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依赖
“对了，这位女施主，那串开过光的手串，还要吗？”
“当真不用，大过年的，我还没跟叔叔阿姨拜年呢？”
“女施主，一生平安，好人有好报。”
“......”
手机里的声音化为电波，一寸寸波及内心的那处柔软，程意勾着唇角，把手机贴近心脏的位置，开始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这句话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五点刚过，鞭炮声就接二连三的响起来了，全是迎接新年到来的祝福声。村子里的年味儿，有了烟花爆竹的加持，显得更浓烈了。
初一不拜年。
程意一家也难得睡个安稳，不管屋子外面如何喧嚣，屋内的人照样躺得住，大概闭上眼睛就能一直赖在床上。
奈何这炸裂声由远及近，扰得没办法安静下来，睡不着，实在是睡不着啊，别人都炸街了，这哪里还能躺的住。
【姐，你醒了没有。】
【好吵哦！爸妈起来了吗？】
耳朵里充斥着噪音，丝毫感知不到程丽芬他们起床的动静，【姐，隔壁张胜家也放炮了，起来得真早。】
程珊捂着耳朵，把头埋进被子里，还是忽略不了手机的嗡嗡声，像只怎么都赶不走的苍蝇，隔一分钟就在你眼前转悠，扰得人不得安宁，“啊！烦死了。”随即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手指粗暴地抓了几下头发。
放假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谁一大早信息发个没完，强压怒气，凝神细看，信息又蹦出来一条【我们也起来吧，我去看看爸妈起来没。】
【姐姐，我起床咯。】
【找你男朋友玩去，别烦我！】程珊恨不能来个震山吼，她这个妹妹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
点进去听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不友善，程意把手机一丢，“咦，果然是单身的老女人，一大早脾气这么爆，更年期吧！。”
这话可不敢当面跟程珊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二十多岁就更年期啊，还被称为老女人，如果传到当事人那里，估计不死也残，想到这程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手机不知何时又拿在手上，指腹轻轻抚着小和尚的光脑袋，笑出了声。
【小师傅，新年好！】
过了初一，就正式开启热闹的拜年活动，连平日里不走动的亲戚，这时候也都上门来了，有些甚至都叫不上名字，每次都是父母介绍着，才能说出来的称谓。
这几天除了去爷爷奶奶和舅舅家，程意都窝在家里，哪都不想去，大人们真是无趣，难得聚齐，说不了几句话就扯到孩子身上，像她这样学习不好的尽量别去沾边，最讨厌的是明明只记得住你的名字，说不上你的任何优点，却硬要扯出一个在你父母面前夸赞。
嘿，咱不知道别硬夸行吗，我又不是非得得到你的赞美。
“妈，那人是谁啊，一见面就说我壮实，养得好。”程意不悦，摸摸自己的脸，只是有点肉肉的，稚气未脱罢了，哪里壮实了！
程丽芬：“是你远房姨奶奶家的孙子，比你大上几岁，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
程意瞪了一眼那人的背影，“那也不能上来就说人胖啊，我167的身高102斤哪胖了。”
程丽芬：“好了好了，人都走远了，不气了，不胖不胖，你这样多好啊。”
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女孩，感叹，吾家有女初长成。
想当初，程意出生那会儿像只小猫一样，毛线帽能盖住大半张身子，饿的哇哇乱叫都不知道喝奶，一个劲地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哭，老一辈的人都说这闺女肯定养不活了.....如今再看，出落得亭亭玉立，早几年就超过程丽芬的身高了。
一晃都这么大了，曾经在怀抱里嗷嗷直哭的小婴儿，此刻已经含苞待放，被人惦记上了。
假期也总是匆匆而过，过了元宵，就各奔前路了。
在H市高铁站等公交的间隙，程意突然发现有个长得特别像萧子安的男生排在她前面三、四位的样子，身形、姿态都和萧子安如出一辙，要不是他提前跟程意说了不和她一起回学校，估计真的以为那人就是他了。
【萧子安，我好像看见一个长得特别像你的男人。】程意点开小和尚头像，刻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嗯，还能有人跟我一样帅。】
【开玩笑，比你帅多了好吗，笔挺的身姿，黑色的大衣，对了他的腿也好长，好像比你的腿要长点。】程意眉眼下弯，仿佛已经看到萧子安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出现在面前，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又继续逗他【哇哦，还有他的头发感觉非常顺滑，白炽灯下泛着光泽，皮肤也挺白的。】
这句还没发送，那头消息就过来了，【程意，你观察的挺仔细嘛，当着男朋友的面，夸另一个男人，你倒是心大，不担心我会吃醋？】
【那不会，你应该不会那么小气。】
“.....”
