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卡面来打与怪人
陈守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诞，在怪物的手快要抓到王平的前一刻他还在想自己找到的会不会不是什么银珠，而是一颗货真价实的陨石，只是自己被辐射伤了脑子，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是疯了吗？这只怪物要吃人吗？为什么他们看不见它？这些怪物为什么要抓其他人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它们是不是看不见我？’
无数念头在陈守心中起起落落，催促他赶紧找到一个最好的处理方式，可时间是不会等陈守想明白一切再流动的，随着他闻到的恶臭味越来越浓烈，怪物的手已经快要抓到王平的脑袋了，陈守无从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陈守脑袋里最后只闪过一个念头——我就是一个死社畜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啊！
砰！
一声刺耳的铁石相击声响起，吓了餐馆里的几人全都一跳，唯有听从本能将椅子狠狠砸在怪物头上的陈守转身就跑。
“吼！”
一声夹杂着愤怒的咆哮传入早已跑得老远的陈守耳中，扭头看去，那只怪物像幽灵一样穿过餐馆的墙壁，奇行种一样四肢着地追了上来，让陈守更加加快了逃命的速度。
陈守现在可不会认为身后那只怪物是自己的臆想了，虽然刚才椅子还是穿过了怪物的身体，但砸过去的手感可是实打实的，那只怪物不仅头都被自己打歪了，最后还瞄了自己一眼。
“不仅跑得像是在奇行种，还开挂，有没有天理啊！”陈守一边逃命，一边在嘴里抱怨，只恨自己不能再长几条腿。
随着不断压榨身体的潜力，陈守非但没有力竭的感觉，反而觉得越发畅快，跑得越来越快。可架不住后面那只怪物会穿墙，无视地形直追陈守而来，看架势不把陈守剥皮抽筋再吃个干净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两者一追一逃之间，太阳的光辉愈发强盛，夏夜的余寒被彻底驱散，街上人们开始变得熙熙攘攘，陈守心里却是越发冰凉，脸色越发苍白。
“他妈的，那老头怎么还不死！房子和保险金都是我的！”
“煞笔老师就针对我，要是有机会一定弄你！”
“张哥，榆树村那边又有人要买货了，说要和上一个一样漂亮的。”
“求求了，我已经没钱了！”
……
如蜂巢之虫般众多的怪物们像是被说着这些话的人们叫醒，从众多行人的身体里钻出，穿透墙壁或车辆，盘踞着天空与街道，攀沿在高楼之间，在城市各处游荡，鲜血与莫名的黏液涂抹在每一处空间之上。
太阳驱散了寒冷，带来了光明，却也让这幅末日般的景象展现在陈守面前，伴着一路上各种有关愤恨、贪婪、悲哀、恐惧的私语，让他陷入了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麻木的恍惚中。
这里是人间？还是地狱？
陈守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世界，一切喧闹于他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一个疑问浮现在陈守脑中，‘会不会也有怪物长在我的脑后？’
带着恐惧与决绝，陈守缓缓回过头看向街道上的店铺玻璃，其中反射着与陈守所见一般无二的世界，而陈守身边并没有怪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像是解脱了一样，就连恐惧所带来的沉闷感都消失了一分，陈守癫狂地笑着转过身面对那只已然要杀到自己面前的怪物，弓身握拳，嘶声裂肺地高喊道：“老子受够了！让我看看你他妈的到底有多厉害！”
“吼！”见到陈守不再逃，四肢长短不一的怪物发出兴奋的叫吼声，身上的血液与脓水喷洒不断，像是辆飞驰的小车般向陈守奔来。
陈守严阵以待，不断回忆小中高十二年的干架回忆，他现在宁愿战斗到死！哪怕被撕成碎片也不想在这样的世界里苟活，他要抗争，要战……
