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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入门拜师

    陆云谦双手背在身后,将头抬起四十五度看着天空,缓缓道:“兄弟既翕,和乐且湛。不如就叫……刘兄弟?”

    徐友庆听得前半句,还颇觉像那么回事,待听到后半句,却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师兄,你就不能给起个正经人名么?句是好句,这名可真的是……若从这句中择字,倒不如叫翕和呢。”

    刘二闻言,也是眼前一亮,觉得这名字颇为顺耳。

    徐友庆说完,却见陆云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先是一愣,随即莞尔。拉过刘二,简单交待几句,自此刘二便有了大名,叫做刘翕和。

    功夫不大,刘翕和和秦川的入门仪式已毕。徐友庆拉着二人笑道:“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大师伯陆云谦,快过来见礼。”

    秦川和刘翕和乖巧地行礼道:“大师伯好。”

    徐友庆拿眼瞧着陆云谦,嘴角挂着笑意。

    陆云谦笑着指指他,对秦、刘二人道:“好,好,二位师侄不必多礼。”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大把寸许长的小竹片。这些竹片五颜六色,有的晶莹剔透,有的斑驳陆离,有的低调内敛。他从中选出一枚荧光流转,质地如玉,有着几道深红色竖纹的红色竹片,又打怀中摸出一只狼毫小笔,也不蘸墨,直接便落在竹片之上。那笔头虽软,在竹片上划过,却留下深深的印痕。可若是闭着眼睛将竹片拿在手中把玩,却只会觉得那竹片完好无损。原来,那印痕竟是写在了竹片内部。陆云谦笔走龙蛇,在竹片上写下一个徐字,又翻将过来,在背面写上凤缘二字。将它放在徐凤缘的篮子里。

    徐友庆笑道:“大师兄的竹片,何其多也。怕是够用到天荒地老了吧?”

    他说着打腰间也取下一片竹片,那竹片乃是暗绿色,上面遍布金黄色的斑斑点点,上面也写着一个徐字,背面写着友庆二字:“师兄偏心啊,当初送我的这见面礼,似乎没这么好看呢,师兄莫不是重女轻男?”

    陆云谦白了他一眼道:“我这竹符,每一片都是取自天下名竹,何来轻重之说?你的那片,乃是取自万年湘妃竹,在我这一众竹符里,算是上上品。你要是看不上,就还给我。”

    徐友庆闻言,连忙将自己的竹符收起,又挂回腰间。这竹符有宁心静气,辅助纳灵修炼之功效,虽说对他已无甚用处,但自打他入门就长伴身边,至今仍随身佩戴,感情颇深,哪能让大师兄要回去。

    陆云谦也不理他,又从竹堆里取过一片竹符,这竹符淡淡的半透明浅蓝色打底,右上一个小角似金石镶嵌。他边拿笔写着,边讲解道:“此符取自金镶玉竹。金镶玉竹乃竹中异类,生于水土丰润之处,养阴阳之木气。喜阳,却不纳火气;厌风,却内蕴金灵。自古金克木,二者难以共存,但这金镶玉竹,却是金中有木,木中有金。初成时,金碧相间,皆是竖纹,泾渭分明。待长至千年以上,金往木去,木往金来,暗纹横生,丝丝缕缕,如棉似线。待若是过了万年,金木环抱,金碧交辉。届时此竹水火不侵,刀剑难伤。这枚竹片,虽以木身为主,金纹只取了一角,但已不见丝缕,呈真金状,显然已足万年之数。”

    随着口中说完,手上也缓缓收笔。他将竹片拿起,递到刘翕和手上,看了眼徐友庆道:“以后再莫起这等名字,难写得很。”

    刘翕和双手接过竹片,郑重拜谢,将竹符紧紧攥在手里,唯恐丢失一般。徐友庆笑着将竹符从他手中抠出,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条细绳,从竹符孔中穿过,将竹符变成挂坠,挂回他的脖子上。

