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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干扰五感

    “怨”作为灵体,脱离于物质世界,因此不依附于物质就很难对现实造成影响,可当它能被人为控制,就能与人的智慧结合,从而发挥无穷尽的作用。

    其中最重要的是它本身的稀有性质,即专员们所说的写入式特质。

    纪未明摸索过,只要将它赋予一个物体,再让人与物体接触,他就能以该物体为干扰源,使人体失去基础方向感与环境感知力。

    可由于他自己的灵能能级处于最底层,在控制灵体的过程中,输送灵能子的功率极低,这就造成许多限制,比如他可以营造鬼打墙的效果,但他没法控制陷入幻觉的人看到什么,一切均由他们基于周围事实基础进行脑补。

    更不便的是,灵体在任何时候都离他不能超过5米,否则会脱离控制,这也是纪未明在一开始不用灵体直接潜入大楼观察的原因。

    这所有结论都是他在对他毫无防备的林云身上实验得来的,而林云着实因为他惶惶不安了几天。

    想到这纪未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摇摇头推开实验室门。

    明晃晃的灯光把洁净的化学实验室映照的亮如白昼,处理区中央的台子上摆放着各式不知名的仪器。

    纪未明直接略过,他的目标可不是这些贵重物品,他走向后方的储存区,踱步在成排的柜子间。

    时间紧迫,他快速按编号一路翻箱倒柜,终于,他从里侧置物柜最底层取出一个棕褐色的广口瓶。

    纪未明如释重负,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他站起身,幅度过大的动作让腰腹部伤口又崩裂了一些,血水从条状的布料绷带里渗出。

    “嘶,我需要尽快解决了,再拖延下去伤口肯定会恶化。”纪未明忍着痛,步履蹒跚走出了实验室。

    “但愿能有成效。”

    昏暗空旷的走廊,两人脚步匆匆,一轻一重的鞋跟扣地声第次回响,期间还夹杂着轮滑的哗啦声。

    虎子单手押着陈倩的手臂,另一只手拖拽担架床,床上圆鼓的裹尸袋晃晃悠悠。

    “走快点,臭娘们!”他推搡陈倩,眼神游巡在周围的可疑之处。

    陈倩头发凌乱,面若死灰,她努力抗拒,可拧巴不过高大的男人,被揪着拖行。

    虎子在去停尸房找尸体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她,还差点被一枪击杀,但最后制住了这个打光子弹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你们逃不掉的,治安官会逮捕你们,杀人还盗尸,你们很快就会付出代价。”

    陈倩从看到助手与保安喉管开裂,惨死当场,就做好死去的准备,当下她只想让歹徒绳之以法。

    她在被擒住前已经向卫生局传达了报警信息,尽量再拖一会儿,治安官应该很快就会赶到。

    “啪”

    担架车失去推力,滑向一旁。

    陈倩的脸上登时浮现一个通红的掌印,虎子捏住她的下巴,扳正头,凶神恶煞地与她仇恨的目光对视。

    “我不知道老大留你下来有什么用,闭上嘴老老实实的,兴许还有活路,再闹腾,我现在就剁了你。”

    陈倩一口血沫喷在他横肉虬扎的脸颊,“你做梦!”

    “你!”虎子又扬起手,但瞧着她慷慨不屈的样子,硕大粗糙的手顿了顿,悻悻放下,他转头不愿再计较,一言不发地扯着一女一车闷头赶路。

    通向实验室的最后的走廊左侧是一段落地窗,微弱的灯光都止步于玻璃窗内。往外是被绿化带与花圃围绕的停车场,皆遮蔽在雨水交织的黑沉幕帷下。

    虎子没贸然进入,他反手抽出腰间的枪械,油亮的枪管低垂,随时准备射击。

    他掏出对讲机,“我到实验室门口了,你人先出来。”

    等了片刻,对讲机只有沙沙的音噪声。

    “老大,棘蛇,收到请回答。”

    无线频道里仍空荡无人声,他的心咯噔一下,难道真出事了?不可能啊,他的兄弟两人经验丰富,怎么会被无声无息地一窝端了。

    他的内心正惴惴不安,眼睛无意间瞥见地上有一抹亮色,他弯腰捡起,是一把精铁铸造的短妖刀,他认得这刀,这是老大从不离身的短刀。

    虎子立即举枪,一把扯过陈倩,将身形隐蔽在她身后,他就算再大大咧咧,也意识到了不对。

    他顶相信老大的实力,就算先前对讲机的声调稍显不协调,他依旧在潜意识里默认是老大在发号施令。

    现在细细一想他便察觉到了不对,为什么要在实验室汇合,为什么让他绕远路去实验室?难道老大去追击那个闯进来的第三人时被反杀了,让我去实验室是那个人的陷阱?

