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练功奇法
次日天未明，那小小身影扒着缸沿小心观瞧了一番，才从缸中悄悄爬了出来，穿好衣服，不是刘翕和却还能有谁。而那两口原本盛满水的大缸，此时已是空空如也。
“怎么？真长虫子啦？”秦川睁开眼，就见到刘翕和趴在缸口发呆，便也凑了过去，却见缸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刘翕和头也不回，若有所思：“川儿哥，你有没有觉得……前日被罚，在水中修炼，效果反倒要好上很多？”
秦川仔细回味，当时在缸里运转功法，好像确实感觉更加顺畅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刘翕和转过头，凑到秦川耳边，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跟你说哦，昨天晚上，我看这缸里的水没被弄走，就又是去缸里修炼的。”
秦川闻言惊讶地看着他，这家伙前天在水里喊痒喊疼的，怎么还自己进去找虐，难道还上瘾了不成？
刘翕和没注意到他的眼神，继续说道：“一开始，就如前晚那般刺痒难耐，可是过上一阵子，那刺痒感就消失了。神奇的是那之后，我虽然闭着眼，却好像隐约看到，四周到处飘着蓝色的光点。可那些光点滑溜得很，我尝试去捕捉，却一颗也没有碰到。我猜，那一定就是灵气！”
秦川惊讶问道：“真的？”
刘翕和一拍大腿：“可不！要是真能逮住一粒，说不定我就炼气期了！可惜，今天没法泡了。”
他悔得直嘬牙花子，眯着眼睛拉着秦川：“川儿，你说……要不明天我还去清纱溪打水，再让师父罚我们泡水里怎么样？”
“打住！”秦川立刻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若说泡在缸里练功有奇效，他确实有些意动。但故意犯错挨罚？这种事，他是绝对不可能去做的。
刘翕和也知这样不是办法。上次师父是罚他们泡在水里，可下一次未必啊，要是改罚他们把水泡成浓茶，全喝掉呢？再说了，万一真惹恼了师父，将他们一脚踢出门去，可就真的是悔之晚矣。
他叹了口气：“唉，罢了罢了。这水里练功，究竟如何，还得要试个准确，再做计较。”
秦川不知他要试什么，反正只要刘翕和不去故意犯错，他便也不再劝，都由得他。
早课之后，秦川照例去砍柴，刘翕和也是去白柳溪挑水。当秦川扛着结结实实一捆柴回来时，却见刘翕和也是刚刚蓄满浴一缸水，正在缸边脱衣服。
他惊问道：“二子，你这是要干嘛？”
刘翕和一边脱着衣服，一边笑嘻嘻答道：“我试试这白柳溪的水，是不是也好用。”
秦川忙上前拉住他，瞪大眼睛：“你疯了？这可是师父喝茶的水！”
刘翕和已然褪去衣衫，哪里管他那许多，一个翻身就跳进道缸里，将水溅了秦川一身，笑道：“放心啦，这水不还是白柳溪水？师父哪里会知道。再者说，便是我不洗上一遭，这水里总有鱼虾，岸边多有走兽，能有多干净？想必师父会喝前定会先使些手段，怎可能直接就喝？”
秦川仍旧皱眉：“可是……”
刘翕和不耐地打断道：“哎呀，莫要可是了，我都进来了。且待我行功一试。”
他说着便闭上眼睛，运转功法。事实证明，这白柳溪的水，是没有效果的。泡在里面没有刺痒感，运转功法也没有顺畅感，也见不到什么蓝色光点。片刻之后，他就撅着嘴从缸里站了起来。
秦川见他表情，便已知结果。不过还是似笑非笑地问道：“没效果？”
刘翕和摊手道：“没效果。怕是只有轻纱溪的水才有效果。”
秦川将手一摊，笑道：“看来只能老老实实修炼喽。”
刘翕和心有不甘。既然已经体验过，在轻纱溪水中修炼效果更好，哪里还能如原来那般，在破石头上坐得安稳。他本要提议直接去清纱溪中修炼，可又想到那日去轻纱溪打水之时，见溪中有不少大鱼。那鱼大的能过半丈长，个个嘴大牙尖，一看就是厉害角色。这要是被咬上一口，可不好受。万一再落个九指真人、独腿修士什么的，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思忖片刻，提议道：“川儿，要不咱们自己挖坑蓄水可好？”
