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黑王炼丹（中）
蛇拥天生有一个很独特的感官。
红外感受器。
位于头部两侧鼻孔和眼之间的三角形凹陷，可以对红外辐射产生反应，对温度极为敏感，甚至能感受到周围环境千分之几摄氏度的变化。
原本是江月白在夜晚捕猎用的，如今却是炼丹的神技！
其它妖需要三五年苦功才能掌握的控温技术，他天生就会，而且效果还更好。
即使是黑大王，也只能把温度控制在某个范围内，三四十度的细微变化，他也没办法，但江月白却能感受到千分之几的温度波动！
在禀赋上简直遥遥领先。
“太好了，我简直是天生的炼丹坯子。”江月白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将炉温控制在一千度左右后，黑大王继续接下来的步骤，喊出药材名字：
“党参十两，当归二十两，熟地黄五钱...”
站在墙边的猴大猴二立刻行动起来，灵活地在墙上攀爬。炼丹室墙壁上都是小抽屉，抽屉中放着中药材，猴妖在黑大王的指使下，按顺序拿取药材。
拿到后，猴妖并未把药材给大王，而是先递给了老砚。
老砚拿着杆七星秤，称量精准后，才将它们放入大王手中。
大王伸开蒲扇大的黑手，把这些药材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一番，还用鼻子嗅了嗅味道。
这是在辨别这些药材的药性。
就算是相同的材料，也会因为年份和储存时间的不同，出现细微差异，在炼丹的时候，一丁点细微的差别都会造成不同的结果。
而合格的炼丹师，就是要通过经验，不断根据这些细节进行调整，才能成功炼制丹药。
这方面只能靠知识底蕴，还有大量的经验积累。
江月白记忆力强悍，在知识底蕴上还是有信心的，可经验这方面是个水磨工夫，大王在观察药性，他也变大身体，伸长脖子观察。
观察没什么问题，黑大王把药材丢进炉子第二层。
炼丹开始了。
江月白只感觉一味又一味名字不同，重量也不同的药材，不停地在大王手心观察，随后被一一丢进炉子。
他眼都快看花了，没有副好记性还真不好学。
“再来点巴戟天，五钱，这味药需要盐制...”
猴大抓取一把药材，递给砚叔，砚叔称完后，直接把它们泡在准备好的盐水中。食盐味咸性寒，主沉降，可帮助某些药材吸收。
巴戟天盐制好后，黑大王直接把药材丢了进去，顺带倒入一杯清水。
火炉内的火焰不断舔舐着药炉底部，随着时间流逝，药炉内的药材在不断烧透，药性混合在一起，在炉内翻腾流动。
......
足足加了十七味药材后，炼丹终于到了最后阶段。
药炉内最终得到半炉粘稠的绿色药液。
黑大王左手一伸，调动意念，竟将那些药液凭空摄了出来。
“好手段。”江月白内心赞叹一声。
一块庞大的绿色水球浮在空中，在手心浮动，大王小心翼翼地将水球送入丹炉最顶层，水球刚进入炉内，就发生了剧烈反应。
炉子仿佛开水般，周围忽然冒出大量白色雾气。
这是丹药在浓缩水分，水分祛除完后，那些绿色药液就会变成圆滚滚的固体丹药了。
这是炼丹的最后一步，成败在此一举！
“就是现在，成！”
黑大王瞪大双眼，右手抓起一把黄色粉末，一口气吹入炉内。
“滋啦啦啦——”
丹炉内突然传来响声，如烈火烹油，绿色的液体瞬间变黑，一股浓烈的糊味散发出来，扑鼻而来，把黑大王呛得不轻。
“咳咳咳...失败了吗？”
黑大王眉头微皱，有些失望，却并不气馁。
丹药师经历的失败多了，一次小小的失败并不能影响他。
不过失败原因还是要分析的。
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炼丹的步骤非常繁杂，思考出原因，至少需要个把时辰，可如今狼统领需要大量丹药，它今天倒是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黑大王陷入两难之间，难以决断。
“丹药在最后一步呈焦糊之状，是火候没控制好，温度过高，扰乱了成丹过程...”江月白看准时机，语出惊人。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炼丹过程中，江月白一直在旁观察，何况他还有龙角，过目不忘、思维如电，很快就将炼丹问题分析得清清楚楚。
“依你之见，是哪一步的温度控制好？”黑大王问道。
“加山药那一步。”江月白立刻回答。
黑大王听到这话，如灵光一现，双眼骤亮，自言自语道：“对了对了，山药的药性失衡，才会让药渣呈现这种特性，对就是这样。”
