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痛吗？
如同八天前的地狱之旅一样，陈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陌生的世界中。看着周围赤红色的荒漠，立刻弓下身子让自己做出能够最快速地发力的姿势，警戒着观察四周。
一望无垠的赤红大地没有丁点障碍物，良好的视野环境，绝好的追猎场。
倘若陈守是猎人的话绝对会欢快地拍起肚皮。
来不及哀悼自己倒霉的运气，陈守心中念头飞转。
现在有两个当务之急，一是找到那只怪物，然后跑路。二是找到从这个世界离开的方法，然后跑路。
而这两点都有线索，还是同一条线索。
“喂，这是哪里？”陈守低喊着。
老实说，这让陈守觉得有点尬，好像是初中自己一个人躲着发中二病的样子。当时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很厉害的英雄单位，可当幻想真实实现之后才发现自己是个平民NPC，最多也就是个小兵单位。
陈守话音落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道信息：“检测中......周围环境检测为地狱浅层负七百深度，碎片世界，宽约十万公里，长三万公里，为开阔地形。生命体数量，无。幽魂数量，一。”
“幽魂？那种怪物就是幽魂？它现在在哪个位置能知道吗？”
“以本体为中心，三点钟方向，直线距离五十米处。注意，幽魂附体即将完成，请做好战斗准备！”
一边根据脑海中信息提示的方向后撤，陈守一边嘴上念叨：“战斗，我怎么和它战......”
“轰隆！嗑吱！！咕叽咕叽~”
身后传来石块滚动摩擦、血肉蠕动的声音，陈守立刻回头撇了一眼。只见原先提示幽魂的地点上地面皲裂，石块相互聚合，逐渐凝聚出一个巨婴幽魂的轮廓，它好像很是愤怒，强行扭动石块组成的身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像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那只幽魂的石头身躯上冒出许多红光，伴随红光，幽魂躯体的大部分都逐渐冒出血肉取代原本的石块。
逐渐拥有血肉之躯的幽魂像是要发泄自己的愤怒一样，触手不停拍打着地面，伴随着像是拆楼用的破碎球撞击大楼一样的声音响彻在这空旷的世界中。
幽魂周围的地面变得更加支离破碎，每一道拍击都留下十几公分的痕迹。
光是想象一下那些触手打到自己的画面，陈守就觉得自己指定是不行了，肾不好，告辞！
拼上自己十二分力气，边跑陈守边问：“该怎么回去？不，该怎么回地球？！”生怕自己又被弄到哪个满是妖魔鬼怪的世界，陈守还特地强调了是回地球。
“当前锁定幽魂中，请解除锁定或清理幽魂后再发出跃迁指令。”
“解除锁定！”
“灵魂强度未达标，失败。”
“艹！”
要是这脑袋里的声音是个人，怕是陈守生吞了它的心都有了。
“你是说我除了干掉那家伙外就没得选了吗？”
“无法撤退，沿用一级支援。
向附近军团申请支援……无法检测军团所处地，申请失败。
沿用二级支援
定位天堂中……战甲破损严重，定位失败。”
感受着这不断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信息，陈守先是一喜，而后逐渐心发凉。
军团？天堂？听着很厉害但没用啊，找不着人。就像学校介绍工作时说对方企业如何如何厉害，可一到了招生时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车位已满。
一道破空声呼啸而来，陈守猛地向右一滚险险避开了这一攻击。飞溅的泥土打在脸上直生疼，左耳里传来嗡嗡声和些许刺痛。一滚之后陈守立刻双手撑地调整身形继续向前奔逃。
陈守脑中思索‘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只能拼命了吗？’
念及此处，陈守先是感到一丝绝望，胳膊拧不过大腿，老鼠就能咬死大象了吗？这可不是地球，触手抽自己身上可不是只会痛一下。
随着绝望的情绪滋生，陈守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一丝癫狂的笑容。
这种癫狂就像陈守告诉赵仁豪的，做了对的事反而遭受毒打，总是会有一点怨气的，这些怨气会一点点浸入肺腑，会啃咬人的心脏，让人变得不知畏惧。
显然，陈守也有怨气，只是压得太深，哪怕是到了要靠套人麻袋拼狠才能过活的地步，他都会去认真衡量下手的力度，既不想做无可挽回的事，也不想让自己吃公餐。
未到绝境之时他也会害怕，本能也会趋利避害。可一到了能够无所顾忌的绝境，这种癫狂就逐渐在他身上显现。
‘该怎么才能干掉后面那个叫幽魂的东西，哪怕只是让它流点血我也要让它感到痛！’
‘敌方为新生幽魂一只，未完成第一次进食，威胁等级：无。建议使用军团斥候进行清除。’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陈守略微一惊，转念一想也正常，都在自己脑子里说话了，知道自己想什么也正常。
“灵魂传输效率远大于语言交流。”
‘啧，那军团斥候该怎么弄？’
就像绝望中的一根稻草，尽管脑袋里的这个家伙很不靠谱，陈守还是试着问了。
‘军团检测中，附近军团兵种：无。’
“.......那你在说捏马呢？什么都没有，你说个屁啊！你这个对别人隐私一点都不注重的家伙到底有个锤子用？！”
陈守直接破口大骂道。他已经忘了这短短几分钟自己就因为这家伙破防几次了，简直像程序写得稀烂的游戏，不断给自己送上巧克力味的大便，以及大便味的巧克力。
‘等等？程序?AI?’
