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与贫穷
杨长清刚刚离开殡仪馆，不由得感到异样。
先回去问问陆严吧，自己跑了老远，刚来就让人家轰跑了，这几个人有问题。
那马蒂儿呢？她是否也参与进去了？不，因为事发突然，她也没反应过来，但选择了包庇了他。
“不管了，问问陆严去。”
杨长清还没有了解到几天的抢劫案，所以只是有些疑惑，另一边的陆严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陆队，追踪器显示他们停下了。”
车上的对讲机中传来下属的声音，陆严开着一辆普通的轿车行驶在公路上。
从劫匪开车离开银行后，陆严边开车走在面包车后面，保持安全距离。
“他们停在哪了？”
“西郊的安天隧道，已经停了三分钟了。”
陆严挂挡提速，从车窗伸手将警灯放在车顶。
伴随阵阵的警笛声，陆严开始在公路上疾驰。
他有不好的预感，这些劫匪没有理由停在隧道里，线索估计要断了。
十分钟后，陆严在隧道中找到那辆面包车，此时车里已经空无一人。
陆严对着对讲机喊道：“调监控，调取隧道入口和出口的监控。”
安天隧道不长，因为是很早已经修建的，所以隧道里面并没有监控。
之后陆严命人将面包车拖走取证，自己在警局里观看监控录像。
监控显示那辆面包车开进去后便没有出来，似乎这帮劫匪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经过观察，陆严发现一辆灵车在面包车进去后不久就离开了隧道，而这辆灵车是几小时前进入的隧道。
“查到这辆灵车的信息了吗。”
“查到了，就是西郊殡仪馆的车辆。”下属回道。
此时，杨长清也回到了警局，她已经从别人那里了解了今天抢劫银行的事。
“那家殡仪馆确实有问题。”杨长清将自己的遭遇与陆严说了一遍。
“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叫什么？”陆严问。
“何辰。”
“去查这个人，长清你和我带几个人去殡仪馆。”
“你也不用太急，他们估计已经走了。”
陆严皱眉，“怎么回事？”
杨长清摩挲着下巴思索：“有个人，很奇怪，有点像……江百生那种人。”
审讯室内，顶着黑眼圈的马蒂儿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拷在桌子上。
“你跟这起抢劫案有什么关系。”陆严坐在马蒂儿对面，面无表情的审问对方。
“没关系，你也在现场，那几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陆严愤怒地拍打桌子：“那也不能完全排除你的问题，不然你为什么包庇他们，你在指挥他们，对吗？”
马蒂儿毫无波澜，“我要是真有问题就跟他们一起走了，还留在殡仪馆里值班干嘛。”
这时喇叭里传来杨长清的声音，“陆队，我和他说吧。”
陆严离开审讯室，杨长清推门而入。
“你今天晚上没工作了对吧。”
“是啊，我被他给骗了，之后他们就自己跑了。”
“你真的信了吗？明明是很明显的谎言，你也看穿了不是吗？”
“抱歉啊，我没有你那样的慧眼，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杨长清就单凭对方这冷静的态度就知道，除非她是个惯犯，否则就是个很聪明的人。
杨长清将接收器关闭，截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好了，外面听不见了，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就算现在他们听不到，待会儿你也可以再转告他们不是吗？”
“不，我不会跟陆严说的，现在是我和我新朋友的时间，我也可以像你对劫匪们隐瞒一样，对陆严隐瞒。”
“他叫陆严是吗，这人倒是有些不陌都。”
马蒂儿微微挑眉，“你想知道什么？”
“你看出了何辰的谎言，也看出了我看穿了他的谎言，所以告诉他们离开这里。”
马蒂儿没有说话，她默认了。
“之后你还干了些别的，比如，见了见人质。”
“嗯，我确实看见了人质，他还好，精神和肉体都还好。”
“他们去哪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会告诉陆严的，这是作为朋友的个人问题。”
“不，我确实不知道，他们有很多可以去的地方。”
“他们都是什么人。”
马蒂儿正视杨长清，神情肃穆，“苦命人。”
刹车带来的后坐力使江百生前倾，自己似乎到地方了。
车门被打开，有人将自己拖了出来。
江百生能感觉到自己被推搡进入了一个房间，被绳子捆在了椅子上。
头套被摘下，何辰那张沧桑的脸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江百生转动视线，观察四周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个破旧的汽修站。
“抱歉啊，又让你受苦了。”何辰有些愧疚地对着江百生说。
“怎么样啊，要不要加入我们。”
“我，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这么仇视有钱人。”
