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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名分

    沉沉的夜色渐渐淡去,天边的云层漾出微弱的曙光,初升的旭日爬上落地窗,内室洒进一片清冷却不失温暖的亮光。

    温嵇白早早地便起来了,睁着眼一直看着窝在他胸膛前沉沉睡去的脸庞,好似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嫣红粉嫩的一张脸上,水睫颤颤巍巍不安地抖动,微肿的唇上还带有润泽的水色,她睡着的时候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脑袋不安地往他怀里温暖处蹭了蹭。

    温嵇白觉得心底熨帖极了,像是有什么滚烫的熔浆一下子涌进他的血液,烧得人四肢百骸骨头酥麻,他其实一晚上都不敢睡,一晚上都在惴惴不安,在做了那些事后。

    不安渐渐爬上他的心口,胆怯和自卑快要将心口蔓延。

    他轻轻垂下眼,小心翼翼地将放在女人平坦小腹上将手缩了回来,五指修长,如根根白玉,指甲也修剪得干干净净。

    就是这双手,昨晚在他心坎上的人身上胡作非为。

    他昨晚真的是疯了,在明知道她不清醒的状态下却还对她做尽了各种恶劣的事。

    心上的人玉体横陈靠在他的怀里,她身上还套着自己的丝绸衬衣,无不让人遐想连篇,激起男人心底最原始的恶念,可昨晚她便累得很,身上汗涔涔的,一直闹着不舒服,他便半哄半抱着她,带着她去浴室清洗,又闹到天色将明。

    那时候的自己心底无不是狂喜和满足的,月亮终于落到他怀中,可云销雨霁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当看到羊脂白玉的身体上斑驳的痕迹,他才知道自己究竟做得有多可恶多恶劣。

    手腕上的青紫痕迹是被他压住两只手臂往头顶上压留下的,那时候的他正在兴头上,身下的人被自己闹得累了乏了,想睡,便要挣脱开他,是他贪得无厌,继续强迫了她。

    她身上数不清的痕迹都是自己留下的,锁骨清晰又暧昧的咬痕,红痕蜿蜒而下,斑斑驳驳,从胸口往下,到那处令他昨晚彻夜疯狂,食髓知味的源头。

    昨晚恶欲上头,根本忘乎所以自己做了什么,可白日里看这些更加可怖,她膝盖上,脚踝上,小腿内侧都有自己作恶的痕迹。

    温嵇白眼眶发红,拥着她肩膀的手在轻轻颤抖,连带着心口也是惶惶不安。

    她醒来后该怎么解释?

    她愿意嫁给他吗?

    他是想娶她的。

    他其实一直就偷偷地喜欢着她,是她一直不知道。

    他也曾经想要表白自己的心意,可每次对上她的眼又不自觉退了一步。

    她不喜欢自己,只将他当做纯粹的上级领导来对待,她对自己进退有距,即便相识多年态度依旧疏离。

    他过去一向关注于自己的事业,总觉得结婚成家这种事可有可无,如果那人是傅酌音,那么是最好。可如果那人不是,他也不是很必要追求人生圆满结局。

    那时候还不知道傅酌音跟赵之昂之间假结婚的事,只当她跟自己一样对感情持可有可无的状态,直到那件事发生,他才明白什么叫追悔莫及。

    好在命运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也总算明白她跟赵之昂之间清清白白,就算有牵扯,他也有信心及时斩断。

    可事情远远没有按照他计划得来,在不顾及她的意愿做了这些,她肯定会恨吧……

    温嵇白心口猛地一跳,骤然松开她匆匆下了床,慌乱无措将他的心紧紧揉成一团,深深地看了一眼还在睡的人,垂落的手五指紧紧攥起,手背上明显可见青筋浮动。

    怎么办?

    傅酌音醒来时脑袋还钝痛着,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半晌,才勉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从床上起来。

    身下撕扯的疼痛很快激起她回忆起昨晚的荒唐,斑驳醒目的红痕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本就脆弱的心防。

    怎么办?

    她,她好像,趁人之危,借着酒胆,把……把温嵇白给睡了……

    短促的尖叫声将温嵇白从浴室里吓得赶了出来,在快步走到床前时却赫然止步不前。

    她醒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不管她愿不愿意接受,事情不也已成定局,她改变不了。

    他就是要她!

    温嵇白不容自己再怯步,在走到床前时,骨节修长的手轻轻放在女人肩上,嗓音都不禁带着几分自己不易察觉的柔软:“还好吗?”