陈守忽然想到这家伙好像个AI一样，问它该怎么办，答案好像都是预定好的，可要么是自己做不到，要不就是没有配套的东西，但是自己问了这么多从来没问过“现在”该怎么办。
想清楚问题的关键，陈守大喝道：“不，不需要告诉我你有什么用！直接告诉我，综合现在所有的情况，怎么才能把后面那家伙弄死！”
“收到。
检索战甲状况......检索完成。
战甲破损度百分之八十七点四四，无法展开，战甲战纹可运行。
检测到足量源质，是否填充？”
“就算是命！也！给！爷！氪！！！”
“源质填充中，战纹激活度，百分之零点零一。”
随着战纹激活的信息浮现在脑海中，陈守突然感知到了有一股力量从自己的眉心涌出。
追溯这股力量的源头而去，陈守只觉得自己看到了无数微小的世界，它们流淌在一片血色的海洋中，如机械般运转，不断汲取那片血色的海洋，将其在体内分解、再制造着各种物质再运出世界内部，涌向外部、
这些物质携带着无数信息，而在这股物质与信息的洪流的终点，是一颗刻有无数花纹的银珠，以及......怀抱着银珠的，像是婴儿一样蜷缩的陈守。
元婴？灵魂？
看到那怀抱银珠的小陈守，陈守脑子里忍不住跳出这两个词汇，毕竟存在于自己脑子里的自己，除了灵魂与元婴，还能有什么更符合的东西吗？
还有那颗珠子，原来这颗珠子就在自己的脑袋里吗？
当洪流注入银珠，其上的花纹开始流转，像是流水一般流入陈守的灵魂之中。道道奇妙的纹路熠熠生辉，陈守瞬间明悟了诸多信息，也明白了脑中程序之前所说的“战力差距极大”是什么意思。
随着意识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便又是那赤红色的荒漠世界。
没等观察自己有那些变化，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破空声。陈守轻轻一跃，淡蓝色的光芒浮动，陈守一跃至十米处的空中躲过那横扫而来的触手。
“啧！”
回过神来的陈守咂了下嘴，跳太高了，不能快速掉下去，要当靶子了。
果不其然，幽魂的另一只触手接踵而至，一击将陈守从天上击落，落地处碎石尘土四起。
见到这一幕，幽魂终于发出了尖啸，终于打中了这可恨的家伙！
幽魂身上的触手和双臂都开始摆动起来，显然是很高兴。
可惜，它不知道有烟无伤定律。
烟雾中，陈守脱下已经破烂不堪的外套，从背包里取出自己的最终兵器：家用菜刀！
‘我本不欲使用它的......你非要逼我。’陈守在心里小小地中二了一下。
‘扫描，普通铁制品，极易获取。’
‘没你的戏，爬！’
内心戏被打断了，陈守也不再玩闹，毕竟那只幽魂虽然迟钝但也是有限度的。
‘先试一试刀’
陈守腿部肌肉顿时发力，亮起一道蓝色纹路，向前急速奔去。在幽魂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跨越了三十米的距离来到幽魂身前，左脚猛踩地面，停住身形，一息之间，由动至静。
陈守弓步向前，展开持刀右手，菜刀自右向左，在空中斩出一道极细微的银色丝线。当这线与幽魂坚韧的触手交错而过后，陈守手中的菜刀立即崩开一道缺口，而那根触手也随之被斩断。
猩红色的气体自幽魂的伤口处冒出，被斩落的触手犹如石块坠地，震起小股灰尘。
一击得手，陈守并未冒进，快速撤出三十米开外。这是通过之前巨婴幽魂的几次攻击观察到的。
每一次对方都是在这个距离之内伸长触手抽击的，而当一根触手伸长时，其它触手就会缩短，这也意味着越是近身，这只幽魂也能够用来攻击的触手也就越多，所以越是近身就越是危险。
……可惜本该是这样的。
这只幽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诞生还是进食被打断的原因，它的反应实在是迟缓，只要陈守稍微快一点，它就反应不过来，它杀伤性最强的领域直接就成为了摆设。
正如此刻，这只幽魂直到陈守撤出它最强的攻击范围后才发现自己被砍了。
随后才感到疼痛，剩下的触手不断拍击地面，巨婴头颅双眼流下不明液体，张着嘴发出刺耳的嚎叫。
