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市
“上香。”
城门前，林墨朝一个灰衣小厮微微额首，递给了对方三十枚铜板。
太苍县城内并无道观寺庙，这上香自然不是给漫天神佛，而是成了一种流行于附近习武之人当中的黑话。
“好嘞！朋友请跟我来。”
看到林墨递过来的钱，本来就恭敬的灰衣小厮，顿时喜笑颜开，收起钱，便做了个请的动作。
林墨点点头，随前者往城内走去。
“朋友，到了。”
在一处院子前，小厮停下脚步，先是朝林墨笑了笑，然后就轻扣院子大门。
林墨趁机观察了一番，光从外表看，这就是一座普通民房。
“送菜的？”
门响数声后，一五大三粗的汉子从院里探出头来，看向敲门的灰衣小厮。
“白菜今日涨了，我朋友拿了些过来。”
小厮说着，指了指林墨，然后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摸出十来枚铜板，递给了对方。
那汉子接过看了看，又打量一番林墨，便拉开门，露出条一人宽的缝，“既然是朋友，那就进来吧。”
林墨依言而入。
“黑市的规矩都知道吧？”
相比院子外的普普通通，院内却另有一番景象。
一条能容纳两人并行的暗道堂而皇之修在院子中间，四周的屋子却几乎爬满灰尘。
汉子边往暗道走去，边问道。
“知道，连贯数县的太苍黑市，老夫也算是这里的常客。”
林墨嘶哑着声音，一副老江湖的做派。
但实际上他也没胡说，三年来，这座太苍县内专为武者服务的黑市，自己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
“那就好，俺最怕遇到那些愣头青，啥都不懂，还絮絮叨叨。”
见林墨不像说谎，汉子一下放松下来，“看在朋友的份上，俺提醒你一句，今晚的交易是二坊主主持。”
说完，就一言不发，专心在前面带路。
“二坊主？”
林墨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明白。
这是最开始，自己给那小厮的“朋友”起作用了。
太苍黑市，闻名整个千山郡武者圈子，垄断了数县暗面上的武者生意。
背后坐庄之人也自然非同一般。
不仅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尊贵身份，自身实力也十分不俗。
其共计四位，被黑市武者称之为四大坊主。
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坊主，剩下三位，都在黑市人心中，留下了莫大威名以及……刻板印象。
比如。
三坊主喜欢贪小便宜，收的租高，偶尔还会强买强卖。
四坊主偏好大宗生意，但厌恶来历不明的货物，甚至曾冒着天价罚款，公然在黑市内干掉了一个露出马脚的采花贼。
二坊主则最为公平，唯一的喜好是古玩儿奇物。
今晚谁人值守黑市。
这条消息，看似无甚所谓，实则关系重大。
像某些身负重案的江洋大盗，知道是四坊主值守，就要掂量掂量来黑市的风险了。
而如果有值钱货要售卖，也最好别选在三坊主当值的时候。
今天二坊主当值。
这对他算是个好消息。
不仅因为对方最是正派，还因为他知道，对方的正派并非伪装。
……
两人七绕八拐。
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停在了一处地下集市中。
集市的穹顶是凹凸起伏的岩层，在暗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阴暗。
而集市中央，只有一条宽阔的街道，以一个巨大的沙漏为中心，两侧零星分部着几栋木楼。
然后楼与楼之间，都是摆摊的人。
叫卖声不绝于耳。
“记住，你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买卖也好，交谈也罢。三个时辰一到，就必须回到这里，等待接你的人。若超过三个时辰再想出去，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人已带到，大汉又交代几句，便沿原路返回。
林墨则自顾自逛起了集市。
“山药，上好的山药，有活血化瘀之效，保证新鲜！”
