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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贾核印象里的无苦与梦玄惊印象里的无苦并不相同,这一点他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

    首先,在初代幻想乡里,无苦代表的是全宇宙的痛苦集合,这一点最为明显的便是表现在贾核面前的这个由梦境四重虚构出来的无苦的面貌。

    而在二代幻想乡里,无苦算的上是一个落寞的神明,在流浪的方舟将上个宇宙的知识交付给这个新兴的宇宙时,无苦已然从一个邪神变成了人们的饭后谈资,信徒大幅减少,这对无苦来说是一种解脱,而对于无苦这个神明来说,是令神最为恐惧的一件事,遗忘。

    其次,贾核曾和梦玄惊聊到过无苦,他说无苦像是一个压抑着的抑郁症患者,不曾走进便可感受到她身上无时无刻散发出来的诅咒,她的神职是生命,是救赎,但在她的信徒信仰的扭曲下,救赎成了罪孽,生命成了死亡。

    但面前的无苦显然不是那个样子,她的身上有了朝气,更趋向于梦玄惊印象里的无苦。

    这不禁让梦玄惊产生疑问,为什么梦境四重非要将贾核和他的记忆扭曲在一起,导致这个梦境像一锅大杂烩一样,如果这就是他们所认为的增进七魂契合度的方法,那还不如让莫尼兹来给他做脑额叶切除术。

    梦玄惊想揉揉眉间,但想到自己还像一个没有骨骼的布娃娃瘫在地上,只好伸出舌头代替他的手。

    没有在意无苦那副恐惧的面容挤出的鄙夷的样子,现在,他还是贾核,那么就要用贾核的思路来通关这局游戏。

    “美女,帮个忙呗。”贾核忍住了没有用舌头打招呼,而是朝她笑了笑。

    “哈,你倒是第一次叫我美女。”无苦笑了一下,摆摆手说道:“说吧,要本小姐怎么帮你?”

    “呃……我的异能好像被封了,但不知道是谁干的,你能帮我解除吗?”贾核问道,随即问道:“你应该知道异能吧,就是超能力,懂吧……”

    无苦皱着眉说道:“我又不是傻子,我键盘鼠标不能碰,纸质书不能拿,手机还不能用吗?”

    “嗯……”贾核意识到无苦是这个梦境土生土长的人,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信仰神,多半是某个拥有超强异能的异能者,又被梦境四重改了记忆,认为自己就是无苦,想来也就释然了。

    “唔,异能被封禁,这算诅咒吗?应该是吧。”无苦不确定的张开了手,触摸在贾核的脸上。

    感受到粗糙的绷带质感和淡淡的血腥味,贾核反而冷静了下来,静静的等待无苦的赐福之吻。

    “好了。”

    “……”

    “喂,好了,你还要继续躺着吗?”

    “呀?”贾核一愣,不对啊,无苦不是用赐福之吻给信徒带来救赎的吗?哪怕不真亲,你至少给个反馈嘛,搞得跟电信诈骗一样,骗完了连句谢谢都不说。

    “呀个屁……等等,我好像……变的不对劲了,要……要坏了。”无苦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沉默了下来。

    “搞什么啊,我可是正经人,小说也是正经小说,不要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啊。”贾核感受到后面传来物体掉落的声音,心里有了预感。

    “不会吧。”贾核起身,头顶的灯光忽然熄灭,周围再次归于黑暗,一片寂静。

    他将手触摸在地板上,不一会儿,他的手上出现一支手电筒,按一下按钮,将其打开,转身看向无苦所在的方向。

    “果然啊,变小了。”贾核一把抱起地面上大约五十厘米左右的的小无苦,将她抱在胸前。

    “喂,你怎么这么熟练啊。”小无苦有气无力的说道。

    “首先,我不是萝莉控,其次,我不是萝莉控。”贾核灵敏的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于是问道。

    “这里是哪?”

    “第七区。”

    “嗯。”贾核点点头,问道:“和d27相差多远?”

    “第七区在d27左下角五六十米的样子,怎么了?你要去d27?”