这一幕不久前也有过，与之前的愤怒不同，现在是因为痛苦。
看着这一幕，陈守不禁觉得有点滑稽，脑海中闪过活祭中那祭品被刨开胸膛的画面，闪过那个被拐卖女人的挣扎，她流着泪闭上毫无希望的双眼转头不再看自己的画面。
陈守突然轻笑着，问道：“痛吗？”
幽魂自然不会回答他，仍旧在扭动着身体想要缓解痛苦。
陈守轻笑着，看着怪物扭动的身躯，再次向前冲去，不再停下挥刀，而是先绕到一旁，借着冲力一刀斩落怪物的右腿，然后撤退。之后再蓄力，斩掉左腿，而后是底部的触手。周而复始，直到巨婴幽魂只剩三根触手时，它大喊道：“我......要......杀了！你！”
见状，出于谨慎，陈守放弃了这次刚出手的攻击，飞身准备后撤，却见幽魂伸出双手，其上的众多眼睛睁开，齐齐向陈守看去。
陈守顿时觉得身上突然犹如万斤之重，一个酿跄半跪在地，紧接着幽魂所剩无几的触手纷至沓来，狠狠抽击在陈守身上。
烟尘舞动，犹如春雷鼓动之声不断响起，直到数十下之后，幽魂手臂上的眼睛齐齐闭阖，触手才停止了抽击，幽魂也已然力竭倒地。
烟雾散开，半跪着的陈守上身衣服早已被撕成碎片，只有有着因果律保护的运动裤还在坚挺着，仅开了几个口子。
汗水混着血水从额头流下，滑落脸庞，陈守右手不规则地扭曲起来，像是断成了几截，被抽击带走了不少血肉，神奇的是没有多少鲜血流出。
尽管这段时间陈守的体质不断变强，但终究没有锻炼过。上身仅有手臂有几块肌肉，甚至腹部还留着一些之前作为社畜证明的小肚腩，但这些不堪和他此时身上的伤痕比起来不足一提。
背部、腹部、腰部满是伤痕，在战纹的加持下虽然没有被削去血肉，但其下早已满是淤血，陈守此时如一个通身黑紫的血人，唯有头部和胸部这些致命部位在攻击到来前被陈守用双手护住。
“不是说好有烟无伤吗？差点就给我送去团圆了。”不断喘着粗气的陈守忍着痛说着些皮言皮语，这样有助于他放松精神。他得感激战纹的加持效果是全面的，包括精神方面，否则他早就该因为疼痛而精神崩溃，之前既没有能力在那招“石化视线”下勉力防御，也不可能坚持到对方力竭。
“代价仅仅是一只手臂吗，我还以为会更严重点呢。”
陈守左手撑着地，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承认，玩脱了一点，不该想着一刀刀砍死你的。”
陈守一步步走向那力竭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幽魂身边走去。
“但是，哪怕是现在，我也还是会这么选。”
陈守轻轻一跃便跃上幽魂的身体，踩着它那肥胖臃肿的身躯一点点往上爬。
直到最高处，一脚踹到两眼还在流着不明液体的幽魂头上，将还算完好的左手靠到腿上，半蹲着，将头对着幽魂的头颅，望着对方的眼睛，轻笑着问道：“痛吗？”
一望无垠的赤红大地没有丁点障碍物，良好的视野环境，绝好的追猎场。
倘若陈守是猎人的话绝对会欢快地拍起肚皮。
来不及哀悼自己倒霉的运气，陈守心中念头飞转。
现在有两个当务之急，一是找到那只怪物，然后跑路。二是找到从这个世界离开的方法，然后跑路。
而这两点都有线索，还是同一条线索。
“喂，这是哪里？”陈守低喊着。
老实说，这让陈守觉得有点尬，好像是初中自己一个人躲着发中二病的样子。当时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很厉害的英雄单位，可当幻想真实实现之后才发现自己是个平民NPC，最多也就是个小兵单位。
陈守话音落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道信息：“检测中......周围环境检测为地狱浅层负七百深度，碎片世界，宽约十万公里，长三万公里，为开阔地形。生命体数量，无。幽魂数量，一。”
“幽魂？那种怪物就是幽魂？它现在在哪个位置能知道吗？”
“以本体为中心，三点钟方向，直线距离五十米处。注意，幽魂附体即将完成，请做好战斗准备！”
一边根据脑海中信息提示的方向后撤，陈守一边嘴上念叨：“战斗，我怎么和它战......”
“轰隆！嗑吱！！咕叽咕叽~”