单纯的穷不能被那些话吸引，也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恨意，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问题。
何辰露出一丝忧伤，“单纯地哭穷就免了，毕竟你也是个被钱困扰的人，但当这份穷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呢，威胁到自己亲人的生命呢？”
“疾病。”何辰说出这样简单的两个字。
“这大概是我们这些人唯一的相似之处了，有人是被疾病夺走了亲人，有人自己身患疾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但治疗慢性病也需要大量的钱。”
“明明科技越来越发达，可治疗疾病的费用越来越贵，再加上陌都，这座吃人的城市，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死活，还有……”
何辰看向江百生的目光变得愤怒，江百生知道这份愤怒不是对自己的，却映射在自己身上——悬壶制药。
“悬壶制药这家公司，垄断了这个陌都的医药业，不断地提高药价，不断地压缩我们这些病人的生命！”何辰的声音逐渐超大。
“你知道一点抗癌药多少钱吗！你知道看着自己从癌症早期一点一点发展到晚期多么绝望吗？”
何辰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似乎是身体有些不适，开始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
刘成走过来拍着何辰的后背：“你要不吃点药吧，我们有钱了。”
刘成的话中透着一种辛酸。
何辰摆手，什么也没说。
当他重新恢复时，对着江百生继续说：“只有你，江百生，你不同，你可以推垮悬壶，我们一起，加入我们吧，改变这个城市。”
他的语气近乎恳求，江百生准备答应他，如果没有听到马蒂儿的话的话。
他还记得马蒂儿说过什么，何辰他们可怜，但精神已经有些扭曲了，让他想起了马纪亮。
江百生微微歪头，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回答。
“好吧。”何辰有些失望。“但我们还不能放了你，辛苦你在这呆几天了。”
之后何辰便离开了，留下了刘成守着自己。
就这样过了两天，已经知道这里是陈卜之前关门的汽修站。
这两天江百生被关在一间宿舍里，内天何辰他们都会给自己送吃的，渐渐也知道了其他五个人的名字，也知道他们这两天又抢了三次银行。
不知道百灵怎么样了。
先回去问问陆严吧，自己跑了老远，刚来就让人家轰跑了，这几个人有问题。
那马蒂儿呢？她是否也参与进去了？不，因为事发突然，她也没反应过来，但选择了包庇了他。
“不管了，问问陆严去。”
杨长清还没有了解到几天的抢劫案，所以只是有些疑惑，另一边的陆严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陆队，追踪器显示他们停下了。”
车上的对讲机中传来下属的声音，陆严开着一辆普通的轿车行驶在公路上。
从劫匪开车离开银行后，陆严边开车走在面包车后面，保持安全距离。
“他们停在哪了？”
“西郊的安天隧道，已经停了三分钟了。”
陆严挂挡提速，从车窗伸手将警灯放在车顶。
伴随阵阵的警笛声，陆严开始在公路上疾驰。
他有不好的预感，这些劫匪没有理由停在隧道里，线索估计要断了。
十分钟后，陆严在隧道中找到那辆面包车，此时车里已经空无一人。
陆严对着对讲机喊道：“调监控，调取隧道入口和出口的监控。”
安天隧道不长，因为是很早已经修建的，所以隧道里面并没有监控。
之后陆严命人将面包车拖走取证，自己在警局里观看监控录像。
监控显示那辆面包车开进去后便没有出来，似乎这帮劫匪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经过观察，陆严发现一辆灵车在面包车进去后不久就离开了隧道，而这辆灵车是几小时前进入的隧道。
“查到这辆灵车的信息了吗。”
“查到了，就是西郊殡仪馆的车辆。”下属回道。
此时，杨长清也回到了警局，她已经从别人那里了解了今天抢劫银行的事。
“那家殡仪馆确实有问题。”杨长清将自己的遭遇与陆严说了一遍。
“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叫什么？”陆严问。
“何辰。”
“去查这个人，长清你和我带几个人去殡仪馆。”
“你也不用太急，他们估计已经走了。”
陆严皱眉，“怎么回事？”
杨长清摩挲着下巴思索：“有个人，很奇怪，有点像……江百生那种人。”
审讯室内，顶着黑眼圈的马蒂儿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拷在桌子上。
“你跟这起抢劫案有什么关系。”陆严坐在马蒂儿对面，面无表情的审问对方。
“没关系，你也在现场，那几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陆严愤怒地拍打桌子：“那也不能完全排除你的问题，不然你为什么包庇他们，你在指挥他们，对吗？”
马蒂儿毫无波澜，“我要是真有问题就跟他们一起走了，还留在殡仪馆里值班干嘛。”