秦川想了想，倒也觉此法可行，只是颇费功夫。二人商定之后，仍各去完成功课。
片刻之后，却见那秦川探头探脑地又折返回来，将那缸里被刘翕和泡过的水，一瓢一瓢舀了出去，还将缸底擦得干干净净，这才心满意足，放心离去。
当刘翕和挑着两桶水再回来时，真得是气得直跳脚，欲哭无泪。他就坐在缸前，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直到秦川砍柴回来，他才一下子窜将起来，拉住秦川的胳膊，哭道：“川儿！你你你……你怎么把我的水给倒了啊！呜呜呜……”
秦川将柴撂下，笑道：“莫要胡乱攀咬。你怎知就是我倒的？可能是师父知道了，要罚你呢。”
刘翕和早已料定，这事十有八九是秦川干的，但心中却是正有这一二分，秦川所说的疑虑。此刻听秦川这么一说，心中反倒踏实了：“你莫不承认，分明就是你干的。呜呜呜，你害苦我了！”
看刘翕和捶胸顿足，撒泼打滚，表情无比夸张，秦川不由得一笑：“好啦好啦，等一会我陪你一起补上一缸就是了。”
刘翕和闻言，这才作罢。由于几番耽搁，二人完成功课，已是傍晚时分，距离晚课时间只有不到半个时辰。
二人打算利用这点时间先把坑挖出来，这才发现，没有趁手的工具。这里的地面看似泥土，实坚硬无比，没有趁手的工具，哪里挖得动。
二人又一商议，下挖不成，不如往上砌。白柳溪边，有不少方石，块块都如刀砍斧剁一般，不需修整，正好合用，只是颇为沉重。
二人每日做完功课之后，至晚课之前，都去搬石垒缸。如此过了三天，终于将两口石缸砌好。
虽然石块之间只是以砂石补缝，还有些许渗水，但并不严重。两口缸，八桶水，正好一个时辰便可蓄满。
晚课之后，二人便迫不及待地褪去衣衫，跳入缸里，只露出小脑袋。相视一笑，还来不及叙话，刺骨的冰寒便从四面大方袭来。
二人连忙宁心静气，运转灵云吐纳决，开始修炼。一夜悄然过去，刘翕和果然再次感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蓝色光点，但可惜，仍旧是一颗也没有捉到。而秦川，仍然只觉得行功比较顺畅，并未感受到有什么光点。
次日天明，二人跳出石缸，拔掉缸底预留的一块活石，让水流尽。
自此以后每天晚课之前，两个人便去清纱溪打水，到晚上就在缸里练功。
这一日，二人刚刚跳入缸中。刘翕和忽然又睁开眼睛，说道：“川儿，马上要过年了呢。”
秦川一惊。果然山中无岁月，若不是刘翕和说，他还真就忘了。二人上山之时，已是仲冬之末，刚过大雪。从离开家一路行来，又在山上修炼，不知不觉，竟已有近一个月时间，可不马上就是新年了。这里山险水远，也不知有没有过年的习俗。
芫山当然有过年的习俗。虽然大家大都是活了数百年上千年的老怪物，很多节日过得多了，也就不太重视了，但这三大节的传统，还是有的。
转过天来，便是小年。整个门派中忽然热闹起来。除了原本就在门派之中的陆云谦、何应星、杜清颍三人以外，徐友庆的二师兄钱瑾云游归来、七师兄甘棠也已出关。众人都不再做闭关或出游的打算，开始着手布置起来。大家都是仙家手段，即便是随手为之，也都是奕彩非凡。
晚课刚刚开始。那摇头晃脑的书先生却忽然停了下来，朝着天上指了一指。
二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仰首看去，却是登云柱庆云府的方向。那里柱顶之上，正有一个黄色的光球，忽明忽暗。亮时如皓月当头，暗时如笼雾星辉。
忽然，那光球亮度暴涨，旋即炸开。道道金霞喷薄而出，飞流直下，化作万千金色光桥，飞架全峰万千石柱之间。黄色的光球随即转为红色，如喷泉般向上涌起，又在半空中迸射开来。天上下起了红色的光雨。雨点落在光桥之上，似要往下滴落，实却粘在一起，变作一盏盏小灯笼。
