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可是雪啊
文易醒来后，脑后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发现在一个灯光昏暗没有窗户的房间，自己被金属质的手铐铐在了一张床上，嘴也被金属圆球堵了起来，脑袋也被某种钢制材料给固定住了，余光能看到床旁边是一个婴儿车。
“对不起，我知道正确的路该怎么走，但那实在是太难了。”坐在床边的文雪对躺在床上的文易说道。
“你肯定不记得我了，咱俩是一个中学的，我比你小一届，后来你中考考了653，在学校里排第33名，上了县一中，我考了687，全校第四，回家种地。”
“从懂事起，我就知道我骨子里是不姓文的，其实我不在乎能不能上一中，我只是想离开你们文家村，可我既没有钱，也没有人。”
“不过我的好成绩也不算没用，养我长大的人给了我一个条件，要我给文家留下一个孩子，一个继承我优秀基因的姓文的孩子。”
“我几乎立刻就同意了，于是我嫁给了文明，这也算是我的幸运，因为村里人都说他命硬，克身边的人，克死了父亲，克跑了母亲，这样于我反而更好，我希望像他的母亲一样悄然离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想走直接走就好了，可你不知道，长久拴住一个人的锁链是看不见的。或许你现在知道了。”
“你听过蓝胡子的故事吗？蓝胡子是一个长着蓝色胡子的的地方贵族，样貌奇特。他娶过好几个妻子，可每一个都死了，尸体也不见踪影。于是周围的人都害怕他，不敢把女儿嫁给他。一天，他向一户穷苦人家的女儿求婚，女孩吓坏了，不敢答应。可他最终用一头驴说服了这家人，把十几岁的小女儿嫁给他。”
“婚礼在豪华的城堡举行，但只有城堡的老管家和佣人参加了婚礼，当晚蓝胡子给他们放了一晚上假，把他们打发走了，之后他对小女儿说，他要离开一阵子，并把所有的钥匙交给了小女儿，告诉她可以随意打开并查看各个房间，但城堡下面最小的那个房间绝对不可打开。小女儿发誓自己绝不会那样做，蓝胡子就离开了。蓝胡子离开后，小女儿产生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去打开那个房间，她知道她不该打开，但她也知道自己早晚都会打开，于是她打开了房门，房间打开后她才发现蓝胡子的秘密：房间里面吊挂着蓝胡子的前几任妻子，和满地的血迹。”
“她吓了一跳，不慎把钥匙掉到地上，沾到了鲜血，结果怎么样都洗不掉。这时蓝胡子提前回来了，他发现了钥匙上的血迹，明白了小女儿已经如他所愿打开了那个房间，就像夏娃吃了苹果一样。”
“童话故事的结局是小女儿的父亲赶来城堡，杀死了蓝胡子。蓝胡子没有别的亲人，所有的遗产都归小女儿继承。她把部分财产分给家人，自己找了一位真正的绅士结婚，过上了幸福生活。”
“呵，男人。自小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告诉我，女人要心灵手巧，要会做饭、缝衣服，要温柔孝顺。上学时我问老师，为什么历史上皇帝几乎全部是男人，老师说那是因为女人的优点是头脑灵活，细致细心，但是温顺善良、优柔寡断；而男人都是粗心大意，鲁莽勇敢，但是坚毅沉稳，做事果决，更适合来决断国家大事，我一度信以为真。直到后来，村里的傻子说田里出大事了，喊大家去看，大家过去一看，原来是之前用来种花生的地，改种西瓜了，他觉得花生地里长西瓜很奇妙哩。”
“结婚那天夜里，我发现他原来也有一把禁忌的钥匙，我没有问他什么，只是像平常一样睡着了。自那之后，他一直对我很好，我知道那是他想通过这种补偿来让自己的良心不那么难安。”
“可他毕竟不是蓝胡子，我也不想当故事里的小女儿，等待着被谁杀死，或是被谁拯救。于是我强行用他的钥匙打开了锁，钥匙染上了血迹，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生气，也是他唯一一次动手打了我，但他很快就不生气了，因为我有了他的孩子。”
“孩子出生那天，文玄也来了，他告诉我过些日子我就可以离开，就像孩子他奶奶一样。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发现，我还是故事里的小女儿，而文玄就是那个把小女儿送入魔爪又救出来的父亲。”
