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贵州
下午六点钟，贵州平塘。
八百公里的路程，马不停蹄，从太阳刚刚升起到落入大山。跟着太阳，跑了整整一天。
在镇上“借”了一辆车，因为油耗的问题，路上又重新“借”了两辆车。接受了之前的教训，路上摘掉车牌，不用导航，不跑高速。
边看路牌边跑路，还要不时地下车打听。看上去行进速度会很慢，但现在是林迪生开车。林迪生开车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快，快到油门被踩进车底，迎来苏晓雯的一阵阵尖叫。超速的罚单是不需要要林迪生惦记的，因为车是“借”来的，而且当天就“还”。
夜幕已经降临。苏晓雯和林迪生顾不上欣赏周围的景致，急匆匆来到了景区售票处。窗口关闭，门也关着。敲敲门，里面出来一个矮个子男人：“下班了。都这个点了，景区马上就要关闭了。”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苏晓雯上前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你找谁？”
“一个叫何子昂的人。”
“我们这里好像没这么个人。他是做什么的？”
“他是个做天文学的。”
“是在天文体验馆吗？”
“好像不是，他是做科学研究的。”
“啊，是个科学家，他们不在这里，不属我们管，我们是景区。”
“那我们应该怎么找他？”
“我不知道，他们和我们没有联系的，你们还是走吧，天就要黑了。”男人说着，就要关门。
林迪生一手撑住门，说道：“你是有办法的。你得帮助我们。”
男人一愣，很不高兴：“凭什么？”
苏晓雯赶紧满脸堆笑，上前道歉：“我们能借您电话用一下吗？您看我们身上也没带电话，都这么晚了，您帮帮忙。他这人也是太着急，说话不好听……”
“我没电话，里面有一个，你用吧。”男人说着，又开了门。
苏晓雯连声称谢，抬脚进屋。林迪生刚要跟着进去，男人一伸手把他拦住：“你在外面等着。”
“为什么？”林迪生问道。
苏晓雯连忙回身示意林迪生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屋去了。
屋子里的桌子上有一部电话。苏晓雯拨通了何子昂的电话。这个号码，她太熟悉了，已经印在脑海里，去不掉了。
“喂？”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又久违的声音。
苏晓雯调整了一下呼吸，应道：“子昂。”
“晓雯？是你吗？”何子昂的声音里透着一种突然的惊喜。
“是我，你……”苏晓雯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你现在怎么样了？你还好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有事。”
“有什么事尽管说。”
“电话里不方便，能见面吗？”
“当然，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苏晓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现在待的地方，只知道是景区，只好来了个反问。
“我现在在外面，估计两个多小时就能回学校。”
“学校？你不是在那个叫做FAST的地方工作吗？”
“是啊，不过这半年，我主要是在学校，就是贵州的一家师范学院，在学校里教书、做研究，那边也是经常要去的。”
“那么，我去找你，我现在就在贵州。”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
“不用。”
“我给你发个地址。”
“我没手机。”
“呃？”何子昂感到很惊讶。
“我手机丢了。不过你放心，我能找得到，再过两三个小时，我差不多也能到。”
“好吧。到时候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出了售票处，上了车。林迪生一踩油门，车就飞了出去。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类学老师，你的第一课就是说话要委婉，不能那么生硬，那么直来直去。”苏晓雯对林迪生说道。
“为什么？直来直去才能讲得明白。”林迪生的人类学知识显然还不太足。
“可是，听的人受不了。还有，不准见人就说你是我男友。”
“为什么？”
“还有以后不准再问为什么。”
“为……什么？”
“不准问！简直不可理喻。”苏晓雯不高兴了。
晚上九点三十分，何子昂宿舍。
苏晓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不自在。见到何子昂后，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慌张起来，从何子昂在学校门口接上自己一直到何子昂的宿舍，竟然都没看一眼学校是什么样子。
何子昂隔着一张低矮的小茶几，坐在对面的一个小凳子上，也有些局促。
林迪生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倒是心安理得的样子。
这是一个一居室，面积很小，虽然墙边有一个电视柜，但电视机还是被挂在墙上。电视机的尺寸很小，电视柜上杂乱地摆放着一些东西，看不出都是些什么。茶几上还有几个用过但还没来得及清洗的盘子随意摆放着。