“崩轰轰轰！！！“
一只越野车大小的巨手如陨石坠落一般裹挟着无边威势狠狠拍向青色怪物，拍虫子一样瞬间将青色怪物淹没，一阵只有陈守才能听见的轰鸣声久久不散。
巨手缓缓抬起，其中隐约有青色怪物化作的肉泥，循着巨手看去，一只隐匿在高楼中的巨兽浮现出来，如同神话中的恶兽饕餮一样以巨口代替首级，却比之更为恐怖，身下无数像是放大的蚊子口器一样的器官穿刺着密密麻麻的小怪物，源源不断地从其中榨取着血液与力量。
巨兽将手中的肉泥送入巨口，连吞咽的动作都没有肉泥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好吃。”巨兽口中发出沉瓮的人言，随后再次隐匿高楼之中，唯有能看到一切的陈守站在大街上眼角狂跳不已，刚才那只巨手离自己仅有两米之远，不知道自己被拍到的话是不是也会变成一滩肉泥。
“妈妈，那人在干嘛啊？”
“那人是疯子，不好好读书，你将来比他还惨！”
“唉，可怜人啊，这世道乞丐都疯了。”
不顾周围看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人群，先是眺望了一遍街道，确认只要自己不去主动招惹就没有的怪物能察觉到自己以后，陈守放空大脑低声喃喃道：“生活就是这样，受不了也得受，嗯，这叫从心。”
随后，不再看周围人群一眼，找了离自己住处最近的一条路，塌着背不断走着，犹如游离于荒诞地狱与正常世界之外的野兽。
一路上，怪物们的身上开始浮现陈守从未见过的文字，如同标注，陈守丝毫不在意，直到一个小时后，陈守打开出租屋的房门，跌跌撞撞地走到自己的小窝上，‘砰’地倒在上面，陷入了不算安稳的沉眠。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陈守躲在房里直到夜晚降临，大多数怪物们才钻回人的脑中，恶臭消退，留下一片稍显干净的城市后他才洗了个澡，煮了碗面条吃，发现自己无所事事之后就一直上网玩游戏直到现在。
……
坐在床上上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不久前的事，直至现在那股恐惧依旧牢牢刻在心底，挥之不去。自己就是抠门到了点，不愿意花费积蓄去吃顿好的，想着发一笔捡来的横财罢了，结果直接三观都给自己干碎了。
陈守哭笑道：“我罪不至此啊！”
一旦想起活祭时怪物吃人心以及那个尸山血海的世界，陈守既恐惧又无奈，觉得自己的生活一直处在起起落落落落……落的状态。
陈守轻抚眉心喃喃自语：“或许你只是让我看到了真实的世界，可我也只是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普通人，我连真相都承受不起啊，你跑到我脑子里我又能做什么呢？”
陈守也在这两三天里想过这颗珠子到底为什么会跑自己脑袋里，可无论是大喊系统还是大佬饶命都没有半点反应，窗外的怪物没有像梦一样消失不见。
这让他很是痛苦，要杀要剐你给句话啊！
对着那帮不仅丑得清奇还臭得和化粪池平分秋色的怪物就连陈守自己煮的清水挂面都不香了，更不要说刚点开学习资料夹准备上下其手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恶臭和血肉蠕动的声音，怕是这辈子都要萎掉了！
美食、美色、财富，在这样的世界中还有什么吸引力？眉心中的这颗银珠又有什么用呢？
‘正所谓知足常乐，只要自己不去招惹那些怪物，它们又找不到自己，自己也不会被吃，世界上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手机每天推送诸如阿美又维持了某处正义甚至还帮别人处理一些油类污染物的新闻，DL上的黄油也还在众筹，开放世界又有新的角色要出，窗外的世界每日车水马龙，人们依旧忙忙碌碌，一切都很真实，没有凭空跑出来的朋友请自己吃肯爷爷套餐，态度恶劣的同事没有给自己发道歉短信，一切都很好。’
可即使是如此欺骗着自己的陈守，也还是有挂怀的人。
“又到周五了啊。”陈守躲在被窝中，静静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日期，不知在想着谁。
