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北凡
魔核中最后一丝魔力耗尽。
银俢在河面上像一颗浮萍。
用浑身上下剩余的魔力驱动最后一次风扇，逆着水流在河面荡漾。河面的温度暖和起来，连浮冰都消失了。说明启南河源头是更温暖的地方。
“你们看呐，在河面上那个是什么东西？”
听到远处传来呼喊，银俢睁开眼。
周围不知不觉间变了幅景象，不止河流，岸上看不见积雪。大片绿植深扎在地面中。远处有零星的低矮房屋，房顶上铺开红褐色的瓦片，烟囱中冒出浓烟。
周围的积雪被扫的干干净净，握着木棍的一群少年惊呼：
“是个人，不知道是死的是活的！”
“快把他捞上来！”
“等等，他怎么会从下游漂过来？”
“从外面来的天选者呗。”
其中一个少女说完，几人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之处：
“别管他了，招惹上麻烦怎么办。”
熬过了零下二三十度的寒风，银俢刚刚体会到刺骨冰寒。听到人声的一瞬间，再次体会到希望的温暖。
远处岸边，那些十二三岁的少年们争吵起来，首先是弱弱的担忧：
“他伤的好重，会不会死？”
“不会吧，他不是还能往这边游么。”
“那……咱们把他捞上来，然后交给北先生吧。”
“好，你们去捞他，我回村叫北先生去。”一个少年说着，大步跑走了。
“你真狡猾，我也要去见北先生！”
“我也去！”
那群孩子又喧闹起来。一大半喧闹着大步跑回村落里，剩下零星几个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们都走了，谁下水去把那个人捞上来？”
“水里多凉啊，拿棍子把他捅上来吧。”
“他的头发还挺长的，好像是个女的。”
“那我去捞她！”
“咱俩一起！”
银俢摸了摸在水面披散开过的头发。自知被认成是水鬼都不奇怪。
他解开绑在背上的风扇，拖着轻巧的身体迅速游到岸边。咳了几声，水珠随着震动顺着的头发流到脸颊。
少年少女们跑过来，不少兴奋的脸都挂上失望的表情。
……
温暖的火炉，把灰色的砖墙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银俢赤裸的躺在床上，衣服都放在火炉上烘烤。说是衣服，但早就没有什么衣服该有的样子，充其量能说是一堆破布。
“白辞……你是从南边游过来的？”
服饰端正的蓝发男人坐在银俢旁边，他正举着眼镜细细端详银俢的伤势。
“你的体力还真好……”男人不由感慨道。
之后，她把脸凑近银俢，像老父亲一般关心：
“怎么样，还有没有那里受伤？床铺舒服吗？要不要再加一层垫子？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都很好，多谢。”
“哦，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不用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
他就是那群人口中的北先生，名叫北凡。
北凡看起来很年轻。一头蓝发长度只比银俢稍短，垂到深色环形肩布上，下面套着同样款式的无袖外衣，里面有白色内衬，长袖，袖口束起，凭小臂的粗细能猜出来，他跟瘦弱这个词沾不上边。
他脖子上挂着一颗红色吊坠，发出微弱的光，是个魔法道具。
会带这种东西的只有天选者。
“北先生，这里是启之城吗？”银俢移开视线。
“算是，出村顺着大路走五分钟就能直接进城。”北凡拉下银修裤腿，笑容满面，“你叫北凡就行，如果想和那些村里孩子一样称呼我北先生太谦逊了。”
“城里还在召开天选大会吗？”
北凡和善的说：“上个月就结束了，今年出的天选者不少，还出了一个火系的年轻天才！”
提到这里，北凡擦了擦手，“他们都进入斗神院了，不知道能有几个低阶之后会分到魔道院里去……你是来参加天选大会的？”
“是。”
一个月。
银俢思维有些错乱，主要在时间感上面。
我在河道上漂流了多久？
疼昏过去几次，但不应该过了一周。是启之城召开的时间和白之城不一样。
算了，只要安全就行。
“启之城有高阶神官吗？”
“有……不过你这伤，高阶神官未必能治。”北凡平淡地再次给予银俢一个沉重打击。
“为什么？”
