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义警克星”
“……今日晚间18时左右，我市西城区发生一起特大爆炸事故，事故共造成2人死亡，42人受伤，目前伤者已送往医院救治。警方初步判断该爆炸事故由自称‘离火帮’的极端组织引起，目前案件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医院走廊人头攒动，偶尔听到“让一下”，人群就无声地散开，消防员、警察、医生护士风一样穿过，淡淡的糊味随这风在空中弥漫，久久不能散去。
由于爆炸中校车侧翻，此时走廊里多是焦急等待的学生家长。所幸警方救援及时，孩子们大多只是在撞击中受了些轻伤，简单处置就可以出院了。受伤较重的主要是现场组织防卫和救援的消防、警务人员。
随着家长们陆续离开，医院逐渐恢复了平静。剩下消防队、警队的人员在做最后的确认，一眼望过去走廊里都是笔挺的制服，蜷缩在角落里的朱素就显得有些扎眼。
他倒也算穿着制服，不过就只能靠右边袖口的一小截淡蓝色让人认得这大概是警服，剩余焦黑的丝丝缕缕勉强搭在一起。方才被围在人群中，也不方便借个床单被罩遮一遮。这会儿朱素双臂搂在胸前，正低着头偷瞄各个病房门，等一个路过的护士相救。
忽然一件牛仔外套搭在朱素肩头，衣服略窄，像件女装。“啊？这是什么浪漫故事展开。”朱素抬起头，可惜，眼前是一位瘦高个的小哥，虽然带着自然和善的微笑，但小哥一副怪异的墨镜还是在夜晚的医院走廊给朱素带来一丝寒意。
“喂！”中气十足的喝声冲散了朱素的疑惑，一个中长发的女孩坐在朱素左边不远的座位，正怒气冲冲地盯着小哥。
“对前辈大呼小叫可不行呀。”小哥打趣着坐回女孩身边。
朱素注意到女孩有一双金属质感的手臂，此时正无力地搭在腿上，好像受了伤。看样子外套是女孩的，衣服上挂着淡淡地烟熏味儿，估计这两人也是刚从火场过来。
“谢谢，不好意思，”朱素冲女孩微微颔首，“两位是这一带的义警吗？有执照吗？”话刚出口朱素就察觉失礼，职业病犯了。正欲道歉，女孩先一步开口。
“你是这一带的变态吗？没衣服穿吗？”
朱素有点懵，没想到还有人敢这么跟警察说话。
小哥拍拍女孩肩膀，微笑着轻声提醒：“警察，他是警察。”
“警察了不得喽？！老子也是警察！”女孩好像一下被点着了，说话还带些方言调调。
这下朱素彻底呆住了，“这人什么来路？”他心里不爽，但毕竟披着人家女孩子的外套，也不好发作，只能心里暗讽一句“你胳膊但凡有嘴巴一半的实力，估计都受不了伤！”
“嚯，谁口气这么大。”不远处一句话打破了走廊里的尴尬。
朱素定睛一看，忙不迭起身，心里暗道不妙：“坏了，陈局怎么来了？”。再看小哥和女孩也迅速立正，只是朱素胳膊挡在胸前，女孩右臂抬不起来，只有小哥标准地敬了礼。
陈局是市公安领导，平日里对年轻警员关爱有加，很受下属敬重。但因为一些原因，朱素现在很怕见到陈局。
陈局摆摆手，示意几人坐下。朱素刚弯腰，突然被陈局厉声喝止“你站着！谁让你坐了！”
朱素定在原地，又想立正又怕“走光”，急得脸都涨红了。
“破衣烂衫的像什么样子！那孩子呢？醒了吗？”
朱素知道陈局问的是小飞人，二次爆炸的时候朱素拼命冲到小飞人晕倒的橱窗，好在爆炸范围小，自己只是烧了衣服，理论上小飞人应该是很安全。
朱素摇摇头，尴尬地答道“还没……”
“你还好意思说！一天天干的都是什么事儿？都调你去指挥交通了，怎么？交警也装不下你，想干火警啦？拽着人家义警往火坑里跳？！不想干趁早把警服脱了滚蛋，得，反正烧完了，直接滚蛋算球……”
朱素想解释都插不上话，好不容易等到陈局换气的功夫，急忙开口，“他是未注册人员，属于违法……”
