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反击
“老太太，你说打谁不好，偏打林姑娘拉行李的小厮，难道是姑娘也惹了玟兄弟。”
王熙凤虽是玩笑之话，但却听的周姨娘心中一寒。
谁不知道林姑娘今日刚来，可是贾母的心头尖儿，王熙凤这一句看似无意，内里却要把黛玉拉扯进来，真真的用心险恶。
“呦！二奶奶平日里也是个明白人，今个儿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什么叫林姑娘惹了玟哥儿。怎么连个亲不间疏都不知道，虽然玟哥儿比不过宝玉，但好歹和姑娘也是姑舅姊妹，亲都来不及，怎能为了个下人，疏了关系。”
周姨娘虽然是个平和性子，如今关系到贾玟，便顾不得许多，开口讥笑道。“倒是还未问清了，便先把一盆子腌臜玩意扣自家主子身上。”
贾母虽然心中不喜，但是却并未糊涂，看王熙凤和周姨娘两人盎盂相撃，心中清楚内里必有缘由。
其中又牵扯到林黛玉，便犹豫片刻开口说道，“玟儿到底在外面没走，那就喊他进来也和姑娘见个面吧，也把事儿说个明白。”
说着只见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方才那丫鬟领了命，便又转身出了屋。
“三爷儿，屋里唤你进去。”说着那丫鬟走到贾玟跟前，又小声的说道，“三爷今个可是打了来旺家的侄儿，如今二奶奶在屋里正和老太太说着这事那。”
贾玟听见丫鬟的话，眉头微挑，心中顿时明了，眼神露出些许冷意，没想到自己这刚回来，面都没见，就已经摆了一道。
片刻之间，贾玟灵光一闪，心中便有了主意。
而眼前丫鬟能够偷偷传信，贾玟则是感激的说道，“谢谢这位姐姐心疼我，救了一命，日后必有报答。”
“三爷可是说笑了，老太太，太太和姑娘们都等着那。”丫鬟笑道，引着贾玟，挑开毡帘进入屋中。
“老祖宗！孙儿日夜思念，如今可算见到您了！”
刚进屋中，只见贾玟直接跪在贾母跟前，嚎啕大哭，声泪齐下，其情之深，其意之切，加之消瘦身影，让人无不动容。
至于屋内贾母，太太，姑娘并一众丫鬟，听见贾玟如此这番，无不面露吃惊之色。
怎的一年多没见，这玟哥儿，竟然还变了性子。
似是看出了林黛玉的疑惑，便有身边贾府丫鬟，低声的说道，“姑娘不知，我们这位三爷虽然和宝二爷同岁，但向来性子最是沉闷，少言寡语，莫说老太太，便是太太，姨奶奶平日里也说不了几句话，今日露了真情，如此看来三爷才是真的孝心可见。”
而立在一旁的周姨娘和王熙凤二人，也都被贾玟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几分。
只不过是一喜一忧。
“去，去，先把玟儿扶起来。”贾母看着贾玟羸弱模样，心中顿生几分怜爱，连忙吩咐身边鸳鸯，把地上的贾玟扶起。
周姨娘看着贾母如此说道，心中悬石落下，今日之事，说不得全在老太太身上，如今被玟哥儿这番一闹，便是有十分的心气，怕也要去了七八分了。
“老祖宗，自离别都中一年有余，孙儿每日无时无刻不牵挂您和老爷太太。”说着贾玟以头叩地，声响可闻，隐约之间，额头竟有血色渗出。
“慈颜添豫色，至乐复如何。孙儿在金陵之时，惟祈求上天，赐以老祖宗遐龄，曾立愿手书百遍《本愿经》，遍发诸人，以添功德，如今已抄录完矣。”
“好！好！好！”听闻贾玟又手书经文祈福，贾母顿时间更喜几分，便开口说道，“到底是知道孝顺我的，就像宝玉，那日不是晨昏定省的，可见别人何曾有过这份孝心。”
反观一旁的王熙凤，看得出贾母心中欢喜，知道今日贾玟打人这事，怕是要发作不了，便也只好顺着说道，“谁不知道，宝兄弟自幼跟着您老膝下，那份孝心怕是谁也比不过的。”
