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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无法离开的守望者

    春去秋来,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开始不断融化。雪原里不少小动物也开始活动。

    少年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虽然骨头还没有接好,但是皮肉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也可以下地了。

    林妤儿前几天收到一封邀请函,本来打算拒绝。但是林远执意要林妤儿去,并下床跑了一圈,吃了三碗饭,来证明自己好的差不多了。

    林妤儿拗不过他,只能离开。苏酥也打算陪林妤儿南下,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景色。

    清晨,林妤儿放开坏你的雪狐,交到老人怀里。林远靠着墙壁,在外面等她。

    林远手臂上缠着纱布,另一只手拿着战身刀。刀很长,大约五尺,宽度大约一尺。

    林妤儿和苏酥上了汽车,道路上的积雪早已融化大半,不影响通行。林远在前面缓缓的走着,一只手拿着刀,另一只手拿着松树枝,不断在地上划来划去。

    老人坐在营地外的小板凳上,嘴里哼唱着这里的山歌。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著红色锦背裆。长槊侵天半,轮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悠扬的曲调横亘在雪原上,古老而苍凉。每有族人离开,都会有族中长者哼唱山歌送别,最亲近的人会在前方用松树枝扫去积雪,意味着为她扫去离去的障碍。

    车开的很慢,正午时分苏酥两人才看到最近的城镇。到这里,林远就回去了,他们猎人都会随身带着干粮。

    林远离开道路中央,把路让给阿姐。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从车窗递给林妤儿,憨厚的笑着,“阿姐,我离不开雪原,你就带着这个走吧!”

    林妤儿接过布包,放到自己的医盒里。咬了咬牙,转头笑道,“记得给阿姐写信!”

    汽车飞速离开,林远在汽车后面对着林妤儿挥手,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阿姐,再见!”

    营地里,三人离开后,一位书生出现在老人面前。老人睁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老伙计,“你不去震慑你的山林,来看我的传承作甚?”

    “哼!那俩小娃子怎么说也是俺看着长大的!他俩还是奶娃子的时候,遇到事,还不是靠俺叼回来的!”书生撇了老人一眼,不满道。“现在倒是想撇清关系了?”

    “嘿嘿!”老人摸着后脑勺,憨厚一笑。“别这么说嘛!”

    “你不打算离开这里,去养老吗?你这把老骨头可不一定能撑住两个月后的阎王点卯。”书生提醒道。

    这次老人沉默了,本来他应该把位置传给儿子就走的。但是他儿子死在了上次的阎王点卯,只能等孙子长大。

    “算了,凭借我和那小子的实力,保你一个糟老头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书生走到屋里给自己倒了一碗奶茶,一饮而尽。

    老人白了他一眼,“你当我傻啊!”

    书生露出无辜且诧异的表情看着老人,似乎在说,你再说什么胡话。

    “我猜,你的生死簿上应该没我的名字了吧!”老人微微一笑,有些骄傲道,“哎!不对,应该是连地下那位那里都没我名字了吧!”

    “哼!尽会给我找事。”书生有些不耐烦,抱着雪狐,不耐烦的撸着。

    可能是没有顺着撸,雪狐有些不舒服,在书生身上乱蹭。书生换了一下手法,雪狐有开心的趴在书生身上。

    “阎王点卯是要削减你们这些有强大实力的家伙的寿命,毕竟是侠以武犯禁。又不是针对你们人,妖的也削。”书生淡淡道。

    “我打算离开了!”老人突然道。“等我走后,记得多照拂一下那小子,毕竟你也算是他的长辈!”

    书生没有去问老人为何要离去,只是不耐烦的道,“哼!还长辈,祖辈都够了。孙良那辈就开始算计劳资,算计好了,一个死的比一个快。”

    “对了,你走慢点,别滑倒摔死了。”书生半诅咒半祝福的说道。

    老人此时喜上眉梢,没有和书生计较这些,“记得了!老伙计!”

    老人回到屋子里,用现有的食材做了一锅大乱炖。又从营地后院里拿出自己的米酒,和书生一起喝着。

    豆橛子,辣萝卜,大白菜,北方小孩的噩梦。简单的饭菜,有着不简单的意味,可能这就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顿饭了。

    不久后,林远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回到屋内,林远闻到饭菜的香味,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

    洗洗手,就去吃了。但是看到锅里的饭菜林远的身影明显顿了一下,痛苦道,“阿翁,怎么还是豆橛子。咱家的豆橛子还没吃完吗?”

    “你不愿意吃啊?那晚上炒辣萝卜吧!”老人喝了一口米酒,回答道。

    “额……不了,我觉得豆橛子挺好的。”林远会想起自己躺在床上吃了一个月的辣萝卜,瞬间放弃了。

    “那晚上辣萝卜配豆橛子一起炒!反正地窖里面堆满了辣萝卜,不吃可惜了!”阿翁想了想,给晚上的饭菜下了死刑。

    “咱家还有其他的菜不?”林远拿起筷子吃着豆橛子,慢慢道。

    “豆橛子,辣萝卜,玉米,大白菜,南瓜。”老人想了一下,回答道。

    林远已经放弃了挣扎,每年冬天都会被这些东西折磨。虽然骨头还没好全,林远还是偷偷的喝了两盅酒。

    “对了,等把咱家地种完,也就是清明之后,我也得出去一趟。”老人夹起一筷子菜,放到林远的碗里,“我不在的时候,你表叔会住在咱家,你有不懂的就问他!”

    书生有些诧异,自己可没答应这么照拂啊!然后老人给他夹了一块最大的肉,成功收买。“我得先办事,事情弄完了才能来你这里住。”

    “那没事!”老人无所谓道。

    “那阿翁,你啥时候回来啊!”林远看着老人,闻道。

    “短则三五年,长了就不知道了。总之,你守着家就行。”老人宽慰道。

    一顿饭下来,林远和书生的关系贴近不少,林远也接受了这位从来没有见过的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