公交车班次多，发车快，前面一辆装满人，后一辆紧接着开出来，程意注意到那个男人此刻排在第一位，正不紧不慢地上了车，找到后排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在临近过道的位置上。
等程意上车后，车上的空位还有很多，扫了码随意往车厢后头一瞥，视线扫到男人身上，眼神有些恍惚，找了个前排靠窗户的位子坐下，程意轻拍了一下额头，开始犯嘀咕，这男人的面相怎么也和萧子安一模一样，真是要死了现在看谁都像他，睡吧睡吧，别瞎想了。
萧子安一愣，看向前排那位昏昏欲睡的姑娘，拿出手机仔细瞅了几眼，黑色的屏幕里立即出现一张俊美的脸，这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小姑娘竟然认不出。
正思索的片刻姑娘旁边的座位已经有人坐了下来，萧子安赶忙起身，“那个帅哥不好意思，这位是我女朋友，麻烦你可以换个座吗？感谢，感谢。”小伙子白了他一眼，挪到后面一排座位上，拿起手机开始玩起来。
“女施主，可还记得小师傅。”萧子安的声音带着电流，瞬间麻痹了半边身子，见她还是没动，萧子安凑近了些贴着她的耳朵吹气，一字一顿道，“小师傅给你送开过光的手串来了，女施主确定不要。”
程意只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来气了，再没反应这家伙指不定要怎样磨人，她笑眯眯地抬起头，对上萧子安的目光，“小师傅，好巧。”
盯着看了几眼又上下扫了一通，惊呼这不正是那男人嘛，亏她还惦记着萧子安，这家伙又骗人，“你!”
“是我，这么快就不记得我这张帅气的脸了，真是伤心。”程意的表情有了变化，上扬的嘴角拉直，萧子安见状，轻佻的态度收敛了些“别生气，真给你送祝福来的，给。”
一串青白色的菩提手串，缠绕在指节分明的手掌，恰好挂在大拇指与食指的指缝间，萧子安伸手递到程意面前，“我在家乡的庙里都给你开过光了，保你一生平安。”说着就牵起程意的右手，拨动菩提手串把它从自己指间滑向她的手腕。
冰冰凉凉的触感，青白色的菩提子，是萧子安特地给她开过光的菩提手串。
程意别过脸，看着窗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小声道了句，“谢谢。”玻璃窗上映出笑靥如花的脸庞，眼前此景尽收眼底，萧子安揽过她的肩膀，笑着说“睡会儿吧，到学校了再喊你。”
被他这么一折腾，哪里还有睡意，程意靠在萧子安的肩膀上，眼睛睁得老大，“不是说，下午回来吗？”
萧子安：“一个人坐出租车害怕吗？以后，我陪你一起坐车。”他跳过问题，直接回答了下一个问题，毕竟公交车的空间大也就意味着装的人多，怎么想都应该是出租车舒适点，但偏偏程意选择了公交车。
程意：“嗯，有点。”听说邻市有女孩独自乘坐出租车被伤害的新闻报道，所以程意从来没有单独乘过出租车，日常出行基本上依赖公交车。
但是现在，有人可以依赖了，这种感觉真好。
“当真不用，大过年的，我还没跟叔叔阿姨拜年呢？”
“女施主，一生平安，好人有好报。”
“......”
