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验尸
细密的雨滴落到徐泯脸上，流淌下来，分不清是雨滴还是泪水，有些凄惨的微笑：“你有偏离重点的缺陷啊。和我一样。”
她缓缓拔出长枪，把银俢从垃圾堆里扯出来。
“多谢，少城主夫人。”
脱下衣袍，银俢甩掉上面的泥污，但腥臭的气息却挣脱不散。
愣了一下，徐泯对这个称呼感到极其别扭。
“启之城南方，煌国的南方。曾有个边陲小国。领地只有几座城池，为图自保，它一直与邻国交好，皇帝甚至派出饱受赞誉的女儿去联姻，相安无事数十年。但某一天，它被大军踏碎了。”
顿了顿，徐泯语气平缓继续说：“我是那个小国的皇室末裔，煌国在扩张版图时毁灭了我的家园，屠戮了我家人。逃亡途中，启诚和他父亲收留了我。”
“所以你们就定下婚约了？”
“你当真了？”徐泯莞尔一笑。
无言，银修马上意识到徐泯是在反击他编出来的话。但又看到她长舒口气，紧绷的表情放松不少。
“想找到真凶吗？”徐泯问。
这个问题银修考虑过，启为炎也考虑过。不着急追捕也有因为觉得银修跑不远的原因。让他再出一次城，历经风雪可能真的会死在外面。
自证清白才是出路，否则早晚会被骑士团抓住。
看到银修表情，徐泯心中有了答案：“我会帮你。”
同时也是监视。
想到这里，银俢停下手上的动作一顿。
外衣经雨水冲洗过一遍，仍旧留有气味，细密的雨水打湿了头发。想到衣架上顶造型夸张的尖顶巫师帽，银俢好像理解到它的好处了。
“有什么线索么？”拧干雨水，银俢重新披上外衣。
徐泯横握长枪，守在小巷的出口，英姿飒爽面上带笑：
“没有。但我能暂时带你躲起来……虽然不代表你安全了，骑士团人员众多，只要留在启之城，你肯定会被他们抓住。想要活命就别离开我超过三米。”
视线穿过徐泯。后面，有三五人在天空中飞离，临别时仍在搜寻可疑人影。他们没有穿沉重的铠甲，身下有绿色的魔法光辉，狂风把他们带到半空中。
银修心生疑惑：“启为炎是白之城那派的？”
“不是。骑士的守则是光明磊落，他们不掺和这种暗地里的斗争。”
“那么，你等骑士团的结果就行。”
“你需要人帮忙吧，我也想亲手为启诚报仇。”
见她执意要掺和进这种麻烦里，银修也不多劝。等到天空中再无人影，从小巷中走出，
在他身后，徐泯低下头打量着他的伤腿：“你的伤势似乎好转不少。”
只是三两天不见，她注意到银修的动作变得流畅，和正常人别无二致。但寺里的神官显然不可能治疗这伤。
“我用意志克服了腿伤。”
…
医疗寺地下一层，停尸间。
这里陈列着一排排空床铺，没有照明灯光。墙壁上生有霉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潮湿的清新气息。
阴冷的角落里，银俢折叠好外衣。背靠在他身后的徐泯低声呼道：“来了。”
安静而空旷的地下一层有脚步声，门缝后出现一柄白色短法杖，手持短法杖的神官推开门，身后跟着两位低阶武者，他们扛着一具被白布包裹的尸体。随便找到一处空地，两名武者将尸体小心放下。
“照明术。”
神官举起杖，一团纯洁的白光凭空出现。
这里笼罩着一层神圣，他口中呢喃：“天堂乐无极，阎浮多五欲。跨越生死之人，愿至圣明师能够赐你安宁。安息吧。”
双手将法杖立于头前，神官躬身向北三次跪拜。白光透过杖顶晶莹剔透的红宝石，与他头顶的冠冕相连。
“净化术。”
仪式结束后，三人迅速离开。
脚步声走远，徐泯点燃一柄烛火。银俢开门借来光亮，掀开尸体头顶白布。