“抱着自己孩子的时候，我并没有别人说的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我只觉得愧疚和惊恐，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变得陌生。”
“后来文玄又让我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我都答应了。如果河流已经被污染，那再丢几袋垃圾也丝毫没有负担。”
“那天你晕倒后，文明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过不管他是温柔还是暴躁，是聪明还是愚蠢，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听说他被烫伤时，我有些担心，不是担心他的身体，而是担心孩子又要我多照顾些日子。不过之前文玄说了，只要让你身上的那个鬼东西转移到我这孩子身上，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把这喝了吧。”文雪左手捧起一个碗，右手用勺子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向文易嘴边递来。文易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腥臭味。飘着油花的液体从嘴上金属球的空隙倒了进来，让文易发出一阵干呕声，但那液体还是慢慢滑过食道，进入了文易的肠胃。
耐心喂完了一整碗汤，床上躺着的文易毫无反应，而一旁的婴儿车中也没有传来哭闹声。
“你没感觉？”
文易左右晃了晃眼珠来表示没有。
“还得把肉吃了才行吗”文雪自言自语道。
文雪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剁肉的声音，随后文雪端着一盘肉末进来了，用勺子往文易嘴里喂，不过这可不比汤那么不可抗拒，喂了几勺文易一口没咽。
“听话，咽下去。”文雪拿了一根散发着银色光泽的圆形金属细棒，直接朝文易嘴里捅来。可金属球卡着，文易无法闭嘴，也就无法吞咽，反而被呛得咳嗽几声，有一些肉末伴着咳嗽喷出，喷到了文雪脸上。
“那就没有办法了。”文雪用手轻轻抚摸着文易的脸，像是在劝一个不听话的婴儿。
“对不起，我知道正确的路该怎么走，但那实在是太难了。”坐在床边的文雪对躺在床上的文易说道。
“你肯定不记得我了，咱俩是一个中学的，我比你小一届，后来你中考考了653，在学校里排第33名，上了县一中，我考了687，全校第四，回家种地。”
“从懂事起，我就知道我骨子里是不姓文的，其实我不在乎能不能上一中，我只是想离开你们文家村，可我既没有钱，也没有人。”
“不过我的好成绩也不算没用，养我长大的人给了我一个条件，要我给文家留下一个孩子，一个继承我优秀基因的姓文的孩子。”
“我几乎立刻就同意了，于是我嫁给了文明，这也算是我的幸运，因为村里人都说他命硬，克身边的人，克死了父亲，克跑了母亲，这样于我反而更好，我希望像他的母亲一样悄然离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想走直接走就好了，可你不知道，长久拴住一个人的锁链是看不见的。或许你现在知道了。”
“你听过蓝胡子的故事吗？蓝胡子是一个长着蓝色胡子的的地方贵族，样貌奇特。他娶过好几个妻子，可每一个都死了，尸体也不见踪影。于是周围的人都害怕他，不敢把女儿嫁给他。一天，他向一户穷苦人家的女儿求婚，女孩吓坏了，不敢答应。可他最终用一头驴说服了这家人，把十几岁的小女儿嫁给他。”
“婚礼在豪华的城堡举行，但只有城堡的老管家和佣人参加了婚礼，当晚蓝胡子给他们放了一晚上假，把他们打发走了，之后他对小女儿说，他要离开一阵子，并把所有的钥匙交给了小女儿，告诉她可以随意打开并查看各个房间，但城堡下面最小的那个房间绝对不可打开。小女儿发誓自己绝不会那样做，蓝胡子就离开了。蓝胡子离开后，小女儿产生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去打开那个房间，她知道她不该打开，但她也知道自己早晚都会打开，于是她打开了房门，房间打开后她才发现蓝胡子的秘密：房间里面吊挂着蓝胡子的前几任妻子，和满地的血迹。”
“她吓了一跳，不慎把钥匙掉到地上，沾到了鲜血，结果怎么样都洗不掉。这时蓝胡子提前回来了，他发现了钥匙上的血迹，明白了小女儿已经如他所愿打开了那个房间，就像夏娃吃了苹果一样。”