“独门秘技有售，威力直逼三流武技，先到先得！”
“丰满少妇，蛮族血脉，有意者私聊！”
“出售铁砂，量大管饱！”
整座集市，少说也有上千人，即使不全是武者，也或多或少都算的上有头有脸的人。
但此时此刻。
却如同普通老百姓般叫卖着货物。
“老板，这些烈火藤怎么卖？”
林墨逛了会儿，停在了一个摊子前，指着堆火红色的藤蔓，朝头戴猫脸面具的摊主问道。
烈火藤制成的汁液，正是修行清风剑诀的内服药之一。
“五十文。”
“五十文一斤？”
“不！一捆！”
“一捆？这是不是有些贵了？”
拨弄了下藤蔓，林墨估摸了下，这一捆怕是半斤都没有，价格都快超过外面的猪肉了。
“朋友，烈火藤是陈家垄断了的，我能弄到这，已殊为不易，这价格可不算贵。你到外面还买不到这么新鲜的呢。”
摊主摇了摇头，没有降价的打算。
“但烈火藤用的人本来就少，我也只是刚好碰到一张偏方，才想着试试，你要是这个价格，怕是问价的人都没了。”
摸了摸藤蔓，林墨面露遗憾的站起身，就要离开这个摊位。
“等一下！你要多少？如果要的多，我可以少点。”
见林墨已经快走远，身后的摊主终于喊出了口。
林墨说的没错，从一大早到现在临近中午，除了两三个问价的，他还一捆都没卖出去。
闻言，林墨停下脚步，再次蹲了下来：“我要五十捆，多少钱？”
“五十？！咳，我也是替别人卖的，不能太过，不过你要真能买这么多，我，我可以两千四百文卖给你。”
摊主语气起伏了一下，但很快又变成了肉痛，似乎做出了极大牺牲。
“好！”
林墨点头，但不等摊主高兴，他又紧接着道：“不过，我要等量的烈火液。”
“啊？朋友，不带这么砍价的吧，烈火藤要变成烈火液，可也要不少工序，你这样我都折本了都！”
“那就算了。”
听出了摊主语气中的纠结，林墨转身离开。
不是他贪小便宜。
而是早已习惯了黑市买卖的套路。
卖家先提一个超出原价四五成乃至数倍的高价，再装作理论不过顾客，降下一两成，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皆大欢喜。
如果是新手小白，也许听到摊主第一次诉苦，就买下了，还以为赚了一笔。
城门前，林墨朝一个灰衣小厮微微额首，递给了对方三十枚铜板。
太苍县城内并无道观寺庙，这上香自然不是给漫天神佛，而是成了一种流行于附近习武之人当中的黑话。
“好嘞！朋友请跟我来。”
看到林墨递过来的钱，本来就恭敬的灰衣小厮，顿时喜笑颜开，收起钱，便做了个请的动作。
林墨点点头，随前者往城内走去。
“朋友，到了。”
在一处院子前，小厮停下脚步，先是朝林墨笑了笑，然后就轻扣院子大门。
林墨趁机观察了一番，光从外表看，这就是一座普通民房。
“送菜的？”
门响数声后，一五大三粗的汉子从院里探出头来，看向敲门的灰衣小厮。
“白菜今日涨了，我朋友拿了些过来。”
小厮说着，指了指林墨，然后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摸出十来枚铜板，递给了对方。
那汉子接过看了看，又打量一番林墨，便拉开门，露出条一人宽的缝，“既然是朋友，那就进来吧。”
林墨依言而入。
“黑市的规矩都知道吧？”
相比院子外的普普通通，院内却另有一番景象。
一条能容纳两人并行的暗道堂而皇之修在院子中间，四周的屋子却几乎爬满灰尘。
汉子边往暗道走去，边问道。
“知道，连贯数县的太苍黑市，老夫也算是这里的常客。”
林墨嘶哑着声音，一副老江湖的做派。
但实际上他也没胡说，三年来，这座太苍县内专为武者服务的黑市，自己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
“那就好，俺最怕遇到那些愣头青，啥都不懂，还絮絮叨叨。”
见林墨不像说谎，汉子一下放松下来，“看在朋友的份上，俺提醒你一句，今晚的交易是二坊主主持。”
说完，就一言不发，专心在前面带路。
“二坊主？”
林墨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明白。
这是最开始，自己给那小厮的“朋友”起作用了。
太苍黑市，闻名整个千山郡武者圈子，垄断了数县暗面上的武者生意。
背后坐庄之人也自然非同一般。
不仅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尊贵身份，自身实力也十分不俗。
