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铸造利刃
“实验必须进行下去，教授，这也是我们的心愿。”秦夜诚恳地握住老人的手，在他身后的其他学者纷纷点起了头。
黄石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每个人的眼中都有藏不住的倔劲，这是黄石想看到的。
学生们的热情他感受到了，但教主的命令亦已下达，想要继续实验，必须要让教主看到他们所作的一切所产生的价值。
他故作遗憾地抿了抿嘴，摆手道：“可惜，教主让我们放弃……便也只好……”
“想办法让他改主意不就好了！”秦夜着急地打断，说：“我们的研究可以造福人类，意义重大，教主一定会理解的！”
“教主不会理解的。”黄石否认道：“他不在乎人类。他只对使徒感兴趣。”
那种怪物，怎么可能会对造福人类有一丝的念想，人类还没毁在他手里就是最大的幸运……
秦夜稍稍思索，很快露出兴奋的表情，他想到了一个方案。“我们所创造的不也是使徒吗？”
“那就让教主知道，这些新使徒也可以为他所用的！”
黄石欣慰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那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也最能理解他。只要稍稍引导，便能替他做出他说不出口的残忍决定。
“教主一直苦恼使徒的不可控性，他想把使徒作为武器，对抗那些新世纪的圣徒……跟我们研究的使徒相比，功能还是差太多了。教主不会满意的……”
“我们的使徒也可以用作武器！”秦夜毫不犹豫地顺着教授的意思，说了下去，“而且，也更可控。”
“教主不会相信的……”
“做给他看！”
“该如何做呢？”
“我们，亲自做给他看……”
秦夜已经想到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了，站在他身后的学者们也都是机敏之人，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去杀几个圣徒。”
梅花街的位置，对于黄石这种教会骨干来说，已不是秘密。
而且，跟另外三个除魔组——方块、黑桃和红心相比，梅花街的除魔组人数最少，后勤圣徒的武装程度最低。
黄石颤抖地手缓缓摘下眼镜，泪水已模糊了昏花的老眼，“你们……这是要？”
“为学术献身！”
他们几乎在瞬间就成立了前往梅花街进行自杀式袭击的队伍。秦夜义无反顾地加入其中，但被黄石严厉拦下了。
黄石舍不得秦夜这么一个好学生。他太有魅力，也太听话了，像是可以被黄石任意摆弄的精美的棋子。
袭击的队伍毫不犹豫地立刻出发，黄昏时便抵达了皇后市，大巴停在梅花街口，车侧的摄像头，安静地记录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这些数据交给教主……”
黄石舒缓起疲惫的面容，“研究便可以继续下去了……辛苦你们了，我的学生。”
服下不同配方的血样，死后便呈现出不同的形态。因此，记下表现强大的配方，便可以让使徒的强度更为可控，这是教主希望看到的。
实验的进展很顺利，经过一夜的暗杀，结果也是众望所归。他们找到了最接近人的那一组使徒，A1B1O4，而且这只是粗分组的产物。
接下来，他们还需要围绕A1B1O4这一数据进行细分组，更进一步的缩小变量范围，直到在这一范围内找到他们想要的那一组数据。
第二天天没亮，黄石便已经准备好离开白山度假酒店。他挑了三位学生留在酒店善后。
“我们的项目离成功已经很接近了。”他站在酒店外，对学生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要做的，是尽量拖延时间，圣徒和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黄石教授！”秦夜站在三人中间，恳求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不行。”黄石看向秦夜的眼神中包含期待，“你有更重要的任务，这里交给你，我才放心。”
说罢，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等圣徒到这里之后，再打开。”
秦夜接过信封，低头沉默了许久，也猜不透里面是怎样的内容，再抬头时，发现眼前已是黄石教授的背影。
他不知道教授要去哪里，只知道实验要尽快进行下去。
黄石带着剩下的学生，漫步在雪渐市的街道中，天将亮未亮，正是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候。
现在他们人数折了大半，接下来的实验要如何进行？但看黄石坚毅前行的背影，似乎他早有打算。
跟在他身后的女学生，突然好奇地问道：“教授为啥要把秦夜学长留在那里？他在我们几个学生里，跟着你的时间是最长的，应该要把他留在身边才好啊。”
那个老人的背影，幽幽地低声说：“我们需要时间来展开后续的工作，但圣徒很快就会过来找麻烦。我把他留在那里，是对他寄予厚望。因为只有他，才能与圣徒抗衡。”
秦夜是一块好钢，而那封信会将他熔为利刃。
信中的内容是黄石早就准备好的，看完信里的内容，无论多么强大的内心都会崩溃。
只有秦夜能胜任这个位置，因为他对学术的态度最纯洁，最热忱，同时，他也是最善良的那个人。当他发现他们以学术之名所作的一切之恶，都是出于谎言时，便也会最痛苦。
