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后的（？）晚餐
“快醒醒，又睡着了。”
一个声音将睡得迷迷糊糊的玉心喊了起来，睁眼一看茉莉正坐在自己的正对面。
“晚饭时间。”
坐在茉莉正对面的玉心拿起筷子，戳了戳摆放在眼前的黑漆漆不明块状物体，看不出一丁点的晚饭要素。
“请问……这个是什么东西？”
不，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那么一点跟晚饭沾边的东西的，你看这炒蛋的边角呀，它又黑又焦，像不像你给锅底清洗时洗下的黑垢？
再看那个不明块状物体，黑里透红，可以推测出是某种与鸡蛋比较搭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他不敢下定论。
玉心的话惹得茉莉有些不悦。
“这就是今晚的晚餐，到达旅馆的时间太晚了，只好自己动手。”
“晚餐……这是最后的晚餐？”
他有那么一瞬间把“今晚的晚餐”听成了“最后的晚餐”，他看着这顿晚餐头皮发麻，甚至有些头晕目眩，都不知道是饿出来的还是慌出来的。
突然间，他悟了。
“喔，我懂了，这肯定是魔女特色料理。用黑曜石来增强鸡蛋松软的口感，不愧是……”
“这是胡萝卜炒蛋。”
茉莉脸上微微笑，又用筷子指了指说道：“这是胡萝卜，这是炒蛋。”
“这有什么区别！？”
“我极力粉饰现实，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看来我一定是在做梦！”
说着，玉心就准备往床铺走去，却被茉莉一手抓住。
“快认清现实吧。还有，今晚你睡地上。”
“别担心，以防万一我在里面加了中和药剂，不会食物中毒的。”
“茉莉小姐，您对食物表现出来的包容心真令人动容。事发突然，我决定今晚开始减肥，就是这样，我先睡哇哇哇——”
他急切想要离开桌前的脚步被茉莉的重力魔法给停了下来。
茉莉黑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都说了吧，不会中毒的。”
“要是中毒那还得了。”
“放心，我也会一起吃的。饭菜嘛，讲究的首先是营养，味道是其次。”
“这话确实没有毛病，可是既然要吃的话，我还是想吃美味可口的饭菜。这到底要怎样才能作出这般五彩斑斓的黑，你是用了什么魔法吗？”
“看了一会魔法书。”
“……”
“好吧，可能不止一会。不过一会两会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你今天不吃也得吃，难得我亲自下厨。”
无视玉心的意愿，茉莉夹上一块胡萝卜（？）慢悠悠地准备塞进他的嘴里。
“噫——求求你，不要把这种不像是人吃的东西塞进我的嘴里！”
闻言，茉莉脸上的怒意又多了几分。
本来她只想塞上一口让他尝尝，实在是下不了口的话就放弃。但是现在，她的想法改变了。
就算是赌上魔女的尊严，也要让这位客官好好品尝这一盘胡萝卜炒蛋。
俗话说，劳动的果实是最甜的果实。她就不信了！
“呀啊啊啊——”
那烧焦的食材与怪异的中和药剂混合后的新奇味觉，一下子就让玉心的意识飞到了遥远的彼方。
在意识消逝前，他听到了茉莉的喃喃自语：“看来紫云做的中和药剂还是不靠谱呀，今晚还是吃咸菜吧”
原来还有菜，你怎么不早说？
看着茉莉从挎包里拿出一坛咸菜，玉心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
……
哒哒哒——轰——
子弹的尖叫，硝烟的味道。
掩盖痛苦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麻木，这是战场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事。
在这里，宝贵的生命沦落为随时可以替换的零件，一个零件坏掉了就有新的零件更换上去，用以维持战争机器的运转，直至战斗到最后一个零件。
“快快快！迅速移动！”
我们拿到了一份棘手的情报，情报的代价高得超乎常人的想象。
无数的生命在战场上消逝，死亡的镰刀总是悄无声息地从我眼前划过，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
在死神的眼里，这里不是战场，而是收割性命的麦田。
爆炸声在耳边回响，空气如刀子割在脸上。
鲜血，硝烟，战火，无时无刻侵蚀着胸口里那颗胆怯跳动的心。
这里发生的一切仅仅围绕着怀中那张大小不过A4纸的情报展开。
“啧，敌人的追击太猛烈了，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来殿后，C小队继续前进！”
眼前是枪林弹雨，身后是战友和希望，最后一个支援小队从此化成钉子，扎在了敌人的最前方，战友的最后方。
“伍德！”
“别回头玉心！向前进！”
“唔……”
我咬紧牙关，嘴巴机械性地重复起那句耳朵听了都生茧的话语。
