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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侍奉父母

    看得出来向郡城很黏他妈妈,但他也并不恨爸爸,相反他很怀念爸爸温暖的怀抱,和宽厚的肩膀,小时候他只是天真的以为,爸爸之所以不再爱自己,是因为自己表现的不够优秀,所以他努力学习各种知识,就是想博得父亲的关注与宠爱。

    他有今天的天才少年之称,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比别人聪明,而是他比别人更加努力,他总以为,只要他足够优秀,爸爸妈妈和莫墨老师就不会抛下他,孩子的世界总是很单纯的。

    面对昏迷不醒的丈夫,叶惜芷没有恨意,有的是满满的愧疚,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的流泪。

    在昏迷的父亲面前,小郡城则表现的有些怯懦,他拉着莫墨的手,通过感受到莫墨手上传来的体温,他才有勇气靠近病床,小家伙当然不是怕父亲突然醒来揍他一顿,记忆中的父亲也从未揍过他,他怕的是父亲对他的冷漠和视而不见。

    躺在病床上的向霆云看起来虽然瘦得脱了形,但从体形也能看得出来,他健康时一定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遭此横祸也是令人扼腕叹惜,他身上几处骨折和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主要是头部受了撞击,才导致昏迷不醒的。

    小郡城在莫墨眼神的鼓励下,终于鼓足了勇气,他怯生生的拉着父亲的手。

    对父亲,他没有像对母亲那样说太多的话,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爸爸,妈妈带着郡城来看您了!您能听到吗?爸爸,郡城很想您呢,您快些醒过来吧!我和妈妈都等着您一起回家呢!……”

    没过多久,一向淡定的田文突然间不淡定了,因为他发现监测向霆云脑电波的机器有了些异常,他立刻冲出病房去,他又惊又喜地大叫道:“医生!医生,向霆云的脑部好像有反应了……”

    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仔细查看了病人的面部表情和监测数据后也很兴奋:“太好了,病人终于有苏醒的可能了,小家伙,你可是大功臣哦!以后你要继续多跟你爸爸说说话,他很快就能醒来的!”

    小郡城听了医生的话,也很开心,他拉着莫墨的手兴奋的说:“莫墨老师!我爸爸就要醒来了!我爸爸就要醒来了!”

    莫墨看着小郡城的兴奋劲,莫名的有些心酸,她蹲下来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是的,我们以后每天都来看看他。”

    探视时间结束后,小家伙依依不舍的离开父母,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他默不作声的,三个大人谁都没打扰他。

    回到培训机构后,莫墨吓了一大跳,一个上午不见,所有培训班的学生都发生的微妙的变化,从学生当中走出一个穿着警服,充满了阳光的男子,他对着四个人露出一个爽朗的笑:“你就是莫墨老师吧!我叫于朝阳,是启晨的高中同学,你旁边这个闷葫芦叫于晨曦,是我亲妹妹,我猜她应该还没跟你作自我介绍吧!”

    莫墨点了点头赶忙回道:“于警官,你好!谢谢你帮我们照看这些孩子。”

    莫墨说完对着于朝阳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于朝阳赶忙走上前:“莫墨老师你太客气了,我跟启晨是过命的兄弟,相互帮助是常有的事,不在意这些虚礼的。”

    吴启晨笑着解释道:“是啊!我们两家是世交,以前我也常常帮他的。”

    莫墨之所以要感谢于朝阳,不仅仅是因为他帮忙看了大半天孩子,而是经过这半天的课,这些孩子脸上的神情都变了,变得神采奕奕,似乎他们对读书学知识的信念都变得坚定了,莫墨不知道于朝阳都教了些什么,但一定是这些孩子们急需要的东西,不是书本上的知识,而是一种类似于精神粮食的东西,让他们迷茫的心不再迷茫。

    孩子们似乎通过于朝阳短暂的课,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出路,以前认真读书是为了父母家人,现在他们读书学知识是为了自己,出发点不同,动力来源自然不同,以前父母对他们好,他们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现在他们会觉得受之有愧。

    这种变化带来的后果就是,导致他们心理上的变化,让他们更懂得感恩,而不是一味的索取,所以莫墨很快就感受到了这一点,相信孩子们的父母亲,也很快会察觉出孩子们的变化,一定会感激机构给他们安排的这次特殊培训的。

    下午主要是军事训练,于朝阳打算按以前自己军校入学时训练的那套,浓缩精华后再转教给这些孩子,让他们明白服从管理听指挥守纪律,做一个于社会有用的人。

    原来于朝阳在大学主攻的是犯罪心理学,对人不同年龄阶段的心理都很了解,他有针对性的跟孩子们讲了一堂别开生面,跌宕起伏的警匪故事,案例都来自于教科书,以及日常的案件中,正反两面教材都是有真实案例的,孩子们听课的同时也在反思自己的人生,这便达到了于朝阳的目的。

    没有参加培训的小郡城,自然也感受到了同学们的变化,他弱弱的问了一句:“警察叔叔!我能跟你学习格斗技巧吗?”

