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莫礼貌一笑：“只是恰好见过。”
“先生真是博学广闻。”
这种恭维如莫真的不感冒，甚至有点害怕，所以不再答话，于子依却不以为然，跟谢元你来我往地交谈着。
“元二哥，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会待一段时间，皇上想让我考考你们几个的功课，太傅说你进步很大。”
“我一直都很用功的，太傅时不时就会夸我。”没有人不喜欢表扬，但像于子依这么得瑟表扬的天下估计找不出第二个。
“我看过你被罚抄的字，字写得不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谢元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看了如莫一眼，如莫看去时他已经转开了视线。
又坐了会儿，如莫开口告辞，这次谢元没有再挽留，只是让人套了马车送她们回郡主府。
如莫和于子依才进府便被围住了，谷雨和小满眼圈红红的，入伏和立冬也满脸担忧自责。如莫心头一暖：“好啦好啦，都回来了就好。”
“是啊，都别哭丧着脸，赶紧帮用柚子叶给如莫洗个澡，去去晦气。”
众人忙应是，推着如莫回了院子，如莫任由他们折腾，等结束了才吩咐她要出门。
“姑娘要去哪？”
“去行其野。”
行其野是一座勾栏院，明面是一个叫白梅的女子开办的，但真正的老板是如莫，这是她经营的第一家店。
当时如莫才能下床没多久，没什么地方去就经常往京郊的护国寺跑，又碰巧云游的无禅大师回寺。
大师游历四方，参悟佛法，如莫觉得与大师交谈犹如醍醐灌顶，便常常一呆便是一天。但护国寺不留女客过夜，所以如莫都会在闭寺前回府。
那日从护国寺出来后，如莫想起于子依念叨着想吃向荣街的桃酥，便让人掉转了马车去买，来回耽误了点时间，不过还好赶在铺子打烊前买了一份。
回府的路抄小道回近些，往时也是走过的，没遇到过什么事，那日走一半便看到有一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欲对一女子行不轨。
既然撞上了，肯定得伸张正义，把人赶跑后一查看才发现女子被人下了药，迷迷糊糊的不清醒，如莫只好带着人找了间客栈，又找来了大夫，留了书信。
翌日再去时，那女子已然清醒，同样留了书信，让如莫等她三日。
如莫当真等了三日，在第三日来到客栈，那女子果真在。
弗一见面那人便抱拳单膝跪地，把小满都吓得往谷雨身后缩了缩。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江湖儿女有恩必报，姑娘日后若有差遣，尽管吩咐，只要不伤天害理，违背道德，我定竭尽所能。”
如莫倒是觉得新奇，她来了这么些日子第一次见到一个江湖人，但她可不敢对着人家说我觉得你很新奇，怕被当成变态。
如莫转着轮椅上前去扶人，说：“言重了，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无论是谁，都必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谷雨搬了椅子过来，女子道了谢坐下。
“我姓白，单字一个梅，我父亲要我嫁给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气不过我就跑出来了，这一路上我都看着，旁观者很多，出手相助者寥寥无几。”
“白姑娘是个性情中人。”
白梅摇摇头，说：“太过于感情用事，以为自己能力不差，定能在这京都占得一席之地，怎料阴沟里翻了船，被人骗了还差点失了身。”
“姑娘不若还是回家去吧。”
“原先是想过要回的，如今怕是……”
如莫看她脸上满是担忧，联想到昨日发生的一件事，心中已经明白：“青楼的老鸨是你打的吧。”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一夜之间老鸨被打得面目全非，虽不至于丢了性命，但怕是几日下不了床了。
“是，与我一同被骗的还有另几个姑娘，我要把她们救出来。”
“所以顺便把她打了一顿。”
白梅有些不好意思说：“着实没忍住。”
噗！如莫也没忍住，她一笑一屋人便都笑了起来。
“那可解气？”
止住笑，白梅叹了口气说：“不太解气，那里不缺的就是被骗的姑娘，我想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真是无能！”
“不知我可否加入，我想多一个人，肯定能多一份力量的。”
白梅非常惊讶，接着又是一喜，但很快便摇头道：“不行，姑娘与我等不同，切莫搅入这等事中来。”