双手再次紧了紧被窝，半坐着的身子倒到床上滚了几下，心中很是挣扎。
“切！管他的，睡觉！再等会天亮了那帮怪物的臭味都能熏死人了！”说完，陈守把手机一甩，将自己和被窝卷成一团，紧闭双眼。
寒风吹过，日起又至日落，陈守终于忍受不住掀开了被窝，顶着两黑眼圈换了身衣服，走出了出租屋，一边走一边念叨，“睡不着，买点牛奶，再买几包烟吧。”
一下楼，陈守就见到有一只像是肉虫一样的怪物横在小路中间，陈守脚步略微一顿，而后恢复平静，像是没看见似的从肉虫怪物旁走过。
转出小巷，映入眼中的依旧是前两天看到的人与怪物同在的怪谲荒诞场景。
“呼~~~得习惯啊。”陈守将心中恐惧压下，慢慢走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两袋牛奶，还有一包烟，再走到七水的护城河旁已经是夕阳快要散尽余晖的时候了，小县城的人们大多三三两两地往城中心的繁华地带走，陈守一路沿着河流，逆着人群，伴随着夏季的风，很快到了一个没有人和怪物逗留的清净地方。
点燃香烟，美美地吸上一口，“呼~~”轻声吐出烟雾，烟雾从陈守眼前飘过，模糊了太阳，也模糊了城市中那些游荡的怪物们的身影。
“大叔，你老是吸烟对身体不好。”一道清澈而富有生气的声音传来，无疑是在向陈守搭话。
陈守回过头去，鼻青脸肿的少年背着书包，笑意盎然地挺着腰，活像是等待长辈夸奖的孩子。
看着赵仁豪这样子，陈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把手中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问道：“怎么，今天打胜仗了？”
“当然！那几个混混又欺负别人，都被我揍了！”赵仁豪笑得更开心了，他就等着陈守这么问他。
“哈哈，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又会哭丧着脸来找我。”
“大叔，你说的什么啊？我这已经是第三次打赢了好吧，不过也多亏了上次你教我的那招甩暗棍，真是好用极了！”
少年叫做赵仁豪，十四五岁的年纪，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半年前陈守在这里见他被一群混混欺负，于是就帮了他，两人一起被打得鼻青脸肿，混混们则是一起进了医院。后来每次周五陈守会来这儿抽烟，赵仁豪则是顺道回家，两人每一个周五都会在这谈天说地。或许是太过寂寞，陈守不仅将唯一能谈几分心的赵仁豪视作晚辈，更当做半个朋友。
“我和你说过，无论是抓单下麻袋甩暗棍，还是给人鞋里放图钉，总之要打得他们不敢再来招惹你。没想到他们不敢招惹你了，你反而还要去找他们晦气。”陈守装作有些生气地看着赵仁豪。
“可是大叔，那帮家伙老是欺负别人，我忍不了。”赵仁豪稍显沮丧地坐到陈守身旁，他又何尝不知道陈守的意思。
“呵，赵大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调停一下阿美和中东呢？”说完一句带刺的话，陈守却把手中的牛奶递了一袋给赵仁豪。
赵仁豪也是心领神会接来过来，咬开一个小口就喝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要是我以后当了大官，一定……”
“一定帮所有好人过上好日子，尤其是我妈。”陈守机械似地捧读道。
“学小孩说话大叔你不会害羞吗？”赵仁豪迅速反击。
“要你管？这就是大人的特权！”
……
两人不断谈天说地，赵仁豪大多都再说以后想怎样去改变世界，而陈守就一直在一旁吐槽他。
夕阳的最后的余光落在孩子身上，陈守才发现赵仁豪身上没有丁点怪物的臭味，不由得莞尔一笑，或许心中满是良善的人身体里是不会有怪物吧。
这么想来陈守总觉得赵仁豪很像自己幻想中英雄们小时候的样子，能够如此坦然展现自己的善良并且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地帮助别人。
说不定这小子以后真的会成大器，这样想着，陈守感叹道：“好好去做吧，很多厉害的人都是像你这样长大的。”