尸体脸上有横一字开口，上半部分和头发一起烧的辨认不出形状，残留雷击的伤疤。
继续向下掀开白布。腹部，平坦的胸口上没有什么肌肉，衣物与皮肤焦成一团，表面几乎变成黑色，显露出骨架，手握成拳，是少数没有被火烧的位置。手指上有一圈痕迹，因戒指保护而未被烟熏。
但那枚戒指被摘去了。
沉默思考一会，银俢将白布盖了回去。
“锐器，大概是剑或匕首。”徐泯看到脸上的开口，走到银俢身边，“有什么想法？”
“除了我，骑士团认为是白穆杰做的。”
“有什么依据吗？”
“没有，凭一号的体魄，不该被白穆杰这种小角色暗害。他可能请了帮手。”银修抬起尸体的小腿，听到“咔”的一声响，是骨头碎了。
“……你在干什么？”
放下尸体，银修又伸手扫过小腿的肌腱。指尖轻松穿破了皮肤。
“求知。”
“你……可知道死者为大吗？那个神官的净化仪式相当简略，别把启诚气得诈尸了。”徐泯浓墨浸染般乌黑的双眸中浮现出担忧。
死亡的尸体有几率化身为不死者，所以人在死后都会请神官使用净化术，这也是神官的本职。但神官数量远不够应付死者，留下满世界的漏网之鱼。
腐尸、骷髅、巫妖……长辈从小就在睡前告知给孩子它们的恐怖。不同于魔兽，不死者无法产出战利品，当它滋生于城市的角落里，给凡人带来诸多麻烦。当它在城外出现，会报团袭击天选者旅人。
擦干净手，银修重新将尸体遮严实。他的心中的疑惑欲得到充分解答。
“快走吧。”徐泯说。
“去哪？”
“我家，在证明清白之前你可以藏在那里，骑士团轻易不会去搜查。穆家在城中东南角，距离不远。我们明天清晨在骑士团之后出发。”
脑海里回忆起被逼到窗外时的惨象，银俢摇头：“天黑更方便。”
“你说我们两个，去夜袭白姓的穆家一族？”
“是。”
徐泯摇了摇头，将亚麻色偏红的发鬓抚到耳后：“不行，太冒险了。”
她缓缓拔出长枪，把银俢从垃圾堆里扯出来。
“多谢，少城主夫人。”
脱下衣袍，银俢甩掉上面的泥污，但腥臭的气息却挣脱不散。
愣了一下，徐泯对这个称呼感到极其别扭。
“启之城南方，煌国的南方。曾有个边陲小国。领地只有几座城池，为图自保，它一直与邻国交好，皇帝甚至派出饱受赞誉的女儿去联姻，相安无事数十年。但某一天，它被大军踏碎了。”
顿了顿，徐泯语气平缓继续说：“我是那个小国的皇室末裔，煌国在扩张版图时毁灭了我的家园，屠戮了我家人。逃亡途中，启诚和他父亲收留了我。”
“所以你们就定下婚约了？”
“你当真了？”徐泯莞尔一笑。
无言，银修马上意识到徐泯是在反击他编出来的话。但又看到她长舒口气，紧绷的表情放松不少。
“想找到真凶吗？”徐泯问。
这个问题银修考虑过，启为炎也考虑过。不着急追捕也有因为觉得银修跑不远的原因。让他再出一次城，历经风雪可能真的会死在外面。
自证清白才是出路，否则早晚会被骑士团抓住。
看到银修表情，徐泯心中有了答案：“我会帮你。”
同时也是监视。
想到这里，银俢停下手上的动作一顿。
外衣经雨水冲洗过一遍，仍旧留有气味，细密的雨水打湿了头发。想到衣架上顶造型夸张的尖顶巫师帽，银俢好像理解到它的好处了。
“有什么线索么？”拧干雨水，银俢重新披上外衣。
徐泯横握长枪，守在小巷的出口，英姿飒爽面上带笑：
“没有。但我能暂时带你躲起来……虽然不代表你安全了，骑士团人员众多，只要留在启之城，你肯定会被他们抓住。想要活命就别离开我超过三米。”
视线穿过徐泯。后面，有三五人在天空中飞离，临别时仍在搜寻可疑人影。他们没有穿沉重的铠甲，身下有绿色的魔法光辉，狂风把他们带到半空中。
银修心生疑惑：“启为炎是白之城那派的？”