“老祖宗，孙儿还有一事。”贾玟接着开口说道。“回都中之前，孙儿往祖陵祭拜，是夜便梦见两人，着八梁冠、赤罗衣的朝服打扮，身材威武，气势凌然，口中只言是我贾府祖宗。”贾玟起身之后，瞥了一眼王熙凤便开口说道。
“贾府祖宗！”
屋中众人被贾玟此话顿时唬吓了一跳，毕竟鬼神之事，本是敬畏，现在更是提到了贾府先祖托梦，自然又惧了三分。
“那两人生的如何模样！”贾母也有些惊疑，连忙问道。
“两人隐约在云雾之端，大抵看不清楚，只是孙儿记得，那自称荣国公之人，生的竟和宝玉哥哥有八九分相似。”
“那是错不了，当日国公爷的模样儿便是和宝玉最像。”贾母听见贾玟如此说道，心中顿时信了七八分。
“祖宗在梦中托言，嘱咐吾云，说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弈世，富贵流传，已历百年，但是子孙虽多，但却无可以继业者，唯有嫡孙宝玉一人，聪明灵慧，需加以管教，略可望成。”
听贾玟口中，祖宗也言宝玉可为继承家业之人，贾母心中越发喜欢，笑道，“可见宝玉是个有福的，平日里抱怨我疼他爱他，你们瞧瞧，现在祖宗也都紧着他。”
身旁邢夫人，王熙凤，带着众多嬷嬷婆子，挑了宝玉的好话说了许多，立马迎合贾母道。
“明天准备好牲祭香烛纸马，合着一并去宗祠烧了，替宝玉也孝敬孝敬祖宗。”
立身于台下的贾玟，看着身前众人，心中一阵冷笑。
“对了，老祖宗！梦中先祖亦警示孙儿，说吾家如今生齿日繁，免不了出现仗势弄权的腌臜之事，必要严加管戒，莫要坏了门楣。”
贾母听贾玟说完，眉头一皱，眼睛扫过王夫人之后，后落在王熙凤的身上，脸色沉了下来，开口接着说道，“我虽不再管家，倒也曾听说过，如今府中却是有些小子下人，仗着三四代老人的脸面，原比别人着体面些，却又生事。专管些挑唆主子，护短偏向，惹是生非。”
“老祖宗，说起来，今个儿还要和二嫂子讨个不是。”贾玟趁此机会赶紧说道。
“今个儿嫂子陪房，来旺家的小子赶车，没长了眼睛，在码头撞了一老妇后，越不是个人了，借着我荣国府的势，竟说兵马司的老爷也治不了他。这个猖狂劲儿，莫不以为他是家里的主子。孙儿实在听不下去，便把他打了一顿。”
“这还了得！”贾母一听，脸色阴沉，不怒自威说道，“原本以为你们是妥当人，所以把家交给你们管，可现在竟然出了这么档子事，连祖宗都看不下去了。”
王熙凤看着贾母发怒，心中顿时有些着了慌，又急又羞，面皮儿发紫，双膝下跪，梨花带雨说道，“老祖宗，我一个媳妇家的，见识又浅，口角又笨，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搁不住别人两句话，心里就慈悲了，少不得纵容了下面的人，出了现在的岔子，让别人看了笑话！如今我便死了，也好落得干净。”
“行了，你也快起来吧！”贾母看着王熙凤楚楚可怜的模样，想起平常的孝顺，心底就软了下来，“这么大的家业，也难为你一个小孩子家，家里的那些管家婆子，有几个好缠的。”
听贾母如此说道，跪在地上的王熙凤，心中一喜，口中却道，“老祖宗虽然可怜心疼我，但说到底来旺家是孙儿的陪房，总少不了一个治家不严，辜负了老祖宗。”
“今日说了下去，以后若是府里那家再出现这档子事，一律捆了，打死不说，都攆了出去。”贾母又看了眼，旁边如同枯木头的王夫人，也发了狠说道。“现在拿一个作法，恰好果然就遇见了一个，来旺家革去一个月月钱，其侄儿打四十大板，革去三月月钱。”
瞅着一旁的王熙凤，贾玟心中却是不怕日后的报复，毕竟别人不知，自己可是清楚她的屁股下的一档子破事。
拿着官中的银子放利钱不说，日后弄权敲诈事情怕也不少。若是逼急了，大不了一兜子全给捅出来。