他放下眼镜，咽了口涂抹：“神官治疗的原因，他们自己都没弄清楚，但照我观察跟信仰和等阶高低有关，高阶的神官只能治疗刚刚损坏不久的肌肉骨骼。你的骨头都碎了，伤口暴露太久，腿还不如截肢了事。断肢重生的本事，起码是超阶才能做到。启之城是东洲最北的防御节点，边境重地，神官不下百个，会用超阶治疗术的也有一个。”
也就是说，难度加大了，银俢得去找超阶神官。
幸好这里就有。
北凡看出银修没打算放弃：“他叫刘春河，是联合教会的。据我所知他平常不在城里，都是在北边防线抵抗魔族。而且陈春河好像只帮助边境士兵治疗……除非你给的特别多。”
“得加入城卫军么……”
“加入城防军的条件就入斗神院。另外，我猜城防军不会收一个瘸子的，启之城和南方城邦不同，注重实际战力，强者为尊。”
“看你年纪不大，去了八成也觉醒不了。但是身体素质不错，要不要跟着我……”北凡呵呵笑着，拍了拍银俢缠着绷带的胳膊，仔细检查。
然后面色一变皱起眉头，两手像钳子一样抓住银俢胳膊。和白崇叶不想让银俢跑掉时一样专注。
“魔力？你已经觉醒过了？”
“是。”
霎时间，北凡顿时变了个态度。无数情绪在他脸上出现。
“弱得我以为你是普通人……也对，普通人怎么敢出城呢。”
错愕、失望、憎恨，所有的同情怜悯一扫而空。
思索中，北凡脸上甚至涌现出一丝狠戾杀意！不过稍作犹豫，他又把杀意压了下去，怅然若失。
无力的叹了口气，北凡冷冷转过头：
“觉醒的真早，跟那两个天才一样。还得我白高兴一场，等会等你能动了，把治疗的钱给我，然后赶紧滚吧。十枚金币。”
态度大变，关心的语气变成冰冷的命令。
如此奇特的变化让银俢措不及防，觉醒的天选者无论去哪应该都有不错的待遇，就算素不相识，往往也会受到普通人的敬畏。十枚金币，他跟哪个天选者结仇了？那个火系的？所以连带着看我也不爽？
身上值钱的东西只有眸中剑。
还有能用的一颗肾脏……那是本末倒置。
看来今天要治霸王伤了。
银俢一咬牙，起身抄起椅子：“抱歉了，等我有钱再来找你！”
“哼！”
还没靠近，北凡冷着脸回过头，抬起手臂，一道金白色魔法阵迅速构成！噼里啪啦的金色电光在他手心闪烁。
元素魔法，低阶雷系的引雷术！
他盯着银俢，表情冷漠，厌烦地甩了甩手：“没钱就滚。”
银俢在河面上像一颗浮萍。
用浑身上下剩余的魔力驱动最后一次风扇，逆着水流在河面荡漾。河面的温度暖和起来，连浮冰都消失了。说明启南河源头是更温暖的地方。
“你们看呐，在河面上那个是什么东西？”
听到远处传来呼喊，银俢睁开眼。
周围不知不觉间变了幅景象，不止河流，岸上看不见积雪。大片绿植深扎在地面中。远处有零星的低矮房屋，房顶上铺开红褐色的瓦片，烟囱中冒出浓烟。
周围的积雪被扫的干干净净，握着木棍的一群少年惊呼：
“是个人，不知道是死的是活的！”
“快把他捞上来！”
“等等，他怎么会从下游漂过来？”
“从外面来的天选者呗。”
其中一个少女说完，几人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之处：
“别管他了，招惹上麻烦怎么办。”
熬过了零下二三十度的寒风，银俢刚刚体会到刺骨冰寒。听到人声的一瞬间，再次体会到希望的温暖。
远处岸边，那些十二三岁的少年们争吵起来，首先是弱弱的担忧：
“他伤的好重，会不会死？”
“不会吧，他不是还能往这边游么。”
“那……咱们把他捞上来，然后交给北先生吧。”
“好，你们去捞他，我回村叫北先生去。”一个少年说着，大步跑走了。
“你真狡猾，我也要去见北先生！”
“我也去！”
那群孩子又喧闹起来。一大半喧闹着大步跑回村落里，剩下零星几个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们都走了，谁下水去把那个人捞上来？”
“水里多凉啊，拿棍子把他捅上来吧。”
“他的头发还挺长的，好像是个女的。”
“那我去捞她！”
“咱俩一起！”
银俢摸了摸在水面披散开过的头发。自知被认成是水鬼都不奇怪。
他解开绑在背上的风扇，拖着轻巧的身体迅速游到岸边。咳了几声，水珠随着震动顺着的头发流到脸颊。
少年少女们跑过来，不少兴奋的脸都挂上失望的表情。
……
温暖的火炉，把灰色的砖墙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银俢赤裸的躺在床上，衣服都放在火炉上烘烤。说是衣服，但早就没有什么衣服该有的样子，充其量能说是一堆破布。