不解释还好，一句话直接气得陈局拳头都攥紧了。“你又有理啦？干脆给您请个功得了呗？来这儿半年，大庭广众逮了八个无证义警，还有一个逮错了。这刚消停几个月，忍不住啦？劲儿又上来了？你警察就是这么当的吗？”
“违法就是违法啊”朱素低头喃喃道。
“说什么？！”
“没什么陈局。”
“行了，我不跟你多废话，那孩子父母一会儿就到，你自己跟他们解释。”陈局说完把朱素晾在一边，径直走向走廊另一头的病房。不一会儿病房里走出一名警员，递给朱素一件警服，应该是住院同事换下的，上面还有烧痕和血迹，但比朱素身上的强了不少。
女孩一直在旁听，这会儿见陈局走了，探过头来冲朱素低声问道“欸，你就是那个‘义警克星’吧？听说有个见习警员专逮义警？我可不是义警啊，我正经警察。”一旁的小哥忙打断女孩说话。这玩笑显然不合时宜。
不过朱素也没听进去，此刻他脑子很乱，担心小飞人的安危，也不知该如何同少年的家人解释。思来想去，朱素还是决定老老实实道歉，现在只希望小飞人平安无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病人醒了，家属在吗？”
……
经过诊断，小飞人受伤不重，主要是脑震荡和几处肌肉拉伤，几周就能痊愈。朱素向少年父母诚恳道歉，也得到了家长的谅解。
“小风这孩子读高中以后经常晚上溜出门，带着伤回家。告诫过他好多次，就是不听，做义警实在太危险了。”孩子妈妈说着说着啜泣起来，朱素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小哥见朱素拘谨，忙上前搭话：“叔叔阿姨，这个年纪的孩子有英雄情结很正常，经过这一次，小风应该也会成长不少。不过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小风还没有注册过吧？”
少年家长对视一眼，面露愧色。
“如果小风坚持要做义警，今天这种情况恐怕还会出现。尽快完成注册，配置限制器，也是为孩子安全着想。”
孩子爸爸点点头道：“这我们也知道，但我本人也了解过异能限制器的原理，靠电活化矿石的射线抑制超能力，听起来真的很难让人安心。”
“叔叔，您还是多虑了，抑制射线的风险研究一直缺乏有说服力的证据，况且小风能力特殊，兴许都用不上抑制射线。”小哥指指自己的眼镜，“我的限制器也用了快十年，我这不好好的嘛。”
随后小哥又列举各种研究数据，热情大方又饱含逻辑，小风的父母越听越激动，恨不得马上带孩子去登记注册。小哥趁热打铁介绍了注册的规定和流程。最后双方愉快道别，算是解决了朱素一桩心事。
“感觉比起当警察，你更适合去做推销。”朱素被小哥的口才折服，这事如果交给他来做，不知又要说错多少话。
小哥依旧露出谦和的微笑，“同事都鼓励我转行，不过我还是喜欢当警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严谨，她叫于文晋，今晚本来在附近便衣巡查，出了些小状况就到医院来了，很高兴认识你。”
朱素瞥了一眼叫于文晋的女孩，微笑道：“严谨、文静，真是人如其名。我叫朱素，见习警察，‘义警克星’，现在不确定能不能转正。”
“不准叫我‘文静’！”女孩似乎没听出朱素话里有话。
“那就叫你于文呗，三个字太长了，我可不想念。”
“那也不行！”
“我觉得挺好。”
“严师兄！”
朱素和女孩你一句我一句互怼，小哥就在一旁帮腔，三名年轻警员之间没了不久前的“剑拔弩张”，很快便熟络起来。
走廊那边，陈局从病房悄悄探出头，看着眼前笑闹着的年轻人，转身说道：“你觉得他们能行吗？我看可悬呐。”
“严谨不是您推荐的吗？”
“我说那两个。”
“目前看还好，走一步看一步。”那位从天而降的面罩警官背身答着话。在他面前，异能特警队三名战斗员摆开阵势警惕着病床上被秘密逮捕的嫌疑人。
