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每个人的讲故事
“就是因为赵来福的品行太端正，后来得罪了不少人，再后来既就是当上了村支书也没有摘掉头上的穷帽子，是啊，这家伙就是想一直把自己的‘克己奉公’精神贯彻到死。
“当时一个小小的村长，日子过得都没他家好，他因为得罪了很多人，自己几个儿子后来需要帮忙，都没一个人肯帮他，如今都过得不如人。”
赵敬平一听老爷子讲的是赵来福的故事，他就忍不住想笑。
因为老爷子时常给自己讲过，尤其是一想到这家伙放狗把他老丈人吓的跳下涧畔，摔断了腿就忍不住想笑。
“赵来福看苜蓿的事，爷给你讲过了吧？”赵敬平嘿嘿地笑道。
赵敬玲快言快语道：“早讲了，你才来。”
老大赵万田沉吟片刻，忍不住开口补充道：“你爷讲的事情都是真的，那时候的人活的都苦，不像咱现在，虽然穿的不好，吃的也不好，但至少咱再也不会饿着肚子了。”
“是啊！”杨宝珠附和道：“所以你们以后要好好珍惜粮食，不要随随便便就把馍渣掉地上。”
赵满仓显然是意犹未尽，紧接着又想到什么，刚要说，老大赵万田又开口说了，说的都是些婆婆妈妈事。
赵敬玲不耐烦，一句打断，“阿达，你甭打扰我爷说话。”
赵万田一下给说的脸上没有了表情。
心说她爷在这里，这女子狂的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了！敢跟她老达顶嘴。
杨宝珠刚到动情处，这一刻脸也变的僵了，难堪。
赵满仓笑着说道：“那时候人穷到啥程度？我给你们举个例子你们可能就知道了。
“种秋的时候，社员们前面把种子擩到土里，还不等一时子，后面的社员就刨出来丢嘴里吃了，玉米种子呀，生生的呀，这些人都能吃的下去，你们能想象这是饿到啥程度了？”
“没人管吗？”赵敬玲好奇地问。
“咋没人管？管不住么，那时候谁来管？人人都饿肚子，人人看着了都想吃。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有人就想到在种子上抹药，当时心想着种子一抹药估计就保险了，可结果......”
“结果啥？他们不怕农药吗？”
“怕农药？呵呵，这些人连死都不怕，还怕农药？饿忙了照样刨出来吃。
“当时大队里、乡上的、省上的都下来了，为了这事还专门召集社员讨论了一次，当时各种方法都用尽了，可是种子就是播不下去。
“后来赵来福这家伙就想出一个馊主意，这人鬼点子多，他就对社长说，把种子拿去屎尿池子里浸泡，社长一听觉得可行。
“于是当时就当着所有社员的面儿把玉米种子倒进了屎尿池里，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就赶紧挖出来去种。
“可谁料想到，还是给饿忙了的社员偷偷刨出来吃了，更可笑的是后来好不容易长出几棵苗，有的社员在天还没亮就偷偷跑去连苗儿都拔出来吃了。”
“只要有人看，我不信种子还能被人偷！”赵敬玲质疑了一句。
“咋不能？”赵满仓又准备解释，赵敬玲似乎明悟了过来，忙说：“阿爷，行了我知道了。”
“总之，那时候的人真的恓惶滴很！”赵满仓最后总结似的说了一句。
赵万田听的笑了起来，嘻嘻哈哈的。
赵满仓表情凝重道：“万田你狗日的笑啥？你也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你不知道那时候的人多苦？”
“阿爷，我达那时候刨的吃过带屎尿的玉米种子没有？”赵敬玲脑洞大开地问。
老爷子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看了看老大赵万田，突然想到什么，又津津乐道：
“那时候你达也苦啊，他也有十来岁了，我估计有些事他都比我记得清楚。”
然后俩女子，赵敬平，赵万林，田美娥杨宝珠等人都好奇地看着赵万田。
赵万田给看的有些慌，笑着谦虚道：“不，我记不得了。”
