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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物是人是

    从茶馆出来,时间已接近傍晚,文易指挥苟梓涵停到了一家面馆前,这是自己吃了好多年的一家馆子,文易点了两碗加肉的红烧牛肉面,又加了两个煎蛋。

    “我睡着之后,王大夫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等面的时候文易主动问起了苟梓涵。

    “没有啊,就是你突然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好像想起高兴的事情,就站在那里笑。”

    这时文易的手机响了,是妻子的号码,文易故意等了几秒钟才接了起来。

    “阿易,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医生怎么说啊?”

    “没什么大事,一点小问题。”

    “用不用做手术啊?”

    “不用不用,吃点药就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啊?”

    “......”

    “不方便说就算了,你忙吧我不打扰了,挂了。”

    “等等,你先别挂。”

    “......”

    “注意身体,想吃什么告诉我。”

    “哦...”

    “不告诉嫂子吗?”狗子涵问道。

    “还是以后再说吧,电话里也讲不清楚再就是告诉了她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而且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觉得还是告诉嫂子好,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谎言都会造成伤害。”

    “暂时不讲了,等过几天再说吧。”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文易没说,他也很想见见妻子,能有个信任的人讲述自己经历的这些,但他不敢见儿子,他害怕璃蛇会凭着血脉影响到那个还未经人世的小生命,他要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七点多钟,村主任文玄正在路边站着与一位老人聊天。“他借了我三千,现在联系不着人了,你看怎么办啊,是不是得去法院告他。”“别急。”文玄嘴角微微勾起,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目送一辆白色奔驰开进了文件村。“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落叶总是要归根的。”

    “对对对,那我这几天就去他家堵他。”老人点头。

    “不,你别急,他不是什么泼皮无赖,你要是去堵他,倒真把他逼成泼皮无赖了,这欠钱啊就像一块石头,这石头本来放在他心里,日日夜夜压得他喘不上气,睡不好觉,你要是去了,这石头就搬到你心里了。”

    帮着文易从后备厢里卸下大大小小的礼盒,苟梓涵便开车走了,文易把这些整整齐齐地码在柴房里,这是专门回家取的,多是文易城里的朋友节假日走动时送的,文易不太爱走亲戚,上高中时还跟父亲吵过一架,当时文易心比天高,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些下里巴人,只觉得走亲戚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去了不过是客套几句,把别人送的东西送给另一个人。那时父亲出言劝他,说这走这些亲戚是维系一下感情,等以后说不定就需要他们的帮助了。“我以后是不会在文家村的,不可能需要他们帮。”自己年少轻狂的话言犹在耳,当时父亲只是叹了口气,自己拎着几袋礼品出门去了。“如果是为了以后用得上他们才走不是太功利了吗?”

    嗟叹一声,文易现在有些理解了父亲当年的话,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去串门,只是没有人希望当一座孤岛,邻里之间总是需要些道路来联通,那些辗转多次并未打开的礼物,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道路。

    第二天一早,文易提着两袋礼品出了门,凭着记忆朝自己大奶奶家走去。上一次似乎还是七八年前了。约莫走了五六分钟,一座老旧的院子出现在眼前,旁边的那间房院门已经不知踪迹,院子内损坏腐朽的木质结构上生着几束半死不活的叶子,文易记得以前这里有户人家,养了几头猪,每次路过自己都会屏住呼吸赶紧跑过去,避免吸入难闻的气味儿,真不知道大奶奶每天和这些味道相伴是怎么忍得住的。

    院子的中间勉强看得出来有一扇房门,房门上满是黄泥,几乎要,门上的对联似乎也是几年前的,早已由朱红色变成了浅粉色,文易疑心这里已无人居住,但来都来了,还是敲了敲门,

    门发出几声低沉的闷响,竟是自己朝内打开了,文易便迈步走了进去,院子里落叶满地,几株茎秆深黄的竹子立在院子西侧,随风瑟瑟发抖,这院子似乎仍是几年前的晚秋。唯一一处有些别扭的是房门的绿纱网。

    “大奶奶。”文易有些生涩地喊出这个称呼。

    “诶~”

    过了一会儿,那门吱吖一声打开了,门内显出来一个佝偻消瘦的老太太,老太太颤颤巍巍走出来,挡住了房门的绿纱网,似乎彻底让院子死在了岁月里,文易从没见过这样老的人和这样深的皱纹。

    “你是谁啊?”老人的语气很平静,到她这个年纪已经经历了太多,情绪已成了一汪深潭,任何人和事都会静静沉到潭底。

    “过年好过年好,我是文宇的儿子文易啊。”

    “昂,文易啊,好几年不见了,你爹也好久没来串门了,是不是你奶奶不让他来啊”老人似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想起了眼前的青年。

    “不是不是,我爹和我奶奶都没有了。”

    “昂,没有了,进屋喝点茶叶吧。”

    “屋里的布置和文易记忆力几乎没有差别,至少饭桌的椅子少了两个,桌子上是一盘生花生和一盘瓜子。”

    “拿着这个”老太太递来两张崭新的10块钱。

    “这不要这不要,我都结婚了。”

    “昂,结婚了好。”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把钱收好。

    “这是带的牛奶和茶叶”文易把拎着的两个礼盒放在了一边。

    “别别别,就我一个人喝不上。”

    “收着吧收着吧,我带走还怪沉的。”

    “您知道璃蛇的事儿吗?”

    “什么蛇啊?”

    “璃蛇。”

    “不知道。”

    悄悄留下了二百块钱,文易离开了这座老旧的院子。记忆中妈妈告诉过自己,说奶奶年轻时一直没生儿子,经常被大奶奶欺负,后来大奶奶的两个儿子,一个害了病死掉了,另一个去了东北,再之后有一次大奶奶从院子里挖出个罐子,里面装了好多古董,就让他东北的儿子回来,拿去卖掉然后带她走,结果儿子只是带着罐子里的古董走了,再也没回来。

    思绪间寒风乍起,吹得文易把手揣进了口袋里,摸出来两张崭新的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