“有何不同，你我皆为女子，白姑娘心中自有丘壑，也请认同我。”
白梅的想法在这里是另类的，但在如莫眼中却是同类。
就这样在两人的合力（威逼）之下，青楼的老鸨带着钱跑了，如莫出钱出点子，白梅出面管理，把青楼改为勾栏，经营得还不错。
如莫从后门进，看门的小厮认人，一看是如莫扭头便要去通报，如莫怕他把人都给喊来了，忙叫住他：“回来，我不多留，不必通报了。”
入伏熟门熟路地推着她来到白梅的房间，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喊道：“谁呀？”
“梅姐，是我。”如莫开口后，便听见里面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一下便打开了。
“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过两天去看看你呢。”门还没打开白梅就开始笑了，门一开，如莫便看到那满脸满眼的笑。
如莫自己转着进了门：“来找你有事，我可不会没事来看看你。”两人年龄差了几岁却意外聊得来。
“我就说怎么好端端的就来了，找我什么事啊？”白梅很自然的去推如莫，如莫也干脆让她推。
“我想你帮我查一下谢元。”白梅给如莫倒了杯茶，如莫喝了一口脸色就变了：“这茶都凉了。”
“怎么突然要查他？凉了就别喝了，一直没出门，我让人换热的。”
见人要起身，如莫忙叫住她：“别，我等会儿就走，不喝了。”
白梅笑着摇头：“怎么？怕她们知道你来啊？”
如莫瞪了她一眼：“明知故问就那么好玩吗？”
“哈哈哈哈！人家见楼里的姑娘如天仙，你倒好，次次来都巴不得她们等你走了才知道。“
“她们太热情了，我真是受不住。”当时盘（抢）下这楼时，如莫放了话，如果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领了卖身契便可以走，大多数人都留下了，后来发现待遇比之前好，做的也是正经事，大家都非常感激如莫和白梅。
而白梅在楼里，天天见，如莫不一样，不常来，但凡来了必定有什么事，有时是谱了新曲子，也可能是新舞步，不然就是有什么新奇点子，再加上她说话风趣，大家都特别喜欢她。
白梅摇头，似想起什么起身往窗边走去，把几本放在桌上的账本拿了过来，放到如莫面前，道：“你来的是时候，我看这账本看到短命了两个月，正好你带回去看。”
“说过两天去看我是不是就想着把账本都拿给我？”
“哪能啊，我本是想着先看着，到时候让你核对看看有没有错，这不正好你来了，我下次再练。”
要白梅看账就跟要她命一样，如莫说了好几次她才同意学着看，这一学都快一年了，每次能找到什么借口就用什么借口，还不重样。
“对了，你查谢元做什么？他这次回京估计是上面想他回来查查这都城溃烂了多少，估计作为不少，你……”
“我还不至于有什么怕他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对我似乎挺了解的。”
“你住在郡主府，他回来查一查你也很正常。”
“我觉得他过分关注了，让我觉得他是不是想给我下套，所以你帮我查一查，特别是之前他是不是病过，还挺严重的。”
“好，我让人去查，只是他若是想给你下套，也不用这么麻烦。”
“你不知道，谢元这个人藏得深，不仅会唱戏还很会做表面功夫，一不留神就让他带沟里了。”
“怎么你说的跟别人说的不一样。”
“谁说？”
“姑娘们呀，说这谢王爷是多么温柔的男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表面上看着确实如此，你是不知道他是多么懂说话的艺术，那话哄得人一愣一愣的，被他卖了还得想着替他把钱数好。”
“行了，至于这么嫌弃吗？”
“唉！”如莫叹了一口，悠悠道：“我不是嫌弃，我是怕，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我慌。”
“你慌什么？你也不需要与他过多接触才是。”
“私塾被发现藏了黄金，云霄的案子。”
“黄金？！”
如莫点头：“我上午进去了一趟云霄。”
“你进去了？”白梅紧张的把人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你这一整天在忙什么？”今日行其野有开门做生意，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怪不得听到在喊什么姑娘、黄金，我实在爬不起来。”
看白梅一脸羞愧，如莫便知道怎么回事：“喝酒了吧，每次都让你少喝点，都不听，每回都喝得烂醉。”
“行行，下次我少喝点就是了，到底怎么回事？”
“先生真是博学广闻。”