    视线顺着手枪的机瞄望去,昏暗的光线下,灰色的铁门耸立,他推出陈倩。

    “你过去,去把门打开。”

    陈倩偏开头,不理不睬。

    虎子这时也顾不得什么,拿枪抵在她的后脑勺,语调阴森,“这是命令,不是请求,看来你还没摆清身份,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动,那就去死吧。”

    “1,2....3!”

    在读秒声里,陈倩呼吸渐促,终于,她扛不住压力,到第三秒时喊道。

    “别开枪,我去。”

    看男人紧张的样子,她当然明白这是替他探路,她也知道面前的歹徒害怕什么,不过她没任何办法,只得祈祷那个与歹徒搏杀的人不会滥杀无辜。

    她磨磨蹭蹭地走过长廊,虎子留意周身,把担架车留在原地,跟在她几步之外。

    “吱呀”门开了,陈倩却停在门口。

    “搞什么,快进去。”

    由于视角问题,虎子看不到室内,他只得烦躁地催促,可陈倩恍若未闻。

    兀地,伴随陈倩急促尖叫一声,门嘭然紧闭,陈倩被拽入室内,转瞬间悄无声息。

    头顶的节能灯好似出现短路,明暗闪烁,有几盏灯更是直接黑了下来。

    虎子一惊,不管头顶异状,两三步跨出,提枪踹开门,举枪扫视。

    忽明忽暗的走廊,尽头仍是那扇单调灰色的门,灯光经玻璃墙折射有些晃眼。

    转头,后面是来时的拐角,他正是从那里冲出。

    “这...”他哑然无言。

    迷茫片刻后,他扭了扭大腿肉,疼痛如常,不是精神错乱,“怎么就回来了?我记得进门了。”

    他咽了口唾沫,心里发毛,他不怕潜藏在暗处的敌人,甚至敢穿梭在战场的生死线上,但偏偏对牛鬼蛇神充满敬畏。

    一定是刚刚看错了,他自我宽慰,当下心一横,踏步飞奔,靠近门时照例踢开。

    踏进门内,又是空寂的走廊,担架车与女法医踪影全无。

    诡异的气氛弥漫,虎子手足无措地呆立着,慌乱张望,枪紧握在手中,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人类对未知的事物向来抱有恐惧,更何况他这种迷信的人。

    但他总归是有一腔血勇之气,当即大吼一声,破釜沉舟般弹射而出。

    遇门就踢踹,一扇,两扇,三扇,直到数不清。

    走廊仿佛无穷无尽,他停住了脚步,恐惧攫取心神。

    往回跑,拐角后是走廊,再又是拐角。

    他恐极反怒,朝天开了数枪,歇斯底里地大喊:“格你娘老子的,有本事滚出来,兜着我算什么本事。”

    等到一点理智回归,他注意到了落地窗,已经急眼的他操起枪托就砸玻璃墙,手脚并用地拍打,可半天下来连裂痕都无。

    眼看凿了许久无果,他抬枪射击,子弹碎片在玻璃上爆裂飞散。

    气力耗尽,他垂头,胸口剧烈起伏,红肿的拳头贴在始终光滑的玻璃上,雨水的湿气透入,沁得手背冰凉。

    他颓然坐下,哆哆嗦嗦地给自己点了支烟。

    “现在,我问你答,让我满意,你就能逃出这里。”

    倏地,诡异的声音飘入耳里,像附在他耳旁吹息。

    “你是谁?你在哪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能交谈代表他有对立的筹码,不会莫名其妙地死在这,他像是找回一点底气,猛地爬起,左右怒视,浑身却止不住颤抖。

    可声音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

    突然,他的喉头一阵上下蠕动,呼吸开始十分艰难,什么东西堵住了气管,这窒息感逐渐加重如水刑让他生不如死。

    他疯狂地挥舞手臂,粗重的臂膀在空中呼呼作响。

    不过一会儿,如水漫过鼻咽,他被呛得跪倒在地,全身乏力。

    “咳咳,别搞我了,我都说,我什么都说!”如此诡异的身心双重折磨,使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击溃,捂着脸涕泪交加。

    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出现,飘忽不定,“很好,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