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今夜不眠
施加德简单叙述了一遍接下来的行动。
首先，已知《向日葵少年报》是只在银翼城发表的小学生期刊，由正光小学的教师和学生完成期刊内容的制作与发行。
目的则是培养中小学生文学素养，但因为上面的内容质量参差不齐，所以基本上只有正光小学本校的学生订阅，在社会上的知名度非常低。
这是好事，被异常模因污染的人数不会太多。
以及，在《向日葵少年报》散播模因污染的元凶，《回家》的作者，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坏事，他们必须要找到这个人，否则一切都将毫无意义。他知晓原初恶魔的名字，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让任何一个人陷入疯狂。
“确认银翼城的恶魔指数总量。”他敲了敲通讯器说道。
那边的女生突然模仿起了机械音：“哔哔，现在为您播报，盖古斯指数，一，零，九。哔哔。”
施加德忽然眉头紧皱。
粗略估计有一百人已经被模因污染，并且今晚是跨年夜，家庭团聚的节日，所以，这一百人的危害性不可估量！他们每一个人的疯狂，都代表一个家庭的破碎，一百多人的背后，牵扯的是上千人的性命。
今夜先解决这个最紧迫的问题。
他轻哼一声，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
“鄙人中文名施加德。”
林克己接过明信片，发现上面……只有“施加德”三个大字！这个明信片有什么意义啊！？
无奈地将卡片收进兜里。
“林克己。”他说。
“你好哇林克！”通讯器那边的女生抢着打招呼。
“林克己。”他无奈地重复了一遍。
施加德重新坐稳到摩托车上，将衣领整理一番，准备发动摩托，缓缓说道：“那么就劳烦克己先生盯好盖古斯计数器了。”
他们将飞驰在银翼城的街道，并在盖古斯计数器报警的地方驻足，然后挨家挨户地搜索潜在的被污染者。
工作量巨大，因为正光小学规模较大，学生与教师的家庭可能来自银翼城的各个阶级。
他们将搜索银翼城的每个街道，包括郊区的旧居民楼，那里人口密度最高，是最有可能出现被污染者的地方。
下城区的锈蚀的工业管道间，无数渺小的家庭蜗居在简陋的棚屋中，他们亦可能是模因污染的对象。
上城的商业与娱乐中心，同时也是文化中心与都市的心脏。垂直的楼宇间，高架桥起起落落，五彩斑斓的射线灯在天空中刻印各种文化符号，人群的欢呼与歌唱形成巨大的声浪，冲击着这个难忘的夜晚。那里正举行着年终庆典，享受着热闹氛围的每个人，都有成为使徒的可能。
“今晚要通宵了。”施加德说。
林克己耸耸肩，说道：“无所谓啊。”
谁没通宵过似的。
而且跟来历不明的自称天使的欧洲佬，在跨年夜一起对抗恶魔使徒。超新鲜的！
冬日夜晚的寒风中，两人裹紧了衣服，伴随二手踏板摩托车的疲惫轰鸣，穿行在城市的迷宫中。
通讯器那边幽幽传来呻吟，“欸？我也要通宵哇！”
“对你而言，通宵是奖励吧。”金发绅士语气轻快地说道，像是要在孤寂的街道中找一些乐子。
“呼呼呼，答对啦！”
眼前的道路，被一盏盏昏黄的路灯照亮了一片片，近处是三两行人，远方是灯火阑珊……
老街中的一处人家，圆桌上摆满了各式餐点，三代人其乐融融地围在桌旁，客厅的电视上播报着紧急新闻：
“银翼城金花区发生多起凶杀事件，警方根据犯罪现场的作案手法判断，多起凶杀案系同一凶手所为。同时，金花区还发生了多起失踪案，以下为失踪人员名单……”
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人大头照在电视上一闪而过，随后在电视上停留许久的，是林克己鬼鬼祟祟的抓拍照，在名字后方还标注了“嫌疑人”三个字。
与此同时，一旁的人们举酒捧杯，孙子在奶奶的怀里撒泼打滚，堂兄妹讨论着学校的热门话题。电视上的震撼新闻并没有影响一家人过年的热情。
林克己抓着报警的盖古斯计数器，破门而入。
人们齐刷刷地看向了忽然打开的家门，“可能是风吧。”
林克己气势汹汹地大步从人群间走过，站到一个低头不语的中年人身后，捏住他的脸仔细端详起来。
中年人的眼睛是红色的。
这是即将成为使徒的征兆。
林克己一把将中年人从座位上扯起来，拉着他走向里屋。
“家兴去哪里了？”老人忽然发现儿子不见了，疑惑道。
中年人的妻子一边给怀里的宝宝喂饭，一边解释道：“他刚才就不舒服。可能是回房间休息去吧。”
林克己一把将神志不清的中年人摁在床上。