在无与伦比的自责与痛苦中死去，获得恶魔的欣赏，然后成为最强的使徒。
他一开始便决定了秦夜的结局……
“我最优秀的学生，秦夜：
很遗憾以这种方式与你告别，看完这封信后不久，你应该就会被圣徒杀死，就算他们没有杀你，你也会自杀。
虽然你可能已有壮烈赴死之心，但还请把这封信看完。
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儿子。
他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账，无论是品格还是能力，跟你简直没法比。
他在十岁的时候就学会了抽烟，跟街道里的混混称兄道弟，你可能想象不到我穿着睡衣，孤身前往网吧，在年轻人的嘲讽中将他揪出来的狼狈样子，哪像个生物学博士？
他十八岁便搞大了两个女人的肚子，闯了祸才哭着找我，我叫他陪女人打胎，他不肯，最后也是我出马。你能想象吗，在同一天的上午和下午，我先后陪两个不同的女人打胎。那些医生看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抛弃了一个教授的尊严，只为了他还能有个好名声。我尝试了所有办法，就是不能将他塑造成对社会有用的人。
即使我在学术上取得再大的成功，也无法弥补我在教育上的失败。
他是我人生的污点，但我依然爱他。
事实上，我在他身上倾注的爱，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我太老了，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能再让他这么浑浑噩噩下去，至少，不能让他成为一个罪犯，那样的话，我的人生便彻底失败了。
我知道很多尖端的生物技术，我能将抽象的理论抽丝剥茧地喂给学生。但我不知道怎么教育好他。
所以，我可悲地将希望寄托在神学上，我认识了教主。
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死者苏生的项目是假的。我们只是在寻找一种可行的替代方案，让使徒尽可能得与原体相似。
这一切的动机，不是为了学术，不是为了人类，而是我想杀了我那没救的儿子，却又舍不得他的尸体腐烂在泥土里。我要让他成为我的傀儡，这样他便不会再犯错。
可悲，甚至卑劣，但却是事实。你们所作造成的一切牺牲，以及你们自己所付出的牺牲，都是因为那个远不及你们的，未曾谋面的混账，只因他是我的儿子。
你们的献身，除了能让他成为我的傀儡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这便是我想对你说的了。
秦夜，想想你因为这可悲的谎言，都做了些什么？
好好想想。
最后，祝你安息。
——你的导师，黄石”
黄石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每个人的眼中都有藏不住的倔劲，这是黄石想看到的。
学生们的热情他感受到了，但教主的命令亦已下达，想要继续实验，必须要让教主看到他们所作的一切所产生的价值。
他故作遗憾地抿了抿嘴，摆手道：“可惜，教主让我们放弃……便也只好……”
“想办法让他改主意不就好了！”秦夜着急地打断，说：“我们的研究可以造福人类，意义重大，教主一定会理解的！”
“教主不会理解的。”黄石否认道：“他不在乎人类。他只对使徒感兴趣。”
那种怪物，怎么可能会对造福人类有一丝的念想，人类还没毁在他手里就是最大的幸运……
秦夜稍稍思索，很快露出兴奋的表情，他想到了一个方案。“我们所创造的不也是使徒吗？”
“那就让教主知道，这些新使徒也可以为他所用的！”
黄石欣慰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那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也最能理解他。只要稍稍引导，便能替他做出他说不出口的残忍决定。
“教主一直苦恼使徒的不可控性，他想把使徒作为武器，对抗那些新世纪的圣徒……跟我们研究的使徒相比，功能还是差太多了。教主不会满意的……”
“我们的使徒也可以用作武器！”秦夜毫不犹豫地顺着教授的意思，说了下去，“而且，也更可控。”
“教主不会相信的……”
“做给他看！”
“该如何做呢？”
“我们，亲自做给他看……”
秦夜已经想到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了，站在他身后的学者们也都是机敏之人，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去杀几个圣徒。”
梅花街的位置，对于黄石这种教会骨干来说，已不是秘密。
而且，跟另外三个除魔组——方块、黑桃和红心相比，梅花街的除魔组人数最少，后勤圣徒的武装程度最低。
黄石颤抖地手缓缓摘下眼镜，泪水已模糊了昏花的老眼，“你们……这是要？”
“为学术献身！”
他们几乎在瞬间就成立了前往梅花街进行自杀式袭击的队伍。秦夜义无反顾地加入其中，但被黄石严厉拦下了。
黄石舍不得秦夜这么一个好学生。他太有魅力，也太听话了，像是可以被黄石任意摆弄的精美的棋子。
袭击的队伍毫不犹豫地立刻出发，黄昏时便抵达了皇后市，大巴停在梅花街口，车侧的摄像头，安静地记录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这些数据交给教主……”
黄石舒缓起疲惫的面容，“研究便可以继续下去了……辛苦你们了，我的学生。”