它沉吟片刻，低头看向江月白，目光闪烁，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才初次接触炼丹，是如何知道炉温有问题的？”
江月白微微伏低蛇身，“好叫大王知晓，蛇类拥有独特的感官，可以清楚看出火炉的温度。”
“我好像听蛇姬说过这么一回事，”黑大王眼珠微转，思索往事，“本以为是她的天赋神通，想不到蛇族都可以。”
江月白回应道：“蛇族无手无脚，能繁荣昌盛，全靠这些旁门左道的本事。”
黑大王对江月白的话不知可否，低头看向江月白：“有这能力，你倒是棵炼丹的好苗子。”
“这件事对大王来说不过雕虫小技耳，就算没有在下，大王也能想到，我只是侥幸领先一次。”江月白知晓分寸，此刻再不敢卖弄学识。
“能根据丹渣的状态判断出问题，这就不是一般妖能做到了。”黑大王轻笑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江月白，道：
“你就给我做个烧火的童子吧，专管火炉温度，作为回报，每次炼完丹我都可以回答你一个关于炼丹的问题。”
江月白听到这话，目光闪烁，连忙躬身，感激道：
“谢大王，在下一定尽忠职守。”
江月白的感谢是真心诚意的。
情况比他预想中好得多。
在他设想中，最差的情况就是大王心生妒意，禁止自己呆在炼丹室，不过这种情况可能性不大，他事先打听过，大王心胸宽广，也从来不介意其它妖观看它炼丹。
最好的情况，就是大王心喜，赏赐他一些财物。
但江月白不得不赌，他虽是书童，却在炼丹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简而言之就是个多余的，若不搏上一搏，迟早也会被安排出去。
江月白不是那种被动的人，他喜欢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
如今看来，大王不愧为得道大妖，器量比江月白想象中还大，甚至不介意教他炼丹。
如此一来就是双赢。
江月白得到了学习炼丹的机会，心中还念着大王的好，大王只是口授他几句，就能让炼丹成功率大大增加。
如此器量，如此妖杰，黑大王的未来简直不可限量。
在这一课中，江月白学到的不仅仅是炼丹。
在给江月白安排完位置后，黑大王将药渣打扫干净，调整一番心态。
“再来！”
同样的过程再次重复，又到了添加山药的时刻。
黑大王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药材上，丹炉的温度由江月白来掌控。他也很尽心尽力，不断向狼大狼二下令。大王是命令谁扇谁停，江月白却能精确到谁扇几下。
这不仅是依靠感官，也有知识的应用，他已经将书房的御火类书籍尽数吃透了，所以才能展现这种大师级的微操。其它蛇绝难做到。
整个丹炉内的温度因此一度不差，黑大王都侧目连连。
片刻后，黑大王再次把药液送到最顶端的丹炉中，又到了成丹的时刻。
“成败在此一举！”
黑大王屏住呼吸，右手抓起一把黄色粉末，一口气吹入炉内。
炉内药液不断蒸发，散发出氤氲的白色雾气，最后完全浓缩，变成了一颗颗圆润的丹药，因表面覆盖着黄色粉末，因此都呈现淡淡的金色。
“完成了，一百颗逢生丹！”
黑大王面带微笑，拿来一个白色玉盘，将炉中丹药都扒拉进盘子里。
大珠小珠落玉盘。
乒乒乓乓，清脆的响声让炼丹室其它妖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逢生丹，标准的兵家丹药。小妖们吃上一颗，可以补气益血，去虚壮骨，保证精力充沛，抄家伙再战一天都不累，是带兵将军们的最爱！每颗丹药价值黄金三钱，可以说跟黄金一个价！”
黑大王轻晃玉盘，丹药在盘中散发出迷人的金色光泽。
红外感受器。
位于头部两侧鼻孔和眼之间的三角形凹陷，可以对红外辐射产生反应，对温度极为敏感，甚至能感受到周围环境千分之几摄氏度的变化。
原本是江月白在夜晚捕猎用的，如今却是炼丹的神技！
其它妖需要三五年苦功才能掌握的控温技术，他天生就会，而且效果还更好。
即使是黑大王，也只能把温度控制在某个范围内，三四十度的细微变化，他也没办法，但江月白却能感受到千分之几的温度波动！
在禀赋上简直遥遥领先。
“太好了，我简直是天生的炼丹坯子。”江月白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将炉温控制在一千度左右后，黑大王继续接下来的步骤，喊出药材名字：
“党参十两，当归二十两，熟地黄五钱...”
