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幕·破阵
夏诩喃喃自语，“得此图者，必有洪福。”
他看向独孤诵，此图是师弟交予他手，那日没有细问它的来由。
独孤诵坦白弟子云长“借图”一事，详略得当。
听闻此等至宝竟是借自一介凡人之手，几位尊者或是微笑，或是独自思量。
邓谕说：“齐天洪福自有天大的因果。
善因得善果，恶因得恶果。
亦或善因得恶果，反之亦然。
因果缠身，报应不爽。
肉体凡胎，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总之天机莫测，此图易手，当是上苍垂怜于他，合该他的福气。”
郭诣颔首称是。
云长有心偷听几位师长讲话，越听心情越是沉重。
什么因果缠身？什么报应不爽？
他从朋友那里“借走”这天大的机缘，然后还要欺骗他说它丢掉了。
真是好笑，好笑啊！
云长不禁冷笑出声。
姬洹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你笑什么？”
云长侧目看他，不吭气，扭身离开。
姬洹小跑着追了上去，“有什么笑话快说来听听，一个人笑有什么劲哪？”
云长不睬，凑到两个师妹之间，说起布阵细节。
姬洹没跑两步，忽地寒毛直竖，胜似针芒在背。
他悄悄回头看姑母，姑母正在和独孤师伯说话。
姬洹这才拍着胸脯去找师兄。
四位尊者踏步在小桑村断壁残垣里，四方观察。
夏诩说：“我藉以乾纲、坤舆之术研究此图，参解出此地有异动。
《连山》中“寻仙”一篇提及“刑天伐帝”之轶事，写有“帝解其兵镇之”一语，似与此地有所切合。”
独孤诵观察地理，警觉，“地下有封印。”
夏诩说：“不错。《连山》虽是伪作，不过，它许是伪在其名，而不在其文。
《连山》著者署名“鹧鸪儿”，不知道这位前辈是何方神圣，可以生花写下此等传说轶事，阅之，叫人心驰神往。”
三位尊者都晓得师兄嗜书如命，修炼之闲，可以读万卷书。
他们自愧不如。
郭诣说：“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鹧鸪儿”前辈想来该是我仙门中人，自有大机缘。”
邓谕颔首，深以为然。
八位弟子倍加努力，大阵既成。
夏诩说：“诸位，我们当同心破此地下封印。届时也许会发生变化，大家须坚守本心不可妄动，我自有安排。”
众人齐声领命。
八名弟子按部就班，于外圈站定八卦，闭目吐息，体内真气自运周天。
独孤诵、郭诣、邓谕于八卦内奠基天、地、人三宫，一齐注目夏诩。
夏诩鹤立于三宫中央，闭目净心，并剑指，双唇翕动，默念有词。
他吐出最后一个字节，无声朝天一指，指尖飞出一道金符。
金符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不知其数，飞高至苍穹，似烟花爆裂，继而落下漫天金光。
金光宛若雨滴，完美避开四位尊者及八名弟子，全部落在一千九百四十名兵士身上。
他们沾着金雨，当即陷入沉睡，呼吸匀称。
未几，他们的躯干越发刚硬有力，双脚缓缓陷进地下，似是铁桩一寸一寸钉进土里，陷入三寸六分止住。
金雨一直下，数息，所有兵士再次下沉，直至脚踝陷入地下四寸九分，再难进取毫厘，金雨遂止。
夏诩左手举麈尘，右手举剑，心府里元婴叩拜苍天。
元婴遍游五脏，召来空中五气，五气交融，自夏诩双目直刺苍穹。
天上陡然风云变色，打下罡雷，一道罡雷未尽，一道罡雷又至，霎时间万千罡雷齐落，打在一千九百四十名兵士顶门，急窜直下，击在地面，飞沙走石。
地表逐渐浮现一层虚无死气，在罡雷震荡中弥散开来。
历经三次雷震，死气反倒越发浓郁，淹没人的膝盖。
夏诩剑指八方，厉喝：“卦动！开门！乾金生坎水！”
八名弟子闻声身动，顺势走位，当即有三阵罡雷临头抵地，直接打散死气。
震木位一个女弟子经不住罡雷洗礼，在第四道罡雷打来时，口吐鲜血。
死气嗅到血腥，瞬间卷土重来，直扑负伤的女弟子七窍。