王熙凤虽是玩笑之话，但却听的周姨娘心中一寒。
谁不知道林姑娘今日刚来，可是贾母的心头尖儿，王熙凤这一句看似无意，内里却要把黛玉拉扯进来，真真的用心险恶。
“呦！二奶奶平日里也是个明白人，今个儿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什么叫林姑娘惹了玟哥儿。怎么连个亲不间疏都不知道，虽然玟哥儿比不过宝玉，但好歹和姑娘也是姑舅姊妹，亲都来不及，怎能为了个下人，疏了关系。”
周姨娘虽然是个平和性子，如今关系到贾玟，便顾不得许多，开口讥笑道。“倒是还未问清了，便先把一盆子腌臜玩意扣自家主子身上。”
贾母虽然心中不喜，但是却并未糊涂，看王熙凤和周姨娘两人盎盂相撃，心中清楚内里必有缘由。
其中又牵扯到林黛玉，便犹豫片刻开口说道，“玟儿到底在外面没走，那就喊他进来也和姑娘见个面吧，也把事儿说个明白。”
说着只见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方才那丫鬟领了命，便又转身出了屋。
“三爷儿，屋里唤你进去。”说着那丫鬟走到贾玟跟前，又小声的说道，“三爷今个可是打了来旺家的侄儿，如今二奶奶在屋里正和老太太说着这事那。”
贾玟听见丫鬟的话，眉头微挑，心中顿时明了，眼神露出些许冷意，没想到自己这刚回来，面都没见，就已经摆了一道。
片刻之间，贾玟灵光一闪，心中便有了主意。
而眼前丫鬟能够偷偷传信，贾玟则是感激的说道，“谢谢这位姐姐心疼我，救了一命，日后必有报答。”
“三爷可是说笑了，老太太，太太和姑娘们都等着那。”丫鬟笑道，引着贾玟，挑开毡帘进入屋中。
“老祖宗！孙儿日夜思念，如今可算见到您了！”
刚进屋中，只见贾玟直接跪在贾母跟前，嚎啕大哭，声泪齐下，其情之深，其意之切，加之消瘦身影，让人无不动容。
至于屋内贾母，太太，姑娘并一众丫鬟，听见贾玟如此这番，无不面露吃惊之色。
怎的一年多没见，这玟哥儿，竟然还变了性子。
似是看出了林黛玉的疑惑，便有身边贾府丫鬟，低声的说道，“姑娘不知，我们这位三爷虽然和宝二爷同岁，但向来性子最是沉闷，少言寡语，莫说老太太，便是太太，姨奶奶平日里也说不了几句话，今日露了真情，如此看来三爷才是真的孝心可见。”
而立在一旁的周姨娘和王熙凤二人，也都被贾玟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几分。
只不过是一喜一忧。
“去，去，先把玟儿扶起来。”贾母看着贾玟羸弱模样，心中顿生几分怜爱，连忙吩咐身边鸳鸯，把地上的贾玟扶起。
周姨娘看着贾母如此说道，心中悬石落下，今日之事，说不得全在老太太身上，如今被玟哥儿这番一闹，便是有十分的心气，怕也要去了七八分了。
“老祖宗，自离别都中一年有余，孙儿每日无时无刻不牵挂您和老爷太太。”说着贾玟以头叩地，声响可闻，隐约之间，额头竟有血色渗出。
“慈颜添豫色，至乐复如何。孙儿在金陵之时，惟祈求上天，赐以老祖宗遐龄，曾立愿手书百遍《本愿经》，遍发诸人，以添功德，如今已抄录完矣。”
“好！好！好！”听闻贾玟又手书经文祈福，贾母顿时间更喜几分，便开口说道，“到底是知道孝顺我的，就像宝玉，那日不是晨昏定省的，可见别人何曾有过这份孝心。”
反观一旁的王熙凤，看得出贾母心中欢喜，知道今日贾玟打人这事，怕是要发作不了，便也只好顺着说道，“谁不知道，宝兄弟自幼跟着您老膝下，那份孝心怕是谁也比不过的。”
“老祖宗，孙儿还有一事。”贾玟接着开口说道。“回都中之前，孙儿往祖陵祭拜，是夜便梦见两人，着八梁冠、赤罗衣的朝服打扮，身材威武，气势凌然，口中只言是我贾府祖宗。”贾玟起身之后，瞥了一眼王熙凤便开口说道。