“怎么办？”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回头寻问施加德，“难道要现在杀死他吗？”
“被盖古斯计数器检测到恶魔指数，”施加德缓缓说道，“说明他已经进入到不可逆的转变过程。”
林克己端详着中年人紧张的脸。
这个有着幸福家庭的中年男人，正在努力克制他的冲动。即使双眼血红，也没有对家人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他在和恶魔的意志搏斗啊！
“怎么可能！”林克己大吼道，“为什么他会变成使徒？他没有做任何会取悦恶魔的事情吧！”
“这也是我正在思考的问题。没有造成伤害，恶魔又为什么会被取悦……”施加德沉思着。
中年人逐渐变得狂躁，试图挣脱林克己的控制。
他的嘴巴逐渐张开到不可思议的角度，体表不同程度地出现像是烧伤的痕迹，很快，第一片皮肤从他颈部脱落。
“总之盖古斯计数器不会错。”施加德试图开始行动，“他可能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什么。”
林克己恍然抬头，将中年人交给施加德控制后，转身跑向其他房间。
卧室，卧室，还是卧室，杂物间，书房，最后是，卫生间……
一个孩子的尸体，赫然出现在浴缸中。
目睹眼前的画面，林克己痛心无比，每一滴血都仿佛在发出尖叫。
“啊啊啊？”他失声大喊，“啊啊啊啊啊？！！”
他跑回主卧，一把抓住中年人已经开始畸变的身体，“你做了什么啊混蛋？！”
“克己先生。”施加德缓缓制止道，声音饱含着克制的温柔，有让人冷静的魔力，“这不是他的本意。”
林克己僵住了。
眼前的中年人不再是人的模样，带刺的荆棘条从胸膛伸出，缓缓缠绕住全身。
身后的金发绅士缓缓举起了食指。
与消音手枪相似的闷声响起，金色的光束从指尖射出，穿透了中年人的大脑。
“安息。”
……
一束束烟花升向星光灿烂的夜空，爆鸣声与人们的欢笑融合成新年的祝福。
“新年快乐，克己先生。”金发绅士温柔地笑着。
“新年快乐！”通讯器祝福道。
林克己蹲在横跨十六车道的天桥上，望着下面稀疏的车流，在同一时间点，默契地长鸣车笛。跨年的幸福感在零点涌上了高潮。
“新年快乐。”
首先，已知《向日葵少年报》是只在银翼城发表的小学生期刊，由正光小学的教师和学生完成期刊内容的制作与发行。
目的则是培养中小学生文学素养，但因为上面的内容质量参差不齐，所以基本上只有正光小学本校的学生订阅，在社会上的知名度非常低。
这是好事，被异常模因污染的人数不会太多。
以及，在《向日葵少年报》散播模因污染的元凶，《回家》的作者，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坏事，他们必须要找到这个人，否则一切都将毫无意义。他知晓原初恶魔的名字，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让任何一个人陷入疯狂。
“确认银翼城的恶魔指数总量。”他敲了敲通讯器说道。
那边的女生突然模仿起了机械音：“哔哔，现在为您播报，盖古斯指数，一，零，九。哔哔。”
施加德忽然眉头紧皱。
粗略估计有一百人已经被模因污染，并且今晚是跨年夜，家庭团聚的节日，所以，这一百人的危害性不可估量！他们每一个人的疯狂，都代表一个家庭的破碎，一百多人的背后，牵扯的是上千人的性命。
今夜先解决这个最紧迫的问题。
他轻哼一声，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
“鄙人中文名施加德。”
林克己接过明信片，发现上面……只有“施加德”三个大字！这个明信片有什么意义啊！？
无奈地将卡片收进兜里。
“林克己。”他说。
“你好哇林克！”通讯器那边的女生抢着打招呼。
“林克己。”他无奈地重复了一遍。
施加德重新坐稳到摩托车上，将衣领整理一番，准备发动摩托，缓缓说道：“那么就劳烦克己先生盯好盖古斯计数器了。”
他们将飞驰在银翼城的街道，并在盖古斯计数器报警的地方驻足，然后挨家挨户地搜索潜在的被污染者。
工作量巨大，因为正光小学规模较大，学生与教师的家庭可能来自银翼城的各个阶级。
他们将搜索银翼城的每个街道，包括郊区的旧居民楼，那里人口密度最高，是最有可能出现被污染者的地方。
下城区的锈蚀的工业管道间，无数渺小的家庭蜗居在简陋的棚屋中，他们亦可能是模因污染的对象。