这时喇叭里传来杨长清的声音，“陆队，我和他说吧。”
陆严离开审讯室，杨长清推门而入。
“你今天晚上没工作了对吧。”
“是啊，我被他给骗了，之后他们就自己跑了。”
“你真的信了吗？明明是很明显的谎言，你也看穿了不是吗？”
“抱歉啊，我没有你那样的慧眼，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杨长清就单凭对方这冷静的态度就知道，除非她是个惯犯，否则就是个很聪明的人。
杨长清将接收器关闭，截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好了，外面听不见了，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就算现在他们听不到，待会儿你也可以再转告他们不是吗？”
“不，我不会跟陆严说的，现在是我和我新朋友的时间，我也可以像你对劫匪们隐瞒一样，对陆严隐瞒。”
“他叫陆严是吗，这人倒是有些不陌都。”
马蒂儿微微挑眉，“你想知道什么？”
“你看出了何辰的谎言，也看出了我看穿了他的谎言，所以告诉他们离开这里。”
马蒂儿没有说话，她默认了。
“之后你还干了些别的，比如，见了见人质。”
“嗯，我确实看见了人质，他还好，精神和肉体都还好。”
“他们去哪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会告诉陆严的，这是作为朋友的个人问题。”
“不，我确实不知道，他们有很多可以去的地方。”
“他们都是什么人。”
马蒂儿正视杨长清，神情肃穆，“苦命人。”
刹车带来的后坐力使江百生前倾，自己似乎到地方了。
车门被打开，有人将自己拖了出来。
江百生能感觉到自己被推搡进入了一个房间，被绳子捆在了椅子上。
头套被摘下，何辰那张沧桑的脸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江百生转动视线，观察四周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个破旧的汽修站。
“抱歉啊，又让你受苦了。”何辰有些愧疚地对着江百生说。
“怎么样啊，要不要加入我们。”
“我，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这么仇视有钱人。”
单纯的穷不能被那些话吸引，也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恨意，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问题。
何辰露出一丝忧伤，“单纯地哭穷就免了，毕竟你也是个被钱困扰的人，但当这份穷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呢，威胁到自己亲人的生命呢？”
“疾病。”何辰说出这样简单的两个字。
“这大概是我们这些人唯一的相似之处了，有人是被疾病夺走了亲人，有人自己身患疾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但治疗慢性病也需要大量的钱。”
“明明科技越来越发达，可治疗疾病的费用越来越贵，再加上陌都，这座吃人的城市，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死活，还有……”
何辰看向江百生的目光变得愤怒，江百生知道这份愤怒不是对自己的，却映射在自己身上——悬壶制药。
“悬壶制药这家公司，垄断了这个陌都的医药业，不断地提高药价，不断地压缩我们这些病人的生命！”何辰的声音逐渐超大。
“你知道一点抗癌药多少钱吗！你知道看着自己从癌症早期一点一点发展到晚期多么绝望吗？”
何辰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似乎是身体有些不适，开始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
刘成走过来拍着何辰的后背：“你要不吃点药吧，我们有钱了。”
刘成的话中透着一种辛酸。
何辰摆手，什么也没说。
当他重新恢复时，对着江百生继续说：“只有你，江百生，你不同，你可以推垮悬壶，我们一起，加入我们吧，改变这个城市。”
他的语气近乎恳求，江百生准备答应他，如果没有听到马蒂儿的话的话。
他还记得马蒂儿说过什么，何辰他们可怜，但精神已经有些扭曲了，让他想起了马纪亮。
江百生微微歪头，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回答。
“好吧。”何辰有些失望。“但我们还不能放了你，辛苦你在这呆几天了。”
之后何辰便离开了，留下了刘成守着自己。
就这样过了两天，已经知道这里是陈卜之前关门的汽修站。
这两天江百生被关在一间宿舍里，内天何辰他们都会给自己送吃的，渐渐也知道了其他五个人的名字，也知道他们这两天又抢了三次银行。
不知道百灵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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