手机里的声音化为电波，一寸寸波及内心的那处柔软，程意勾着唇角，把手机贴近心脏的位置，开始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这句话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五点刚过，鞭炮声就接二连三的响起来了，全是迎接新年到来的祝福声。村子里的年味儿，有了烟花爆竹的加持，显得更浓烈了。
初一不拜年。
程意一家也难得睡个安稳，不管屋子外面如何喧嚣，屋内的人照样躺得住，大概闭上眼睛就能一直赖在床上。
奈何这炸裂声由远及近，扰得没办法安静下来，睡不着，实在是睡不着啊，别人都炸街了，这哪里还能躺的住。
【姐，你醒了没有。】
【好吵哦！爸妈起来了吗？】
耳朵里充斥着噪音，丝毫感知不到程丽芬他们起床的动静，【姐，隔壁张胜家也放炮了，起来得真早。】
程珊捂着耳朵，把头埋进被子里，还是忽略不了手机的嗡嗡声，像只怎么都赶不走的苍蝇，隔一分钟就在你眼前转悠，扰得人不得安宁，“啊！烦死了。”随即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手指粗暴地抓了几下头发。
放假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谁一大早信息发个没完，强压怒气，凝神细看，信息又蹦出来一条【我们也起来吧，我去看看爸妈起来没。】
【姐姐，我起床咯。】
【找你男朋友玩去，别烦我！】程珊恨不能来个震山吼，她这个妹妹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
点进去听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不友善，程意把手机一丢，“咦，果然是单身的老女人，一大早脾气这么爆，更年期吧！。”
这话可不敢当面跟程珊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二十多岁就更年期啊，还被称为老女人，如果传到当事人那里，估计不死也残，想到这程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手机不知何时又拿在手上，指腹轻轻抚着小和尚的光脑袋，笑出了声。
【小师傅，新年好！】
过了初一，就正式开启热闹的拜年活动，连平日里不走动的亲戚，这时候也都上门来了，有些甚至都叫不上名字，每次都是父母介绍着，才能说出来的称谓。
这几天除了去爷爷奶奶和舅舅家，程意都窝在家里，哪都不想去，大人们真是无趣，难得聚齐，说不了几句话就扯到孩子身上，像她这样学习不好的尽量别去沾边，最讨厌的是明明只记得住你的名字，说不上你的任何优点，却硬要扯出一个在你父母面前夸赞。
嘿，咱不知道别硬夸行吗，我又不是非得得到你的赞美。
“妈，那人是谁啊，一见面就说我壮实，养得好。”程意不悦，摸摸自己的脸，只是有点肉肉的，稚气未脱罢了，哪里壮实了！
程丽芬：“是你远房姨奶奶家的孙子，比你大上几岁，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
程意瞪了一眼那人的背影，“那也不能上来就说人胖啊，我167的身高102斤哪胖了。”
程丽芬：“好了好了，人都走远了，不气了，不胖不胖，你这样多好啊。”
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女孩，感叹，吾家有女初长成。
想当初，程意出生那会儿像只小猫一样，毛线帽能盖住大半张身子，饿的哇哇乱叫都不知道喝奶，一个劲地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哭，老一辈的人都说这闺女肯定养不活了.....如今再看，出落得亭亭玉立，早几年就超过程丽芬的身高了。
一晃都这么大了，曾经在怀抱里嗷嗷直哭的小婴儿，此刻已经含苞待放，被人惦记上了。
假期也总是匆匆而过，过了元宵，就各奔前路了。
在H市高铁站等公交的间隙，程意突然发现有个长得特别像萧子安的男生排在她前面三、四位的样子，身形、姿态都和萧子安如出一辙，要不是他提前跟程意说了不和她一起回学校，估计真的以为那人就是他了。
【萧子安，我好像看见一个长得特别像你的男人。】程意点开小和尚头像，刻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嗯，还能有人跟我一样帅。】
【开玩笑，比你帅多了好吗，笔挺的身姿，黑色的大衣，对了他的腿也好长，好像比你的腿要长点。】程意眉眼下弯，仿佛已经看到萧子安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出现在面前，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又继续逗他【哇哦，还有他的头发感觉非常顺滑，白炽灯下泛着光泽，皮肤也挺白的。】
这句还没发送，那头消息就过来了，【程意，你观察的挺仔细嘛，当着男朋友的面，夸另一个男人，你倒是心大，不担心我会吃醋？】
【那不会，你应该不会那么小气。】
“.....”