站在墙边的猴大猴二立刻行动起来，灵活地在墙上攀爬。炼丹室墙壁上都是小抽屉，抽屉中放着中药材，猴妖在黑大王的指使下，按顺序拿取药材。
拿到后，猴妖并未把药材给大王，而是先递给了老砚。
老砚拿着杆七星秤，称量精准后，才将它们放入大王手中。
大王伸开蒲扇大的黑手，把这些药材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一番，还用鼻子嗅了嗅味道。
这是在辨别这些药材的药性。
就算是相同的材料，也会因为年份和储存时间的不同，出现细微差异，在炼丹的时候，一丁点细微的差别都会造成不同的结果。
而合格的炼丹师，就是要通过经验，不断根据这些细节进行调整，才能成功炼制丹药。
这方面只能靠知识底蕴，还有大量的经验积累。
江月白记忆力强悍，在知识底蕴上还是有信心的，可经验这方面是个水磨工夫，大王在观察药性，他也变大身体，伸长脖子观察。
观察没什么问题，黑大王把药材丢进炉子第二层。
炼丹开始了。
江月白只感觉一味又一味名字不同，重量也不同的药材，不停地在大王手心观察，随后被一一丢进炉子。
他眼都快看花了，没有副好记性还真不好学。
“再来点巴戟天，五钱，这味药需要盐制...”
猴大抓取一把药材，递给砚叔，砚叔称完后，直接把它们泡在准备好的盐水中。食盐味咸性寒，主沉降，可帮助某些药材吸收。
巴戟天盐制好后，黑大王直接把药材丢了进去，顺带倒入一杯清水。
火炉内的火焰不断舔舐着药炉底部，随着时间流逝，药炉内的药材在不断烧透，药性混合在一起，在炉内翻腾流动。
......
足足加了十七味药材后，炼丹终于到了最后阶段。
药炉内最终得到半炉粘稠的绿色药液。
黑大王左手一伸，调动意念，竟将那些药液凭空摄了出来。
“好手段。”江月白内心赞叹一声。
一块庞大的绿色水球浮在空中，在手心浮动，大王小心翼翼地将水球送入丹炉最顶层，水球刚进入炉内，就发生了剧烈反应。
炉子仿佛开水般，周围忽然冒出大量白色雾气。
这是丹药在浓缩水分，水分祛除完后，那些绿色药液就会变成圆滚滚的固体丹药了。
这是炼丹的最后一步，成败在此一举！
“就是现在，成！”
黑大王瞪大双眼，右手抓起一把黄色粉末，一口气吹入炉内。
“滋啦啦啦——”
丹炉内突然传来响声，如烈火烹油，绿色的液体瞬间变黑，一股浓烈的糊味散发出来，扑鼻而来，把黑大王呛得不轻。
“咳咳咳...失败了吗？”
黑大王眉头微皱，有些失望，却并不气馁。
丹药师经历的失败多了，一次小小的失败并不能影响他。
不过失败原因还是要分析的。
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炼丹的步骤非常繁杂，思考出原因，至少需要个把时辰，可如今狼统领需要大量丹药，它今天倒是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黑大王陷入两难之间，难以决断。
“丹药在最后一步呈焦糊之状，是火候没控制好，温度过高，扰乱了成丹过程...”江月白看准时机，语出惊人。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炼丹过程中，江月白一直在旁观察，何况他还有龙角，过目不忘、思维如电，很快就将炼丹问题分析得清清楚楚。
“依你之见，是哪一步的温度控制好？”黑大王问道。
“加山药那一步。”江月白立刻回答。
黑大王听到这话，如灵光一现，双眼骤亮，自言自语道：“对了对了，山药的药性失衡，才会让药渣呈现这种特性，对就是这样。”
它沉吟片刻，低头看向江月白，目光闪烁，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才初次接触炼丹，是如何知道炉温有问题的？”