这种恭维如莫真的不感冒，甚至有点害怕，所以不再答话，于子依却不以为然，跟谢元你来我往地交谈着。
“元二哥，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会待一段时间，皇上想让我考考你们几个的功课，太傅说你进步很大。”
“我一直都很用功的，太傅时不时就会夸我。”没有人不喜欢表扬，但像于子依这么得瑟表扬的天下估计找不出第二个。
“我看过你被罚抄的字，字写得不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谢元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看了如莫一眼，如莫看去时他已经转开了视线。
又坐了会儿，如莫开口告辞，这次谢元没有再挽留，只是让人套了马车送她们回郡主府。
如莫和于子依才进府便被围住了，谷雨和小满眼圈红红的，入伏和立冬也满脸担忧自责。如莫心头一暖：“好啦好啦，都回来了就好。”
“是啊，都别哭丧着脸，赶紧帮用柚子叶给如莫洗个澡，去去晦气。”
众人忙应是，推着如莫回了院子，如莫任由他们折腾，等结束了才吩咐她要出门。
“姑娘要去哪？”
“去行其野。”
行其野是一座勾栏院，明面是一个叫白梅的女子开办的，但真正的老板是如莫，这是她经营的第一家店。
当时如莫才能下床没多久，没什么地方去就经常往京郊的护国寺跑，又碰巧云游的无禅大师回寺。
大师游历四方，参悟佛法，如莫觉得与大师交谈犹如醍醐灌顶，便常常一呆便是一天。但护国寺不留女客过夜，所以如莫都会在闭寺前回府。
那日从护国寺出来后，如莫想起于子依念叨着想吃向荣街的桃酥，便让人掉转了马车去买，来回耽误了点时间，不过还好赶在铺子打烊前买了一份。
回府的路抄小道回近些，往时也是走过的，没遇到过什么事，那日走一半便看到有一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欲对一女子行不轨。
既然撞上了，肯定得伸张正义，把人赶跑后一查看才发现女子被人下了药，迷迷糊糊的不清醒，如莫只好带着人找了间客栈，又找来了大夫，留了书信。
翌日再去时，那女子已然清醒，同样留了书信，让如莫等她三日。
如莫当真等了三日，在第三日来到客栈，那女子果真在。
弗一见面那人便抱拳单膝跪地，把小满都吓得往谷雨身后缩了缩。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江湖儿女有恩必报，姑娘日后若有差遣，尽管吩咐，只要不伤天害理，违背道德，我定竭尽所能。”
如莫倒是觉得新奇，她来了这么些日子第一次见到一个江湖人，但她可不敢对着人家说我觉得你很新奇，怕被当成变态。
如莫转着轮椅上前去扶人，说：“言重了，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无论是谁，都必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谷雨搬了椅子过来，女子道了谢坐下。
“我姓白，单字一个梅，我父亲要我嫁给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气不过我就跑出来了，这一路上我都看着，旁观者很多，出手相助者寥寥无几。”
“白姑娘是个性情中人。”
白梅摇摇头，说：“太过于感情用事，以为自己能力不差，定能在这京都占得一席之地，怎料阴沟里翻了船，被人骗了还差点失了身。”
“姑娘不若还是回家去吧。”
“原先是想过要回的，如今怕是……”
如莫看她脸上满是担忧，联想到昨日发生的一件事，心中已经明白：“青楼的老鸨是你打的吧。”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一夜之间老鸨被打得面目全非，虽不至于丢了性命，但怕是几日下不了床了。
“是，与我一同被骗的还有另几个姑娘，我要把她们救出来。”
“所以顺便把她打了一顿。”
白梅有些不好意思说：“着实没忍住。”
噗！如莫也没忍住，她一笑一屋人便都笑了起来。
“那可解气？”
止住笑，白梅叹了口气说：“不太解气，那里不缺的就是被骗的姑娘，我想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真是无能！”
“不知我可否加入，我想多一个人，肯定能多一份力量的。”
白梅非常惊讶，接着又是一喜，但很快便摇头道：“不行，姑娘与我等不同，切莫搅入这等事中来。”
“有何不同，你我皆为女子，白姑娘心中自有丘壑，也请认同我。”
白梅的想法在这里是另类的，但在如莫眼中却是同类。