嫌疑人刚刚完成麻醉，医生们正准备从他身上剥离几件诡异的机械植入体。
医院走廊人头攒动，偶尔听到“让一下”，人群就无声地散开，消防员、警察、医生护士风一样穿过，淡淡的糊味随这风在空中弥漫，久久不能散去。
由于爆炸中校车侧翻，此时走廊里多是焦急等待的学生家长。所幸警方救援及时，孩子们大多只是在撞击中受了些轻伤，简单处置就可以出院了。受伤较重的主要是现场组织防卫和救援的消防、警务人员。
随着家长们陆续离开，医院逐渐恢复了平静。剩下消防队、警队的人员在做最后的确认，一眼望过去走廊里都是笔挺的制服，蜷缩在角落里的朱素就显得有些扎眼。
他倒也算穿着制服，不过就只能靠右边袖口的一小截淡蓝色让人认得这大概是警服，剩余焦黑的丝丝缕缕勉强搭在一起。方才被围在人群中，也不方便借个床单被罩遮一遮。这会儿朱素双臂搂在胸前，正低着头偷瞄各个病房门，等一个路过的护士相救。
忽然一件牛仔外套搭在朱素肩头，衣服略窄，像件女装。“啊？这是什么浪漫故事展开。”朱素抬起头，可惜，眼前是一位瘦高个的小哥，虽然带着自然和善的微笑，但小哥一副怪异的墨镜还是在夜晚的医院走廊给朱素带来一丝寒意。
“喂！”中气十足的喝声冲散了朱素的疑惑，一个中长发的女孩坐在朱素左边不远的座位，正怒气冲冲地盯着小哥。
“对前辈大呼小叫可不行呀。”小哥打趣着坐回女孩身边。
朱素注意到女孩有一双金属质感的手臂，此时正无力地搭在腿上，好像受了伤。看样子外套是女孩的，衣服上挂着淡淡地烟熏味儿，估计这两人也是刚从火场过来。
“谢谢，不好意思，”朱素冲女孩微微颔首，“两位是这一带的义警吗？有执照吗？”话刚出口朱素就察觉失礼，职业病犯了。正欲道歉，女孩先一步开口。
“你是这一带的变态吗？没衣服穿吗？”
朱素有点懵，没想到还有人敢这么跟警察说话。
小哥拍拍女孩肩膀，微笑着轻声提醒：“警察，他是警察。”
“警察了不得喽？！老子也是警察！”女孩好像一下被点着了，说话还带些方言调调。
这下朱素彻底呆住了，“这人什么来路？”他心里不爽，但毕竟披着人家女孩子的外套，也不好发作，只能心里暗讽一句“你胳膊但凡有嘴巴一半的实力，估计都受不了伤！”
“嚯，谁口气这么大。”不远处一句话打破了走廊里的尴尬。
朱素定睛一看，忙不迭起身，心里暗道不妙：“坏了，陈局怎么来了？”。再看小哥和女孩也迅速立正，只是朱素胳膊挡在胸前，女孩右臂抬不起来，只有小哥标准地敬了礼。
陈局是市公安领导，平日里对年轻警员关爱有加，很受下属敬重。但因为一些原因，朱素现在很怕见到陈局。
陈局摆摆手，示意几人坐下。朱素刚弯腰，突然被陈局厉声喝止“你站着！谁让你坐了！”
朱素定在原地，又想立正又怕“走光”，急得脸都涨红了。
“破衣烂衫的像什么样子！那孩子呢？醒了吗？”
朱素知道陈局问的是小飞人，二次爆炸的时候朱素拼命冲到小飞人晕倒的橱窗，好在爆炸范围小，自己只是烧了衣服，理论上小飞人应该是很安全。
朱素摇摇头，尴尬地答道“还没……”
“你还好意思说！一天天干的都是什么事儿？都调你去指挥交通了，怎么？交警也装不下你，想干火警啦？拽着人家义警往火坑里跳？！不想干趁早把警服脱了滚蛋，得，反正烧完了，直接滚蛋算球……”
朱素想解释都插不上话，好不容易等到陈局换气的功夫，急忙开口，“他是未注册人员，属于违法……”
不解释还好，一句话直接气得陈局拳头都攥紧了。“你又有理啦？干脆给您请个功得了呗？来这儿半年，大庭广众逮了八个无证义警，还有一个逮错了。这刚消停几个月，忍不住啦？劲儿又上来了？你警察就是这么当的吗？”
“违法就是违法啊”朱素低头喃喃道。
“说什么？！”
“没什么陈局。”