江月白微微伏低蛇身，“好叫大王知晓，蛇类拥有独特的感官，可以清楚看出火炉的温度。”
“我好像听蛇姬说过这么一回事，”黑大王眼珠微转，思索往事，“本以为是她的天赋神通，想不到蛇族都可以。”
江月白回应道：“蛇族无手无脚，能繁荣昌盛，全靠这些旁门左道的本事。”
黑大王对江月白的话不知可否，低头看向江月白：“有这能力，你倒是棵炼丹的好苗子。”
“这件事对大王来说不过雕虫小技耳，就算没有在下，大王也能想到，我只是侥幸领先一次。”江月白知晓分寸，此刻再不敢卖弄学识。
“能根据丹渣的状态判断出问题，这就不是一般妖能做到了。”黑大王轻笑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江月白，道：
“你就给我做个烧火的童子吧，专管火炉温度，作为回报，每次炼完丹我都可以回答你一个关于炼丹的问题。”
江月白听到这话，目光闪烁，连忙躬身，感激道：
“谢大王，在下一定尽忠职守。”
江月白的感谢是真心诚意的。
情况比他预想中好得多。
在他设想中，最差的情况就是大王心生妒意，禁止自己呆在炼丹室，不过这种情况可能性不大，他事先打听过，大王心胸宽广，也从来不介意其它妖观看它炼丹。
最好的情况，就是大王心喜，赏赐他一些财物。
但江月白不得不赌，他虽是书童，却在炼丹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简而言之就是个多余的，若不搏上一搏，迟早也会被安排出去。
江月白不是那种被动的人，他喜欢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
如今看来，大王不愧为得道大妖，器量比江月白想象中还大，甚至不介意教他炼丹。
如此一来就是双赢。
江月白得到了学习炼丹的机会，心中还念着大王的好，大王只是口授他几句，就能让炼丹成功率大大增加。
如此器量，如此妖杰，黑大王的未来简直不可限量。
在这一课中，江月白学到的不仅仅是炼丹。
在给江月白安排完位置后，黑大王将药渣打扫干净，调整一番心态。
“再来！”
同样的过程再次重复，又到了添加山药的时刻。
黑大王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药材上，丹炉的温度由江月白来掌控。他也很尽心尽力，不断向狼大狼二下令。大王是命令谁扇谁停，江月白却能精确到谁扇几下。
这不仅是依靠感官，也有知识的应用，他已经将书房的御火类书籍尽数吃透了，所以才能展现这种大师级的微操。其它蛇绝难做到。
整个丹炉内的温度因此一度不差，黑大王都侧目连连。
片刻后，黑大王再次把药液送到最顶端的丹炉中，又到了成丹的时刻。
“成败在此一举！”
黑大王屏住呼吸，右手抓起一把黄色粉末，一口气吹入炉内。
炉内药液不断蒸发，散发出氤氲的白色雾气，最后完全浓缩，变成了一颗颗圆润的丹药，因表面覆盖着黄色粉末，因此都呈现淡淡的金色。
“完成了，一百颗逢生丹！”
黑大王面带微笑，拿来一个白色玉盘，将炉中丹药都扒拉进盘子里。
大珠小珠落玉盘。
乒乒乓乓，清脆的响声让炼丹室其它妖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逢生丹，标准的兵家丹药。小妖们吃上一颗，可以补气益血，去虚壮骨，保证精力充沛，抄家伙再战一天都不累，是带兵将军们的最爱！每颗丹药价值黄金三钱，可以说跟黄金一个价！”
黑大王轻晃玉盘，丹药在盘中散发出迷人的金色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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