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神是魔

    顾城来之前，吏治荒废，政路不通，刑罚不明。百业萧条，民怨久积，以致鬼怪滋生，妖物横行，邪气遮天。

    辖境内心存正道的术法之士终于不敌，非死即伤，只得远逃。

    就连有了些道行的散修也俱遭凌辱，这里已然成为了一个妖怪巢穴。

    那时节百姓只剩求神，只有神才能救他们了。

    而各路神仙中以城隍庙香火最旺。

    城隍爷收到香火自然为民除害，但面对漫天妖怪，独木难支。

    于是他会盟所往县境内山神、水神、土地神。

    并邀一众修炼之灵物，另及过往修行有道之辈，共襄义举。

    恰巧玉石精路过，在城隍一番游说之下，出了一把力。

    事后他也得到了回报——吃掉了几个有些成色的妖怪。

    因此他与所往县城隍相好过。

    然自顾城上任以来，只不到三年，便做到家家夜不闭户，人人路不拾遗，一番太平安然景象。

    整个县清平之气升腾，再无以往污秽。

    百姓没有苦难，便不再求神。神是他们无奈无助时的最后指望。

    神到底有没有拯救他们，百姓没有看见。

    但他们看到了顾城一步步如何改变了他们生活。所以现在顾城就是他们的‘神’。

    顾城的过往经历，他们不知道，顾城从来不说。

    其实父早亡，家贫，母含辛茹苦。

    天资一般，却为了不辜负母亲，刻苦攻读，常至深夜。

    后感动乾夫子，见其至孝至纯，亲授正经。

    随后，顾城灵慧大开，进学飞速，终于打好了道学基础。

    剩下的便是自身修行了。

    后得乾夫子举荐，出任所往县县令。

    甫一上任，顾城先将污吏尽数关进牢狱，细细查明后全部处斩。

    而强盗者、横行者，皆被顾城带来的好友——名唤落叶飘的，一一处置。

    凡伤过人命的，杀！

    凡故意欺压而导致人命的，杀！

    凡榨取别人财物者，加倍偿还；若已经死去，由其子女偿还；若已用去，责令其由受害者决定如何抵债。

    伤害过他人的，由受害者审判。

    如此种种，以绝对权力坐镇，快速消除受害者心中怨气，灭掉施害者心中恶意。

    则一县之境内邪气自退。

    又亲自表奏上苍及各方神灵，发愿以自己德行为引，培养正气，正气渐积而反哺众生心灵，渐渐现出清平气象。

    再行怀柔之策，推之及广，非单为人，更兼顾群生。

    终于风调雨顺，草木葱荣，河流安宁。

    到此时，所往县的一切俱备于顾城一身。

    而顾城之一言一行亦与所往县的众生相呼应。

    只是他道行还未达感通万物只能，是以目力还不能轻见鬼神。

    百姓如今心中皆拜顾城，无人再去城隍庙，城隍庙早已冷清。

    急速逃亡令玉石精身心俱疲，他分明感受到背后的寒意愈发浓烈。

    终于踏入了所往县地界，他念出了沟通城隍的咒语：

    地在所往，上应七星，一方城隍，听真我名。

    他山之石，唤作青影，但闻咒令，速速沟通。

    原来玉石精名叫青影，怪不得周身绿色光芒。

    咒罢，青影只见面前出现一座庙宇的浮影，他只身一跃，身形已来到庙宇门口。

    只手一推，那庙门开启。一个身着官服的人立在院中。

    青影跨过朱红色大门，笑道：“兄长别来无恙乎？”

    那身着官服者正是所往县城隍，大名成仁，拱手对者青影说道：“贤弟可好否？”

    说罢手一挥，那朱红色大门缓缓闭上，浮影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