“童话故事的结局是小女儿的父亲赶来城堡，杀死了蓝胡子。蓝胡子没有别的亲人，所有的遗产都归小女儿继承。她把部分财产分给家人，自己找了一位真正的绅士结婚，过上了幸福生活。”
“呵，男人。自小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告诉我，女人要心灵手巧，要会做饭、缝衣服，要温柔孝顺。上学时我问老师，为什么历史上皇帝几乎全部是男人，老师说那是因为女人的优点是头脑灵活，细致细心，但是温顺善良、优柔寡断；而男人都是粗心大意，鲁莽勇敢，但是坚毅沉稳，做事果决，更适合来决断国家大事，我一度信以为真。直到后来，村里的傻子说田里出大事了，喊大家去看，大家过去一看，原来是之前用来种花生的地，改种西瓜了，他觉得花生地里长西瓜很奇妙哩。”
“结婚那天夜里，我发现他原来也有一把禁忌的钥匙，我没有问他什么，只是像平常一样睡着了。自那之后，他一直对我很好，我知道那是他想通过这种补偿来让自己的良心不那么难安。”
“可他毕竟不是蓝胡子，我也不想当故事里的小女儿，等待着被谁杀死，或是被谁拯救。于是我强行用他的钥匙打开了锁，钥匙染上了血迹，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生气，也是他唯一一次动手打了我，但他很快就不生气了，因为我有了他的孩子。”
“孩子出生那天，文玄也来了，他告诉我过些日子我就可以离开，就像孩子他奶奶一样。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发现，我还是故事里的小女儿，而文玄就是那个把小女儿送入魔爪又救出来的父亲。”
“抱着自己孩子的时候，我并没有别人说的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我只觉得愧疚和惊恐，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变得陌生。”
“后来文玄又让我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我都答应了。如果河流已经被污染，那再丢几袋垃圾也丝毫没有负担。”
“那天你晕倒后，文明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过不管他是温柔还是暴躁，是聪明还是愚蠢，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听说他被烫伤时，我有些担心，不是担心他的身体，而是担心孩子又要我多照顾些日子。不过之前文玄说了，只要让你身上的那个鬼东西转移到我这孩子身上，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把这喝了吧。”文雪左手捧起一个碗，右手用勺子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向文易嘴边递来。文易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腥臭味。飘着油花的液体从嘴上金属球的空隙倒了进来，让文易发出一阵干呕声，但那液体还是慢慢滑过食道，进入了文易的肠胃。
耐心喂完了一整碗汤，床上躺着的文易毫无反应，而一旁的婴儿车中也没有传来哭闹声。
“你没感觉？”
文易左右晃了晃眼珠来表示没有。
“还得把肉吃了才行吗”文雪自言自语道。
文雪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剁肉的声音，随后文雪端着一盘肉末进来了，用勺子往文易嘴里喂，不过这可不比汤那么不可抗拒，喂了几勺文易一口没咽。
“听话，咽下去。”文雪拿了一根散发着银色光泽的圆形金属细棒，直接朝文易嘴里捅来。可金属球卡着，文易无法闭嘴，也就无法吞咽，反而被呛得咳嗽几声，有一些肉末伴着咳嗽喷出，喷到了文雪脸上。
“那就没有办法了。”文雪用手轻轻抚摸着文易的脸，像是在劝一个不听话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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