“白辞……你是从南边游过来的？”
服饰端正的蓝发男人坐在银俢旁边，他正举着眼镜细细端详银俢的伤势。
“你的体力还真好……”男人不由感慨道。
之后，她把脸凑近银俢，像老父亲一般关心：
“怎么样，还有没有那里受伤？床铺舒服吗？要不要再加一层垫子？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都很好，多谢。”
“哦，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不用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
他就是那群人口中的北先生，名叫北凡。
北凡看起来很年轻。一头蓝发长度只比银俢稍短，垂到深色环形肩布上，下面套着同样款式的无袖外衣，里面有白色内衬，长袖，袖口束起，凭小臂的粗细能猜出来，他跟瘦弱这个词沾不上边。
他脖子上挂着一颗红色吊坠，发出微弱的光，是个魔法道具。
会带这种东西的只有天选者。
“北先生，这里是启之城吗？”银俢移开视线。
“算是，出村顺着大路走五分钟就能直接进城。”北凡拉下银修裤腿，笑容满面，“你叫北凡就行，如果想和那些村里孩子一样称呼我北先生太谦逊了。”
“城里还在召开天选大会吗？”
北凡和善的说：“上个月就结束了，今年出的天选者不少，还出了一个火系的年轻天才！”
提到这里，北凡擦了擦手，“他们都进入斗神院了，不知道能有几个低阶之后会分到魔道院里去……你是来参加天选大会的？”
“是。”
一个月。
银俢思维有些错乱，主要在时间感上面。
我在河道上漂流了多久？
疼昏过去几次，但不应该过了一周。是启之城召开的时间和白之城不一样。
算了，只要安全就行。
“启之城有高阶神官吗？”
“有……不过你这伤，高阶神官未必能治。”北凡平淡地再次给予银俢一个沉重打击。
“为什么？”
他放下眼镜，咽了口涂抹：“神官治疗的原因，他们自己都没弄清楚，但照我观察跟信仰和等阶高低有关，高阶的神官只能治疗刚刚损坏不久的肌肉骨骼。你的骨头都碎了，伤口暴露太久，腿还不如截肢了事。断肢重生的本事，起码是超阶才能做到。启之城是东洲最北的防御节点，边境重地，神官不下百个，会用超阶治疗术的也有一个。”
也就是说，难度加大了，银俢得去找超阶神官。
幸好这里就有。
北凡看出银修没打算放弃：“他叫刘春河，是联合教会的。据我所知他平常不在城里，都是在北边防线抵抗魔族。而且陈春河好像只帮助边境士兵治疗……除非你给的特别多。”
“得加入城卫军么……”
“加入城防军的条件就入斗神院。另外，我猜城防军不会收一个瘸子的，启之城和南方城邦不同，注重实际战力，强者为尊。”
“看你年纪不大，去了八成也觉醒不了。但是身体素质不错，要不要跟着我……”北凡呵呵笑着，拍了拍银俢缠着绷带的胳膊，仔细检查。
然后面色一变皱起眉头，两手像钳子一样抓住银俢胳膊。和白崇叶不想让银俢跑掉时一样专注。
“魔力？你已经觉醒过了？”
“是。”
霎时间，北凡顿时变了个态度。无数情绪在他脸上出现。
“弱得我以为你是普通人……也对，普通人怎么敢出城呢。”
错愕、失望、憎恨，所有的同情怜悯一扫而空。
思索中，北凡脸上甚至涌现出一丝狠戾杀意！不过稍作犹豫，他又把杀意压了下去，怅然若失。
无力的叹了口气，北凡冷冷转过头：
“觉醒的真早，跟那两个天才一样。还得我白高兴一场，等会等你能动了，把治疗的钱给我，然后赶紧滚吧。十枚金币。”
态度大变，关心的语气变成冰冷的命令。
如此奇特的变化让银俢措不及防，觉醒的天选者无论去哪应该都有不错的待遇，就算素不相识，往往也会受到普通人的敬畏。十枚金币，他跟哪个天选者结仇了？那个火系的？所以连带着看我也不爽？
身上值钱的东西只有眸中剑。
还有能用的一颗肾脏……那是本末倒置。
看来今天要治霸王伤了。
银俢一咬牙，起身抄起椅子：“抱歉了，等我有钱再来找你！”
“哼！”
还没靠近，北凡冷着脸回过头，抬起手臂，一道金白色魔法阵迅速构成！噼里啪啦的金色电光在他手心闪烁。
元素魔法，低阶雷系的引雷术！
他盯着银俢，表情冷漠，厌烦地甩了甩手：“没钱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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