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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苟富贵

    “老廖,你别这么急,坐下坐下,有事慢慢商量。”费科长见局面有些僵,出声打圆场,“多年的老兄弟了,你也知道老季的难处,毕竟建筑公司还是建设局的下属单位,何况那小子还有些道上的背景。”

    “但是呢,成虎兄弟虽然是初次见面,我费某认这个朋友,所以朋友的事情我们还是得想办法帮衬。”

    “老季呢,这些年那小子吃相难看,害得你背了不少黑锅,我们哥几个都看不过去,你的难处就是大家的难处,一起想办法,一起想办法。”

    虽然喝了接近一斤酒,费科长说话仍然细声细气,而且极其有条理,每个人都照应到了,也让季宁伟承受的压力一下缓下来,费科长话里的意思他明白,这件事不是压在他一个人头上,而是大家一起想办法。

    费科长说完,和陈光荣的视线碰了一下,陈光荣起身,给大家发了一圈烟,笑道:“老费说的是,多年的好兄弟了,大家有事好商量,老季的事就是大家的事。”

    于是整件事的基调不再是成虎的河沙进场的问题,而是进场之后如何帮助老季的问题。

    费科长与老廖在天泉土生土长,经营了几十年,各自有很深厚的人脉,陈光荣虽然只是钢铁厂的一名科长,可按照级别来讲,与费科长平齐,因为钢铁厂是央企,地市级单位,厂长的级别和市长相当,而且陈光荣作为运输调度,接触的层次比其他几人还要高一些。

    就是季宁伟本人,也有相当的人脉。

    当一群有能量的人明确了一个目标之后,事情就简单了。

    ......

    苟富贵以前只不过是天泉南城的一个小混混,可自从姐夫当上建设局副局长后,整个人就支棱了起来,纠结了几个混混,搞了两辆快作废的货车,做起河沙生意。

    季宁伟看在他姐夫的面子上,让他进场,开初几个月,倒是规规矩矩,混熟了之后,本性便露了出来。

    建筑所有的河沙必须是细沙,才能与水泥搅拌均匀,如果颗粒大甚至有砂砾,就会导致粘性降低,一层两层的房子问题倒是不大,五层以上,风险就大了。

    苟富贵可不管这些,混熟了后,开始收买工地的验收人员,以次充好,令其将混有砂砾的不合格河沙按照合格验收。

    在进入工地过磅之前,淋水,以至于装沙的货车一路滴着水过了磅,进入工地。

    开始验收人员拒绝他的收买,坚持严格的标准,结果莫名其妙被社会人员毒打了几回,才醒悟过来,不得不顺从他。

    也亏得季宁伟从基层做起,又习惯每一个工地都要巡视,卡工程进度,检查工程质量,路过沙堆时,一眼就看出不对,一问之下,方知其中原委。

    于是季宁伟找苟富贵谈话,要求保证河沙质量,谁知道这小子当面满口答应,背地里照干不误。

    季经理只好请领导吃饭,席间隐晦提及河沙的问题,领导只是从眼镜片后透出莫衷一是的光,后续便没有后续。

    当然局上的随机检查发现工地有不合格建材时,板子肯定是落在建筑公司经理身上。

    这种事发生几次之后,局长对于季宁伟的管理能力产生了怀疑,甚至生出换人的想法,好在他这些年立下了汗马功劳,也好在这两年建筑公司的效益越来越好,让局长选择仍然相信他。

    哑巴吃黄连的季宁伟让财务压着苟富贵的河沙款不拨付,副局长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提醒他提高法制觉悟,一切要按照合同办事。

    季宁伟看着可怜巴巴的验收人员,不可能开除别人吧,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自己每天每个工地转悠,专门去验收河沙,拉倒吧,最终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在河沙使用前,加上一个环节,再筛一次,这样子至少河沙可以用,不会出质量问题。

    至于成本,行情价每方十六元,经过这道工序后,直接翻了一倍多,好在建筑利润丰厚,将这一个漏洞掩藏起来。

    所以这个苟富贵,就成了季宁伟心中的痛。

    而苟富贵就在他这个痛里,钞票挣得“哗哗哗”的,又纠结了十几个混混,在天泉市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吃喝嫖赌,一幅飞黄腾达的模样。

    眼下苟富贵正坐在一个茶馆里面,头发吹得整整齐齐,打着发胶,散发浓郁的香味,保罗衫,米色长裤,不动作时,俨然一个贵公子。

    一圈十几个人,正在玩“扯马古”,是天泉市流行的一种赌博方式,一人当庄,每个玩家发五张牌,任意三张牌如果凑成十的整数,就算有点,另外两张牌加在一起,决定点的大小,点数大过庄家为赢,如果玩家两张牌刚好是十点,庄家双倍赔。

    苟富贵面前发到三张牌,他急不可耐的捞在手里,猥琐地左右看看,生怕别人看到他的牌面,然后双臂从肩头伸直,合拢到一起,斜着眼,小心翼翼地将牌划开,嘴里还在不住嘀咕着。

    他这么一动作,刻在骨子里的低俗便从贵公子的扮相中跑了出来,今晚手气不好,已经输了五百多,他企盼着快点转运,把输了的钱捞回来。

    可惜这一把他运气仍然不好,即使他将五张牌颠来倒去,还是没有点,被庄家吃掉。

    说起来也是悲哀,他除了姐夫是建设局副局长外,其它一无是处,连混也是一样,打牌就是别人眼里的凯子。

    这个时候茶馆关着的门“砰砰砰”被人拍响。

    “谁啊?”赤裸上身,双臂文身的老板叼着一支烟,向旁边一个小弟不耐烦地道:“你去看看。”

    片刻后,小弟回来,在老板耳边低语两句,老板抬头道,“狗子,你姐来找你。”

    又从喉咙里冒了一句:“叫你回家吃奶咯......”

    围着的十几人哄笑起来,苟富贵本已经输得发红的脸涨得更红,却不敢同老板叫板,只是狠狠道:“不管她,发牌!发牌!”

    很快牌发到手中,苟富贵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因为这把牌他压了两百元,两百在今天这个赌局里,算得上比较大的数目。

    抄起三张牌,心里一喜,凑成十了,拿起第四张,八点,脸上的喜色已经控制不住,将第四张牌合在第五张上,慢慢从头向下拉,嘴里叫道:“圆头、圆头......”

    如果第五张牌凑出一个两点,他的牌面就是“马古”,庄家就得赔他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