“有点乱，的确有点乱，”何子昂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先收拾收拾，可是我又怕你到了校门口找不到我，就先去接你了，也没来得及收拾。”
“这很正常，这个样子是你的样子。”苏晓雯说道。
“谢谢理解，我没能进步。”
“子昂，我遇到困难了。”苏晓雯不知道该寒暄些什么，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猜得到，你一定不是来旅游的。你过得好吗？前些日子我都担心死了。”
“你担心什么？”
“几个月前，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在张家界旅游失踪的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你怎么知道失踪的人是我？”
“电视上出现了你的一个镜头，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可是后续就没有报道了，我每天都看电视、上网，就是没有你的消息，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好不容易前些日子，才知道你生病住院了，没有大碍。”
“你怎么打听到的？”
“方琦萱，我没办法，我打电话找的她。”
“这个琦萱，她没告诉过我。”
“是我不让告诉你的。我怕打扰到你。你现在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是的，你能帮我吗？”
“能，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会帮的。”
“如果我做错了事，你还能帮我吗？”
“能。”
“如果我犯了罪，你还能帮我吗？”
“能，你放心，晓雯，我还是原来的那个子昂，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做一切。如果你愿意，我还是你的子昂。”
“谢谢你，我不是……”苏晓雯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我不知道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说得对，理科生，情商低，不太会说话。”
“不是的，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苏晓雯一指林迪生说道。
“你不用这样，林先生刚才在校门口都做过自我介绍了。”
“谢谢何子昂，这次来，我也有事情请子昂先生帮忙。”林迪生不合时宜地插话进来。
“请讲。”何子昂看着林迪生，表情上有点严肃。
八百公里的路程，马不停蹄，从太阳刚刚升起到落入大山。跟着太阳，跑了整整一天。
在镇上“借”了一辆车，因为油耗的问题，路上又重新“借”了两辆车。接受了之前的教训，路上摘掉车牌，不用导航，不跑高速。
边看路牌边跑路，还要不时地下车打听。看上去行进速度会很慢，但现在是林迪生开车。林迪生开车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快，快到油门被踩进车底，迎来苏晓雯的一阵阵尖叫。超速的罚单是不需要要林迪生惦记的，因为车是“借”来的，而且当天就“还”。
夜幕已经降临。苏晓雯和林迪生顾不上欣赏周围的景致，急匆匆来到了景区售票处。窗口关闭，门也关着。敲敲门，里面出来一个矮个子男人：“下班了。都这个点了，景区马上就要关闭了。”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苏晓雯上前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你找谁？”
“一个叫何子昂的人。”
“我们这里好像没这么个人。他是做什么的？”
“他是个做天文学的。”
“是在天文体验馆吗？”
“好像不是，他是做科学研究的。”
“啊，是个科学家，他们不在这里，不属我们管，我们是景区。”
“那我们应该怎么找他？”
“我不知道，他们和我们没有联系的，你们还是走吧，天就要黑了。”男人说着，就要关门。
林迪生一手撑住门，说道：“你是有办法的。你得帮助我们。”
男人一愣，很不高兴：“凭什么？”
苏晓雯赶紧满脸堆笑，上前道歉：“我们能借您电话用一下吗？您看我们身上也没带电话，都这么晚了，您帮帮忙。他这人也是太着急，说话不好听……”
“我没电话，里面有一个，你用吧。”男人说着，又开了门。
苏晓雯连声称谢，抬脚进屋。林迪生刚要跟着进去，男人一伸手把他拦住：“你在外面等着。”
“为什么？”林迪生问道。
苏晓雯连忙回身示意林迪生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屋去了。
屋子里的桌子上有一部电话。苏晓雯拨通了何子昂的电话。这个号码，她太熟悉了，已经印在脑海里，去不掉了。
“喂？”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又久违的声音。
苏晓雯调整了一下呼吸，应道：“子昂。”
“晓雯？是你吗？”何子昂的声音里透着一种突然的惊喜。
“是我，你……”苏晓雯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你现在怎么样了？你还好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有事。”
“有什么事尽管说。”
“电话里不方便，能见面吗？”