服下不同配方的血样，死后便呈现出不同的形态。因此，记下表现强大的配方，便可以让使徒的强度更为可控，这是教主希望看到的。
实验的进展很顺利，经过一夜的暗杀，结果也是众望所归。他们找到了最接近人的那一组使徒，A1B1O4，而且这只是粗分组的产物。
接下来，他们还需要围绕A1B1O4这一数据进行细分组，更进一步的缩小变量范围，直到在这一范围内找到他们想要的那一组数据。
第二天天没亮，黄石便已经准备好离开白山度假酒店。他挑了三位学生留在酒店善后。
“我们的项目离成功已经很接近了。”他站在酒店外，对学生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要做的，是尽量拖延时间，圣徒和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黄石教授！”秦夜站在三人中间，恳求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不行。”黄石看向秦夜的眼神中包含期待，“你有更重要的任务，这里交给你，我才放心。”
说罢，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等圣徒到这里之后，再打开。”
秦夜接过信封，低头沉默了许久，也猜不透里面是怎样的内容，再抬头时，发现眼前已是黄石教授的背影。
他不知道教授要去哪里，只知道实验要尽快进行下去。
黄石带着剩下的学生，漫步在雪渐市的街道中，天将亮未亮，正是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候。
现在他们人数折了大半，接下来的实验要如何进行？但看黄石坚毅前行的背影，似乎他早有打算。
跟在他身后的女学生，突然好奇地问道：“教授为啥要把秦夜学长留在那里？他在我们几个学生里，跟着你的时间是最长的，应该要把他留在身边才好啊。”
那个老人的背影，幽幽地低声说：“我们需要时间来展开后续的工作，但圣徒很快就会过来找麻烦。我把他留在那里，是对他寄予厚望。因为只有他，才能与圣徒抗衡。”
秦夜是一块好钢，而那封信会将他熔为利刃。
信中的内容是黄石早就准备好的，看完信里的内容，无论多么强大的内心都会崩溃。
只有秦夜能胜任这个位置，因为他对学术的态度最纯洁，最热忱，同时，他也是最善良的那个人。当他发现他们以学术之名所作的一切之恶，都是出于谎言时，便也会最痛苦。
在无与伦比的自责与痛苦中死去，获得恶魔的欣赏，然后成为最强的使徒。
他一开始便决定了秦夜的结局……
“我最优秀的学生，秦夜：
很遗憾以这种方式与你告别，看完这封信后不久，你应该就会被圣徒杀死，就算他们没有杀你，你也会自杀。
虽然你可能已有壮烈赴死之心，但还请把这封信看完。
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儿子。
他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账，无论是品格还是能力，跟你简直没法比。
他在十岁的时候就学会了抽烟，跟街道里的混混称兄道弟，你可能想象不到我穿着睡衣，孤身前往网吧，在年轻人的嘲讽中将他揪出来的狼狈样子，哪像个生物学博士？
他十八岁便搞大了两个女人的肚子，闯了祸才哭着找我，我叫他陪女人打胎，他不肯，最后也是我出马。你能想象吗，在同一天的上午和下午，我先后陪两个不同的女人打胎。那些医生看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抛弃了一个教授的尊严，只为了他还能有个好名声。我尝试了所有办法，就是不能将他塑造成对社会有用的人。
即使我在学术上取得再大的成功，也无法弥补我在教育上的失败。
他是我人生的污点，但我依然爱他。
事实上，我在他身上倾注的爱，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我太老了，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能再让他这么浑浑噩噩下去，至少，不能让他成为一个罪犯，那样的话，我的人生便彻底失败了。
我知道很多尖端的生物技术，我能将抽象的理论抽丝剥茧地喂给学生。但我不知道怎么教育好他。
所以，我可悲地将希望寄托在神学上，我认识了教主。
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死者苏生的项目是假的。我们只是在寻找一种可行的替代方案，让使徒尽可能得与原体相似。
这一切的动机，不是为了学术，不是为了人类，而是我想杀了我那没救的儿子，却又舍不得他的尸体腐烂在泥土里。我要让他成为我的傀儡，这样他便不会再犯错。
可悲，甚至卑劣，但却是事实。你们所作造成的一切牺牲，以及你们自己所付出的牺牲，都是因为那个远不及你们的，未曾谋面的混账，只因他是我的儿子。
你们的献身，除了能让他成为我的傀儡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这便是我想对你说的了。
秦夜，想想你因为这可悲的谎言，都做了些什么？
好好想想。
最后，祝你安息。
——你的导师，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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