“不是。骑士的守则是光明磊落，他们不掺和这种暗地里的斗争。”
“那么，你等骑士团的结果就行。”
“你需要人帮忙吧，我也想亲手为启诚报仇。”
见她执意要掺和进这种麻烦里，银修也不多劝。等到天空中再无人影，从小巷中走出，
在他身后，徐泯低下头打量着他的伤腿：“你的伤势似乎好转不少。”
只是三两天不见，她注意到银修的动作变得流畅，和正常人别无二致。但寺里的神官显然不可能治疗这伤。
“我用意志克服了腿伤。”
…
医疗寺地下一层，停尸间。
这里陈列着一排排空床铺，没有照明灯光。墙壁上生有霉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潮湿的清新气息。
阴冷的角落里，银俢折叠好外衣。背靠在他身后的徐泯低声呼道：“来了。”
安静而空旷的地下一层有脚步声，门缝后出现一柄白色短法杖，手持短法杖的神官推开门，身后跟着两位低阶武者，他们扛着一具被白布包裹的尸体。随便找到一处空地，两名武者将尸体小心放下。
“照明术。”
神官举起杖，一团纯洁的白光凭空出现。
这里笼罩着一层神圣，他口中呢喃：“天堂乐无极，阎浮多五欲。跨越生死之人，愿至圣明师能够赐你安宁。安息吧。”
双手将法杖立于头前，神官躬身向北三次跪拜。白光透过杖顶晶莹剔透的红宝石，与他头顶的冠冕相连。
“净化术。”
仪式结束后，三人迅速离开。
脚步声走远，徐泯点燃一柄烛火。银俢开门借来光亮，掀开尸体头顶白布。
尸体脸上有横一字开口，上半部分和头发一起烧的辨认不出形状，残留雷击的伤疤。
继续向下掀开白布。腹部，平坦的胸口上没有什么肌肉，衣物与皮肤焦成一团，表面几乎变成黑色，显露出骨架，手握成拳，是少数没有被火烧的位置。手指上有一圈痕迹，因戒指保护而未被烟熏。
但那枚戒指被摘去了。
沉默思考一会，银俢将白布盖了回去。
“锐器，大概是剑或匕首。”徐泯看到脸上的开口，走到银俢身边，“有什么想法？”
“除了我，骑士团认为是白穆杰做的。”
“有什么依据吗？”
“没有，凭一号的体魄，不该被白穆杰这种小角色暗害。他可能请了帮手。”银修抬起尸体的小腿，听到“咔”的一声响，是骨头碎了。
“……你在干什么？”
放下尸体，银修又伸手扫过小腿的肌腱。指尖轻松穿破了皮肤。
“求知。”
“你……可知道死者为大吗？那个神官的净化仪式相当简略，别把启诚气得诈尸了。”徐泯浓墨浸染般乌黑的双眸中浮现出担忧。
死亡的尸体有几率化身为不死者，所以人在死后都会请神官使用净化术，这也是神官的本职。但神官数量远不够应付死者，留下满世界的漏网之鱼。
腐尸、骷髅、巫妖……长辈从小就在睡前告知给孩子它们的恐怖。不同于魔兽，不死者无法产出战利品，当它滋生于城市的角落里，给凡人带来诸多麻烦。当它在城外出现，会报团袭击天选者旅人。
擦干净手，银修重新将尸体遮严实。他的心中的疑惑欲得到充分解答。
“快走吧。”徐泯说。
“去哪？”
“我家，在证明清白之前你可以藏在那里，骑士团轻易不会去搜查。穆家在城中东南角，距离不远。我们明天清晨在骑士团之后出发。”
脑海里回忆起被逼到窗外时的惨象，银俢摇头：“天黑更方便。”
“你说我们两个，去夜袭白姓的穆家一族？”
“是。”
徐泯摇了摇头，将亚麻色偏红的发鬓抚到耳后：“不行，太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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