身后传来石块滚动摩擦、血肉蠕动的声音，陈守立刻回头撇了一眼。只见原先提示幽魂的地点上地面皲裂，石块相互聚合，逐渐凝聚出一个巨婴幽魂的轮廓，它好像很是愤怒，强行扭动石块组成的身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像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那只幽魂的石头身躯上冒出许多红光，伴随红光，幽魂躯体的大部分都逐渐冒出血肉取代原本的石块。
逐渐拥有血肉之躯的幽魂像是要发泄自己的愤怒一样，触手不停拍打着地面，伴随着像是拆楼用的破碎球撞击大楼一样的声音响彻在这空旷的世界中。
幽魂周围的地面变得更加支离破碎，每一道拍击都留下十几公分的痕迹。
光是想象一下那些触手打到自己的画面，陈守就觉得自己指定是不行了，肾不好，告辞！
拼上自己十二分力气，边跑陈守边问：“该怎么回去？不，该怎么回地球？！”生怕自己又被弄到哪个满是妖魔鬼怪的世界，陈守还特地强调了是回地球。
“当前锁定幽魂中，请解除锁定或清理幽魂后再发出跃迁指令。”
“解除锁定！”
“灵魂强度未达标，失败。”
“艹！”
要是这脑袋里的声音是个人，怕是陈守生吞了它的心都有了。
“你是说我除了干掉那家伙外就没得选了吗？”
“无法撤退，沿用一级支援。
向附近军团申请支援……无法检测军团所处地，申请失败。
沿用二级支援
定位天堂中……战甲破损严重，定位失败。”
感受着这不断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信息，陈守先是一喜，而后逐渐心发凉。
军团？天堂？听着很厉害但没用啊，找不着人。就像学校介绍工作时说对方企业如何如何厉害，可一到了招生时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车位已满。
一道破空声呼啸而来，陈守猛地向右一滚险险避开了这一攻击。飞溅的泥土打在脸上直生疼，左耳里传来嗡嗡声和些许刺痛。一滚之后陈守立刻双手撑地调整身形继续向前奔逃。
陈守脑中思索‘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只能拼命了吗？’
念及此处，陈守先是感到一丝绝望，胳膊拧不过大腿，老鼠就能咬死大象了吗？这可不是地球，触手抽自己身上可不是只会痛一下。
随着绝望的情绪滋生，陈守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一丝癫狂的笑容。
这种癫狂就像陈守告诉赵仁豪的，做了对的事反而遭受毒打，总是会有一点怨气的，这些怨气会一点点浸入肺腑，会啃咬人的心脏，让人变得不知畏惧。
显然，陈守也有怨气，只是压得太深，哪怕是到了要靠套人麻袋拼狠才能过活的地步，他都会去认真衡量下手的力度，既不想做无可挽回的事，也不想让自己吃公餐。
未到绝境之时他也会害怕，本能也会趋利避害。可一到了能够无所顾忌的绝境，这种癫狂就逐渐在他身上显现。
‘该怎么才能干掉后面那个叫幽魂的东西，哪怕只是让它流点血我也要让它感到痛！’
‘敌方为新生幽魂一只，未完成第一次进食，威胁等级：无。建议使用军团斥候进行清除。’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陈守略微一惊，转念一想也正常，都在自己脑子里说话了，知道自己想什么也正常。
“灵魂传输效率远大于语言交流。”
‘啧，那军团斥候该怎么弄？’
就像绝望中的一根稻草，尽管脑袋里的这个家伙很不靠谱，陈守还是试着问了。
‘军团检测中，附近军团兵种：无。’
“.......那你在说捏马呢？什么都没有，你说个屁啊！你这个对别人隐私一点都不注重的家伙到底有个锤子用？！”
陈守直接破口大骂道。他已经忘了这短短几分钟自己就因为这家伙破防几次了，简直像程序写得稀烂的游戏，不断给自己送上巧克力味的大便，以及大便味的巧克力。
‘等等？程序?AI?’
