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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长路

    一直帮着煎药煎了一整天直到傍晚,在送走最后一个感冒的姑娘后,几人才闲下来。

    玉世庭玉琪程立雪陈渔在用热水各自仔细冲洗了大约一炷香后,都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程立雪穿的是玉世庭的,陈渔穿的是玉琪的。

    坐在还留有中药味的医馆大厅里,四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待玉世庭的妻子,也就是玉琪的生母,同时也是程立雪的师母苏瑛,把陈渔和程立雪今早带来的公鸡和鸡蛋,做成炖的鸡汤,以及红辣椒炒鸡蛋和蒜黄炒鸡蛋,以及鸡蛋面,端上来后,五人围着圆桌而坐,先后动起筷子来。

    “老头子在东羊城生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遇见天气这般寒冷的冬天。入冬以来接诊的感冒患者的数量是往年的十几倍还多,不仅仅有幼儿和妇人,连精壮劳动力也有,再这样下去,连熬制感冒药的药材都不够用。”玉世庭在吃了几块被苏瑛炖的酥烂的鸡肉后,又用勺子舀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在全身都被温暖后,看着其余正在吃饭的四人,开口说道。

    “师傅其实不仅仅担心的是医馆里面的药材不够用吧!”程立雪一边喝着鸡汤掺的面条,一边夹着红辣椒炒的鸡蛋吃着,边咀嚼边说道。

    “连南方靠近海边的东羊城都这么冷了,那咱们国家北方防线以北的草原上的蛮族所在地,岂不是更冷,边境的战争会变得越来越残酷,这太平的百余年的局面继续维持的住的可能性还有吗?”玉世庭有舀了碗鸡汤,边喝边担心道。

    “师母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好久好久没有吃过师母炒的蒜黄炒鸡蛋了,老样子,甚至比记忆中的味道还要好。”程立雪看了看还要张口说边境战争话题的玉世庭,连忙岔开话题道。

    “爹,你不要再继续杞人忧天了好不好?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用不我们操心,也用不着我们。”玉琪一边啃着鸡爪一边说道。

    “是啊,世庭,这段时间你太累了,别操心那些了,我看这几天来我们家医馆的感冒患者的数量比前段时间少了很多,疫情在慢慢消退,局面有了控制,会变得越来越好的。”分别给陈渔和玉琪添了碗鸡蛋面后,苏瑛坐在凳子上,边小口喝着鸡汤,边劝解道。

    “是啊!玉大夫,用不着想太多,杞人忧天的,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吧!”陈渔也学着程立雪的吃法,把鸡汤舀进鸡蛋面里,说道。

    “你们吃吧!我意已决,等过完年北上,去睢阳,虽然有时候我也很不喜欢帝国官员的一些行为,但是国家兴亡,匹夫有则,我要去看看,能进一把力,就进一把吧。人啊,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玉世庭看着眼前的四人恍惚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终于下了决心,说道。

    “真巧,我过完年也计划去北方,第一站就是睢阳,到时候和师傅你一起,路上也有个伴,可以互相关照。”程立雪耐心地听完后,把嘴里的鸡头连皮带骨全都吃掉后,放下筷子笑着说道。

    “可以。”玉世庭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程立雪,说道。

    “你今天回家的时候带点感冒药,枸杞,人参回去。回到家后多采购些物资,能尽量少出门就少出门,你之前还不可以修炼时还好,现在可以修炼了,就抓紧时间提升自己修为,最近东羊城不是很太平,一些结丹老怪频频无故失踪,风雨欲来,不是什么好迹象。”玉世庭拍了拍程立雪的肩头,缓缓说道。

    “知道,那师傅你和师母师姐继续吃着,天黑了,我和陈渔先回去了。”程立雪向玉世庭弯腰行了个礼后,拎着两袋子鼓鼓囊囊的药材坐上自家马车就踏上了归途。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早,路上行人寥寥。

    程立雪和陈渔坐在马车里静静出神,只有马车轮子压在青石板上和马车里火炉中碳火裂开的声音。

    眯了一会,程立雪睁开眼睛,觉着已经到家了,但是察觉到马车还在继续向前行驶,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于是他掀开门帘,拍了拍正在赶车的陈福,问道:“阿福,怎么回事,这么久了早该到家了,你把马车赶到哪里去了,还赶这么快,是走错路了还是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你?”

    “有雾,看不清,我早想把车停下来了,可是只要马车一停下来,雾气就会加重,刚开始时还好,后来马车的速度只要一慢,雾气也会加重,奇了怪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雾气里面还不时传来很多忽远忽近的声响,所以我为了安全起见,就把马车赶得越来越快,有那么两次我明明看到了长安街的入口,可是每次都是总差那么一点点,怎么也进不去。”赶车的陈福手上赶车的动作不停,转过头来,对着也靠过来的的陈渔和程立雪,越说越流利道。

    “玉师傅说得还真没有错,这东羊城越来越不太平了,等回到家后,我要多布置几道法阵,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程立雪听后,仔细地看着马车周围的雾气,皱着眉道。

    “我困了,认床,想个法子驱散这些可恶的雾气吧!”陈渔打了个哈欠道。说完就把手里的几张火球符做天女散花状扔了出去。

    正在疾驰着的马,见状猛然受惊,差点脱离陈福的控制把马车带翻,幸亏陈福眼疾手快,用伸出的触手紧紧拉着路两旁的大树,这才维持住了马车的平横。

    “有用。”程立雪看着周围的雾气消散了些,不顾雾气里面传来的越来越近的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从胸口里面取出来一叠火球符,分给陈渔后,两人将其叠成纸飞机,一只一只的扔了出去。

    随着纸飞机在空中燃烧开来,三人眼前的雾气越来越薄,他们乘坐的马车也终于从这条满是雾气的长路中冲了出来,回到了长安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