    陆云谦在竹片堆中划拉了两下,又取了一枚竹符。这竹符整体呈灰绿色,四角微微泛黄。乃是取自万年龟甲竹,龟甲竹最大的特点就是硬,从刚刚长成便比其他竹硬,而且是竹龄越长越硬。若是上了万年之数,即便是像徐友庆这样的金丹期修士,御使上品法器利刃,全力劈砍,也未必能在其上留下一道白印。然而此刻这片龟甲竹片,在陆云谦的,却轻易留下痕迹。正面秦,背面川,秦川二字十分轻易地便被写了上去,古朴内敛的字迹,与竹片融为一体,浑然天成,就如同天然长于其上的一般。

    入门仪式已毕,见面礼也送了出去,陆云谦带众人返回寻仙渡,便告辞离去。徐友庆则领着三个徒弟又去阡陌峰,再次拜访了五师兄何应星和六师姐杜清颍,顺便给徒弟们又各捞了两件小礼物,这才带着一众弟子回到他自己开府之处,灵柱峰。

    灵柱峰上,风光独特。到处布满一根根大大小小,从数丈、数十丈到上百丈高不等的巨石。这些巨石粗细各不相同,但大多细高,而且都是上粗下细,十分别致。每块巨石顶上,均似被刀横劈而过,平整无比。整体就如同一根根柱子戳在那里,灵柱峰因此得名。

    全峰最高的一根石柱,足足有两百五十八丈高,名叫登云柱。下细,在地面处,长宽不过三四丈。上粗,到了柱顶,竟有足足五十余丈见方。巨柱直入云端,人立其下,不见其顶,矗立风中,却不动不摇。

    徐友庆带着众弟子来到登云柱顶。花木掩映之下,乃是一座三进的院落,正房是一座二层小楼,左右各两座耳房,两侧配东西厢房,前有一排倒座,后面还有一排罩房,内有假山鱼池,抄手游廊。无论形制还是装饰,都与福庆楼七分相似,只是要更气派些,典雅些。正门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庆云府。正是徐友庆的府邸。

    徐友庆先带众弟子参观一番后,就在庆云府书房传下本门基础功法灵云吐纳决。此功修炼之时,纳天地灵气入体,丹田之中,灵气丝丝缕缕,缠缠绵绵,如云似雾,故有此名。

    二人虽不识字,但好在有仙家妙法。徐友庆让二人盘膝坐在蒲团之上,然后提着一只精致的小壶在二人头顶轻轻一浇,壶嘴洒出肉眼可见的白色灵气,伴着一个个似实还虚的文字,从二人天灵灌入。二人便觉那一句句经文如烙印在头脑之中,虽晦涩难懂,却记得极牢。

    传下功法之后,徐友庆又将二人带到下面,挑了十几处三丈左右高的石柱,让二人各选其一,以做栖身之所。二人不解其意,忙问这石柱如何栖身。徐友庆伸手指了指那最高的登云柱,又指了指二人所选的矮石柱,告诉二人:这石柱砍也砍得,挖也挖得,满山木石,尽可用得,任凭二人折腾。至于做好,是屋是洞是篷是圈,他却不管,反正是二人自住,冷暖自知。

    二人闻言,心中明了,选了两处紧邻的石柱,分别取名“翕和住”和“秦川柱”。

    之后,徐友庆另给二人布下功课。秦川需每日从灵柱峰北铁枣林砍枣木干柴九捆,刘翕和则要从灵柱峰南白柳溪打够清泉三缸。其余时间,是练功,是筑屋,是游玩,皆可。他又于天柱峰东西各择一根三四十丈高的粗壮石柱,东者柱顶写一“文”字,曰习文柱,西者写一“武”字,曰传武柱。每日酉时,习文柱下教授习文断字;每日卯时,传武柱下传授刀剑拳脚。

    一番交待之后,徐友庆撇下两名弟子,急急伸手打怀中掏出孰湖飞车,飞回庆云府中,好一阵手忙脚乱:徐凤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