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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抚水桥

    “玩的地方……”韩姐柳眉微蹙,“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到处逛逛了。”

    “如果你们是春天来的话,可以去抚水桥那边去看看,河岸两边种了梨花,一眼看去白花花的。不过现在去看看也行,快过年了两边树上要开始挂彩条,像五颜六色的柳树。还有征南塔,不过那玩意也没什么好看的,也进不去。”

    抚水桥和征南塔涉及到两个古代历史时期的故事。

    话说两千多年前,中原有一强大帝国发起南征,途径这一带的白水时,却突遭水患,无数士兵被滚滚洪流席卷死的死、伤的伤、病得病,导致了南征的失败。

    之后多年为了平定白水水患,帝国在白水上修建了水利工事,调节水利,还修筑桥梁以免通行路途再遭袭扰。

    以此,水患已除,帝国军队一路南进,建立了一个幅员辽阔的大一统王朝。

    千年后又一强大帝国发起南征,由于此前水患已经得到治理,这次规模比此前要大上不少。却没想到,刚过白水,军队就遇上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地震,连带着各种地陷、山体滑坡等灾害,损失比上一次更重。

    得,这下南征是南征不了了,灾患一日不消,后勤一日不稳。于是朝廷干脆下令所有军士安顿下来,协助当地修缮水利,大兴防护林,转移受灾民众。

    整个灾后的维护工作做了五年,等周围安定下来了,朝廷才又再次组织军队南征,扫平西南,创建一统。

    征南塔也就是这一时期修建的。

    这两也算得上是邯堰县的标志性建筑了。

    几人又继续叨叨一会儿,萧穹温才以要继续在城里逛逛为由告辞了韩姐。

    “下次再来玩啊!到时候我再带你们到处逛逛。”临走之前,韩姐朝他们做邀请。

    “下次一定!”

    直到逐渐走远,萧穹温才依依不舍地回过头来,感叹道:“呀~一段时间不见,韩姐还是那么漂亮。”

    而景无忧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等待一个解释。

    萧穹温回以一个明白的眼神,说起了韩姐的故事。

    韩梅梅是个寡妇。

    时间大概在三年前吧,韩姐还有丈夫,小娟还有父亲。不过那个中登一直以来有个毛病,赌博。

    每次输了钱回到家里就对娘俩拳打脚踢,赢了就开启下一轮。如此把家里能输的都输了,就把主意打到了她们娘俩身上,打算把小姑娘卖到勾栏里去。

    韩姐不许,就又是一顿打。

    打得韩姐受不了了,心里一横,直接提刀把那个老登给砍了。

    然后收拾好东西,第二天一早去衙门自首。

    无论任何时候,杀人都是重罪,太商也不例外。

    按照太商律,杀人偿命,韩姐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不过时任邯堰县县令包秉文在了解完前因后果之后,认为这起案子属于韩姐丈夫咎由自取,买卖人口在太商本就触犯刑律,更何况这家存在长期暴力。

    即使如此,韩姐也免不了三五年刑期,又考虑到家里还有一个小孩需要照顾。最后的结果是三十大板,且在韩小娟成年之前,不得轻易出城。

    由于有案子在身,韩姐在禁令期间也没法再婚,于是干脆做起了豆腐生意,两年时间盘下了一个店铺,生活上倒是能自给自足。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抚水桥,桥只是一般的拱桥,可正如韩姐所说,河道两边的梨树上这时已经被居民们挂上了各色的长条,有用布的,有用纸的,还有的会挂些手工艺品,甚至蔬果。

    “十里斑斓朋江舞,百花作旧悬桥孤。”看着这幅场景,景无忧无意识作出这句诗。

    “景师兄,没想到你还会作诗啊。”闻道山弟子多少都是念过几年书,会作诗道并不奇怪,只是萧穹温没想到景无忧会做这种诗。

    “无意识反应罢了。没什么意义。”就连景无忧本人都不太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等看完征南塔,时间已经临近黄昏。

    “小孩,今天玩得如何?”萧穹温问。

    “嗯。谢谢萧师兄带我出来玩。”唐新辞手里攥着那两个陶塑,臂弯处挂着两包小零食,兴奋地鞠躬致谢。

    “哪有什么谢不谢的,反正今天一天的花销都是你景师兄买单,我反正很开心。”

    唐新辞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同样对着景无忧鞠躬致谢。

    景无忧看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唐新辞不像萧穹温和景无忧那么自由,他只请了一天假,过了今晚明天还得去上课。

    “你们先去吧,我还想在城里多玩玩。”而后,萧穹温又补充道,“小家伙的衣服不是还没做好吗?到时候我一起带回去。”

    虽然疑惑于这家伙到底哪来那么多钱到处玩,不过既然萧穹温说了,相比是有他自己的办法。

    “记住门内规矩,别到处招惹麻烦。”景无忧提醒了一句,就带着唐新辞离开了。

    “明白。”

    ……

    半夜,邯堰县县衙,县令书房,包秉文还在烛灯下处理公务,不料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人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进来。

    对此,包秉文却并不觉得有任何奇怪,放下手中纸笔,起身上前,淡笑道:“萧小友这次来又是何事?”

    “有空,过来看看。”萧穹温随意找椅子坐下,回答道。

    “也好,我也正想和萧小友聊聊。”包秉文在萧穹温对面坐下,拿起茶壶和茶杯,分别在两人面前倒上一杯茶。

    “我已经接到调令,年后就要去别处任职了。”包秉文说。

    “升官还是贬官?”

    “我好歹也是进士出身,都当上七品县令了,再贬还能贬哪去?”包秉文呵呵一笑,“放心,这次是升官,任山河郡焦州州牧,勉强算个正六品吧。”

    “焦州?”萧穹温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前段时间闹粮灾的地方?”

    “嗯,前任州牧贪污受贿,联合其下各粮仓仓长,在任五年,共计挪用倒卖超过五十万石粮食,处罚已经下来了,估计明年春后问斩。山河转运使渎职怠职,流放羌州,还有一些七零八碎的处罚,基本今明两年也就落实到位了。”

    “可这么说来,你这一去,怕不是要重新建立班子。”此次事件牵扯很大,如果要查,整个焦州上下都得翻个遍,包秉文这次过去,怕是短时间内做不了什么事。

    然而包秉文倒是显得颇为豁达,“无妨,正好也免得了我去重新清理一遍,自己带出来的人用着才放心。”

    “那就祝你好运了,别到时候又遇到什么麻烦事。”

    “承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