上城的商业与娱乐中心，同时也是文化中心与都市的心脏。垂直的楼宇间，高架桥起起落落，五彩斑斓的射线灯在天空中刻印各种文化符号，人群的欢呼与歌唱形成巨大的声浪，冲击着这个难忘的夜晚。那里正举行着年终庆典，享受着热闹氛围的每个人，都有成为使徒的可能。
“今晚要通宵了。”施加德说。
林克己耸耸肩，说道：“无所谓啊。”
谁没通宵过似的。
而且跟来历不明的自称天使的欧洲佬，在跨年夜一起对抗恶魔使徒。超新鲜的！
冬日夜晚的寒风中，两人裹紧了衣服，伴随二手踏板摩托车的疲惫轰鸣，穿行在城市的迷宫中。
通讯器那边幽幽传来呻吟，“欸？我也要通宵哇！”
“对你而言，通宵是奖励吧。”金发绅士语气轻快地说道，像是要在孤寂的街道中找一些乐子。
“呼呼呼，答对啦！”
眼前的道路，被一盏盏昏黄的路灯照亮了一片片，近处是三两行人，远方是灯火阑珊……
老街中的一处人家，圆桌上摆满了各式餐点，三代人其乐融融地围在桌旁，客厅的电视上播报着紧急新闻：
“银翼城金花区发生多起凶杀事件，警方根据犯罪现场的作案手法判断，多起凶杀案系同一凶手所为。同时，金花区还发生了多起失踪案，以下为失踪人员名单……”
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人大头照在电视上一闪而过，随后在电视上停留许久的，是林克己鬼鬼祟祟的抓拍照，在名字后方还标注了“嫌疑人”三个字。
与此同时，一旁的人们举酒捧杯，孙子在奶奶的怀里撒泼打滚，堂兄妹讨论着学校的热门话题。电视上的震撼新闻并没有影响一家人过年的热情。
林克己抓着报警的盖古斯计数器，破门而入。
人们齐刷刷地看向了忽然打开的家门，“可能是风吧。”
林克己气势汹汹地大步从人群间走过，站到一个低头不语的中年人身后，捏住他的脸仔细端详起来。
中年人的眼睛是红色的。
这是即将成为使徒的征兆。
林克己一把将中年人从座位上扯起来，拉着他走向里屋。
“家兴去哪里了？”老人忽然发现儿子不见了，疑惑道。
中年人的妻子一边给怀里的宝宝喂饭，一边解释道：“他刚才就不舒服。可能是回房间休息去吧。”
林克己一把将神志不清的中年人摁在床上。
“怎么办？”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回头寻问施加德，“难道要现在杀死他吗？”
“被盖古斯计数器检测到恶魔指数，”施加德缓缓说道，“说明他已经进入到不可逆的转变过程。”
林克己端详着中年人紧张的脸。
这个有着幸福家庭的中年男人，正在努力克制他的冲动。即使双眼血红，也没有对家人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他在和恶魔的意志搏斗啊！
“怎么可能！”林克己大吼道，“为什么他会变成使徒？他没有做任何会取悦恶魔的事情吧！”
“这也是我正在思考的问题。没有造成伤害，恶魔又为什么会被取悦……”施加德沉思着。
中年人逐渐变得狂躁，试图挣脱林克己的控制。
他的嘴巴逐渐张开到不可思议的角度，体表不同程度地出现像是烧伤的痕迹，很快，第一片皮肤从他颈部脱落。
“总之盖古斯计数器不会错。”施加德试图开始行动，“他可能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什么。”
林克己恍然抬头，将中年人交给施加德控制后，转身跑向其他房间。
卧室，卧室，还是卧室，杂物间，书房，最后是，卫生间……
一个孩子的尸体，赫然出现在浴缸中。
目睹眼前的画面，林克己痛心无比，每一滴血都仿佛在发出尖叫。
“啊啊啊？”他失声大喊，“啊啊啊啊啊？！！”
他跑回主卧，一把抓住中年人已经开始畸变的身体，“你做了什么啊混蛋？！”
“克己先生。”施加德缓缓制止道，声音饱含着克制的温柔，有让人冷静的魔力，“这不是他的本意。”
林克己僵住了。
眼前的中年人不再是人的模样，带刺的荆棘条从胸膛伸出，缓缓缠绕住全身。
身后的金发绅士缓缓举起了食指。
与消音手枪相似的闷声响起，金色的光束从指尖射出，穿透了中年人的大脑。
“安息。”
……
一束束烟花升向星光灿烂的夜空，爆鸣声与人们的欢笑融合成新年的祝福。
“新年快乐，克己先生。”金发绅士温柔地笑着。
“新年快乐！”通讯器祝福道。
林克己蹲在横跨十六车道的天桥上，望着下面稀疏的车流，在同一时间点，默契地长鸣车笛。跨年的幸福感在零点涌上了高潮。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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