    傅酌音将自己脑袋蒙在膝盖上,嚎啕大哭了好半晌才意识到男人按在肩膀上的力道渐重。

    这个时候会出现在房间里的人毋庸置疑也只会是他。

    可傅酌音丝毫不敢面对这人,在清楚回忆起自己无耻的行径后,尴尬羞愧地往后退开,将被子蒙在头上,企图以这种方式逃避一切,可床就那么点大,她再怎么退依旧被困在温嵇白面前。

    只能任由男人将她抱在怀中,在他强硬的拥抱中怯懦地开了口。

    “对,对不起。”

    她唇瓣发颤,泪水也止不住地流,发自肺腑地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对不起,对不起。”

    “……”温嵇白怔怔然地听着她自说自话的道歉,心下一紧:“你在说什么?”

    她羞于启齿,把自己从头到尾缩在被子里。

    温嵇白便将最后一点遮羞布都给她扯开。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傅酌音面色涨红,哽咽出声:“不是我喝多了,强迫你吗?”

    温嵇白:……

    “你还发烧,根本拗不过我,所以,被我霸王……硬上弓。”她使劲去回想昨晚发生的事,羞愧地低着头。

    温嵇白将放在她肩上的手缓缓放开,轻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深眉紧蹙:“你是这样觉得的吗?”

    傅酌音始终低着眉不敢看他的眼神,唇瓣被她咬得发红,身子在他掌心下渐渐发抖,昨晚的混乱断断续续袭来:“对不起,我喝断片了,脑子现在还浑浑噩噩的……”

    温嵇白深吸了口气,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后,不明所以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不在意。”

    傅酌音愣了一瞬,猝然抬眼看他,身子猛地一哆嗦:“可我在意。”

    “你嫌弃我?”温嵇白指腹按在那截印着他咬痕的锁骨上,像是在回味着什么,神色黯然:“除了你,我没有过其他人。”

    那像蛇一样只阴鸷晦暗的目光盯得人心脏一缩一紧,傅酌音打了个哆嗦:“……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穷追不舍。

    她恼羞成怒:“我不喜欢那种事。”

    “……”

    温嵇白慌乱的心跳渐渐趋于平静,冷静下来后他才能好好思考如今的处境。

    不喜欢。

    是因为跟他才不喜欢。

    还是因为其他人也一样不喜。

    她好像忘记昨晚的一切是谁起的头,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事情无论是谁先开始,男人永远是占尽便宜的那方。

    她这么傻难怪会被骗。

    “你和赵之昂的情况我都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介意这个吗?”温嵇白眼底泛过一丝阴鸷。

    傅酌音语气一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他:“我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温嵇白点头。

    傅酌音恨不得将身子缩回地里去,通红的一双眼里泪水断断续续,哑着嗓子问:“我昨晚喝了几瓶?”

    “两瓶。”温嵇白淡声道:“摔了一瓶,又抢了一瓶去喝,我知你心情不好,便纵着你。”

    哪知道她听了会后又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歉“对不起”。

    温嵇白喉结微微一动,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水汪汪的眼眶,膝盖半弯,曲跪在床榻上,微微俯下身去与她视线平齐,手掌抬起,掌心堵住她的口。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哭了,是我要你,你根本反抗不了。”

    “你别安慰我,我都想起来了。”

    傅酌音将自己背过身去,呜呜地哭。

    温嵇白:“……”

    怎么办?这种情况比他坦白实情还让人心底焦躁难安。

    温嵇白从她身后将人捞了回来,两手掖在她臂弯下,大手将她的泪水轻轻揩去:“既然这样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对我负点责。”

    傅酌音呼吸一窒,思路混乱,都扯成一团乱麻。

    他淡声:“你不是说你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

    “你要我去……自首?”

    傅酌音急切,慌无择路间竟抓过他的手道:“这么丢人的事,可不可以不要闹得人尽皆知?”

    温嵇白:“……”

    她的脑回路怎么能够如此清奇。

    再说了,和他一起,做那种事,很丢人?

    她就那么讨厌自己讨厌到这种程度?

    她可以因为一份同情心去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假结婚,对他却吝啬于提任何一句。

    “名分。”

    傅酌音一瞬无言。

    沉默许久他许是被耗尽了全部耐性,声音泠泠:“那你去自首吧,起来洗个澡,我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