公交车班次多，发车快，前面一辆装满人，后一辆紧接着开出来，程意注意到那个男人此刻排在第一位，正不紧不慢地上了车，找到后排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在临近过道的位置上。
等程意上车后，车上的空位还有很多，扫了码随意往车厢后头一瞥，视线扫到男人身上，眼神有些恍惚，找了个前排靠窗户的位子坐下，程意轻拍了一下额头，开始犯嘀咕，这男人的面相怎么也和萧子安一模一样，真是要死了现在看谁都像他，睡吧睡吧，别瞎想了。
萧子安一愣，看向前排那位昏昏欲睡的姑娘，拿出手机仔细瞅了几眼，黑色的屏幕里立即出现一张俊美的脸，这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小姑娘竟然认不出。
正思索的片刻姑娘旁边的座位已经有人坐了下来，萧子安赶忙起身，“那个帅哥不好意思，这位是我女朋友，麻烦你可以换个座吗？感谢，感谢。”小伙子白了他一眼，挪到后面一排座位上，拿起手机开始玩起来。
“女施主，可还记得小师傅。”萧子安的声音带着电流，瞬间麻痹了半边身子，见她还是没动，萧子安凑近了些贴着她的耳朵吹气，一字一顿道，“小师傅给你送开过光的手串来了，女施主确定不要。”
程意只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来气了，再没反应这家伙指不定要怎样磨人，她笑眯眯地抬起头，对上萧子安的目光，“小师傅，好巧。”
盯着看了几眼又上下扫了一通，惊呼这不正是那男人嘛，亏她还惦记着萧子安，这家伙又骗人，“你!”
“是我，这么快就不记得我这张帅气的脸了，真是伤心。”程意的表情有了变化，上扬的嘴角拉直，萧子安见状，轻佻的态度收敛了些“别生气，真给你送祝福来的，给。”
一串青白色的菩提手串，缠绕在指节分明的手掌，恰好挂在大拇指与食指的指缝间，萧子安伸手递到程意面前，“我在家乡的庙里都给你开过光了，保你一生平安。”说着就牵起程意的右手，拨动菩提手串把它从自己指间滑向她的手腕。
冰冰凉凉的触感，青白色的菩提子，是萧子安特地给她开过光的菩提手串。
程意别过脸，看着窗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小声道了句，“谢谢。”玻璃窗上映出笑靥如花的脸庞，眼前此景尽收眼底，萧子安揽过她的肩膀，笑着说“睡会儿吧，到学校了再喊你。”
被他这么一折腾，哪里还有睡意，程意靠在萧子安的肩膀上，眼睛睁得老大，“不是说，下午回来吗？”
萧子安：“一个人坐出租车害怕吗？以后，我陪你一起坐车。”他跳过问题，直接回答了下一个问题，毕竟公交车的空间大也就意味着装的人多，怎么想都应该是出租车舒适点，但偏偏程意选择了公交车。
程意：“嗯，有点。”听说邻市有女孩独自乘坐出租车被伤害的新闻报道，所以程意从来没有单独乘过出租车，日常出行基本上依赖公交车。
但是现在，有人可以依赖了，这种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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