就这样在两人的合力（威逼）之下，青楼的老鸨带着钱跑了，如莫出钱出点子，白梅出面管理，把青楼改为勾栏，经营得还不错。
如莫从后门进，看门的小厮认人，一看是如莫扭头便要去通报，如莫怕他把人都给喊来了，忙叫住他：“回来，我不多留，不必通报了。”
入伏熟门熟路地推着她来到白梅的房间，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喊道：“谁呀？”
“梅姐，是我。”如莫开口后，便听见里面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一下便打开了。
“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过两天去看看你呢。”门还没打开白梅就开始笑了，门一开，如莫便看到那满脸满眼的笑。
如莫自己转着进了门：“来找你有事，我可不会没事来看看你。”两人年龄差了几岁却意外聊得来。
“我就说怎么好端端的就来了，找我什么事啊？”白梅很自然的去推如莫，如莫也干脆让她推。
“我想你帮我查一下谢元。”白梅给如莫倒了杯茶，如莫喝了一口脸色就变了：“这茶都凉了。”
“怎么突然要查他？凉了就别喝了，一直没出门，我让人换热的。”
见人要起身，如莫忙叫住她：“别，我等会儿就走，不喝了。”
白梅笑着摇头：“怎么？怕她们知道你来啊？”
如莫瞪了她一眼：“明知故问就那么好玩吗？”
“哈哈哈哈！人家见楼里的姑娘如天仙，你倒好，次次来都巴不得她们等你走了才知道。“
“她们太热情了，我真是受不住。”当时盘（抢）下这楼时，如莫放了话，如果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领了卖身契便可以走，大多数人都留下了，后来发现待遇比之前好，做的也是正经事，大家都非常感激如莫和白梅。
而白梅在楼里，天天见，如莫不一样，不常来，但凡来了必定有什么事，有时是谱了新曲子，也可能是新舞步，不然就是有什么新奇点子，再加上她说话风趣，大家都特别喜欢她。
白梅摇头，似想起什么起身往窗边走去，把几本放在桌上的账本拿了过来，放到如莫面前，道：“你来的是时候，我看这账本看到短命了两个月，正好你带回去看。”
“说过两天去看我是不是就想着把账本都拿给我？”
“哪能啊，我本是想着先看着，到时候让你核对看看有没有错，这不正好你来了，我下次再练。”
要白梅看账就跟要她命一样，如莫说了好几次她才同意学着看，这一学都快一年了，每次能找到什么借口就用什么借口，还不重样。
“对了，你查谢元做什么？他这次回京估计是上面想他回来查查这都城溃烂了多少，估计作为不少，你……”
“我还不至于有什么怕他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对我似乎挺了解的。”
“你住在郡主府，他回来查一查你也很正常。”
“我觉得他过分关注了，让我觉得他是不是想给我下套，所以你帮我查一查，特别是之前他是不是病过，还挺严重的。”
“好，我让人去查，只是他若是想给你下套，也不用这么麻烦。”
“你不知道，谢元这个人藏得深，不仅会唱戏还很会做表面功夫，一不留神就让他带沟里了。”
“怎么你说的跟别人说的不一样。”
“谁说？”
“姑娘们呀，说这谢王爷是多么温柔的男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表面上看着确实如此，你是不知道他是多么懂说话的艺术，那话哄得人一愣一愣的，被他卖了还得想着替他把钱数好。”
“行了，至于这么嫌弃吗？”
“唉！”如莫叹了一口，悠悠道：“我不是嫌弃，我是怕，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我慌。”
“你慌什么？你也不需要与他过多接触才是。”
“私塾被发现藏了黄金，云霄的案子。”
“黄金？！”
如莫点头：“我上午进去了一趟云霄。”
“你进去了？”白梅紧张的把人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你这一整天在忙什么？”今日行其野有开门做生意，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怪不得听到在喊什么姑娘、黄金，我实在爬不起来。”
看白梅一脸羞愧，如莫便知道怎么回事：“喝酒了吧，每次都让你少喝点，都不听，每回都喝得烂醉。”
“行行，下次我少喝点就是了，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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