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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C叔准时被送回病房,他一双焦急万分的儿女的心情终于可以平复一点了,“病人家属,病人已经平安给你们送回来了,麻药还没过,从现在起半小时不准他睡觉,听见他打呼噜就把他叫醒,听见没?”护士严肃地交待完走了。

    “好的,谢谢!”他的谢谢还没说完护士已走到门口头也没回说:“没事,把病人照顾好就行了。”

    C叔不停地打呼噜,他的儿子女儿轮翻上阵不停地叫着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和脸,半小时以后C叔就进入了梦乡,直到早上六点他才被痛醒,我们也在他的哎哟声中醒来,“儿呐,我疼呀,让护士给我打一针吧!”昨天还精神抖擞侃侃而谈的C叔现在虚弱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因为巨烈的痛疼让他除了嘴能动,其它的他哪儿都不敢动,僵直地躺着。

    小C看C叔痛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既心痛又毫无办法,除了叫护士给C叔打止痛针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护士很快拿着止痛药过来给C叔打了一针,很快C叔又睡着了,“38床,洗漱完没,一会儿手术室的人要来接人了,记住哈,不能穿内衣,如果穿了,现在就脱下来收好。”

    “知道了。”

    这医院的医护人员总是那么忙,走路都是脚底生风,每次病人的话还没问完他们就已经走到门口了。

    “38床,出来准备去手术室了。”手术室的护士早早来到病房门口叫我出去了,我刚到门口,“穿内衣没?”我摇摇头,“没穿就快点躺上来,别磨磨蹭蹭的!”她冷着脸促。

    躺在推车上看着走廊上的灯在眼前一闪而过,晃得我有些眼花,很快进入电梯到达手术的楼层,那里已有二十多个等着做手术的病人在手术室外的床车上躺着,不知道他们害不害怕,更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反正我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也没有害怕的感觉,走廊里绝对的寂静,静到连呼吸都听不到,因为此时走廊里除了病人床和灯光什么也没有,那些冷脸的护士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过了好一阵,那个护士才将我从走廊推进手术室并让我从床上换到手术台上,冷脸的护士走了,来了一个温柔可爱的年轻护士,她像拉家常似的一边问我有无禁忌过敏史,一边干净利索的将一根大针套进了我的血管里,我还没记清她的长相就失去了知觉,等我有知觉时除了困就是疼,老A重复小C叫醒C叔的那一套叫醒我,不让我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被叫醒,朦朦胧胧地听见老B说:“嫂子,你手术很成功,你没事了,我要回去了,明天我要上班你好好养病哈。”

    我不知道我回答他没,反正那是清醒后唯一记得的说话内容。

    无论术前精神多么矍铄,意志多么坚定,如果没有镇痛剂,人一定会疼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就算有镇痛剂,伤口的疼痛让我和c叔痛苦的呻吟在病房里此起彼伏,最后在一天三次的镇痛针镇痛泵的帮助下我们安静了下来,在能忍受的疼痛下我们恢复了一点生气,病房也恢复了安静。

    “37床,通知你们多久出院没?”5号病房的一个病人家属过来问。

    “没有呀,我们管子都没拔,也出不了院呀”小C奇怪地看着他,因为他感到莫名其妙的,病人这么痛苦且在术后第二天怎么可能让出院呢?

    “医生让我们明天出院,我们还在你们后面做的呢。”5号病房的家属愤愤不平地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个要问医生,每个病人的情况不一样。”小C解释说。

    “你们多久出院呢?”他问老A。

    “不知道,我们比你们晚一天做,暂时可能出不了院。”老A看出他并不是出于关心好奇而问,而是他们不想出院拉个人来人垫垫背,或以此为借口找医生闹。

    “你别打听了,这儿是这样的,做完手术拔完管马上出院,如果需要或愿意继续治疗的就去其他医院养着,如果不愿意就回家养着。”不知道是哪个病房的家属过来凑热闹说。

    “这不是治病救人的医院吗?简直就是挣钱机器,做个手术5万块,做完就不管人的死活了,医生什么时候成了流水线的工人了,病人什么时候变成流水线上的产品了?这简直不把人当人了。”5号病房家属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但又没个说理的地方,只能在我们这儿发发恼骚。

    第二天5号病房的病人真的出院了,与其他医院不同的是他出了这家医院进了另一家医院,救护车就在楼下。5号房的病人确实还达不到出院的要求,走路都要人搀扶且非常痛苦,且没走两步就被疼得直叫唤,尽管他疼得直叫,但没有医护人员理釆他,最后还是别的病房的好心人将自己家的轮椅借给他才将病人推下楼。

    我不知道C叔什么时候出院,因为他还疼得厉害,C叔听着外面的动静说:“我们也收收东西准备准备,别到时突然让我们出院搞得手忙脚乱的。”

    “不着急,医生通知了再收也不迟,我们的东西也不多,来得急的。”小C说。

    别的病房的病人比我们后做的都出院了,而我和C叔好像被医生遗忘了似的,护士每天和颜悦色地给我们输着液,并询问病情。

    “护士我们多久出院呀,C叔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在医院呆得烦腻了,他想出院了。”护士一边输液一边说:“看你现在这情况可能就这两天吧,你还不想住了?多少人想住还住不了呢。”她虽是轻描淡写的说着,但表情却是一副不识抬举的轻蔑样。

    “对呀,医生怎么不让我俩出院呢?”护士走后我奇怪地问。

    “当然是有关系了,不然能住到现在。”小C不以为然地说。

    我们听了小C的话,突然沉默了。

    愤世嫉俗的我们,原本以为自己的人格是高尚的,自以比别人清白,没想到我们在性命忧关时与别人没有什么不同,一样会投机钻营,一样会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