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信奉
天还没亮，佩圣丝小心翼翼地走出屋子，注意不惊扰到任何人。
实际上，需要担心的人只有一个。
贵族大多住在城外，家里使用消耗魔力的供暖设施维持舒适环境。远离庶民，过着穷奢极欲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这座宅邸可以说是他们最后的地位象征，供热的火系魔法道具也在半年前因为没有魔核供给而停下。方圆五里都没有其他人家。田地荒芜，周围尽是皑皑白雪。
现在靠着另外的小型热辐核心，与她父亲那点的魔力继续维持余温。家里没人时，这点温度也会消失。有的时候，格拉斯忘了给魔具注入魔力，佩圣丝要先在宅邸里烧十分钟柴火取暖。
踩在冰冷的土地上，佩圣丝先去柴房烧了一壶热水。然后倒在玻璃杯中，捧在怀里走过栅栏。
临近的城池还有一段路，护卫遣散以后，这曾是佩圣丝走得最艰辛的一段路。途中有可能会碰到迷路的魔兽，每次都有风吹草动都令她提心吊胆……
但也慢慢习惯了。
城内骑士团会定期派人来这附近巡视。消灭掉偶尔出现的魔兽，确保安全。同时，他们也会把贵族领地的惨状添油加醋往酒馆里散布，作为谈资，给枯燥的工作增加少许乐趣。
佩圣丝没敢告诉格拉斯这件事，否则他一定会为了维护虚无缥缈的荣誉而禁止骑士靠近。
从羊肠小道走到大路上，看到稀疏人影，佩圣丝安了心。魔兽仍然有极低的可能出现，但有人在和没人在完全是两个感觉，频繁出城的都是些天选者，虽然大多都是商人，不善争斗。但也不会放任魔兽大肆杀戮。
一阵冷风吹来，佩圣丝双脚不知何时被冻得没有知觉，怀里的开水不再滚烫。在城外，行人都会不自觉放轻脚步，然而这片寂静，突然被打破。
大路中央，一辆马车迎面驶过来！
车轱辘和地面的碎石碰撞，马匹的有力铁蹄声老远就能听到。马身披着铁甲，拉着沉重的车厢，车厢上面被厚厚毛皮包裹得密不透风。车顶垂下火红的旗帜，图案绣着金边，彰显尊贵的身份。
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拉着的人非富即贵。佩圣丝走到路边，让出宽敞大路以免被撞到。
马蹄踏着霜雪，拐进小道。
从她刚刚踩过来的雪面上留下一道笔直的车辙印。
佩圣丝带着疑惑的目光追随着马车远去，那条路能通往的只有一座冰冷的宅邸。打从一年前开始，会去拜访她的父亲的客人屈指可数。
兴许那人只是寻找荒凉地方猎杀魔兽的。转过身，佩圣丝没有细想。
水杯温度已经在变冷了，她必须在彻底凉下来之前赶往教会。虽然格拉斯把佩圣丝赶去母亲家里，但佩圣丝很清楚她父亲的脾性，他其实并不在乎佩圣丝所在何地，会在乎的是违逆。
很快，佩圣丝推开教堂大门。
礼拜日已经过了。教堂里的人不多。佩圣丝感到庆幸，平日里经常戏弄她的几个人都不在。
“安格瑞，你来了。”长走廊上，身披白色衣袍的牧师友善的问候。
“亚伦牧师。”佩圣丝微微低下头。
普通的打招呼后，亚伦就专心忙于自己的事去。教堂中神官都是炽手可热的治愈法师，对觉醒之前的普通人可能连招呼都不会打。他是和最善的一个。
去偏厅换上白衣，佩圣丝跪在神像前。
光明穿透彩色玻璃，照到神坛之上，流光溢彩。
所谓的神像，是一个被玻璃光亮染红的柱子。表面上和撑起教堂的其他支柱比起来，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实际上柱子是空心的。
里面有什么佩圣丝不知道，或许是神的雕像，或许还是柱子。她只管诚心诚意祈祷，因为觉醒之后，确确实实能得到好处，比如使用治疗术。
信奉是成为神官唯一的途径。世上宗教众多，不同神祇对魔法的增幅也有不同。虽然柱子稍微奇特了一点，但却是斯克莫特帝国最普及的信仰。
其他的修行者还没有来。亚伦拿着一个画像，挂在神坛边的墙上。画像上是个表情严肃的粗脖子男人。
虽然低了一阶位置，但他竟然能和神像摆在一起。这令佩圣丝感到不解。
“这是谁？”佩圣丝不禁问道。