“嘿嘿！遵命，大叔！我一定会努力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那就加……嗯？我这样的？”
废宅社畜很是惊讶。
‘我是疯了吗？这只怪物要吃人吗？为什么他们看不见它？这些怪物为什么要抓其他人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它们是不是看不见我？’
无数念头在陈守心中起起落落，催促他赶紧找到一个最好的处理方式，可时间是不会等陈守想明白一切再流动的，随着他闻到的恶臭味越来越浓烈，怪物的手已经快要抓到王平的脑袋了，陈守无从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陈守脑袋里最后只闪过一个念头——我就是一个死社畜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啊！
砰！
一声刺耳的铁石相击声响起，吓了餐馆里的几人全都一跳，唯有听从本能将椅子狠狠砸在怪物头上的陈守转身就跑。
“吼！”
一声夹杂着愤怒的咆哮传入早已跑得老远的陈守耳中，扭头看去，那只怪物像幽灵一样穿过餐馆的墙壁，奇行种一样四肢着地追了上来，让陈守更加加快了逃命的速度。
陈守现在可不会认为身后那只怪物是自己的臆想了，虽然刚才椅子还是穿过了怪物的身体，但砸过去的手感可是实打实的，那只怪物不仅头都被自己打歪了，最后还瞄了自己一眼。
“不仅跑得像是在奇行种，还开挂，有没有天理啊！”陈守一边逃命，一边在嘴里抱怨，只恨自己不能再长几条腿。
随着不断压榨身体的潜力，陈守非但没有力竭的感觉，反而觉得越发畅快，跑得越来越快。可架不住后面那只怪物会穿墙，无视地形直追陈守而来，看架势不把陈守剥皮抽筋再吃个干净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两者一追一逃之间，太阳的光辉愈发强盛，夏夜的余寒被彻底驱散，街上人们开始变得熙熙攘攘，陈守心里却是越发冰凉，脸色越发苍白。
“他妈的，那老头怎么还不死！房子和保险金都是我的！”
“煞笔老师就针对我，要是有机会一定弄你！”
“张哥，榆树村那边又有人要买货了，说要和上一个一样漂亮的。”
“求求了，我已经没钱了！”
……
如蜂巢之虫般众多的怪物们像是被说着这些话的人们叫醒，从众多行人的身体里钻出，穿透墙壁或车辆，盘踞着天空与街道，攀沿在高楼之间，在城市各处游荡，鲜血与莫名的黏液涂抹在每一处空间之上。
太阳驱散了寒冷，带来了光明，却也让这幅末日般的景象展现在陈守面前，伴着一路上各种有关愤恨、贪婪、悲哀、恐惧的私语，让他陷入了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麻木的恍惚中。
这里是人间？还是地狱？
陈守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世界，一切喧闹于他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一个疑问浮现在陈守脑中，‘会不会也有怪物长在我的脑后？’
带着恐惧与决绝，陈守缓缓回过头看向街道上的店铺玻璃，其中反射着与陈守所见一般无二的世界，而陈守身边并没有怪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像是解脱了一样，就连恐惧所带来的沉闷感都消失了一分，陈守癫狂地笑着转过身面对那只已然要杀到自己面前的怪物，弓身握拳，嘶声裂肺地高喊道：“老子受够了！让我看看你他妈的到底有多厉害！”
“吼！”见到陈守不再逃，四肢长短不一的怪物发出兴奋的叫吼声，身上的血液与脓水喷洒不断，像是辆飞驰的小车般向陈守奔来。
陈守严阵以待，不断回忆小中高十二年的干架回忆，他现在宁愿战斗到死！哪怕被撕成碎片也不想在这样的世界里苟活，他要抗争，要战……
“崩轰轰轰！！！“
一只越野车大小的巨手如陨石坠落一般裹挟着无边威势狠狠拍向青色怪物，拍虫子一样瞬间将青色怪物淹没，一阵只有陈守才能听见的轰鸣声久久不散。