其共计四位，被黑市武者称之为四大坊主。
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坊主，剩下三位，都在黑市人心中，留下了莫大威名以及……刻板印象。
比如。
三坊主喜欢贪小便宜，收的租高，偶尔还会强买强卖。
四坊主偏好大宗生意，但厌恶来历不明的货物，甚至曾冒着天价罚款，公然在黑市内干掉了一个露出马脚的采花贼。
二坊主则最为公平，唯一的喜好是古玩儿奇物。
今晚谁人值守黑市。
这条消息，看似无甚所谓，实则关系重大。
像某些身负重案的江洋大盗，知道是四坊主值守，就要掂量掂量来黑市的风险了。
而如果有值钱货要售卖，也最好别选在三坊主当值的时候。
今天二坊主当值。
这对他算是个好消息。
不仅因为对方最是正派，还因为他知道，对方的正派并非伪装。
……
两人七绕八拐。
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停在了一处地下集市中。
集市的穹顶是凹凸起伏的岩层，在暗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阴暗。
而集市中央，只有一条宽阔的街道，以一个巨大的沙漏为中心，两侧零星分部着几栋木楼。
然后楼与楼之间，都是摆摊的人。
叫卖声不绝于耳。
“记住，你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买卖也好，交谈也罢。三个时辰一到，就必须回到这里，等待接你的人。若超过三个时辰再想出去，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人已带到，大汉又交代几句，便沿原路返回。
林墨则自顾自逛起了集市。
“山药，上好的山药，有活血化瘀之效，保证新鲜！”
“独门秘技有售，威力直逼三流武技，先到先得！”
“丰满少妇，蛮族血脉，有意者私聊！”
“出售铁砂，量大管饱！”
整座集市，少说也有上千人，即使不全是武者，也或多或少都算的上有头有脸的人。
但此时此刻。
却如同普通老百姓般叫卖着货物。
“老板，这些烈火藤怎么卖？”
林墨逛了会儿，停在了一个摊子前，指着堆火红色的藤蔓，朝头戴猫脸面具的摊主问道。
烈火藤制成的汁液，正是修行清风剑诀的内服药之一。
“五十文。”
“五十文一斤？”
“不！一捆！”
“一捆？这是不是有些贵了？”
拨弄了下藤蔓，林墨估摸了下，这一捆怕是半斤都没有，价格都快超过外面的猪肉了。
“朋友，烈火藤是陈家垄断了的，我能弄到这，已殊为不易，这价格可不算贵。你到外面还买不到这么新鲜的呢。”
摊主摇了摇头，没有降价的打算。
“但烈火藤用的人本来就少，我也只是刚好碰到一张偏方，才想着试试，你要是这个价格，怕是问价的人都没了。”
摸了摸藤蔓，林墨面露遗憾的站起身，就要离开这个摊位。
“等一下！你要多少？如果要的多，我可以少点。”
见林墨已经快走远，身后的摊主终于喊出了口。
林墨说的没错，从一大早到现在临近中午，除了两三个问价的，他还一捆都没卖出去。
闻言，林墨停下脚步，再次蹲了下来：“我要五十捆，多少钱？”
“五十？！咳，我也是替别人卖的，不能太过，不过你要真能买这么多，我，我可以两千四百文卖给你。”
摊主语气起伏了一下，但很快又变成了肉痛，似乎做出了极大牺牲。
“好！”
林墨点头，但不等摊主高兴，他又紧接着道：“不过，我要等量的烈火液。”
“啊？朋友，不带这么砍价的吧，烈火藤要变成烈火液，可也要不少工序，你这样我都折本了都！”
“那就算了。”
听出了摊主语气中的纠结，林墨转身离开。
不是他贪小便宜。
而是早已习惯了黑市买卖的套路。
卖家先提一个超出原价四五成乃至数倍的高价，再装作理论不过顾客，降下一两成，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皆大欢喜。
如果是新手小白，也许听到摊主第一次诉苦，就买下了，还以为赚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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