陈守忽然想到这家伙好像个AI一样，问它该怎么办，答案好像都是预定好的，可要么是自己做不到，要不就是没有配套的东西，但是自己问了这么多从来没问过“现在”该怎么办。
想清楚问题的关键，陈守大喝道：“不，不需要告诉我你有什么用！直接告诉我，综合现在所有的情况，怎么才能把后面那家伙弄死！”
“收到。
检索战甲状况......检索完成。
战甲破损度百分之八十七点四四，无法展开，战甲战纹可运行。
检测到足量源质，是否填充？”
“就算是命！也！给！爷！氪！！！”
“源质填充中，战纹激活度，百分之零点零一。”
随着战纹激活的信息浮现在脑海中，陈守突然感知到了有一股力量从自己的眉心涌出。
追溯这股力量的源头而去，陈守只觉得自己看到了无数微小的世界，它们流淌在一片血色的海洋中，如机械般运转，不断汲取那片血色的海洋，将其在体内分解、再制造着各种物质再运出世界内部，涌向外部、
这些物质携带着无数信息，而在这股物质与信息的洪流的终点，是一颗刻有无数花纹的银珠，以及......怀抱着银珠的，像是婴儿一样蜷缩的陈守。
元婴？灵魂？
看到那怀抱银珠的小陈守，陈守脑子里忍不住跳出这两个词汇，毕竟存在于自己脑子里的自己，除了灵魂与元婴，还能有什么更符合的东西吗？
还有那颗珠子，原来这颗珠子就在自己的脑袋里吗？
当洪流注入银珠，其上的花纹开始流转，像是流水一般流入陈守的灵魂之中。道道奇妙的纹路熠熠生辉，陈守瞬间明悟了诸多信息，也明白了脑中程序之前所说的“战力差距极大”是什么意思。
随着意识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便又是那赤红色的荒漠世界。
没等观察自己有那些变化，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破空声。陈守轻轻一跃，淡蓝色的光芒浮动，陈守一跃至十米处的空中躲过那横扫而来的触手。
“啧！”
回过神来的陈守咂了下嘴，跳太高了，不能快速掉下去，要当靶子了。
果不其然，幽魂的另一只触手接踵而至，一击将陈守从天上击落，落地处碎石尘土四起。
见到这一幕，幽魂终于发出了尖啸，终于打中了这可恨的家伙！
幽魂身上的触手和双臂都开始摆动起来，显然是很高兴。
可惜，它不知道有烟无伤定律。
烟雾中，陈守脱下已经破烂不堪的外套，从背包里取出自己的最终兵器：家用菜刀！
‘我本不欲使用它的......你非要逼我。’陈守在心里小小地中二了一下。
‘扫描，普通铁制品，极易获取。’
‘没你的戏，爬！’
内心戏被打断了，陈守也不再玩闹，毕竟那只幽魂虽然迟钝但也是有限度的。
‘先试一试刀’
陈守腿部肌肉顿时发力，亮起一道蓝色纹路，向前急速奔去。在幽魂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跨越了三十米的距离来到幽魂身前，左脚猛踩地面，停住身形，一息之间，由动至静。
陈守弓步向前，展开持刀右手，菜刀自右向左，在空中斩出一道极细微的银色丝线。当这线与幽魂坚韧的触手交错而过后，陈守手中的菜刀立即崩开一道缺口，而那根触手也随之被斩断。
猩红色的气体自幽魂的伤口处冒出，被斩落的触手犹如石块坠地，震起小股灰尘。
一击得手，陈守并未冒进，快速撤出三十米开外。这是通过之前巨婴幽魂的几次攻击观察到的。
每一次对方都是在这个距离之内伸长触手抽击的，而当一根触手伸长时，其它触手就会缩短，这也意味着越是近身，这只幽魂也能够用来攻击的触手也就越多，所以越是近身就越是危险。