霓虹瑞彩之中，一驾星辉斑斓的孰胡飞车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二人面前。
“怎么？真长虫子啦？”秦川睁开眼，就见到刘翕和趴在缸口发呆，便也凑了过去，却见缸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刘翕和头也不回，若有所思：“川儿哥，你有没有觉得……前日被罚，在水中修炼，效果反倒要好上很多？”
秦川仔细回味，当时在缸里运转功法，好像确实感觉更加顺畅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刘翕和转过头，凑到秦川耳边，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跟你说哦，昨天晚上，我看这缸里的水没被弄走，就又是去缸里修炼的。”
秦川闻言惊讶地看着他，这家伙前天在水里喊痒喊疼的，怎么还自己进去找虐，难道还上瘾了不成？
刘翕和没注意到他的眼神，继续说道：“一开始，就如前晚那般刺痒难耐，可是过上一阵子，那刺痒感就消失了。神奇的是那之后，我虽然闭着眼，却好像隐约看到，四周到处飘着蓝色的光点。可那些光点滑溜得很，我尝试去捕捉，却一颗也没有碰到。我猜，那一定就是灵气！”
秦川惊讶问道：“真的？”
刘翕和一拍大腿：“可不！要是真能逮住一粒，说不定我就炼气期了！可惜，今天没法泡了。”
他悔得直嘬牙花子，眯着眼睛拉着秦川：“川儿，你说……要不明天我还去清纱溪打水，再让师父罚我们泡水里怎么样？”
“打住！”秦川立刻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若说泡在缸里练功有奇效，他确实有些意动。但故意犯错挨罚？这种事，他是绝对不可能去做的。
刘翕和也知这样不是办法。上次师父是罚他们泡在水里，可下一次未必啊，要是改罚他们把水泡成浓茶，全喝掉呢？再说了，万一真惹恼了师父，将他们一脚踢出门去，可就真的是悔之晚矣。
他叹了口气：“唉，罢了罢了。这水里练功，究竟如何，还得要试个准确，再做计较。”
秦川不知他要试什么，反正只要刘翕和不去故意犯错，他便也不再劝，都由得他。
早课之后，秦川照例去砍柴，刘翕和也是去白柳溪挑水。当秦川扛着结结实实一捆柴回来时，却见刘翕和也是刚刚蓄满浴一缸水，正在缸边脱衣服。
他惊问道：“二子，你这是要干嘛？”
刘翕和一边脱着衣服，一边笑嘻嘻答道：“我试试这白柳溪的水，是不是也好用。”
秦川忙上前拉住他，瞪大眼睛：“你疯了？这可是师父喝茶的水！”
刘翕和已然褪去衣衫，哪里管他那许多，一个翻身就跳进道缸里，将水溅了秦川一身，笑道：“放心啦，这水不还是白柳溪水？师父哪里会知道。再者说，便是我不洗上一遭，这水里总有鱼虾，岸边多有走兽，能有多干净？想必师父会喝前定会先使些手段，怎可能直接就喝？”
秦川仍旧皱眉：“可是……”
刘翕和不耐地打断道：“哎呀，莫要可是了，我都进来了。且待我行功一试。”
他说着便闭上眼睛，运转功法。事实证明，这白柳溪的水，是没有效果的。泡在里面没有刺痒感，运转功法也没有顺畅感，也见不到什么蓝色光点。片刻之后，他就撅着嘴从缸里站了起来。
秦川见他表情，便已知结果。不过还是似笑非笑地问道：“没效果？”
刘翕和摊手道：“没效果。怕是只有轻纱溪的水才有效果。”
秦川将手一摊，笑道：“看来只能老老实实修炼喽。”
刘翕和心有不甘。既然已经体验过，在轻纱溪水中修炼效果更好，哪里还能如原来那般，在破石头上坐得安稳。他本要提议直接去清纱溪中修炼，可又想到那日去轻纱溪打水之时，见溪中有不少大鱼。那鱼大的能过半丈长，个个嘴大牙尖，一看就是厉害角色。这要是被咬上一口，可不好受。万一再落个九指真人、独腿修士什么的，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思忖片刻，提议道：“川儿，要不咱们自己挖坑蓄水可好？”
秦川想了想，倒也觉此法可行，只是颇费功夫。二人商定之后，仍各去完成功课。
