱丽叶一如既往的高冷，“哦，回来了。”
杰斯捋顺自己自己肚皮上的毛皮，“老夫就说，最近的毛发干柴分叉，原来是预示你小子要回来。”
“小伊什！等我看完病，再跟你叙旧啊！”路修每次张口说话，都要将它的脑袋顶一下，无论是视觉和听觉上都颇为滑稽。
“好好，那先不打扰各位了。老师呢？”
杰斯：“在里面。”
门店的后方，是一个小巧的院子，良好的采光使得四周栽种着药材绿植都能均匀的接受照射，一面墙摆放着爬枝叶的竹架，古井坐落其下方，正中央是一副品酒饮茶的桌椅。由花束和藤蔓编制起的秋千在院子中悠闲荡漾。而坐在秋千之上，淡黄色长发几乎要垂至地面，脑袋两侧有一对回形角，法袍打扮的女子便是老师——裘洛丝蒂。
老师正用她擅长和生物沟通的能力，与飞落在她指尖的青雀交流。
一人一雀，阳光花香，在这幽深小院之中怡然自得。
“老师。”我没多想的开口，却忽觉打破这股宁静甚是惋惜。
她将慵懒的双眼转向这边，然后柔声细语，“小什？”老师的喜怒很少流于形色。她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即使这一举动会吓飞了在她指尖停留的青雀。
“我已经十七岁了。”精神年龄可能更为成熟。
老师没有多说，只是站起身，双手继续保持刚才的动作。若是有人用命令语气，我反而不会照做，可老师向来都没有逼迫我做过任何事，她脸上没有任何意图的显现。就是这种有意却无为的性格。啊——真的是，天然系，这大概就是我的克星。
她接过郁金香，浅闻后放置一旁。面对这种情况，很难不乖乖照做，靠近环抱。开始有点难为情。气味，温度，无一不是那么的熟悉，这是远出在外不从体会过安心感。稍过一会儿，老师给我的拥抱让我回想起最初相遇时，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尤为奢侈的温暖。在心中，或许我是真将她当作了母亲一样的角色。
“长高了。”
“毕竟到青春期了。”角在我走之前，只能触碰到我头，而现在仅能触碰到下巴的位置，但尽管如此，颈椎还是要刻意避开那对角的。
“声音变粗了、喉结也突出来了、有刮胡子吗？”老师如同看待一个新物种一样，不断抛出各种问题。而在最后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欢迎回家”。
......
傍晚，围坐在餐桌前路修，向我一个劲的不停发问，接取过什么好玩的委托，有没有搞女朋友，甚至连我上学前的陈年旧事也拿出来提问，以至于我都没来得及动几口菜。
抱着盐烤鱼肉的杰斯老成地说：“小伊什，你的味道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啊！”
“变化？”
“很微妙的变化？”
“你——”
“什么？”
“你是脱胎换骨了？气味和魔力都是很新的味道。”
“可能是前些日子受过重伤。”
“重、重、重重伤！”路修好像要唱出来似的，他的头骨顶部也触及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峰。
“重伤？”老师忧心忡忡的看向我这边，并用握持住一只手将魔力注入我体内。那股暖流的好似热汤侵浸，像是激发了细胞的活性，让我清醒了许多。
“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
朱丽叶：“和人决斗了，还是怪物伤的？”
“没有。”我沉下声音，“各位，应该有听过在王国境内的陨石灾难吧！”大概的描述以一下自己的遭遇，并询问在坐各位的意见。
杰斯擦干净胡须上附着的油点，“能用这种等级魔法的人，怕是整个王国内部，怕都是鲜有人在。单单从能否办得到这一点，我倒是能想出几个人来。”
“比如？”
“亚空帝国的女帝，以及其精锐魔法师团，普世教国魔法学院的校长，盟国内某些种族的长老级人物。而各个大国之间，要做出其王国内部实行魔法轰炸，貌似都不成立。”
“这次袭击的规格有这么高吗？这些可都是能称之为撼动世界格局的强者。”
“如果没有你的说法，我可能不会这般推断。尤其是在你被攻击时，没有听到其他地方遭遇袭击的声响，而王国内有这么多的马车，主力军还不在你所处的地方，你有很小的几率是被第一时间攻击，因为若是要发动奇袭，优先攻击主力军才是常识，这就很有可能说明，所有陨石是同时下落，并且提前锁定了目标，其对施法者操作的精度是第一个门槛；而第二个则是，当对方发现你还存活之时，准备了第二轮的攻击，大范围的魔法攻击，能做到不间断，不顾及消耗的使用，对魔力量的要求也颇为严苛。王国上层，肯定也是对这事焦头烂额了，他们没找你问话吗？”
“多少说了两句，就放我回来了。而且还有跟踪我的迹象。”
“情理之中。”
路修：“不管怎么说，小伊什你安然无恙就好！”
“可如果不能查出幕后黑手，这终日也是提心吊胆的。”
朱丽叶：“确实是个麻烦。”
片刻的宁静后，老师突然提议道，“路修契约就交给你吧。”
“欸？”我与路修异口同声。
“作为不死者，对生者气息和魔力波动极为敏感，而且不需要休息和睡眠，放在你身边作为一个能时刻提醒你危险的帮手正合适。”
“可是裘洛斯蒂大人！”路修还在因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惊愕。
的确，老师的提案是很明智的，虽然路修说话方式可能是张扬一些，偶尔还不是很成熟，可他作为几乎是看着我成长的老前辈，对其的信任程度自然是不在话下。
“今后，就由你来代替我照顾小什吧！而且，不能靠自己的双腿去外看世界，能跟着小什的冒险出去走走，不也很合适嘛？”
路修的眼洞里似乎出现了不存在的泪水，“裘洛斯蒂大人！哪怕契约交由了小伊什，我也永远是您最忠实的使魔！”
自此，我的旅途中多了一位挂在腰上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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