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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他乡之客

    “狗子,昨晚是怎么回事啊?村主任文玄说你姥姥想害我,我不太信他,我觉得你总不能害我吧,当时他硬拉着我走你也没拦着,我就跟他走了。”上了车以后文易开口问道,三言两语占据了主动,“狗子”是儿时苟梓涵的外号。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当时也挺蒙的,筐里面那个婴儿是我表哥家孩子,我看是玄叔来接你我就没拦着,你们走了之后我问姥姥来着,她只说很累了要睡觉,今早起来我也没好意思再问,不好意思啊,易哥。”苟梓涵语气里有些愧疚。

    “没事没事,我这次来是想有些问题再请教一下你姥姥,她在家不?”

    “她刚走,说是跟村里几个奶奶搭车去西山庙里上香去了,估摸着晚饭前回不来了,有啥问题要不你跟我说,等我问了她再跟你说。”

    “那就不麻烦你了。”

    “对了你姥姥不在家你中午咋吃饭啊?”

    “我到二叔家蹭一顿。”

    “县里有家馆子羊头烧得不错,冬天吃补补气,我请你去吃一顿?”

    “那不合适,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没事没事,这么久不见了这次我算是地主”

    “那文明去不?”

    “他在县医院有事去不了,咱俩去吧,我给你指路。”

    “那谢谢易哥了~”

    午饭文易点了一只羊头和一盘醋熘土豆丝,他印象中苟梓涵以前最爱吃这个,吃席的时候一个人就能吃半碟。

    在文易的有意引导下,二人只是闲聊些儿时的事情,只字不提璃蛇的事儿,到快吃完的时候,文易无意间提起,并提到自己有个同学在市立医院当心理医生。

    “那要不找他看看,我也觉得这些怪事有点像心理作用。”

    “那就麻烦你等会把我送回文家,我开车去。”刚说完文易就捂住脑袋,做出一副头疼的样子,嘴里还发出嘶嘶声。

    “你不要紧吧易哥?”

    “没事,最近就是一会疼一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文易的手仍是捂着脑袋。“过一阵子就好了。”文易带着颤音说道。

    “你这还怎么开车啊?我送你过去吧,反正姥姥不在家我也没事。”

    “不行不行,这太麻烦你了。”文易继续推辞。

    “没事没事,正好感谢你这顿饭呢,我扶你上车吧。”

    “我自己走就行了。”

    从县里开到市立医院约莫要一个多小时,一路二人无话,快到的时候文易妻子打来电话问文易在哪,文易便说是自己头有些不舒服,去市立医院找王大夫看看,不是什么大问题,妻子也没再问,只说自己跟孩子一切都好,看完赶紧过来。

    王大夫是文易之前陪同学看病的时候认识的,名牌大学博士毕业,表现出了极强的专业素养,去了几次后,同学病情明显好转,三人吃了几次饭,文易也留了他的号码,本来当时只是想结交个朋友,没想到这次真有事相求,还是自己的事。

    文易中午吃饭时就简单编了条短信说了一下情况,王大夫没多久就回了信息,表示自己今天没有排班,但对他这个情况很感兴趣,让他到一个茶馆面谈,是他朋友开的。

    茶馆的位置在市中心,高楼大厦林立中独独在这里有一片天空,茶馆也没有挂牌子,文易敲了敲门说是王大夫请自己来的,便有人开门让了他进去,茶馆里有一对看起来像夫妻的中年男女,男人把文易和苟梓涵带到了一间茶室,让他们在里面稍等。

    茶室空间很宽阔,中间放着里有一张桌子五把椅子,桌子上是有一茶壶和四只墨绿色的小杯,不远处还有榻榻米以及一个小桌,墙上的架子上堆着约莫有二百来本书,隔音也非常好,这王大夫路子真广,文易心里感叹。