“庞德陛下。”亚伦疑惑的回头，“你不会不知道吧？”
“额，不是的，我只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佩圣丝支支吾吾回到。
虽然画像中人未戴冠冕，但能有如此地位的也只有一个人了。庞德，斯科莫特的统治者。自他上位以后开疆拓土，颁布了多条法律，加强城池管理，降低贵族地位，降低税收，消除贫困，尊重民意，备受爱戴。
据说他是平民出身，依靠赫赫战功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认真地在红光石柱下跪了两个小时，佩圣丝感觉双腿发软。
陆续有其他的修道者进入教堂，跪在她的旁边。不少是和她年龄相仿的贵族子女，他们几乎都已经觉醒，有的甚至能够开始学习治疗术。
暗自哀伤，佩圣丝回到偏殿。
没有觉醒，她再怎么虔诚都是无用。治疗术是魔法，需要魔力才能使出来。
但哪怕是最普通的风土系元素也没有选中她。
“咚。”
偏殿里侧，窗边传来声响。
佩圣丝拉开窗户，看到窗台上躺着一只绿色的小鸟。翅膀有一小片羽毛杂乱，暴露出伤口。是被人造利器划破的。
“飞到哪去了？”
听到声音，佩圣丝心里一凉，鬼使神差一般抓住绿色小鸟蹲了下来，钻到桌子底下。
“窗户开着，不会是飞到教堂里去了吧？”
“糟了，被司铎发现肯定会逮住我们教训个没完！”
“慌什么，进去找到它。这是为了治疗术的练习，说不定牧师会对我们的勤奋做出嘉奖。”
心脏不停跳动，佩圣丝双手护住绿色的鸟儿。刚从人类手里逃脱，再度进入人类手里。鸟儿应该拼了命挣扎才对。
但它莫名的老实。
等到窗外的两人离开，佩圣丝从桌子下爬了出来。
不会闷死了吧？
佩圣丝张开双手，鸟儿扑腾着翅膀，立刻远离她，飞向窗外。
勾起嘴角，佩圣丝抬起头，看着它投入湛蓝的天空中，翅膀完全不似受过伤痕。
“啊！”
喉咙动了动，她探出脑袋，凝神盯着鸟儿的翅膀。然而距离远了，翅膀挥动时完全看不清楚。
很快，飞翔的绿影被建筑物遮挡住。
实际上，需要担心的人只有一个。
贵族大多住在城外，家里使用消耗魔力的供暖设施维持舒适环境。远离庶民，过着穷奢极欲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这座宅邸可以说是他们最后的地位象征，供热的火系魔法道具也在半年前因为没有魔核供给而停下。方圆五里都没有其他人家。田地荒芜，周围尽是皑皑白雪。
现在靠着另外的小型热辐核心，与她父亲那点的魔力继续维持余温。家里没人时，这点温度也会消失。有的时候，格拉斯忘了给魔具注入魔力，佩圣丝要先在宅邸里烧十分钟柴火取暖。
踩在冰冷的土地上，佩圣丝先去柴房烧了一壶热水。然后倒在玻璃杯中，捧在怀里走过栅栏。
临近的城池还有一段路，护卫遣散以后，这曾是佩圣丝走得最艰辛的一段路。途中有可能会碰到迷路的魔兽，每次都有风吹草动都令她提心吊胆……
但也慢慢习惯了。
城内骑士团会定期派人来这附近巡视。消灭掉偶尔出现的魔兽，确保安全。同时，他们也会把贵族领地的惨状添油加醋往酒馆里散布，作为谈资，给枯燥的工作增加少许乐趣。
佩圣丝没敢告诉格拉斯这件事，否则他一定会为了维护虚无缥缈的荣誉而禁止骑士靠近。
从羊肠小道走到大路上，看到稀疏人影，佩圣丝安了心。魔兽仍然有极低的可能出现，但有人在和没人在完全是两个感觉，频繁出城的都是些天选者，虽然大多都是商人，不善争斗。但也不会放任魔兽大肆杀戮。
一阵冷风吹来，佩圣丝双脚不知何时被冻得没有知觉，怀里的开水不再滚烫。在城外，行人都会不自觉放轻脚步，然而这片寂静，突然被打破。
大路中央，一辆马车迎面驶过来！
车轱辘和地面的碎石碰撞，马匹的有力铁蹄声老远就能听到。马身披着铁甲，拉着沉重的车厢，车厢上面被厚厚毛皮包裹得密不透风。车顶垂下火红的旗帜，图案绣着金边，彰显尊贵的身份。
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拉着的人非富即贵。佩圣丝走到路边，让出宽敞大路以免被撞到。
