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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钥匙

    文安平的手机声忽然大作,拿起一看,是骆凤兮的电话。

    他心里盘算着小土鸡找自己八成是因为彭洛的事儿,接通后一听,果然是该轮到彭洛调查,却找不到他的人影,问过门口的刑警才知道文安平把人带出去了。

    骆凤兮的声音有些不满:“你带他出去为什么不说一声?”

    “放心,我们这就回去,你后面该调查哪个就调查哪个,等我们回去之后,直接加个号!”

    骆凤兮听见文安平说话,鼻子都快气歪了,名单最前面的人才是重点排查对象。

    派出所内的监控录像因为停电已经清空,但是,派出所周围的交通探头、周边商户的监控却被骆凤兮全部调出来。

    案发时,派出所的周围压根就没有出现过任何可疑的人或者车辆,直到案发后,其他民警才陆续赶到现场。

    因此,凶手很可能就隐藏在现场的这些人中间,骆凤兮拟就名单的时候,孙伯楠以及彭洛的名字赫然在前。

    文安平知晓其中的名堂,却笃定彭洛压根没有作案可能,所以,对骆凤兮的调查虚于应付。不管骆凤兮说什么,他都满口应承,等挂断电话,才不屑地撇撇嘴,“查,查,查,疑心病的毛病才该去医院好好查查!”

    ......

    彭洛和戴小棋在楼道里沉默良久,他们的脸上写满化不开的尴尬。

    彭洛搀扶起戴小棋,“你放心,我答应你!”

    戴小棋抹了一把挂在脸上的泪水,决然地说:“我这个人说话算话!只要能让我妈再活过来,无论你让我干什么,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你现在就安心在家等我的消息,我保证会让阿姨再次回到你身边,相信我!”彭洛本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却念起方才尴尬的一幕,手瞬间停住,假装挠头发,然后,冲戴小棋不自然地一点头,匆匆下楼去了。

    如果再次复活戴娟,势必要找出杀害她的凶手。但是,发明家应该还在199X年,自己又身处201X年,去让他阻止一场二十年之后的谋杀,好像有些天方夜谭。

    难道要让戴小棋等待二十年的时间?等到那个时间,戴娟早已白发苍苍,若再考虑到病患和意外的因素,戴小棋甚至都未必来得及亲眼见证她的复生,她可能已经死亡。

    但是,他已经答应戴小棋,没办法,戴小棋现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母亲复生是她对生活的唯一希望,如果把这点希望也掐灭,彭洛不敢想象后果。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找出凶手杀害戴娟的原因,让发明家在二十年前改变戴娟与凶手的人生轨迹,让两者无法产生交集,就能从根本上阻止戴娟被杀。

    未种当日之因,不结今日之果,从根本上施加影响,也不用等待二十年时间。

    无论哪种办法,找到凶手都是关键!凶手究竟是谁?是沈运来吗?他在案发时间在犯罪现场停留,案发后又行踪诡秘不定,可是,他被释放后就被齐峰请到兴峰别墅,后来虽然失踪,距离这次他在案发现场被发现,时间才不过两天。

    况且,他还和高易寒的被杀始终有牵扯不断的关系,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杀害两个人,他能做到吗?

    彭洛满怀心事地回到楼下,发现文安平正在靠在绿色的小雨燕旁边惬意地抽着烟,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玩味。

    彭洛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闷声说:“我想再去现场看看!”

    文安平吐了一个烟圈,缓缓说:“现场目前被封锁了,咱们随时能看。不过,技术队在现场连根头发都没找着。”

    “你准备亲自......再勘查一遍?”他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质疑。

    彭洛没搭茬,转而说道:“我还想调取监控录像,案发前一周有关戴娟的监控。”

    文安平若有所思,徐徐说道:“可以,哥给你安排!”