    苟梓涵已经去拿了一本《两宋诗词简史》,站着翻了起来。

    没让二人等太久,穿驼色大衣的王大夫推门走了进来。

    “你说你这几天一直做连着的梦,而且记得很清楚,先详细说说吧。”王大夫把大衣挂在一边,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讲道,然后坐在主位给文易和苟梓涵倒了两杯茶。

    文易便把自己梦到变成一个男孩,跟着耍蛇人四处讨钱,直到目睹耍蛇人被杀死讲了一遍。“那梦里见到的建筑和衣服以及铜钱,我在网上查了,虽然有些许偏差,但确实是真实存在过的,而我在之前从未见过这些。”

    王大夫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解释道。“弗洛伊德认为,不管以什么方式,构成梦中内容的所有材料都源自人的经历,它们在梦中被重新加工、回忆,梦中出现的内容材料,人在清醒后并不认为自己知道它或经历过它。人也许能记起来自己梦到了某一内容,却记不起来是否真有过这种经历及它的发生时间。梦可能是从你记忆角落的某处汲取了一个信息,人在梦中所知道的和回忆起来的,往往是人在清醒状态下无力忆起的。”

    “我给你讲个真实发生的事吧,曾经有个人之前做了一个梦,梦里见到的蕨类植物生长在离他居住地很遥远的地方,他从来没见过,但他在梦里清楚地叫出了这个植物的名字,醒来后和他想象的一样。后来,他去看一位朋友,在友人家中,他看到了一个小相册,里面夹着一些晒干的花,在里面发现了他梦见的那种蕨类植物,写在旁边的名字是他自己的笔迹。这其实是在他做那个梦之前,这位朋友的一个姐姐在蜜月旅行时,中途拜访了他。当时,她身边带着这个要送给弟弟的相册,他帮忙标注了名字。或许你也是之前无意中看到过什么。”

    文易感觉王大夫有些失望,连忙补充,把这几天发生在文家村的事和盘托出,但没有提及自己脑内的阴影。

    “哦,这倒有些意思,我最近也在研究中国的宗教和迷信,你知道西方心理学套在中国人身上是不太适用的,你现在相信那璃蛇存在吗?”

    “说实话,信了七八分了,但我担心是被心理暗示造成的,所以想找专家看看。”

    “那我们先假定这东西存在,你最近每次睡觉都会做梦吗?”

    “是的,不止晚上,有时候白天睡着了也会做梦。”

    “中医认为,人体内存的阴气多做梦自然就多;人体内存的阳气壮做梦就少,即使作了梦也记不住。盲人不会做梦,这是因为人所梦见的必须是他熟悉的事物。假设真有这传了不知道多少代的璃蛇,他本身作为魂灵就属阴,庞大的阴气在你体内,梦就会多,并且梦会受到之前宿主门记忆的影响,这倒也算解释得通。”

    “而你这梦又富有逻辑而无比清晰,我之前看过一本古籍,言至精之梦,则梦中身人可见。如刘幽求见妻,梦中身也,则知梦不可以一事推矣。意思就是愚笨的人不会做梦,而执念特别强以至于至精至诚,就能清晰地看到人物形体,甚至记忆犹新。”

    一番话听得文易频频点头。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样的梦的?有没有听到什么经文?什么奇怪的仪式?或者吃什么东西?”王大夫语速颇快地抛出了几个问题,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身体微微前倾。

    文易开始回忆,刚回村那天,他中午在村主任文玄家吃饭,翻看了两页自在经,晚上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遇到了奇怪的怪物,但那天晚上算不得做什么清醒梦,之后车胎爆了被迫留宿,第二天一早文玄给自己送了早餐,上午自己回了家,之后文明来访,要给自己送一条什么山蛇,但自己没收。后来自己跟他回去,在他家吃了一顿饭,然后晕倒了,做了第一个梦,是了。

    “我当时是在朋友家喝了一个很腥臭的肉汤,然后就晕倒了,做了第一个梦,但当时他们也喝了,似乎没事...”文易心里笃定就是那汤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