“你咋不记得？”老爷子立刻道：“你那时候没吃过糠吗？糠是啥？你不记得？”
“高粱！”赵敬玲快言快语道。
“是啊！那时候咱吃的就是高粱，高粱在当时产量高，唯一的缺点就是难吃，你妈当时就把生产队分的高粱拿去碾子上碾碎，带皮都给你弄的吃了。
“当时蒸的黑高粱，叫做窝窝头，你涩的咽不下去，可是饿得不行，哭着都咽了。
“可好不容易吃下去了，却又拉不出来，你急的哇哇大哭，你妈愁的转圈圈。
“后来耀龙他奶就给你妈支了个方子，说是用黏麻绳的陀螺子往出勾。
“然后你妈就拿咱家的陀螺子，扒在你屁股上勾，才把屎一节一节勾出来的。
“那时候天天都如此，你弟兄们四个拉个屎就像上家法一样。”
说完，老爷子严肃了两秒，随后就咧开嘴笑了。
赵敬玲、赵敬巧姊妹俩，以及赵敬平也笑了，几个人先是觉得好笑，随后给赵敬玲一个搞笑动作惹得彻底笑了出来。
赵万田给他达三言两句就说的挂不住面子了，逮住老大赵敬平就开始耍笑。
“敬平，你嘴呲的笑啥哩！”
“我没笑啥！”赵敬平跟他姐和他妹一样，捂住嘴，笑得叽叽嘎嘎身子都快坐不直了。
赵万田急道：“咳咳，你小时候馋的想吃鸡蛋，从鸡窝里钻进去，你忘了？”
“啥？”
然后所有人就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赵敬平身上去。
可是看了一眼，还是冲赵万田叽叽嘎嘎地笑。
赵万田又急道：“赵敬平这家伙当时在鸡窝里，给鸡屎糊的就只剩两个眼睛了，他妈找着他时，半截身子还扎进鸡窝里，还挖的吃鸡屎着哩！
“他妈把人从鸡窝里拉出来，吓坏了，娃整个都糊死了，赶紧端了个大铁盆，拿桶里接的雨水给冲冲洗洗，冲了好大半天，光水都换了八次，就这样，嘴里还是有鸡屎渣子，牙缝里塞的黑黜黜的。”
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看一旁的婆娘杨宝珠，杨宝珠早憋了一肚子的笑，她狠狠拍了赵万田一把，佯怒道：
“哪有这种事，敬平，你甭听你达胡说！”
此时谁都看得出来，杨宝珠护犊心切，对儿子的声誉问题特别重视，毕竟儿子马上要就找媳妇了，身背这种糗事总不好。
“哪里没有！”赵万田更来劲了，“就因为你碎家伙吃了鸡屎，后来你妈连续好好些日子了都没抱过你，顺带着还连奶都给你碎狗日的断了，你忘了？”
“没有！敬平，你甭信你达说的。”杨宝珠又怼了一句。
赵敬平又气又无语，想辩驳又很无力。
这年代的人虽然很单纯，但每个人都很好面子，容不得自己身上有一星半点的污点。
本不想说什么，可还是没忍住叨叨了两句。
“我根本就没有，我达胡编乱造的，甭听他说的话。”
赵万林乐了，笑着道：“要是没有这回事的话，你达说的哪有这么起劲儿？就算他胡编乱造，也不可能想到这么俗的事吧，肯定是有才会这么说。”
见赵万林这边气盛起来了，老爷子又开启了护犊模式，对赵万林道：
“万林你笑啥哩？你小时候不也一样么，你再乖也乖不到哪去吧。”
“啥呀？”赵敬玲急的道。
一听是她四达的糗事，她比任何人都来劲，赵敬巧也来劲了，吸到她爷面前，恨不得她爷立马讲出来。
老爷子也不负俩女子的期望，笑着道：“赵万林狗日的在两岁的时候，有个下乡女青年，二十一二，非常喜欢小孩，那时候万林碎家伙长得也乖，浓眉大眼，还木逗逗的，那姑娘就把他稀奇的，爱不够，结果人家姑娘把鞋脱了，刚一上炕，就给这碎家伙爬过去一把抱住了脚，搭嘴就咬住了大拇趾，当时就把这姑娘吓慌了，疼的大声尖叫，结果碎家伙狗一样还不松口，最后他妈赶紧拿了一个大白兔奶糖才吸引的把嘴松开了。”
老爷子说完，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然后其他人都跟着笑起来，赵万林也给听笑了，一时间，棚子下都是嘻嘻哈哈的大笑声。
正这时，有两个人走了过来，远远的，对方就开玩笑道：
“你一家子人在干啥哩！热闹的很么！”