片刻之后，却见那秦川探头探脑地又折返回来，将那缸里被刘翕和泡过的水，一瓢一瓢舀了出去，还将缸底擦得干干净净，这才心满意足，放心离去。
当刘翕和挑着两桶水再回来时，真得是气得直跳脚，欲哭无泪。他就坐在缸前，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直到秦川砍柴回来，他才一下子窜将起来，拉住秦川的胳膊，哭道：“川儿！你你你……你怎么把我的水给倒了啊！呜呜呜……”
秦川将柴撂下，笑道：“莫要胡乱攀咬。你怎知就是我倒的？可能是师父知道了，要罚你呢。”
刘翕和早已料定，这事十有八九是秦川干的，但心中却是正有这一二分，秦川所说的疑虑。此刻听秦川这么一说，心中反倒踏实了：“你莫不承认，分明就是你干的。呜呜呜，你害苦我了！”
看刘翕和捶胸顿足，撒泼打滚，表情无比夸张，秦川不由得一笑：“好啦好啦，等一会我陪你一起补上一缸就是了。”
刘翕和闻言，这才作罢。由于几番耽搁，二人完成功课，已是傍晚时分，距离晚课时间只有不到半个时辰。
二人打算利用这点时间先把坑挖出来，这才发现，没有趁手的工具。这里的地面看似泥土，实坚硬无比，没有趁手的工具，哪里挖得动。
二人又一商议，下挖不成，不如往上砌。白柳溪边，有不少方石，块块都如刀砍斧剁一般，不需修整，正好合用，只是颇为沉重。
二人每日做完功课之后，至晚课之前，都去搬石垒缸。如此过了三天，终于将两口石缸砌好。
虽然石块之间只是以砂石补缝，还有些许渗水，但并不严重。两口缸，八桶水，正好一个时辰便可蓄满。
晚课之后，二人便迫不及待地褪去衣衫，跳入缸里，只露出小脑袋。相视一笑，还来不及叙话，刺骨的冰寒便从四面大方袭来。
二人连忙宁心静气，运转灵云吐纳决，开始修炼。一夜悄然过去，刘翕和果然再次感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蓝色光点，但可惜，仍旧是一颗也没有捉到。而秦川，仍然只觉得行功比较顺畅，并未感受到有什么光点。
次日天明，二人跳出石缸，拔掉缸底预留的一块活石，让水流尽。
自此以后每天晚课之前，两个人便去清纱溪打水，到晚上就在缸里练功。
这一日，二人刚刚跳入缸中。刘翕和忽然又睁开眼睛，说道：“川儿，马上要过年了呢。”
秦川一惊。果然山中无岁月，若不是刘翕和说，他还真就忘了。二人上山之时，已是仲冬之末，刚过大雪。从离开家一路行来，又在山上修炼，不知不觉，竟已有近一个月时间，可不马上就是新年了。这里山险水远，也不知有没有过年的习俗。
芫山当然有过年的习俗。虽然大家大都是活了数百年上千年的老怪物，很多节日过得多了，也就不太重视了，但这三大节的传统，还是有的。
转过天来，便是小年。整个门派中忽然热闹起来。除了原本就在门派之中的陆云谦、何应星、杜清颍三人以外，徐友庆的二师兄钱瑾云游归来、七师兄甘棠也已出关。众人都不再做闭关或出游的打算，开始着手布置起来。大家都是仙家手段，即便是随手为之，也都是奕彩非凡。
晚课刚刚开始。那摇头晃脑的书先生却忽然停了下来，朝着天上指了一指。
二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仰首看去，却是登云柱庆云府的方向。那里柱顶之上，正有一个黄色的光球，忽明忽暗。亮时如皓月当头，暗时如笼雾星辉。
忽然，那光球亮度暴涨，旋即炸开。道道金霞喷薄而出，飞流直下，化作万千金色光桥，飞架全峰万千石柱之间。黄色的光球随即转为红色，如喷泉般向上涌起，又在半空中迸射开来。天上下起了红色的光雨。雨点落在光桥之上，似要往下滴落，实却粘在一起，变作一盏盏小灯笼。
霓虹瑞彩之中，一驾星辉斑斓的孰胡飞车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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