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入鞘
地月高悬，夜晚已至，却没有星辰挂在夜空。银修在月光的夹缝间悠悠旋转。
茫然望着漆黑的天空。
眸中境内空无一物。外面则是造化自然，气象万千。
仰望远方，视线没有着落。黑暗遮天蔽日，无穷无尽。
纯粹的自我如此渺小。
蜉蝣天地，沧海一粟。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眼睛，一定和我是同样的感觉。
赤裸的人类如此庞大。
他茫然地望着明亮的天月。在半空随机摆动，四肢无力垂落。月光照下来时，显得有些神圣。
瞳孔下移。
我很帅。
不过有个白痴说，色是灾，所以使用割骨手法在我脸上留了十多道毁容级暗伤。连神官都治不好……
那个邪恶的女人！！！
饶是如此，我也依旧神逸潇洒。不过增加了点阴森……
那一阵连野狗都不敢朝我叫。
他把手伸向自己的肌肉上，轻轻抚摸。
一直重复着划破，自愈，被血糊住，再划破。不知不觉间，身材和他的记忆产生了极大的不同。线条明显，棱角分明，银色光辉下看不到丝毫赘肉。略有些消瘦。
“如果治好伤，我是这样？”
等等，那这里难不成也……
伸手轻轻抚摸着鼻翼两侧。还真好了。
银俢僵硬的微笑，肌肉很不协调。皮肤肌肉骨骼都是自己的，但细小习惯没法轻易改变。
“有特别的地方？”
“没有，普通的帅。”
“……”
“你一直被封在剑鞘里么？”
“没错。”
五千多年的时间，世界没有记忆，天选者寿命也很难超过五千年。那个时代已经不剩多少详细记载了。
时还是神像一样，白发把身体遮挡的更加严密：“我的灵魂凝实了不少。”
银俢咧起嘴角。
时是魂魄，依附眸中剑才活下来。照理说，她的精神力会不断消散，直至消失！生死循环，世间常理……
不过有个人曾经相当深入地进行研究，找到了能修补灵魂方法。效果极差。这方法还能用于传递魔力的修炼。不过效果同样一般。
银修传递给时精神力，让其灵魂延续下去。但仍需耗费时间和精力才能弥补漫长时间对她灵魂带来的损耗。
“后世之人，对灵魂魔法有深入研究？”
“没有。”银俢想了想，摇头道。
她是特例。
直至今日，精神力这种涉及灵魂的领域应该依然没人能说的清。虽然现实魔法之一就是灵魂，但这东西就和凭空产生风火雷电的元素魔法一样，充满了未解之谜。
“遗憾。”时不再追问。
“那么到我了，在成为灵魂之前你就……”话刚刚说到一半，金色短剑咻的飞起，剑柄一下塞进银俢嘴里。
时的表情隐藏的很好。从眉宇之中，银俢看不出她有什么愤怒或者不快的情绪。也许只是中的愠怒难以察觉。
“……这么漂亮。”微波自银俢身边传递。
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仆人，有不幸的元素看上了你。”
不管是什么，被看上了就当作是好事吧。银俢用更强的精神力覆盖眸中剑，从嘴里飞出，他抬头遥望夜空中的金色剑鞘，心神一动。
眸中剑随即飞了出去。
“上吧，小眸。”
“现在的你太弱，控制不了那个元素。”
“孩子叫小白怎么样。”
“……”
银俢收敛起微笑。利刃划破虚空，在漆黑的夜空中变成一颗闪耀的金星！不过剑鞘处在极为遥远的位置，还需要时间。
外面不知道怎么样，我应该已经进城了。
眸中剑的飞行速度加快。
遭遇雪潮时，白之城已经处在不远的位置。眸中境内天已经黑了，按照车队行进的速度，自己的身体现在应该会在城内某间旅馆里，暖呼呼的床上。
但银俢还能感觉到寒冷。
犹豫片刻，最终，他将视线移回到白色神像一样坐在虚空的时身上。
“剑鞘认你为主之后，随时都可以过来。”时回答道。
下次带几件衣服吧。
眸中剑速度提到极限，出现金色拖尾。夜空中，两颗金色星星相会！
银俢从水平线上消失。
眸中境上空飘起一颗幽蓝色的眼球。
再次回到到熟悉的宁静中，时盯着眼睛。那是这片天空下仅有的东西。除了月亮之外……
……
斯克莫特帝国。
最后一缕暖光从天边逝去。佩圣丝·安格瑞吃力的从井中提起水桶。
到她膝盖高的木桶在两手中晃晃悠悠移动，水花溅出边沿，顺着木板滴到她刚刚摘掉镶嵌珍珠的鞋上。还有水珠不少直接打湿她的裙摆。
