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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活人

    汤黑虎转身走到小道姑身边,用手捏了捏她脸蛋。

    “不是我一定得杀你,只是你们丹鼎门我可惹不起,留不得活口”

    “无妨”小道姑已然面无表情。

    汤黑虎刚要动手,却感觉这小道姑长得倒真是秀丽,色心大动,手顺着脖子摸了下去。

    “真是可惜了,死前让爷爷快活快活”

    小道姑没有做声,两眼空洞。

    汤黑虎摸了一会,便抱住小道姑乱啃起来,却忘了抹在鼻子下面的解药已经蹭到她脸上,一会之后,小道姑手脚略微能动,便拼命一把推开汤黑虎。

    凄厉的喊了一声师傅,随后把脑袋往后撞向后面的石头。

    “乒的”一声,血顺着石头流了下来,身子扭动几下,没了气息。

    “操,真妈的晦气”

    汤黑虎骂了一句,站起身来系好裤子,走到郑书平身旁,拔下黑刺,在他身上擦拭两下,重新塞进袖子里,然后飞身跳上洞口。

    “啊—”

    随着一声惨叫,汤黑虎又从上面洞口跌落下来。

    一条黑影紧随其后,手中长剑顺势刺入汤黑虎的小腹。

    随即弃剑,对汤黑虎射来的黑刺毫不理会,一掌击在他的胸口。

    一声闷响,汤黑虎朝后跌去,躺在地上不动了。

    那黑影从肩头拔下黑刺,扔在地上,铛的一声脆响。然后四周看了一圈后,径直走到汤黑虎身边,从他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药丸看了看,却又放了回去。

    跟着摸出个小盒,打开扣出点东西擦在鼻子下面,似乎非常了解鬼面蜂的蜂毒,随后也放了回去。

    然后站起身,走向陆行远这边。

    陆行远这时全身僵硬,真气在身体里左突右冲,苦不堪言,老道姑的血流了他一脸,所以都没留意他还活着。

    走的近了,陆行远看见这人脸上蒙着面纱,但总感觉非常熟悉。

    那人拎起老道姑的尸首,平放地上,神掌运气,等一点淡淡的白雾在掌心升起,反手按在老道姑的小腹,一点点往上推。

    “噗”

    一声轻响,一颗丹丸从老道姑嘴里喷了出来,那人反手抄住,然后迎着尚未熄灭的烛火仔细看。

    那丹丸漆黑如墨,上面却有无数星光闪烁。

    “桀桀桀…”一阵非人的怪笑。

    “老夫行气都二十年了,道祖保佑,终于能坐照了”

    陆行远大惊,这人竟然是观主栾海,怪不得自己看着眼熟。

    栾海起身回头看了陆行远一眼,伸手一掌。

    “砰”的一声,陆行远感觉自己胸口一塌,却没感觉有多大疼痛,全身乱窜的真气瞬间汇聚胸口,把塌陷的胸口一点点又给撑了回去,好像连骨头都没断。

    栾海打完一掌,没再理会他,脚一勾,把老道姑的尸体又重新踢回陆行远身上。

    接着捡起地上的拂尘,走到汤黑虎身边,拔出剑来重新插到背后,把拂尘倒转,用拂尘的铁柄顺着伤口插了进去,然后拔出来扔到一边。

    接着蹲下来,掏出那颗满是星光的丹丸,用指甲刮下一点,抹到汤黑虎的口中。

    然后起身,捡起黑刺,走到郑书平身边,啐了一口:“真把你师傅当傻子了吗”

    一边嘀咕着,一边把黑刺重新插了进去。

    仔细环视一圈后,拎起汤黑虎的尸体,飞身跃到上面的洞口,没了声音。

    ……

    蜡烛燃尽,洞里一片漆黑,陆行远昏了醒,醒了再昏过去,也不知道过来多长时间。

    只是感觉极度的干渴饥饿,浑身还是一动不能动。

    不会这次穿越就这么结束了吧?是不是自己再一睁眼睛就回到原来?陆行远思维开始有些混乱了。

    ……

    “这里有个死人”

    陆行远被说话声惊醒,随即又被巨大的尸臭味熏的晕了过去。

    ……

    “这个人还活着”

    ……

    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抬了出去,当温暖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的时候,陆行远知道自己得救了。

    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给自己灌水,还有一支手掌按在自己胸口,把真气渡过来,可自己已然一动不能动。

    很长时间以后,无数嘈杂的声音响起。

    ……

    “我的儿啊……”一个老者在哭嚎。

    陆行远知道这个是郑家三爷,郑书平的爹。

    ……

    “这是你们清风观的弟子,你们怎么也得给个交代”一个女人说道。

    “已经确认了,这洞里除了曲道友和她的弟子,另外两具尸体一个是我四弟子郑书平,一个是巨寇汤黑虎,这个还活着的是我观里的杂役。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一切等他醒了才能确认”

    这个是栾海的声音。

    “我一个老仆也做不得住,已经去宁城送信,请姚道长过来主持,应该明日就能到”那个女子继续说道。

    “也好,我看这样,咱们也不能在这荒郊野岭的守着,一起去我道观吧,等姚道友到了再说”

    “也好”

    ……

    “您可要到我外宅去休息?”

    “不了,栾道长自便,我还是在这守着”

    这是那个女子,陆行远知道自己回到了道观,那个女子一直守在旁边。

    ……

    窗外的嘈杂声再次将陆行远惊醒,但是听不清什么。

    一会门被推开。

    “他一直未醒?”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一直未醒”那个女子答到

    “被人击成重伤绝不会数日不死,可这人没死却数日不醒,栾道长怎么看?”