马蹄踏着霜雪，拐进小道。
从她刚刚踩过来的雪面上留下一道笔直的车辙印。
佩圣丝带着疑惑的目光追随着马车远去，那条路能通往的只有一座冰冷的宅邸。打从一年前开始，会去拜访她的父亲的客人屈指可数。
兴许那人只是寻找荒凉地方猎杀魔兽的。转过身，佩圣丝没有细想。
水杯温度已经在变冷了，她必须在彻底凉下来之前赶往教会。虽然格拉斯把佩圣丝赶去母亲家里，但佩圣丝很清楚她父亲的脾性，他其实并不在乎佩圣丝所在何地，会在乎的是违逆。
很快，佩圣丝推开教堂大门。
礼拜日已经过了。教堂里的人不多。佩圣丝感到庆幸，平日里经常戏弄她的几个人都不在。
“安格瑞，你来了。”长走廊上，身披白色衣袍的牧师友善的问候。
“亚伦牧师。”佩圣丝微微低下头。
普通的打招呼后，亚伦就专心忙于自己的事去。教堂中神官都是炽手可热的治愈法师，对觉醒之前的普通人可能连招呼都不会打。他是和最善的一个。
去偏厅换上白衣，佩圣丝跪在神像前。
光明穿透彩色玻璃，照到神坛之上，流光溢彩。
所谓的神像，是一个被玻璃光亮染红的柱子。表面上和撑起教堂的其他支柱比起来，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实际上柱子是空心的。
里面有什么佩圣丝不知道，或许是神的雕像，或许还是柱子。她只管诚心诚意祈祷，因为觉醒之后，确确实实能得到好处，比如使用治疗术。
信奉是成为神官唯一的途径。世上宗教众多，不同神祇对魔法的增幅也有不同。虽然柱子稍微奇特了一点，但却是斯克莫特帝国最普及的信仰。
其他的修行者还没有来。亚伦拿着一个画像，挂在神坛边的墙上。画像上是个表情严肃的粗脖子男人。
虽然低了一阶位置，但他竟然能和神像摆在一起。这令佩圣丝感到不解。
“这是谁？”佩圣丝不禁问道。
“庞德陛下。”亚伦疑惑的回头，“你不会不知道吧？”
“额，不是的，我只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佩圣丝支支吾吾回到。
虽然画像中人未戴冠冕，但能有如此地位的也只有一个人了。庞德，斯科莫特的统治者。自他上位以后开疆拓土，颁布了多条法律，加强城池管理，降低贵族地位，降低税收，消除贫困，尊重民意，备受爱戴。
据说他是平民出身，依靠赫赫战功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认真地在红光石柱下跪了两个小时，佩圣丝感觉双腿发软。
陆续有其他的修道者进入教堂，跪在她的旁边。不少是和她年龄相仿的贵族子女，他们几乎都已经觉醒，有的甚至能够开始学习治疗术。
暗自哀伤，佩圣丝回到偏殿。
没有觉醒，她再怎么虔诚都是无用。治疗术是魔法，需要魔力才能使出来。
但哪怕是最普通的风土系元素也没有选中她。
“咚。”
偏殿里侧，窗边传来声响。
佩圣丝拉开窗户，看到窗台上躺着一只绿色的小鸟。翅膀有一小片羽毛杂乱，暴露出伤口。是被人造利器划破的。
“飞到哪去了？”
听到声音，佩圣丝心里一凉，鬼使神差一般抓住绿色小鸟蹲了下来，钻到桌子底下。
“窗户开着，不会是飞到教堂里去了吧？”
“糟了，被司铎发现肯定会逮住我们教训个没完！”
“慌什么，进去找到它。这是为了治疗术的练习，说不定牧师会对我们的勤奋做出嘉奖。”
心脏不停跳动，佩圣丝双手护住绿色的鸟儿。刚从人类手里逃脱，再度进入人类手里。鸟儿应该拼了命挣扎才对。
但它莫名的老实。
等到窗外的两人离开，佩圣丝从桌子下爬了出来。
不会闷死了吧？
佩圣丝张开双手，鸟儿扑腾着翅膀，立刻远离她，飞向窗外。
勾起嘴角，佩圣丝抬起头，看着它投入湛蓝的天空中，翅膀完全不似受过伤痕。
“啊！”
喉咙动了动，她探出脑袋，凝神盯着鸟儿的翅膀。然而距离远了，翅膀挥动时完全看不清楚。
很快，飞翔的绿影被建筑物遮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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