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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嘴欠

    温嵇白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清楚。

    但她的好日子的确到头了倒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一个事。

    公司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等温嵇白找傅酌音的麻烦,包括傅酌音自己也在等,只是还没等来傅酌音倒霉日子,温老板就病了。

    傅酌音已经做好了他让自己往东自己绝不往西,就算是被贬去扫厕所整理杂物间自己也绝不离开公司的准备,温嵇白却倒下了。

    连日的舟车劳顿,结束在苏州的工作后便立马出国谈了一笔大生意回来,还没好好修整就回公司处理积攒了数天的工作文件,他发起高热。

    人病着,工作也不落下,说他一声敬业都是不够格,简直就是要钱不要命。

    “近期感冒咳嗽的人又多了起来,我看老板这情况挺严重的。”

    “话说这一整年也没见他休息过,谁家赚钱有像他这样赚的?”

    “可他最近对我们倒是不错,至少没让我们跟着一块加班,要换做以前,他不走谁敢走?”

    “老板要不拼命也不行啊,谁不知道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可生母一直没受到家族承认,就老板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温家那个手眼通天的嫡长子,可是一直把咱老板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每次只要我们公司出一款新游戏,不到三月就被同行照搬照抄过去,改个包装换个名字,仗着财大气粗完全不怕被告,不就是因为那些同行背后都有老板那位亲哥哥的鼎力支持。”

    “这么些年老板也一直没跟对方打官司,那他也挺能忍。”

    “不忍还能怎么办?有钱能使鬼推磨,上了法庭也一样,法律的天秤在人情世故,审时度势中早就失衡。”

    耳边议论声纷纷,话题不由就牵扯到那些不为人知的身世中。

    傅酌音对这种隐晦早有所闻,甚至比同事们知道的还好多得多,毕竟她也算公司的肱骨之臣,老员工,甚至还亲眼目睹过温嵇白被他那位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羞辱过。

    思绪万千,记忆翻转,竟不自觉回想起当初不自量力把他拦在身后帮他说话的那一幕。

    可他不稀罕,不稀罕也就算了,凭什么指责她多管闲事。

    她是为了谁才去顶那一句嘴?

    当初年少气盛,有多恼然,现在时移事异,很多心绪都变了。

    那时候他俩不过初出茅庐,傅酌音还没毕业,温嵇白虽说还比自己强一点,可身世的缘故令他向来自卑于应对温家众人,又哪来的胆子能认为自己能应对得了行业内事事都能压他们一头的大佬?

    人都是会长大的……

    何况眼下自己还当着同事的面说他坏话,甚至还让当事人给听到了,怎能不说上一句尴尬呢?

    傅酌音抬眼偷摸地觑了觑那头的方向,心乱如麻,要不是同事们捅了捅她的手臂,揶揄地问自己打算怎么收场,她都没晃过神来。

    有叩门声传来。

    温嵇白抬手抵着唇角咳嗽了一阵,嗓音沙哑地喊了一声“进”。

    目之所及之处,是傅酌音端着热水过来。

    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她刚才在所有人面前落自己面子,眼下想来应该是道歉来的。

    只是她或许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就是个锯嘴葫芦,长了张嘴却从来不会说一句好听的话,对着自己从来就只有公事公办,从不逾矩。

    又或许,她会说好听话,但这好听话可能是对别人说,譬如赵之昂,又譬如其他。

    反正,不会是自己这个事事压她一头的顶头上司。

    把水放下,又从兜里摸出一盒药,然后推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态度搞得跟毒品交易现场。

    然后就没有然后,跟个木头桩子一样边上杵着。

    你指望她说句话吧,她倒好,诚心跟你作对似的。

    温嵇白捏了捏眉心,到底先低头开了口:“还有事?”

    她不走,目光就那样虎视眈眈地在边上盯着你瞧,那种审视的目光是自上而下的,好似能把你五脏六腑都瞧个彻底,是个正常人都挨不住。

    傅酌音职业微笑:“您有什么事都可以交代我来办。”

    “你很闲?”

    傅酌音忙不迭点头。

    她现在就算再忙,硬挤总是有时间的。

    身上背着债,要想早点还完,还得劳劳巴结着温嵇白不放。

    这份工作她是打算干到死的,只要温嵇白不放人,那说不定将来老了老了还能拿公司股份养老。

    “你要没什么事就先出去,晃得我头疼。”

    傅酌音小脸一下子就塌了,想对他说别生气,她那时候也是有口无心,心直口快,快人快语,语无伦次。

    道歉的话其实也就三个字,可怎么都张不开那个口。

    傅酌音心底扭捏着,好半晌才诺诺开口道:“我嘴欠,我该死,您大人有大量,这个事能不能就此翻篇?”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这份工作,低个头也没什么大问题。

    温嵇白轻嗤道:“我觉得你说的挺好的,醍醐灌顶。”

    傅酌音吞咽了一口唾沫,瞧瞧,这哪还叫没生气,这分明气得没边了。

    傅酌音赶忙把退烧药往他手边拨了拨。

    “水快凉了。”

    他目不斜视,注意力还落在自己手边文件上。

    傅酌音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讪讪离开,心中不禁莫名,那句话的杀伤力对温嵇白竟会有这般大吗?

    她这一走,温嵇白将签字的文件笔掷下,金属笔盖滑落办公桌,往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抵在墙根才彻底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