赵万林扭头一看，原来是赵耀龙这家伙。
“当时一个小小的村长，日子过得都没他家好，他因为得罪了很多人，自己几个儿子后来需要帮忙，都没一个人肯帮他，如今都过得不如人。”
赵敬平一听老爷子讲的是赵来福的故事，他就忍不住想笑。
因为老爷子时常给自己讲过，尤其是一想到这家伙放狗把他老丈人吓的跳下涧畔，摔断了腿就忍不住想笑。
“赵来福看苜蓿的事，爷给你讲过了吧？”赵敬平嘿嘿地笑道。
赵敬玲快言快语道：“早讲了，你才来。”
老大赵万田沉吟片刻，忍不住开口补充道：“你爷讲的事情都是真的，那时候的人活的都苦，不像咱现在，虽然穿的不好，吃的也不好，但至少咱再也不会饿着肚子了。”
“是啊！”杨宝珠附和道：“所以你们以后要好好珍惜粮食，不要随随便便就把馍渣掉地上。”
赵满仓显然是意犹未尽，紧接着又想到什么，刚要说，老大赵万田又开口说了，说的都是些婆婆妈妈事。
赵敬玲不耐烦，一句打断，“阿达，你甭打扰我爷说话。”
赵万田一下给说的脸上没有了表情。
心说她爷在这里，这女子狂的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了！敢跟她老达顶嘴。
杨宝珠刚到动情处，这一刻脸也变的僵了，难堪。
赵满仓笑着说道：“那时候人穷到啥程度？我给你们举个例子你们可能就知道了。
“种秋的时候，社员们前面把种子擩到土里，还不等一时子，后面的社员就刨出来丢嘴里吃了，玉米种子呀，生生的呀，这些人都能吃的下去，你们能想象这是饿到啥程度了？”
“没人管吗？”赵敬玲好奇地问。
“咋没人管？管不住么，那时候谁来管？人人都饿肚子，人人看着了都想吃。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有人就想到在种子上抹药，当时心想着种子一抹药估计就保险了，可结果......”
“结果啥？他们不怕农药吗？”
“怕农药？呵呵，这些人连死都不怕，还怕农药？饿忙了照样刨出来吃。
“当时大队里、乡上的、省上的都下来了，为了这事还专门召集社员讨论了一次，当时各种方法都用尽了，可是种子就是播不下去。
“后来赵来福这家伙就想出一个馊主意，这人鬼点子多，他就对社长说，把种子拿去屎尿池子里浸泡，社长一听觉得可行。
“于是当时就当着所有社员的面儿把玉米种子倒进了屎尿池里，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就赶紧挖出来去种。
“可谁料想到，还是给饿忙了的社员偷偷刨出来吃了，更可笑的是后来好不容易长出几棵苗，有的社员在天还没亮就偷偷跑去连苗儿都拔出来吃了。”
“只要有人看，我不信种子还能被人偷！”赵敬玲质疑了一句。
“咋不能？”赵满仓又准备解释，赵敬玲似乎明悟了过来，忙说：“阿爷，行了我知道了。”
“总之，那时候的人真的恓惶滴很！”赵满仓最后总结似的说了一句。
赵万田听的笑了起来，嘻嘻哈哈的。
赵满仓表情凝重道：“万田你狗日的笑啥？你也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你不知道那时候的人多苦？”
“阿爷，我达那时候刨的吃过带屎尿的玉米种子没有？”赵敬玲脑洞大开地问。
老爷子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看了看老大赵万田，突然想到什么，又津津乐道：
“那时候你达也苦啊，他也有十来岁了，我估计有些事他都比我记得清楚。”
然后俩女子，赵敬平，赵万林，田美娥杨宝珠等人都好奇地看着赵万田。
赵万田给看的有些慌，笑着谦虚道：“不，我记不得了。”
“你咋不记得？”老爷子立刻道：“你那时候没吃过糠吗？糠是啥？你不记得？”
“高粱！”赵敬玲快言快语道。
“是啊！那时候咱吃的就是高粱，高粱在当时产量高，唯一的缺点就是难吃，你妈当时就把生产队分的高粱拿去碾子上碾碎，带皮都给你弄的吃了。