    彭洛的侦查基础有限,凭借调换身份前狂补的刑侦剧情,他大致明白现场对于凶手的重要性,戴娟被杀绝非偶发性的犯罪,凶手一定有预谋和准备,进出现场的那道暗门,以及提前被园艺工人挖好的土坑都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是预谋犯罪,凶手少不了提前踩点,也很有可能对戴娟实施过跟踪,只有摸清戴娟的活动规律,才会选择案发地附近这片浓密的树林动手。

    所以,他想调取有关戴娟的监控录像,碰碰运气。

    彭洛猛然瞥见文安平略含深意的笑容,又想起楼道里面的尴尬场景,有些心虚地说:“我们,就是......跪着......总之,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文安平把烟弹飞出去,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饶有兴致地问道:“我怎么想?我什么都没想!关键是你怎么想!”

    彭洛索性不再说话,闷声钻进车里,不再说话,

    ......

    骆凤兮与刘卫东站在办公室桌旁边,桌上摆着一把钥匙——一把方柄圆身,匙身末端带着两个细齿。

    当初,李法医掰开戴娟的手,从手心掉落一把钥匙。

    骆凤兮看着这把钥匙有些像手铐的钥匙,内勤王琳却一下认出这把钥匙是派出所羁押室的钥匙!诡吊之处在于,所内总共两把钥匙都在王琳的手里,这把又是从何而来?

    当时骆凤兮一听这话,心瞬间被冻结到冰点,匆匆带着这把钥匙来找刘卫东。

    桌上的方形玻璃烟缸里面已经插满烟蒂,缸底的灰烬结上厚厚一层。

    刘卫东掐灭手中的半截香烟,狠狠地在烟蒂山峰中插出一个坑,“如果查出什么问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顾忌太多。”

    “名单上的人调查的怎么样?”

    “当天在场的人已经排查完了,就剩下彭洛......”骆凤兮沉吟片刻,随口问道:“我听说彭洛之前按照分配计划,并不是来咱们所?”

    刘卫东眉头微微一皱,疑声说:“原本是去小辛那儿,分配的时候临时改了主意,这才来的我们所。”

    骆凤兮微微颔首,“我去市局调一下他的档案,怎么偏偏就他来的这么巧......”

    ......

    199X年12月

    放学后,温玉宁在回去的路上仍在回想白桃下午说的那番话,心里始终萦绕着一种莫名的暖意。

    他在后来的代数课上仔细翻阅那本学习笔记,上面娟秀的字迹分外赏心悦目,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花香,里面撰录着高中所有的英文知识点,旁边还有详细的批注、学习感想和建议。

    “站住!”一个冷冽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

    温玉宁疑惑地转头看去,发现霍四维快步追了上来,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与他一般年纪的男孩儿。

    温玉宁只认得其中一个,唤做田强,温玉宁辍学期间没少欺负齐峰,温玉宁复学之后,田强还不长眼地过来找齐峰讨要保护费,结果被温玉宁一脚踹进了路边的粪堆。

    齐峰一见冤家上门,立刻躲到温玉宁身后,几乎喊出来:“我曹,阿宁,你要小心!”

    “把那东西还给我!”霍四维直接走到温玉宁身前,冲他一摊手。

    温玉宁乜了他一眼,“什么东西?”

    啪

    温玉宁的脸上火辣辣的,瞬间留下一道红色的巴掌印。

    霍四维轻轻地甩了一下手,缓缓地张开手掌,复又握住,“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再说一遍,东西呢!”

    温玉宁冷冷地看着他,仍旧没有说话。

    霍四维轻声嗤笑,“还特么的是块硬骨头!我听说,田强被......”

    话还未说完,他的眼里出现一个拳头,由远及近,倏然盖过所有的视线。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头部开始传导,颈部、上身、腰胯,惯性顺势而下,整个人都被带着向后飞了出去。

    鼻中的酸楚喷薄而出,一股热流涌下,是血,是鼻涕,他已经分不清楚。

    肩背刚一触地,上身就被人骑住,坚硬的拳头仿佛巨大的冰雹,砸在头上,脸上,一下接着一下,终于,他忍不住哭喊出来,“你们还等什么,给我上!”

    终于,他觉得身上一轻,想起身,却一点劲儿都使不上,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猛地呼吸几口空气,才渐渐恢复对身体的掌控。

    四个男孩儿把温玉宁围在中间,齐峰见了,立刻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朝着田强的脑袋砸下去,板砖落在田强的脑袋上,瞬间碎成两半。

    田强回头一看齐峰,立刻撇了温玉宁,直接奔着齐峰而来。

    齐峰把书包猛地甩到他的脸上,转头发足狂奔!