将水桶安放在门口，佩圣丝开始准备晚餐。洗净马铃薯，没有削皮。切开从集市上买来的一小块肉。烧水溶解掉盐块。
如果能讨价还价，没准他们的晚餐还能再丰富一点。但是她的父亲是斯克莫特帝国的贵族，这里是他的领地。就算家中已经不比领民富裕多少，贵族的尊严仍然不允许作为女儿佩圣丝做出这种事情。半年前，家里最后一个佣人离开了，所以这些事情都要佩圣丝亲手来干。
经过一间间空荡荡的客房，昏暗的灯光下，佩圣丝把晚餐端上餐桌。
“怎么这么晚？”他的父亲格拉斯·安格瑞早已等得不耐烦。
“抱歉。”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佩圣丝低头看了一眼。是她小腿上一道细长的伤口，不深但很疼。是教堂的丽芙和里霍德，她们的靴子就像长枪一样锋利。弄出伤口是为了刚刚觉醒的丽芙学习治疗术，但她连吸收魔力都不熟练，当然不可能用出现实魔法。伤口倒不算什么，同时被挑破的还有她的丝袜，那才是令佩圣丝感到心疼的。
“被灌木划破的，父亲。”
“愚钝！你是安格瑞的贵族，不能在子民眼里留下这种愚蠢的疏漏……明天天亮之前滚去你母亲那里。”
佩圣丝低头不语。
她的母亲半年前改嫁后，在那个家中对她介绍了继父两个哥哥。自此以后对于佩圣丝基本就是不闻不问了。那两个哥哥对于佩圣丝没有过好脸色。继父倒是不一样，然而想到他看着自己时的眼睛，佩圣丝不敢和他有过多接触。
格拉斯拿起刀叉：“你觉醒了么？”
终于还是来了。
佩圣丝咽了咽口水。贵族基本都是强大的天选者，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天选者受血脉影响。教堂有些人也是贵族的孩子，那些人最近开始陆续觉醒，然而佩圣丝却完全没感觉到那种迹象。
身后的椅背就像一堵高墙，油灯微弱的光明照射过来，全都被阻拦住。她在这块不大的阴暗中继续保持沉默。
“废物。”
心咯噔了一下。
过了半晌，耳边响起刀叉碰撞餐盘的叮叮声。佩圣丝知道这场每天一次的拷问算是过去了。
茫然望着漆黑的天空。
眸中境内空无一物。外面则是造化自然，气象万千。
仰望远方，视线没有着落。黑暗遮天蔽日，无穷无尽。
纯粹的自我如此渺小。
蜉蝣天地，沧海一粟。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眼睛，一定和我是同样的感觉。
赤裸的人类如此庞大。
他茫然地望着明亮的天月。在半空随机摆动，四肢无力垂落。月光照下来时，显得有些神圣。
瞳孔下移。
我很帅。
不过有个白痴说，色是灾，所以使用割骨手法在我脸上留了十多道毁容级暗伤。连神官都治不好……
那个邪恶的女人！！！
饶是如此，我也依旧神逸潇洒。不过增加了点阴森……
那一阵连野狗都不敢朝我叫。
他把手伸向自己的肌肉上，轻轻抚摸。
一直重复着划破，自愈，被血糊住，再划破。不知不觉间，身材和他的记忆产生了极大的不同。线条明显，棱角分明，银色光辉下看不到丝毫赘肉。略有些消瘦。
“如果治好伤，我是这样？”
等等，那这里难不成也……
伸手轻轻抚摸着鼻翼两侧。还真好了。
银俢僵硬的微笑，肌肉很不协调。皮肤肌肉骨骼都是自己的，但细小习惯没法轻易改变。
“有特别的地方？”
“没有，普通的帅。”
“……”
“你一直被封在剑鞘里么？”
“没错。”
五千多年的时间，世界没有记忆，天选者寿命也很难超过五千年。那个时代已经不剩多少详细记载了。
时还是神像一样，白发把身体遮挡的更加严密：“我的灵魂凝实了不少。”
银俢咧起嘴角。
时是魂魄，依附眸中剑才活下来。照理说，她的精神力会不断消散，直至消失！生死循环，世间常理……
不过有个人曾经相当深入地进行研究，找到了能修补灵魂方法。效果极差。这方法还能用于传递魔力的修炼。不过效果同样一般。
银修传递给时精神力，让其灵魂延续下去。但仍需耗费时间和精力才能弥补漫长时间对她灵魂带来的损耗。
“后世之人，对灵魂魔法有深入研究？”
“没有。”银俢想了想，摇头道。
她是特例。
直至今日，精神力这种涉及灵魂的领域应该依然没人能说的清。虽然现实魔法之一就是灵魂，但这东西就和凭空产生风火雷电的元素魔法一样，充满了未解之谜。