    ……

    贾核看着前上方不断融化的金属,以及脚下顶托着贾核不断向上的金属圆盘,穿过的几处楼层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空无一人,地面上也布满了灰尘,想来也是,这些楼层都在两个月前就被遗弃了。

    无名氏安保一号和二号在黑暗中颤抖着,远处传来利爪在地板上划过发出的刺耳的声音,以及不断加重的沉重呼吸声。

    但他们却被封印在地面里,简直就像是开罐即食的罐头一样愚蠢。

    利爪轻易的划破合金门,外面的怪物将头探入漆黑的房间中,嗅到了那令他垂涎欲滴的血腥味,于是口中分泌出带有腐蚀性的分泌物,将合金门侵蚀的七七八八,再向前伸出两只生长着诡异骨爪的前肢,轻易的将门卸下。

    但是房间里除了地面上一个光滑的坑洞,便再无它物。

    怪物抬起头,向不远处的墙角走去,那里静静的躺着一颗破烂的头颅,怪物伸出舌头,长长的舌头如同音速飞出的子弹,轻而易举的刺破头骨,将丁建明的头颅卷起,吞入腹中。

    但那根本不足以抑制它饥饿的肠胃,于是低下了头,在地面上寻找着另一个血腥味的来源。

    突然,它停步,龇起锋利的牙齿,飞出的舌头上还带着极具腐蚀性的分泌物,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坑洞出来,随后用牙齿肆无忌惮的啃食起坚硬的钢铁,直至地面下出现一个人,被自己褪下来的皮包裹其中。

    这只怪物似乎也在惊讶着那个人的求生欲,只见他还在用已无指甲的手指在人皮上割划着,惊恐的面部完美的呈现在表面。

    怪物舔舐着唇部,虽然美味的食物不提倡浪费,但是恐惧作为一种佐料也不失做为饭前的开胃菜。

    两名安保在通道里听见后方传来极为悠长的尖叫,更是加快了脚步,拿着手电的安保暗骂一声,捂紧受伤的手臂,虽然不知为何那个克隆人放过了他们,但就在他在地上摸索手电筒时,一不小心被地面上的锋利物刺破了手臂,而且他们还缺少可以包扎的绷带,因为他们根本没被允许携带任何医疗物品。

    “该死。”他用手电看了一眼手臂上用撕下的裤腿包扎的伤口,血液早已渗透出来,不断的滴落,为后方不知名的怪物提供踪迹。

    那只怪物似乎没有骨头,明明有着近四米的身高,半吨左右的体重,却轻而易举的挤入了通道里,他早已垂涎欲滴,饥饿带来的灼烧成为他前进的动力,但也让他轻而易举的掉入猎人的陷阱。

    “有趣,现在就是缺少了一个铁血战士,”贾核站在d26层,手上握着一个军用电子板,上面显示着d27层那个房间里的场景,“明明都让他们逃跑了,怎么还蠢到被【剥皮者】的仪式匕首给划到了?”

    “喂,我说你就好人帮到底,把那个怪物给了嘛。”无苦被贾核抱在怀里,探出头看着监控画面里的景象。

    “不对啊,仪式匕首不都是用来止血的吗?丁建明偏偏反其道而行,用精湛的技艺剥完皮后还要放个血?”贾核放大画面,也没有看清那个仪式匕首具体的样子,直到丁建明死后,仪式匕首慢慢的消失“什么垃圾夜视,分辨率这么低。”

    “喂喂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无苦用力摇了摇贾核的手,见贾核没有反应,便上嘴咬了一口,结果差点崩坏她的牙齿。

    贾核将她拎起来,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疑问道:“我早就想问了,你不是舌头被切了吗?怎么还能说话?”

    “啊,这个嘛,我可是神诶,有点特异能力不是很正常的嘛。”

    贾核不理会无苦的恶意卖萌,像一个反派一样怪叫几声。

    “吼吼吼,老夫也不是什么恶魔,救人当然要救到底咯。”

    于是长的和异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怪物在狭窄的通道里一脚踩空,顺着贾核事先挖好的通道掉了下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差,贾核还在层与层之间用圆柱环将上下的通道联通,只为远在第七区为寻找无苦(贾核以为的)的人们送上一分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