郭诣心神微动，便要祭出法宝拯救弟子。
夏诩袖里飞出一只三足方寸小鼎，先郭诣一步飞至女弟子身前，精准兜住鲜血，一丝不漏。
小鼎飞上女弟子头顶，鼎口翻转，迎风见长，正巧完美笼住她的头颈，轻易抵住罡雷打击。
死气飞来，触及宝鼎，瞬间消散无形。
郭诣注目夏诩，心怀感激。
罡雷随八卦律动，打散三次死气。
地下又冒出幽鬼，不计其数，惨烈嘶嚎，侵袭一千九百四十兵士肉身，惊得他们三魂六魄不得安生。
时机已到，夏诩轻拍剑首，宝剑刃朝天，无风自起，穿越雷震，直飞上苍穹，势尽时，剑刃翻转朝地，宛如长虹直下三千尺，七息，坠至夏诩顶上三丈。
三位尊者把握时机，一齐祭出法宝立在顶门，招风引雷。
万千风雷斗转星移，自八卦转入三宫，经三宝凝聚成实，飞入宝剑中。
宝剑挨着夏诩鼻尖坠下，直接钉在他两脚之间中心一点，一贯到底，没入剑柄寸止。
夏诩朝天挥舞麈尘，如此九下方止，他心府里的元婴也九叩首。
风雷骤止，烟波散尽，天地为之一清。
夏诩收回宝鼎，闭目静待，众人随之等待。
片刻，地底仿佛传出一阵悠长的哀吼，哀吼落尽，宝剑化作齑粉。
哀嚎声四起，一千九百四十兵士，有六成随宝剑化作齑粉，又有三成躯体伤残不死，剩下一成健全者，除去几人安然无恙，其余皆心智受损，变成呆子。
夏诩沉默不言，神情极度落寞。
他此番出手抢夺他人机缘，已犯欺天大罪。
又昧心以良人祭阵破坏封印，罪上加罪，罪无可恕！
它日若死无葬身之地，也合该报应。
郭诣想安慰：“师兄……”
夏诩摇了摇头，矮身轻拍三下地面，手止不住地颤抖。
地面微震下陷，众人及时避开。
原地塌出方方正正一个丈余宽的大洞，深不见底。
夏诩命两个弟子留下善后，跳进洞里。
郭诣递给负伤的弟子两枚赤丹，见她吃了，叫两个弟子结伴，先回山里去。
独孤诵留下一个弟子协助善后，领着云长跳进洞。
邓谕也想留下姬洹，姬洹死活不肯，好求歹求，她只好领着姬洹下洞，留下另一个弟子善后。
……
他看向独孤诵，此图是师弟交予他手，那日没有细问它的来由。
独孤诵坦白弟子云长“借图”一事，详略得当。
听闻此等至宝竟是借自一介凡人之手，几位尊者或是微笑，或是独自思量。
邓谕说：“齐天洪福自有天大的因果。
善因得善果，恶因得恶果。
亦或善因得恶果，反之亦然。
因果缠身，报应不爽。
肉体凡胎，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总之天机莫测，此图易手，当是上苍垂怜于他，合该他的福气。”
郭诣颔首称是。
云长有心偷听几位师长讲话，越听心情越是沉重。
什么因果缠身？什么报应不爽？
他从朋友那里“借走”这天大的机缘，然后还要欺骗他说它丢掉了。
真是好笑，好笑啊！
云长不禁冷笑出声。
姬洹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你笑什么？”
云长侧目看他，不吭气，扭身离开。
姬洹小跑着追了上去，“有什么笑话快说来听听，一个人笑有什么劲哪？”
云长不睬，凑到两个师妹之间，说起布阵细节。
姬洹没跑两步，忽地寒毛直竖，胜似针芒在背。
他悄悄回头看姑母，姑母正在和独孤师伯说话。
姬洹这才拍着胸脯去找师兄。
四位尊者踏步在小桑村断壁残垣里，四方观察。
夏诩说：“我藉以乾纲、坤舆之术研究此图，参解出此地有异动。
《连山》中“寻仙”一篇提及“刑天伐帝”之轶事，写有“帝解其兵镇之”一语，似与此地有所切合。”
独孤诵观察地理，警觉，“地下有封印。”
夏诩说：“不错。《连山》虽是伪作，不过，它许是伪在其名，而不在其文。
《连山》著者署名“鹧鸪儿”，不知道这位前辈是何方神圣，可以生花写下此等传说轶事，阅之，叫人心驰神往。”
三位尊者都晓得师兄嗜书如命，修炼之闲，可以读万卷书。
他们自愧不如。
郭诣说：“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鹧鸪儿”前辈想来该是我仙门中人，自有大机缘。”