“遗憾。”时不再追问。
“那么到我了，在成为灵魂之前你就……”话刚刚说到一半，金色短剑咻的飞起，剑柄一下塞进银俢嘴里。
时的表情隐藏的很好。从眉宇之中，银俢看不出她有什么愤怒或者不快的情绪。也许只是中的愠怒难以察觉。
“……这么漂亮。”微波自银俢身边传递。
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仆人，有不幸的元素看上了你。”
不管是什么，被看上了就当作是好事吧。银俢用更强的精神力覆盖眸中剑，从嘴里飞出，他抬头遥望夜空中的金色剑鞘，心神一动。
眸中剑随即飞了出去。
“上吧，小眸。”
“现在的你太弱，控制不了那个元素。”
“孩子叫小白怎么样。”
“……”
银俢收敛起微笑。利刃划破虚空，在漆黑的夜空中变成一颗闪耀的金星！不过剑鞘处在极为遥远的位置，还需要时间。
外面不知道怎么样，我应该已经进城了。
眸中剑的飞行速度加快。
遭遇雪潮时，白之城已经处在不远的位置。眸中境内天已经黑了，按照车队行进的速度，自己的身体现在应该会在城内某间旅馆里，暖呼呼的床上。
但银俢还能感觉到寒冷。
犹豫片刻，最终，他将视线移回到白色神像一样坐在虚空的时身上。
“剑鞘认你为主之后，随时都可以过来。”时回答道。
下次带几件衣服吧。
眸中剑速度提到极限，出现金色拖尾。夜空中，两颗金色星星相会！
银俢从水平线上消失。
眸中境上空飘起一颗幽蓝色的眼球。
再次回到到熟悉的宁静中，时盯着眼睛。那是这片天空下仅有的东西。除了月亮之外……
……
斯克莫特帝国。
最后一缕暖光从天边逝去。佩圣丝·安格瑞吃力的从井中提起水桶。
到她膝盖高的木桶在两手中晃晃悠悠移动，水花溅出边沿，顺着木板滴到她刚刚摘掉镶嵌珍珠的鞋上。还有水珠不少直接打湿她的裙摆。
将水桶安放在门口，佩圣丝开始准备晚餐。洗净马铃薯，没有削皮。切开从集市上买来的一小块肉。烧水溶解掉盐块。
如果能讨价还价，没准他们的晚餐还能再丰富一点。但是她的父亲是斯克莫特帝国的贵族，这里是他的领地。就算家中已经不比领民富裕多少，贵族的尊严仍然不允许作为女儿佩圣丝做出这种事情。半年前，家里最后一个佣人离开了，所以这些事情都要佩圣丝亲手来干。
经过一间间空荡荡的客房，昏暗的灯光下，佩圣丝把晚餐端上餐桌。
“怎么这么晚？”他的父亲格拉斯·安格瑞早已等得不耐烦。
“抱歉。”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佩圣丝低头看了一眼。是她小腿上一道细长的伤口，不深但很疼。是教堂的丽芙和里霍德，她们的靴子就像长枪一样锋利。弄出伤口是为了刚刚觉醒的丽芙学习治疗术，但她连吸收魔力都不熟练，当然不可能用出现实魔法。伤口倒不算什么，同时被挑破的还有她的丝袜，那才是令佩圣丝感到心疼的。
“被灌木划破的，父亲。”
“愚钝！你是安格瑞的贵族，不能在子民眼里留下这种愚蠢的疏漏……明天天亮之前滚去你母亲那里。”
佩圣丝低头不语。
她的母亲半年前改嫁后，在那个家中对她介绍了继父两个哥哥。自此以后对于佩圣丝基本就是不闻不问了。那两个哥哥对于佩圣丝没有过好脸色。继父倒是不一样，然而想到他看着自己时的眼睛，佩圣丝不敢和他有过多接触。
格拉斯拿起刀叉：“你觉醒了么？”
终于还是来了。
佩圣丝咽了咽口水。贵族基本都是强大的天选者，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天选者受血脉影响。教堂有些人也是贵族的孩子，那些人最近开始陆续觉醒，然而佩圣丝却完全没感觉到那种迹象。
身后的椅背就像一堵高墙，油灯微弱的光明照射过来，全都被阻拦住。她在这块不大的阴暗中继续保持沉默。
“废物。”
心咯噔了一下。
过了半晌，耳边响起刀叉碰撞餐盘的叮叮声。佩圣丝知道这场每天一次的拷问算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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