“当然，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苏晓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现在待的地方，只知道是景区，只好来了个反问。
“我现在在外面，估计两个多小时就能回学校。”
“学校？你不是在那个叫做FAST的地方工作吗？”
“是啊，不过这半年，我主要是在学校，就是贵州的一家师范学院，在学校里教书、做研究，那边也是经常要去的。”
“那么，我去找你，我现在就在贵州。”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
“不用。”
“我给你发个地址。”
“我没手机。”
“呃？”何子昂感到很惊讶。
“我手机丢了。不过你放心，我能找得到，再过两三个小时，我差不多也能到。”
“好吧。到时候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出了售票处，上了车。林迪生一踩油门，车就飞了出去。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类学老师，你的第一课就是说话要委婉，不能那么生硬，那么直来直去。”苏晓雯对林迪生说道。
“为什么？直来直去才能讲得明白。”林迪生的人类学知识显然还不太足。
“可是，听的人受不了。还有，不准见人就说你是我男友。”
“为什么？”
“还有以后不准再问为什么。”
“为……什么？”
“不准问！简直不可理喻。”苏晓雯不高兴了。
晚上九点三十分，何子昂宿舍。
苏晓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不自在。见到何子昂后，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慌张起来，从何子昂在学校门口接上自己一直到何子昂的宿舍，竟然都没看一眼学校是什么样子。
何子昂隔着一张低矮的小茶几，坐在对面的一个小凳子上，也有些局促。
林迪生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倒是心安理得的样子。
这是一个一居室，面积很小，虽然墙边有一个电视柜，但电视机还是被挂在墙上。电视机的尺寸很小，电视柜上杂乱地摆放着一些东西，看不出都是些什么。茶几上还有几个用过但还没来得及清洗的盘子随意摆放着。
“有点乱，的确有点乱，”何子昂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先收拾收拾，可是我又怕你到了校门口找不到我，就先去接你了，也没来得及收拾。”
“这很正常，这个样子是你的样子。”苏晓雯说道。
“谢谢理解，我没能进步。”
“子昂，我遇到困难了。”苏晓雯不知道该寒暄些什么，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猜得到，你一定不是来旅游的。你过得好吗？前些日子我都担心死了。”
“你担心什么？”
“几个月前，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在张家界旅游失踪的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你怎么知道失踪的人是我？”
“电视上出现了你的一个镜头，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可是后续就没有报道了，我每天都看电视、上网，就是没有你的消息，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好不容易前些日子，才知道你生病住院了，没有大碍。”
“你怎么打听到的？”
“方琦萱，我没办法，我打电话找的她。”
“这个琦萱，她没告诉过我。”
“是我不让告诉你的。我怕打扰到你。你现在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是的，你能帮我吗？”
“能，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会帮的。”
“如果我做错了事，你还能帮我吗？”
“能。”
“如果我犯了罪，你还能帮我吗？”
“能，你放心，晓雯，我还是原来的那个子昂，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做一切。如果你愿意，我还是你的子昂。”
“谢谢你，我不是……”苏晓雯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我不知道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说得对，理科生，情商低，不太会说话。”
“不是的，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苏晓雯一指林迪生说道。
“你不用这样，林先生刚才在校门口都做过自我介绍了。”
“谢谢何子昂，这次来，我也有事情请子昂先生帮忙。”林迪生不合时宜地插话进来。
“请讲。”何子昂看着林迪生，表情上有点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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