“C小队明白。”
命令，命令，不得不服从的命令，让人生厌的命令。多少战友被舍弃，多少战友抛洒热血，而我却只能将不舍按下心头，任务还没完成，我唯有前进。
“趴下！”
但是舍弃了什么并不代表前路会变得有多轻松，布满荆棘的前方仍旧是艰难险阻。死神的阴影总有办法追上来，缠住前进的脚踝。
“啊啊啊！！”
敌方的精英小队已经提前绕到我们前方。
无情的火蛇将具现化的杀意倾注在战友的身上，我来不及对痛苦的战友多加关注，快速抬起手中的武器。
先机被强占了，敌人又是精英，枪林弹雨就在脸上，死亡的脚步又在背后紧追不舍。一线生机究竟在哪里？
答案我早已了然，它只能靠自己来创造。
硬着头皮强顶火力，让子弹在耳旁尖叫，让脚步坚定前行，眼神始终锁定敌人，扣动扳机快速反击。
只要子弹出膛，准心就移动到下一个，没必要也没时间去确认击杀是否成功。
生死之际只在一瞬，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几秒钟的时间，可能也就喝口水，也可能只够写上一两个字，但它却能让战场又新添几具热乎乎的尸体。
武器的弹匣瞬间清空，敌人却还剩下一名。
反应过来的敌人快速转移枪口，对着我的方位一阵扫射，我只能向前跑动躲进最近的掩体。
一边奔跑的同时一边将武器切换成手枪，检视弹匣中的弹药，只剩最后一发。
机会只有一次。
我默念着这至关重要的提醒，冷静地给手枪上了膛。
在靠近残垣断壁的掩体时奋力一蹬，借助反作用力腾空而起，在敌人愕然的目光中抢先从空中发起攻击。
扣动扳机，手枪的撞针撞击子弹底火，火药被引燃，高热高压的燃气将子弹推送出去，子弹沿着膛线不断加速螺旋，伴随着火焰飞出枪口，在半空中跳起不断螺旋前进的死亡之舞，扎入敌人的头颅后昙花一现，盛放出一朵丑陋的鲜花。
这场战斗全程不过三十秒，来得快结束得也快。
“罗伯特！”
可依然追赶不上死神的镰刀。战友身上的伤口清楚地告诉我，这是无可挽救的致命伤，至少在当下确实如此。
我只能象征性地包扎一下，无法做得更多。
趁还来得及，我握紧他的手，问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感受不到脸上的肌肉有什么变化，亦不觉得内心有什么波动。我大概是见惯了这些，所以变得麻木不仁了。
“情、情报……保护好……还有……我、我抽屉里的信……衣衣衣、衣柜……饼干盒……快走……”
这一天，四个小队二十余名队员，只活下了我一个。
一个声音将睡得迷迷糊糊的玉心喊了起来，睁眼一看茉莉正坐在自己的正对面。
“晚饭时间。”
坐在茉莉正对面的玉心拿起筷子，戳了戳摆放在眼前的黑漆漆不明块状物体，看不出一丁点的晚饭要素。
“请问……这个是什么东西？”
不，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那么一点跟晚饭沾边的东西的，你看这炒蛋的边角呀，它又黑又焦，像不像你给锅底清洗时洗下的黑垢？
再看那个不明块状物体，黑里透红，可以推测出是某种与鸡蛋比较搭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他不敢下定论。
玉心的话惹得茉莉有些不悦。
“这就是今晚的晚餐，到达旅馆的时间太晚了，只好自己动手。”
“晚餐……这是最后的晚餐？”
他有那么一瞬间把“今晚的晚餐”听成了“最后的晚餐”，他看着这顿晚餐头皮发麻，甚至有些头晕目眩，都不知道是饿出来的还是慌出来的。
突然间，他悟了。
“喔，我懂了，这肯定是魔女特色料理。用黑曜石来增强鸡蛋松软的口感，不愧是……”
“这是胡萝卜炒蛋。”
茉莉脸上微微笑，又用筷子指了指说道：“这是胡萝卜，这是炒蛋。”
“这有什么区别！？”
“我极力粉饰现实，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看来我一定是在做梦！”
说着，玉心就准备往床铺走去，却被茉莉一手抓住。
“快认清现实吧。还有，今晚你睡地上。”
“别担心，以防万一我在里面加了中和药剂，不会食物中毒的。”
“茉莉小姐，您对食物表现出来的包容心真令人动容。事发突然，我决定今晚开始减肥，就是这样，我先睡哇哇哇——”
他急切想要离开桌前的脚步被茉莉的重力魔法给停了下来。
茉莉黑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都说了吧，不会中毒的。”
“要是中毒那还得了。”
“放心，我也会一起吃的。饭菜嘛，讲究的首先是营养，味道是其次。”
“这话确实没有毛病，可是既然要吃的话，我还是想吃美味可口的饭菜。这到底要怎样才能作出这般五彩斑斓的黑，你是用了什么魔法吗？”
“看了一会魔法书。”
“……”
“好吧，可能不止一会。不过一会两会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你今天不吃也得吃，难得我亲自下厨。”
无视玉心的意愿，茉莉夹上一块胡萝卜（？）慢悠悠地准备塞进他的嘴里。