    温玉宁被三人围住,当即落了下风。他抱着头俯下身子,抓住一个机会,一拳击中一人小腹,被打中的男孩儿立马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活像一只煮熟的大虾,彻底没了反抗力气。

    两人愣神的功夫,温玉宁又一记勾拳直奔一人的鼻梁,那男孩儿的鼻血倾泻而下,他赶紧捂住鼻子,望见满手的鲜血,蹲在大哭起来。

    剩下的男孩儿见温玉宁如此凶狠,胸中胆气早就泄尽,转身便跑,被温玉宁追上一脚踹翻在路边。

    齐峰兜个圈子的功夫,发现温玉宁那边形势逆转,当即冲着他跑过来,“阿宁,快,快帮我,干他!”

    忽然,齐峰指着温玉宁的背后,大喊:“后面,后面,小心!”

    “妈的,小看你了,你他妈的还挺能打。”霍四维眼见帮手们顷刻间被温玉宁收拾的一干二净,从地上顺手抄起一块搬砖,悄悄靠近温玉宁,趁他不注意,狠狠地朝着他的脑袋上掼去。

    “住手!”

    一道尖利的喊声响起,几乎刺破霍四维的耳膜。

    砖头立刻失去准头,砸在温玉宁的肩膀上,温玉宁扫见霍四维,顾不上疼痛,飞起一脚直接蹬上他的小腹。

    霍四维再次飞了出去,正好压在一个男孩儿的身上,倒是缓冲不少的压力。

    温玉宁还想冲上去,却被那个女人拦住。他扬头一看,惊诧问道:“戴姨?”

    男孩儿们扶起霍四维踉踉跄跄地离开,田强恶转头狠狠地说:“今天就到这儿,明儿你等着瞧!”

    齐峰从地上捡起板砖,威胁道:“要不咱今天再碰碰?”

    田强不敢还口,灰溜溜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这时,戴娟身后忽然冒出一个肉嘟嘟的小脑袋——戴小棋。

    她扎着两只羊角辫,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冲着温玉宁喊了一声:“哥哥!哥哥是土猴儿!”

    温玉宁局促地扑去身上的浮土,“戴姨,你怎么来这儿了?”

    “走,去我家,我给你上点药!”戴娟不由分说便拉着他走。

    “不,不用了,也没啥大事儿!”

    “你现在这样怎么回家?要教你爸知道了你在外面打架,非教训你不可!”

    温大海教子有方的口碑在钢厂里流传甚广。

    锅炉工老郭曾‘有幸’目睹现场教学,回去之后对工友说:“大海下手,真不是一般孩子能承受的。”

    或许正是温大海教学有方,才使得温玉宁练就皮糙肉厚的本事,加之力气十足,打架从未遇到敌手,就算是学校门口的恶霸陈三也不敢招惹他。

    齐峰自然跟着沾光,与他一起上下学的时候,就不曾被陈三和他的走狗骚扰。只不过,温玉宁辍学那段时间,却成了齐峰的末日。好在温玉宁前天回归校园,总算为他阴霾天空带来了一道光,不对,是彻底清空万里。

    温玉宁本想抽开手,却牵动伤口,疼地倒抽一口凉气,“戴姨,您松手,我跟您走,还,还不行吗?”

    他琢磨着自己这副样子回家,万一被父亲撞见,必定会牵出打架的事儿,虽然自己占理,估计到了他那儿,还是免不了再过一遍二场,这一场,自己怕是没那么好熬。

    温玉宁看了一眼齐峰,他正在收拾散落一地的课本,于是,冲他喊了一声,“你回去告诉我爸,说我去同学家补课!”

    齐峰不满意地撇撇嘴:“补课?鬼才信!”

    “要不,阿姨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戴娟抽出手绢,帮他拭去额上的鲜血。

    “戴姨,要是去了医院,弄了纱布绷带什么的,我爸不是更能一眼看出来!”

    戴娟于是不再强求,只催促道:“那赶紧去我那儿,我用药水帮你把伤口消一下毒,然后你再回去。”

    温玉宁这才跟着戴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