“行了，我不跟你多废话，那孩子父母一会儿就到，你自己跟他们解释。”陈局说完把朱素晾在一边，径直走向走廊另一头的病房。不一会儿病房里走出一名警员，递给朱素一件警服，应该是住院同事换下的，上面还有烧痕和血迹，但比朱素身上的强了不少。
女孩一直在旁听，这会儿见陈局走了，探过头来冲朱素低声问道“欸，你就是那个‘义警克星’吧？听说有个见习警员专逮义警？我可不是义警啊，我正经警察。”一旁的小哥忙打断女孩说话。这玩笑显然不合时宜。
不过朱素也没听进去，此刻他脑子很乱，担心小飞人的安危，也不知该如何同少年的家人解释。思来想去，朱素还是决定老老实实道歉，现在只希望小飞人平安无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病人醒了，家属在吗？”
……
经过诊断，小飞人受伤不重，主要是脑震荡和几处肌肉拉伤，几周就能痊愈。朱素向少年父母诚恳道歉，也得到了家长的谅解。
“小风这孩子读高中以后经常晚上溜出门，带着伤回家。告诫过他好多次，就是不听，做义警实在太危险了。”孩子妈妈说着说着啜泣起来，朱素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小哥见朱素拘谨，忙上前搭话：“叔叔阿姨，这个年纪的孩子有英雄情结很正常，经过这一次，小风应该也会成长不少。不过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小风还没有注册过吧？”
少年家长对视一眼，面露愧色。
“如果小风坚持要做义警，今天这种情况恐怕还会出现。尽快完成注册，配置限制器，也是为孩子安全着想。”
孩子爸爸点点头道：“这我们也知道，但我本人也了解过异能限制器的原理，靠电活化矿石的射线抑制超能力，听起来真的很难让人安心。”
“叔叔，您还是多虑了，抑制射线的风险研究一直缺乏有说服力的证据，况且小风能力特殊，兴许都用不上抑制射线。”小哥指指自己的眼镜，“我的限制器也用了快十年，我这不好好的嘛。”
随后小哥又列举各种研究数据，热情大方又饱含逻辑，小风的父母越听越激动，恨不得马上带孩子去登记注册。小哥趁热打铁介绍了注册的规定和流程。最后双方愉快道别，算是解决了朱素一桩心事。
“感觉比起当警察，你更适合去做推销。”朱素被小哥的口才折服，这事如果交给他来做，不知又要说错多少话。
小哥依旧露出谦和的微笑，“同事都鼓励我转行，不过我还是喜欢当警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严谨，她叫于文晋，今晚本来在附近便衣巡查，出了些小状况就到医院来了，很高兴认识你。”
朱素瞥了一眼叫于文晋的女孩，微笑道：“严谨、文静，真是人如其名。我叫朱素，见习警察，‘义警克星’，现在不确定能不能转正。”
“不准叫我‘文静’！”女孩似乎没听出朱素话里有话。
“那就叫你于文呗，三个字太长了，我可不想念。”
“那也不行！”
“我觉得挺好。”
“严师兄！”
朱素和女孩你一句我一句互怼，小哥就在一旁帮腔，三名年轻警员之间没了不久前的“剑拔弩张”，很快便熟络起来。
走廊那边，陈局从病房悄悄探出头，看着眼前笑闹着的年轻人，转身说道：“你觉得他们能行吗？我看可悬呐。”
“严谨不是您推荐的吗？”
“我说那两个。”
“目前看还好，走一步看一步。”那位从天而降的面罩警官背身答着话。在他面前，异能特警队三名战斗员摆开阵势警惕着病床上被秘密逮捕的嫌疑人。
嫌疑人刚刚完成麻醉，医生们正准备从他身上剥离几件诡异的机械植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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