邓谕颔首，深以为然。
八位弟子倍加努力，大阵既成。
夏诩说：“诸位，我们当同心破此地下封印。届时也许会发生变化，大家须坚守本心不可妄动，我自有安排。”
众人齐声领命。
八名弟子按部就班，于外圈站定八卦，闭目吐息，体内真气自运周天。
独孤诵、郭诣、邓谕于八卦内奠基天、地、人三宫，一齐注目夏诩。
夏诩鹤立于三宫中央，闭目净心，并剑指，双唇翕动，默念有词。
他吐出最后一个字节，无声朝天一指，指尖飞出一道金符。
金符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不知其数，飞高至苍穹，似烟花爆裂，继而落下漫天金光。
金光宛若雨滴，完美避开四位尊者及八名弟子，全部落在一千九百四十名兵士身上。
他们沾着金雨，当即陷入沉睡，呼吸匀称。
未几，他们的躯干越发刚硬有力，双脚缓缓陷进地下，似是铁桩一寸一寸钉进土里，陷入三寸六分止住。
金雨一直下，数息，所有兵士再次下沉，直至脚踝陷入地下四寸九分，再难进取毫厘，金雨遂止。
夏诩左手举麈尘，右手举剑，心府里元婴叩拜苍天。
元婴遍游五脏，召来空中五气，五气交融，自夏诩双目直刺苍穹。
天上陡然风云变色，打下罡雷，一道罡雷未尽，一道罡雷又至，霎时间万千罡雷齐落，打在一千九百四十名兵士顶门，急窜直下，击在地面，飞沙走石。
地表逐渐浮现一层虚无死气，在罡雷震荡中弥散开来。
历经三次雷震，死气反倒越发浓郁，淹没人的膝盖。
夏诩剑指八方，厉喝：“卦动！开门！乾金生坎水！”
八名弟子闻声身动，顺势走位，当即有三阵罡雷临头抵地，直接打散死气。
震木位一个女弟子经不住罡雷洗礼，在第四道罡雷打来时，口吐鲜血。
死气嗅到血腥，瞬间卷土重来，直扑负伤的女弟子七窍。
郭诣心神微动，便要祭出法宝拯救弟子。
夏诩袖里飞出一只三足方寸小鼎，先郭诣一步飞至女弟子身前，精准兜住鲜血，一丝不漏。
小鼎飞上女弟子头顶，鼎口翻转，迎风见长，正巧完美笼住她的头颈，轻易抵住罡雷打击。
死气飞来，触及宝鼎，瞬间消散无形。
郭诣注目夏诩，心怀感激。
罡雷随八卦律动，打散三次死气。
地下又冒出幽鬼，不计其数，惨烈嘶嚎，侵袭一千九百四十兵士肉身，惊得他们三魂六魄不得安生。
时机已到，夏诩轻拍剑首，宝剑刃朝天，无风自起，穿越雷震，直飞上苍穹，势尽时，剑刃翻转朝地，宛如长虹直下三千尺，七息，坠至夏诩顶上三丈。
三位尊者把握时机，一齐祭出法宝立在顶门，招风引雷。
万千风雷斗转星移，自八卦转入三宫，经三宝凝聚成实，飞入宝剑中。
宝剑挨着夏诩鼻尖坠下，直接钉在他两脚之间中心一点，一贯到底，没入剑柄寸止。
夏诩朝天挥舞麈尘，如此九下方止，他心府里的元婴也九叩首。
风雷骤止，烟波散尽，天地为之一清。
夏诩收回宝鼎，闭目静待，众人随之等待。
片刻，地底仿佛传出一阵悠长的哀吼，哀吼落尽，宝剑化作齑粉。
哀嚎声四起，一千九百四十兵士，有六成随宝剑化作齑粉，又有三成躯体伤残不死，剩下一成健全者，除去几人安然无恙，其余皆心智受损，变成呆子。
夏诩沉默不言，神情极度落寞。
他此番出手抢夺他人机缘，已犯欺天大罪。
又昧心以良人祭阵破坏封印，罪上加罪，罪无可恕！
它日若死无葬身之地，也合该报应。
郭诣想安慰：“师兄……”
夏诩摇了摇头，矮身轻拍三下地面，手止不住地颤抖。
地面微震下陷，众人及时避开。
原地塌出方方正正一个丈余宽的大洞，深不见底。
夏诩命两个弟子留下善后，跳进洞里。
郭诣递给负伤的弟子两枚赤丹，见她吃了，叫两个弟子结伴，先回山里去。
独孤诵留下一个弟子协助善后，领着云长跳进洞。
邓谕也想留下姬洹，姬洹死活不肯，好求歹求，她只好领着姬洹下洞，留下另一个弟子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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