……可惜本该是这样的。
这只幽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诞生还是进食被打断的原因，它的反应实在是迟缓，只要陈守稍微快一点，它就反应不过来，它杀伤性最强的领域直接就成为了摆设。
正如此刻，这只幽魂直到陈守撤出它最强的攻击范围后才发现自己被砍了。
随后才感到疼痛，剩下的触手不断拍击地面，巨婴头颅双眼流下不明液体，张着嘴发出刺耳的嚎叫。
这一幕不久前也有过，与之前的愤怒不同，现在是因为痛苦。
看着这一幕，陈守不禁觉得有点滑稽，脑海中闪过活祭中那祭品被刨开胸膛的画面，闪过那个被拐卖女人的挣扎，她流着泪闭上毫无希望的双眼转头不再看自己的画面。
陈守突然轻笑着，问道：“痛吗？”
幽魂自然不会回答他，仍旧在扭动着身体想要缓解痛苦。
陈守轻笑着，看着怪物扭动的身躯，再次向前冲去，不再停下挥刀，而是先绕到一旁，借着冲力一刀斩落怪物的右腿，然后撤退。之后再蓄力，斩掉左腿，而后是底部的触手。周而复始，直到巨婴幽魂只剩三根触手时，它大喊道：“我......要......杀了！你！”
见状，出于谨慎，陈守放弃了这次刚出手的攻击，飞身准备后撤，却见幽魂伸出双手，其上的众多眼睛睁开，齐齐向陈守看去。
陈守顿时觉得身上突然犹如万斤之重，一个酿跄半跪在地，紧接着幽魂所剩无几的触手纷至沓来，狠狠抽击在陈守身上。
烟尘舞动，犹如春雷鼓动之声不断响起，直到数十下之后，幽魂手臂上的眼睛齐齐闭阖，触手才停止了抽击，幽魂也已然力竭倒地。
烟雾散开，半跪着的陈守上身衣服早已被撕成碎片，只有有着因果律保护的运动裤还在坚挺着，仅开了几个口子。
汗水混着血水从额头流下，滑落脸庞，陈守右手不规则地扭曲起来，像是断成了几截，被抽击带走了不少血肉，神奇的是没有多少鲜血流出。
尽管这段时间陈守的体质不断变强，但终究没有锻炼过。上身仅有手臂有几块肌肉，甚至腹部还留着一些之前作为社畜证明的小肚腩，但这些不堪和他此时身上的伤痕比起来不足一提。
背部、腹部、腰部满是伤痕，在战纹的加持下虽然没有被削去血肉，但其下早已满是淤血，陈守此时如一个通身黑紫的血人，唯有头部和胸部这些致命部位在攻击到来前被陈守用双手护住。
“不是说好有烟无伤吗？差点就给我送去团圆了。”不断喘着粗气的陈守忍着痛说着些皮言皮语，这样有助于他放松精神。他得感激战纹的加持效果是全面的，包括精神方面，否则他早就该因为疼痛而精神崩溃，之前既没有能力在那招“石化视线”下勉力防御，也不可能坚持到对方力竭。
“代价仅仅是一只手臂吗，我还以为会更严重点呢。”
陈守左手撑着地，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承认，玩脱了一点，不该想着一刀刀砍死你的。”
陈守一步步走向那力竭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幽魂身边走去。
“但是，哪怕是现在，我也还是会这么选。”
陈守轻轻一跃便跃上幽魂的身体，踩着它那肥胖臃肿的身躯一点点往上爬。
直到最高处，一脚踹到两眼还在流着不明液体的幽魂头上，将还算完好的左手靠到腿上，半蹲着，将头对着幽魂的头颅，望着对方的眼睛，轻笑着问道：“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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