    谁都没想到小郡城会对陌生的于朝阳这么信赖,直接问出了这个看似天马行空的问题。

    但莫墨却知道小郡城为何会这样,小家伙是近来受了刺激,在知道了父母是被坏人所害之后才受的重伤,所以他一定产生了要保护父母的想法。

    于朝阳看了看吴启晨,又看了看莫墨,见两个人都点了点头,于朝阳才蹲下身子与小郡城平视,他疑惑的问道:“小家伙!你为何要学习格斗技巧?”

    小郡城理直气壮的回答道:“我要保护我在意的人,我要将那些坏人都打跑。”

    小家伙的雄心壮志,和豪言壮语令于朝阳感到似曾相识,他很豪爽的答应道:“没问题,不过教你的不是我,而是她!”

    于朝阳指向自己的妹妹解释道:“我学的是专业不太擅长这个,我妹妹她是这个领域的个中翘楚,她教你的话,你将来一定会跟她一样成为格斗高手的。”

    小郡城眼睛一亮,转头问道:“小姐姐,你愿意教我吗?我可以请你做我的格斗教练,我有不少零花钱,应该可以支付你教我的费用。”

    见小郡城如此郑重其事急于求成的模样,于朝阳和吴启晨都有些紧张的望着于晨曦,因为两个人都担心,于晨曦这个闷葫芦会直接拒绝小郡城的请求,这孩子得多失望与难过啊!

    可是还没担心多久,于晨曦就回了一个:“好!”字!

    简单直接得让所有人都不敢置信!难道这就拜师成功了?

    于晨曦为何会答应教小郡城格斗技巧?这看似偶然,但细究起来就会发现,这是必然的,首先,小郡城的遭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她小时候的某些难忘的经历有些类似。

    她小时候曾被绑架过,那时她父亲是江海城市刑侦大队的队长,手中正负责一起国际毒犯的抓捕工作。

    经过长时间的数据分析与实际跟踪搜索,这个经过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最终还是成功的将毒犯在江海城的老巢一锅给端了。

    这本是一件值得庆功的大事,可是一天之后,悲剧降临了,于晨曦在上幼儿园的途中被人绑架了,送她上学的保姆为了保护她,当时差点就命丧当场了。

    没过多久,他父亲就收到了威胁电话,条件是一命换一命,若是不放了毒枭头头,便准备替女儿收尸。

    当时她父亲面临最艰难的决择,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放了大毒枭,但作为一名父亲,面对女儿的生死问题,难道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吗?答案是否定的。

    这是一起影响巨大的公共安全事件,当事人还是公安人员的家属,当时整个公安系统都很重视这起案件,连夜召开了营救于晨曦的紧急会议,下半夜就展开了迅雷行动。

    于晨曦清楚的记得,当时听到枪声一响时,她吓得浑身发抖,趁人不备她躲到一个墙角的落地窗的帘子后面,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他父亲浑身欲血的找到她时,她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父亲将她抱起来,也顾不上脸上的血迹,在她小脸蛋上亲了又亲,于晨曦那时还有些晕乎乎的,见到父亲后,过了许久之后她才哭出声来,她清楚的记得,父亲随后也嚎啕大哭起来:“曦曦!不要怕,那些坏蛋都被爸爸抓了,你已经安全了,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来晚了!”

    于晨曦见到父亲后就一直哭,直到昏睡过去才停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不敢出门,不敢见任何陌生人,休学了半年才渐渐的重新适应了外面的纷纷扰扰。

    上小学后她才渐渐的走出恐惧的阴影,她勇敢的跟着爸爸学习格斗技巧,随着年龄的增长,之后他爸爸又请著名武术教练指点过她,跆拳道也达到了她这个年龄阶段的最高级别。

    当然,她愿意教小郡城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小心思,那就是她心悦吴启晨,而且是从小就喜欢他,但吴启晨那个榆木疙瘩好像只是将她当妹妹看待,这真是件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毕竟女追男,也要有足够的勇气和感情基础才能成事。

    经过今天一天相处下来,于晨曦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吴启晨很喜欢莫墨,于晨曦就想着,莫墨身上一定有自己不具备的优势,不然吴启晨不会对她情有独钟。

    自己通过教授小郡城格斗技巧,长时间接触一定可以从侧面观察了解一下莫墨,不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至少也知道吴启晨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吧!