巨手缓缓抬起，其中隐约有青色怪物化作的肉泥，循着巨手看去，一只隐匿在高楼中的巨兽浮现出来，如同神话中的恶兽饕餮一样以巨口代替首级，却比之更为恐怖，身下无数像是放大的蚊子口器一样的器官穿刺着密密麻麻的小怪物，源源不断地从其中榨取着血液与力量。
巨兽将手中的肉泥送入巨口，连吞咽的动作都没有肉泥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好吃。”巨兽口中发出沉瓮的人言，随后再次隐匿高楼之中，唯有能看到一切的陈守站在大街上眼角狂跳不已，刚才那只巨手离自己仅有两米之远，不知道自己被拍到的话是不是也会变成一滩肉泥。
“妈妈，那人在干嘛啊？”
“那人是疯子，不好好读书，你将来比他还惨！”
“唉，可怜人啊，这世道乞丐都疯了。”
不顾周围看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人群，先是眺望了一遍街道，确认只要自己不去主动招惹就没有的怪物能察觉到自己以后，陈守放空大脑低声喃喃道：“生活就是这样，受不了也得受，嗯，这叫从心。”
随后，不再看周围人群一眼，找了离自己住处最近的一条路，塌着背不断走着，犹如游离于荒诞地狱与正常世界之外的野兽。
一路上，怪物们的身上开始浮现陈守从未见过的文字，如同标注，陈守丝毫不在意，直到一个小时后，陈守打开出租屋的房门，跌跌撞撞地走到自己的小窝上，‘砰’地倒在上面，陷入了不算安稳的沉眠。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陈守躲在房里直到夜晚降临，大多数怪物们才钻回人的脑中，恶臭消退，留下一片稍显干净的城市后他才洗了个澡，煮了碗面条吃，发现自己无所事事之后就一直上网玩游戏直到现在。
……
坐在床上上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不久前的事，直至现在那股恐惧依旧牢牢刻在心底，挥之不去。自己就是抠门到了点，不愿意花费积蓄去吃顿好的，想着发一笔捡来的横财罢了，结果直接三观都给自己干碎了。
陈守哭笑道：“我罪不至此啊！”
一旦想起活祭时怪物吃人心以及那个尸山血海的世界，陈守既恐惧又无奈，觉得自己的生活一直处在起起落落落落……落的状态。
陈守轻抚眉心喃喃自语：“或许你只是让我看到了真实的世界，可我也只是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普通人，我连真相都承受不起啊，你跑到我脑子里我又能做什么呢？”
陈守也在这两三天里想过这颗珠子到底为什么会跑自己脑袋里，可无论是大喊系统还是大佬饶命都没有半点反应，窗外的怪物没有像梦一样消失不见。
这让他很是痛苦，要杀要剐你给句话啊！
对着那帮不仅丑得清奇还臭得和化粪池平分秋色的怪物就连陈守自己煮的清水挂面都不香了，更不要说刚点开学习资料夹准备上下其手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恶臭和血肉蠕动的声音，怕是这辈子都要萎掉了！
美食、美色、财富，在这样的世界中还有什么吸引力？眉心中的这颗银珠又有什么用呢？
‘正所谓知足常乐，只要自己不去招惹那些怪物，它们又找不到自己，自己也不会被吃，世界上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手机每天推送诸如阿美又维持了某处正义甚至还帮别人处理一些油类污染物的新闻，DL上的黄油也还在众筹，开放世界又有新的角色要出，窗外的世界每日车水马龙，人们依旧忙忙碌碌，一切都很真实，没有凭空跑出来的朋友请自己吃肯爷爷套餐，态度恶劣的同事没有给自己发道歉短信，一切都很好。’
可即使是如此欺骗着自己的陈守，也还是有挂怀的人。
“又到周五了啊。”陈守躲在被窝中，静静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日期，不知在想着谁。
双手再次紧了紧被窝，半坐着的身子倒到床上滚了几下，心中很是挣扎。
“切！管他的，睡觉！再等会天亮了那帮怪物的臭味都能熏死人了！”说完，陈守把手机一甩，将自己和被窝卷成一团，紧闭双眼。
寒风吹过，日起又至日落，陈守终于忍受不住掀开了被窝，顶着两黑眼圈换了身衣服，走出了出租屋，一边走一边念叨，“睡不着，买点牛奶，再买几包烟吧。”