“噫——求求你，不要把这种不像是人吃的东西塞进我的嘴里！”
闻言，茉莉脸上的怒意又多了几分。
本来她只想塞上一口让他尝尝，实在是下不了口的话就放弃。但是现在，她的想法改变了。
就算是赌上魔女的尊严，也要让这位客官好好品尝这一盘胡萝卜炒蛋。
俗话说，劳动的果实是最甜的果实。她就不信了！
“呀啊啊啊——”
那烧焦的食材与怪异的中和药剂混合后的新奇味觉，一下子就让玉心的意识飞到了遥远的彼方。
在意识消逝前，他听到了茉莉的喃喃自语：“看来紫云做的中和药剂还是不靠谱呀，今晚还是吃咸菜吧”
原来还有菜，你怎么不早说？
看着茉莉从挎包里拿出一坛咸菜，玉心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
……
哒哒哒——轰——
子弹的尖叫，硝烟的味道。
掩盖痛苦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麻木，这是战场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事。
在这里，宝贵的生命沦落为随时可以替换的零件，一个零件坏掉了就有新的零件更换上去，用以维持战争机器的运转，直至战斗到最后一个零件。
“快快快！迅速移动！”
我们拿到了一份棘手的情报，情报的代价高得超乎常人的想象。
无数的生命在战场上消逝，死亡的镰刀总是悄无声息地从我眼前划过，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
在死神的眼里，这里不是战场，而是收割性命的麦田。
爆炸声在耳边回响，空气如刀子割在脸上。
鲜血，硝烟，战火，无时无刻侵蚀着胸口里那颗胆怯跳动的心。
这里发生的一切仅仅围绕着怀中那张大小不过A4纸的情报展开。
“啧，敌人的追击太猛烈了，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来殿后，C小队继续前进！”
眼前是枪林弹雨，身后是战友和希望，最后一个支援小队从此化成钉子，扎在了敌人的最前方，战友的最后方。
“伍德！”
“别回头玉心！向前进！”
“唔……”
我咬紧牙关，嘴巴机械性地重复起那句耳朵听了都生茧的话语。
“C小队明白。”
命令，命令，不得不服从的命令，让人生厌的命令。多少战友被舍弃，多少战友抛洒热血，而我却只能将不舍按下心头，任务还没完成，我唯有前进。
“趴下！”
但是舍弃了什么并不代表前路会变得有多轻松，布满荆棘的前方仍旧是艰难险阻。死神的阴影总有办法追上来，缠住前进的脚踝。
“啊啊啊！！”
敌方的精英小队已经提前绕到我们前方。
无情的火蛇将具现化的杀意倾注在战友的身上，我来不及对痛苦的战友多加关注，快速抬起手中的武器。
先机被强占了，敌人又是精英，枪林弹雨就在脸上，死亡的脚步又在背后紧追不舍。一线生机究竟在哪里？
答案我早已了然，它只能靠自己来创造。
硬着头皮强顶火力，让子弹在耳旁尖叫，让脚步坚定前行，眼神始终锁定敌人，扣动扳机快速反击。
只要子弹出膛，准心就移动到下一个，没必要也没时间去确认击杀是否成功。
生死之际只在一瞬，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几秒钟的时间，可能也就喝口水，也可能只够写上一两个字，但它却能让战场又新添几具热乎乎的尸体。
武器的弹匣瞬间清空，敌人却还剩下一名。
反应过来的敌人快速转移枪口，对着我的方位一阵扫射，我只能向前跑动躲进最近的掩体。
一边奔跑的同时一边将武器切换成手枪，检视弹匣中的弹药，只剩最后一发。
机会只有一次。
我默念着这至关重要的提醒，冷静地给手枪上了膛。
在靠近残垣断壁的掩体时奋力一蹬，借助反作用力腾空而起，在敌人愕然的目光中抢先从空中发起攻击。
扣动扳机，手枪的撞针撞击子弹底火，火药被引燃，高热高压的燃气将子弹推送出去，子弹沿着膛线不断加速螺旋，伴随着火焰飞出枪口，在半空中跳起不断螺旋前进的死亡之舞，扎入敌人的头颅后昙花一现，盛放出一朵丑陋的鲜花。
这场战斗全程不过三十秒，来得快结束得也快。
“罗伯特！”
可依然追赶不上死神的镰刀。战友身上的伤口清楚地告诉我，这是无可挽救的致命伤，至少在当下确实如此。
我只能象征性地包扎一下，无法做得更多。
趁还来得及，我握紧他的手，问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感受不到脸上的肌肉有什么变化，亦不觉得内心有什么波动。我大概是见惯了这些，所以变得麻木不仁了。
“情、情报……保护好……还有……我、我抽屉里的信……衣衣衣、衣柜……饼干盒……快走……”
这一天，四个小队二十余名队员，只活下了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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