    就是基于这些原因,她很干脆利落的答应教小郡城学习格斗技巧。

    小郡城兴奋的拉着莫墨的手道:“莫墨老师,你明天陪我去银行吧,我妈妈帮我把零花钱都存起来了,我要取出来都给小姐姐。”

    莫墨点了点头答应!

    于晨曦本想说自己可以无偿教小家伙学习格斗技巧的,但却被吴启晨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他们俩的小动作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却听于朝阳故作恼怒的质问小郡城:“小家伙,我很显老吗?你为何管我叫叔叔,管我妹妹叫姐姐?”

    原来于朝阳在纠结这个啊!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小郡城被问得也是一愣一愣的,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解释道:“大家都这么叫警察叔叔的,所以我也跟着叫了,可是没人叫警察阿姨的,况且小姐姐年龄也不大,我妈妈说过,没结婚的都叫姐姐,我偶尔也管莫墨老师叫姐姐的啊!”

    于朝阳一拍自己脑门,敢情是习惯使然啊,自己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被人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着,都叫老了,哎!可怜的警察叔叔啊!

    小郡城见于朝阳一直纠结这个,他灵机一动赶忙改口:“我可以叫你警察哥哥的,真的。”

    于朝阳笑嘻嘻的道:“小家伙,有前途,有前途啊!这么小就都知道察言观色了,果然是棵好苗子啊,曦曦你可要好好教他啊!”

    于晨曦对小郡城的印象很好,此时又见兄长交待,她一贯冷漠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了微笑:“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教他的”

    小郡城也参加了下午的训练,于朝阳示范了一些坐姿站姿,正步走,齐步走等普通军训的项目,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就是让孩子们感受了一下军人的飒爽英姿。

    看着于朝阳身上那种独属于军警人员的磅礴气势,无论男女学生都心向往之,小郡城更是看得有些痴迷了,他很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警察哥哥一半那么励害就好了!

    从这天开始,小郡城的生活除了上学放学,就是与莫墨抽空去医院看爸爸妈妈,当然不可能每天都有警察哥哥和警察姐姐陪着,于是他们出门都很低调,甚至每次都会换身不常穿的衣服出门,帽子口罩眼镜都戴上,尽量伪装自己,不给那些潜藏在暗处的犯罪分子以可乘之机。

    学校的期末考试,向郡城毫无意外的,又是全年级第一,吴启晨的实验班一直是独占鳌头的存在,他们整个班级成绩都得到全面稳步的提升。

    莫墨的培训班也一如既往的火暴,特别是经过于朝阳那次培训后,所有人争先恐后,齐头并进,整个班没人愿意做那个拖后腿的人,在这种学习氛围下,成绩不好才怪。

    这也实实在在为吴启晨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名头,他多次受到市教育局局长的表彰,各种荣誉也随之而来,他被推上了神坛,被誉为教育界最年轻改革创新领军人物。

    面对这些荣耀,吴启晨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忧心树大招风。

    相比吴启晨的风光无限,小郡城就显得低调了许多,为了保证他的人生安全,警方建议学校将他雪藏起来,为此莫墨跟他谈过一次,他出奇的配合,经过莫墨和叶惜芷的同意,他被学校刻意淡化,当然属于他的那份实致名归的荣耀,学校也私下颁发给他了,在学校所有知情人心中,他仍是名副其实的年级第一人。

    小家伙不太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没有了名声在外的累赘和诸多烦恼,他反而可以活得更肆意洒脱,没有虚名便没了那份为班级争荣光的责任,他只要活出自我就行了,所以在无外界特别关注的情况下,他悄悄的成长,学习成绩自不用说,那是基础中的基础,格斗学习也很快入了门,有了一定的基础。

    格斗需要一个强健的身体,为了有一个良好的体魄,他每天都要进行体能训练,因此饭量也增加了不少,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小家伙有多努力之外,外界对他一无所知,都以为他骄傲自满,失去了神童的名头。

    他本就没有过多在意那些虚名,每天下了晚课,他在莫墨与吴启晨的陪同下,带着小火慢炖的营养汤去医院看父母。

    春节前夕,向霆云的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医生说的没错,陷入晕迷的病人如果有至亲至爱之人,每天跟患者说说话,配合治疗,有助于尽快恢复。

    叶惜芷的伤也比以往好的快很多,至亲至爱之人,给病人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是医生无法通过药物或器械议器治疗能做到的,小郡城每天的探望,对向霆云和叶惜芷夫妇俩伤势的恢复,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