一下楼，陈守就见到有一只像是肉虫一样的怪物横在小路中间，陈守脚步略微一顿，而后恢复平静，像是没看见似的从肉虫怪物旁走过。
转出小巷，映入眼中的依旧是前两天看到的人与怪物同在的怪谲荒诞场景。
“呼~~~得习惯啊。”陈守将心中恐惧压下，慢慢走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两袋牛奶，还有一包烟，再走到七水的护城河旁已经是夕阳快要散尽余晖的时候了，小县城的人们大多三三两两地往城中心的繁华地带走，陈守一路沿着河流，逆着人群，伴随着夏季的风，很快到了一个没有人和怪物逗留的清净地方。
点燃香烟，美美地吸上一口，“呼~~”轻声吐出烟雾，烟雾从陈守眼前飘过，模糊了太阳，也模糊了城市中那些游荡的怪物们的身影。
“大叔，你老是吸烟对身体不好。”一道清澈而富有生气的声音传来，无疑是在向陈守搭话。
陈守回过头去，鼻青脸肿的少年背着书包，笑意盎然地挺着腰，活像是等待长辈夸奖的孩子。
看着赵仁豪这样子，陈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把手中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问道：“怎么，今天打胜仗了？”
“当然！那几个混混又欺负别人，都被我揍了！”赵仁豪笑得更开心了，他就等着陈守这么问他。
“哈哈，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又会哭丧着脸来找我。”
“大叔，你说的什么啊？我这已经是第三次打赢了好吧，不过也多亏了上次你教我的那招甩暗棍，真是好用极了！”
少年叫做赵仁豪，十四五岁的年纪，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半年前陈守在这里见他被一群混混欺负，于是就帮了他，两人一起被打得鼻青脸肿，混混们则是一起进了医院。后来每次周五陈守会来这儿抽烟，赵仁豪则是顺道回家，两人每一个周五都会在这谈天说地。或许是太过寂寞，陈守不仅将唯一能谈几分心的赵仁豪视作晚辈，更当做半个朋友。
“我和你说过，无论是抓单下麻袋甩暗棍，还是给人鞋里放图钉，总之要打得他们不敢再来招惹你。没想到他们不敢招惹你了，你反而还要去找他们晦气。”陈守装作有些生气地看着赵仁豪。
“可是大叔，那帮家伙老是欺负别人，我忍不了。”赵仁豪稍显沮丧地坐到陈守身旁，他又何尝不知道陈守的意思。
“呵，赵大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调停一下阿美和中东呢？”说完一句带刺的话，陈守却把手中的牛奶递了一袋给赵仁豪。
赵仁豪也是心领神会接来过来，咬开一个小口就喝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要是我以后当了大官，一定……”
“一定帮所有好人过上好日子，尤其是我妈。”陈守机械似地捧读道。
“学小孩说话大叔你不会害羞吗？”赵仁豪迅速反击。
“要你管？这就是大人的特权！”
……
两人不断谈天说地，赵仁豪大多都再说以后想怎样去改变世界，而陈守就一直在一旁吐槽他。
夕阳的最后的余光落在孩子身上，陈守才发现赵仁豪身上没有丁点怪物的臭味，不由得莞尔一笑，或许心中满是良善的人身体里是不会有怪物吧。
这么想来陈守总觉得赵仁豪很像自己幻想中英雄们小时候的样子，能够如此坦然展现自己的善良并且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地帮助别人。
说不定这小子以后真的会成大器，这样想着，陈守感叹道：“好好去做吧，很多厉害的人都是像你这样长大的。”
“嘿嘿！遵命，大叔！我一定会努力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那就加……嗯？我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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