“当时蒸的黑高粱，叫做窝窝头，你涩的咽不下去，可是饿得不行，哭着都咽了。
“可好不容易吃下去了，却又拉不出来，你急的哇哇大哭，你妈愁的转圈圈。
“后来耀龙他奶就给你妈支了个方子，说是用黏麻绳的陀螺子往出勾。
“然后你妈就拿咱家的陀螺子，扒在你屁股上勾，才把屎一节一节勾出来的。
“那时候天天都如此，你弟兄们四个拉个屎就像上家法一样。”
说完，老爷子严肃了两秒，随后就咧开嘴笑了。
赵敬玲、赵敬巧姊妹俩，以及赵敬平也笑了，几个人先是觉得好笑，随后给赵敬玲一个搞笑动作惹得彻底笑了出来。
赵万田给他达三言两句就说的挂不住面子了，逮住老大赵敬平就开始耍笑。
“敬平，你嘴呲的笑啥哩！”
“我没笑啥！”赵敬平跟他姐和他妹一样，捂住嘴，笑得叽叽嘎嘎身子都快坐不直了。
赵万田急道：“咳咳，你小时候馋的想吃鸡蛋，从鸡窝里钻进去，你忘了？”
“啥？”
然后所有人就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赵敬平身上去。
可是看了一眼，还是冲赵万田叽叽嘎嘎地笑。
赵万田又急道：“赵敬平这家伙当时在鸡窝里，给鸡屎糊的就只剩两个眼睛了，他妈找着他时，半截身子还扎进鸡窝里，还挖的吃鸡屎着哩！
“他妈把人从鸡窝里拉出来，吓坏了，娃整个都糊死了，赶紧端了个大铁盆，拿桶里接的雨水给冲冲洗洗，冲了好大半天，光水都换了八次，就这样，嘴里还是有鸡屎渣子，牙缝里塞的黑黜黜的。”
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看一旁的婆娘杨宝珠，杨宝珠早憋了一肚子的笑，她狠狠拍了赵万田一把，佯怒道：
“哪有这种事，敬平，你甭听你达胡说！”
此时谁都看得出来，杨宝珠护犊心切，对儿子的声誉问题特别重视，毕竟儿子马上要就找媳妇了，身背这种糗事总不好。
“哪里没有！”赵万田更来劲了，“就因为你碎家伙吃了鸡屎，后来你妈连续好好些日子了都没抱过你，顺带着还连奶都给你碎狗日的断了，你忘了？”
“没有！敬平，你甭信你达说的。”杨宝珠又怼了一句。
赵敬平又气又无语，想辩驳又很无力。
这年代的人虽然很单纯，但每个人都很好面子，容不得自己身上有一星半点的污点。
本不想说什么，可还是没忍住叨叨了两句。
“我根本就没有，我达胡编乱造的，甭听他说的话。”
赵万林乐了，笑着道：“要是没有这回事的话，你达说的哪有这么起劲儿？就算他胡编乱造，也不可能想到这么俗的事吧，肯定是有才会这么说。”
见赵万林这边气盛起来了，老爷子又开启了护犊模式，对赵万林道：
“万林你笑啥哩？你小时候不也一样么，你再乖也乖不到哪去吧。”
“啥呀？”赵敬玲急的道。
一听是她四达的糗事，她比任何人都来劲，赵敬巧也来劲了，吸到她爷面前，恨不得她爷立马讲出来。
老爷子也不负俩女子的期望，笑着道：“赵万林狗日的在两岁的时候，有个下乡女青年，二十一二，非常喜欢小孩，那时候万林碎家伙长得也乖，浓眉大眼，还木逗逗的，那姑娘就把他稀奇的，爱不够，结果人家姑娘把鞋脱了，刚一上炕，就给这碎家伙爬过去一把抱住了脚，搭嘴就咬住了大拇趾，当时就把这姑娘吓慌了，疼的大声尖叫，结果碎家伙狗一样还不松口，最后他妈赶紧拿了一个大白兔奶糖才吸引的把嘴松开了。”
老爷子说完，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然后其他人都跟着笑起来，赵万林也给听笑了，一时间，棚子下都是嘻嘻哈哈的大笑声。
正这时，有两个人走了过来，远远的，对方就开玩笑道：
“你一家子人在干啥哩！热闹的很么！”
赵万林扭头一看，原来是赵耀龙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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