“贾府祖宗！”
屋中众人被贾玟此话顿时唬吓了一跳，毕竟鬼神之事，本是敬畏，现在更是提到了贾府先祖托梦，自然又惧了三分。
“那两人生的如何模样！”贾母也有些惊疑，连忙问道。
“两人隐约在云雾之端，大抵看不清楚，只是孙儿记得，那自称荣国公之人，生的竟和宝玉哥哥有八九分相似。”
“那是错不了，当日国公爷的模样儿便是和宝玉最像。”贾母听见贾玟如此说道，心中顿时信了七八分。
“祖宗在梦中托言，嘱咐吾云，说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弈世，富贵流传，已历百年，但是子孙虽多，但却无可以继业者，唯有嫡孙宝玉一人，聪明灵慧，需加以管教，略可望成。”
听贾玟口中，祖宗也言宝玉可为继承家业之人，贾母心中越发喜欢，笑道，“可见宝玉是个有福的，平日里抱怨我疼他爱他，你们瞧瞧，现在祖宗也都紧着他。”
身旁邢夫人，王熙凤，带着众多嬷嬷婆子，挑了宝玉的好话说了许多，立马迎合贾母道。
“明天准备好牲祭香烛纸马，合着一并去宗祠烧了，替宝玉也孝敬孝敬祖宗。”
立身于台下的贾玟，看着身前众人，心中一阵冷笑。
“对了，老祖宗！梦中先祖亦警示孙儿，说吾家如今生齿日繁，免不了出现仗势弄权的腌臜之事，必要严加管戒，莫要坏了门楣。”
贾母听贾玟说完，眉头一皱，眼睛扫过王夫人之后，后落在王熙凤的身上，脸色沉了下来，开口接着说道，“我虽不再管家，倒也曾听说过，如今府中却是有些小子下人，仗着三四代老人的脸面，原比别人着体面些，却又生事。专管些挑唆主子，护短偏向，惹是生非。”
“老祖宗，说起来，今个儿还要和二嫂子讨个不是。”贾玟趁此机会赶紧说道。
“今个儿嫂子陪房，来旺家的小子赶车，没长了眼睛，在码头撞了一老妇后，越不是个人了，借着我荣国府的势，竟说兵马司的老爷也治不了他。这个猖狂劲儿，莫不以为他是家里的主子。孙儿实在听不下去，便把他打了一顿。”
“这还了得！”贾母一听，脸色阴沉，不怒自威说道，“原本以为你们是妥当人，所以把家交给你们管，可现在竟然出了这么档子事，连祖宗都看不下去了。”
王熙凤看着贾母发怒，心中顿时有些着了慌，又急又羞，面皮儿发紫，双膝下跪，梨花带雨说道，“老祖宗，我一个媳妇家的，见识又浅，口角又笨，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搁不住别人两句话，心里就慈悲了，少不得纵容了下面的人，出了现在的岔子，让别人看了笑话！如今我便死了，也好落得干净。”
“行了，你也快起来吧！”贾母看着王熙凤楚楚可怜的模样，想起平常的孝顺，心底就软了下来，“这么大的家业，也难为你一个小孩子家，家里的那些管家婆子，有几个好缠的。”
听贾母如此说道，跪在地上的王熙凤，心中一喜，口中却道，“老祖宗虽然可怜心疼我，但说到底来旺家是孙儿的陪房，总少不了一个治家不严，辜负了老祖宗。”
“今日说了下去，以后若是府里那家再出现这档子事，一律捆了，打死不说，都攆了出去。”贾母又看了眼，旁边如同枯木头的王夫人，也发了狠说道。“现在拿一个作法，恰好果然就遇见了一个，来旺家革去一个月月钱，其侄儿打四十大板，革去三月月钱。”
瞅着一旁的王熙凤，贾玟心中却是不怕日后的报复，毕竟别人不知，自己可是清楚她的屁股下的一档子破事。
拿着官中的银子放利钱不说，日后弄权敲诈事情怕也不少。若是逼急了，大不了一兜子全给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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