    “他虽是观内杂役,我却早有心让他入道,所以传授了他一些修炼之法,只是还未详细指点。

    我看了下,应该是内力冲撞,走火入魔了,很难治理,尤其是他不饮不食,恐怕支撑不到把内息理顺的时候了”

    栾海有些冷淡的答道,他倒是真传授过陆行远入门的修炼办法,可那是入门,怎么练也不会走火入魔。

    至少在冲关之后才有走火入魔的可能,可这陆行远内力充沛至极,而且圆混老辣,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更诧异的是在洞里,自己那个一掌最少也用了七成功力,他绝对不可能活,可偏偏就没死。

    不过心中在懊恼,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洞里就他一个活人,总要弄明白的好,我这有压制内息的丹丸,不知道你们太一的人能不能让我试试”

    “我们太一道的人能活便活,活不成是命,可受不起你们丹鼎道的人情”

    这是三师兄许难当的声音。

    “这个只是为了搞清楚这件事,不算人情”

    “可”

    对方如此说,若是阻拦便显得心中有鬼了,栾海应了一声,不过也心下揣揣,不确定这个陆行远倒地知道多少。

    陆行远感觉自己嘴被掰开,一个药丸被塞了进来,随后一支手掌抚在咽喉,一点点将药丸推下。

    “这颗定鼎丹千金难求,姚道长真是大手笔”

    “曲师妹虽然与我没什么交情,不过既然出自一门,我总要尽力让她死的明白”

    “还有何不明白,我徒儿是被汤黑虎的穿心刺杀的,另外以我徒儿的本事怎么能杀的了曲道友”

    那个苍老的声音嘿嘿笑了一声:“总要搞明白你徒弟到洞里干什么去了,一会他若能醒来,由老道我来问话可好?”

    “无妨”

    ……

    那丹药果然神奇,一会时间,小腹如同有个漩涡,四处流窜的真气,开始朝小腹汇聚,在小腹凝聚成一团。

    僵硬的肢体一点点恢复知觉,感觉自己能动了,陆行远把一会要说的话捋了一遍。

    许多话是不能说的,这要是什么都说那得立马干起来,先不说自己小命能不能保得住,自己怎么也是吃着三清观的饭,里外得拎清楚。

    慢慢睁开眼睛,一个瘦小的老道和栾海站在前面,后面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妇,在后面便是栾海的几个徒弟。

    陆行远装作满脸惊慌的要爬起来,可浑身酸软无力,只是挣扎了几下。

    本来想装作声音嘶哑,可张嘴才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嗓子里只发出嘶嘶声。

    “别慌,躺着别动”

    瘦小的老道说了一句,随后边上有人递给水来,陆行远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这才能说出话来。

    “道……几位道长,这是……怎么了”

    “放心,你已经回到观里了,不用担心”栾海看着陆行远说了一句,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你别急,慢慢说,你怎么去的那山洞,前前后后说一下”

    那个瘦小的老道跟着说了一句。

    “哦,嗯……”陆行远看了一眼栾海。

    “放心说吧,你们观主在这儿呢,别怕,有什么都说出来”

    陆行远看栾海一点表情没有,便应了一下:“是,昨天上午,比现在稍晚一些的时候……”

    “昨天?”后面那老妇疑惑的说了一句。

    那瘦小的老道冲她摆了下手,回头道:“继续说”

    “郑道长喊我出去,然后我就跟着他一直走,爬过好几道山,到了一个小崖下面,然后问我能爬到崖上那个山洞不,我说差不多。

    他说那你爬进山洞,里面要是只有一个小道姑,你就告诉她,郑郎在外面呢。

    要是有老道姑,你就说打柴看这边有个山洞,好奇就爬进来了。

    我问郑道长,是曲道长吗?他说是,不过别怕,曲道长最多骂你几句”

    陆行远说到这,那个瘦小的老道回头看那两个老妇:“你们知道此事吗?”

    两人均摇了摇头,

    “不过姑娘最近些时日倒是好打扮了”其中一个说了一句。

    老道没再问,回头道:“接着你就进山洞了?看见什么了?”

    “没看见啊,我爬进山洞,爬着爬着突然就掉了下去,然后就好像被什么撞了,脑袋轰的一下”

    “之后呢?”

    “之后?之后就不知道了,是不是郑道长喊你们把我救出来的?那洞很深吧?我是不是摔的特别重?我感觉全身都动不了,观主,我养养还能干活,莫轰我出去”

    陆行远显得一脸惊慌。

    栾海满脸笑容:“不会,我还准备让你入道呢,安心躺着吧”

    说完扭头看向那瘦小的老道:“姚道长,是我教徒不严,竟然出了这男女私情,在下愧疚啊,不过事已至此,小徒已经身亡,那罪魁祸首汤黑虎也死了,您看?”

    姚老道沉吟一下,曲师妹死得蹊跷,他本下定决心清查,没想到只是扯出些男女之事,这样一说倒是完全通顺了。

    虽然还有许多疑点,比如这个杂役,看其圆混的内力,最少也应该是三级行气,可竟然还是个杂役,不过这是人家门派内的事,与他无关了,想到这便道:

    “曲师妹命不济也怪不得旁人,观里无人,我这就回去了,还劳烦栾道长帮她俩处理下后事,也好让我师妹能魂归故里”

    “同为道门,这是份内的事”

    瘦小的老道打了个稽首,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突然回头问了一句:“栾道长已经什么修为了”

    “坐照,你知道我们太一道的规矩,只有坐照才能立观的,不过在下资质太差,坐照数年无寸进”

    “栾道长谦逊了,老朽怕是此生无望坐照了”

    这事姚老道倒是知道一些,既然栾海已经坐照,那坐照丹便与他无用了,消去了最后一丝疑虑,说完便出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